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界主——古乐府》分卷阅读3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 