《月照孤舟》分卷阅读53

    两人湿漉漉的激吻,脚下的泥土翻腾,空气中混入了浓浓的草腥味。

    “可这烂摊子,是陛下留下来的。”两人分开后,陶舟继续不依不饶。

    周栎闻言不语,脸色却慢慢阴沉下来。

    “陛下明知晋王不会修堤赈灾,还是将钱交到他手上,一来让他激起民怨,二来引他北上起事,真可谓一箭双雕。”

    “你倒是看得明白。”周栎压着怒火,冷冷道,“如今皇兄取了晋王的身家,又坐了天下,难道不该由他来收拾?”

    “陛下断定是太子殿下拿了晋王那笔钱?”

    “看来,你始终不信皇兄是幕后元凶。”周栎叹道。

    陶舟迟疑了下,终于还是开口,“听说陛下与太子一起长大,按理说,该了解他的为人。”

    “皇兄生性仁厚,但母后她……”

    “这几日我闲来无事,在宫里翻了翻内阁册录。”陶舟忽然另起话头,“上面记载,青蜡曾是蜀中的贡品。”

    “没错。”周栎点头承认。

    “既如此,那太后手上有这个,就丝毫不足为奇了。”

    周栎闻言一笑,笑的意味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

    ☆、黄河水患

    新皇上位,也面临同样问题——黄河水患,流寇成灾。汝宁城告急的情报就摆在案上,养心殿里,双方正相持不下。

    “如果分兵去救汝宁,那南下的事又要拖后……”说话的是吴阔,话一出口,便引来万世冕一阵白眼。

    “常言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新登大统,人心不稳,赈灾御贼,正好收拢民心。”万世冕据理力争,一再请求出兵汝宁。

    “要不这样吧。”周然考虑半响,勉强道,“吴将军你南下时绕道汝宁,顺便救救急。”

    吴阔一听更急,连忙回道:“陛下,绕道汝宁,不说粮草负担,就怕秦王趁机来攻,到时我们腹背受敌。”

    这次万世冕也不吭气,绕道汝宁,的确不是个好主意。

    “那……这事就暂且搁下,等明日再议吧。”周然头疼不已,只好叫众臣退了,自己回宫喘口气。

    “皇帝不好当吧。”太后搂一只白猫,施施然道。

    “恕儿臣驽钝。”一般请完安,周然会在怡安宫陪坐片刻。

    “你这孩子,向来有些优柔寡断,这一点,你还真得学学你三弟。”太后叹口气道,“哀家就想问问,南下之事,为何一拖再拖?”

    “眼下黄河决堤,中原流寇四起,儿臣正为此事……”

    “小小民贼,何足为虑,他们还能夺了你的江山!”太后不客气打断周然,“眼下最大的威胁是秦王,他在一日你就一日不能安心,所以南下之事不可再拖,明白么?”

    “是。”周然俯首听命。

    有太后说话,南下一事就此拍板。

    圣旨一下,万世冕大闹朝堂,又连夜跑到寝宫,想求皇上收回成命。无奈周然心意已决,让太监挡在门外,由他跪等,就是不见。

    天明时分,万世冕颓然而归。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回去后,万世冕在家里呆坐半响,忽然开口道。

    因为担心,阮贺也没去上朝,一直在旁边候着,听他语气不善,也不敢轻易搭腔。

    “先前我不想分兵,差人杀了陶大人,骗皇上说他被官兵掳走,恐怕凶多吉少。如今好了,皇上置江山大业不顾,一心只想报仇,真是因果环报。”万世冕苦笑道。

    “要不,明日上朝我再劝劝陛下?”阮贺在一旁试探道。

    “没用。”万世冕摇头道,“如今朝中君臣一心,南下是一呼百应,更何况太后她老人家拍了板。”

    “也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吴阔也算颇有将才……”

    “你不了解秦王。”万世冕蹙眉道,“再说皇上根基未稳,举大军南下,京师兵力必然空虚,要是被人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这下阮贺也无言语,两人相对而坐,一片茫然。

    出师前夜,吴阔进宫来见周敏。两人抵死交欢,缠绵了一宿。

    “还记得第一次么?你和我,也是在这里。”周敏被吴阔压着,汗水淋漓。床头红烛映照,帐中水气氤氲,一如当年,很是香艳。

    “那时的你,还没这么瘦。”吴阔手扶在对方腰间,稍往上,便摸得到棱棱的肋骨。

    “你的那位,也还在……”

    吴阔一听便停了动作,抹了把脸上的湿汗,翻身下床。

    “奇怪,当年我不提他,你就硬不起来,现在倒好,反过来了……”周敏瘫软在床上,吃吃的笑。

    “你今天怎么回事?”吴阔掀开帐子,逼近他问道。

    “我记得吴将军平生志向是保家卫国,此次若能得胜归来,你还会留在朝中么?”周敏没搭理吴阔,自顾自问道。

    吴阔自袖中摸出一样东西,低头摩挲良久,才道:“如果皇上恩准,我愿常驻关外,了此余生。”周敏探头看,发现是只短笛,小巧精致,油光锃亮,想来是件旧物。刚要探手去拿,被吴阔一把按住。

    “到时,你可愿随我一道……”吴阔看着周敏,问道。

    “关外苦寒,我可受不了。”周敏抽出手来,笑道,“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讨要这个差事。”

    吴阔轻叹口气,将羌笛收入怀中,再抬头,一把匕首横在面前。

    “此次南下如果战败,先不要回京。你拿它去夔州,稍候些时日,自然会有调令下来。”说着周敏凑上来,耳鬓厮磨间妙手一探,便将吴阔怀中的羌笛掉了包。

    吴阔大急,正要去抢,被周敏一把推下床,再回过身,对方已经将整只笛子塞进嘴里,“这短刀是父皇给的,价值连城,我总得换个东西才不亏。”

    “这个不行,你……”吴阔急得满脸赤红,“你先吐出来。”

    “就它了,你走吧,就此别过。”周敏顺手捞起身边的衣服,抛还给他。

    吴阔接了衣服,上前一步。

    周敏见状,一把拔出口中之物,笛子上的涎水混了血丝,丝丝挂挂的落下。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整根吞下去,说到做到。”言毕,又将羌笛插进嘴里,这次埋得极深,一端卡在喉咙,面色由红转白,眼见快要断气似的。

    二月二,龙抬头。本是春耕将始的日子,但因为黄河决溢,两岸已成泽国,田舍被淹,无数人流离失所。

    因为每日布施粥饭,洛阳白马寺聚集灾民无数。

    纵然白马寺是千年古刹,名望大家底厚,但灾荒之年也经不住这么吃。于是粥,一日薄于一日;住持的脸,也一日苦于一日。

    黄昏时分,众僧聚在大佛殿内开会,为了省油,人到齐了便吹灯。一团漆黑中,只听住持苦有大师发话道:“这样吧,从明天开始,留几个在寺里做饭,其他人都出去化缘。”

    “眼下兵荒马乱,整个洛阳城,当官的有钱的都跑光了。化缘,恐怕也化不出什么来。”下面马上有人诉苦。

    “近的不行,可以跑远点。”有人表示支持方丈,“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我看,不如将实情告知灾民,遣散他们算了。”也有人出主意道。

    “阿弥陀佛,佛门中人当济世为怀。”伙房的师傅表态道,“从明日开始,寺中伙食减半,总还能再撑个十天半月。”

    下面齐念佛号,表示同意。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众人散去后,苦有一人留在殿内。

    月色下,佛像金身泛出淡淡华光来。无灯无火,也看得清菩萨模样。

    五更,落烨进殿,拿了蒲团坐到苦有身边。“天亮我便出城,往南走,那里没有受灾,也还比较太平。”

    “也好,不过……”老和尚迟疑了下,才道,“我希望,你能带走一部分灾民。”

    “这是为何?方丈。”落烨不解。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苦有打个合十,转身道,“还记得当年火烧白马寺的惨剧么,老衲实在不想历史重演。”

    落烨闻言不语。战乱时期,当地人曾进寺避祸,却被敌人纵火烧寺,死伤无数。

    “你多带几个师兄弟,沿途护送灾民,南下避难去吧。”老和尚说罢,一边口中诵经,一边起身出殿。

    时逢寺内早课,殿中撞钟报时,钟声悠扬,响彻入云。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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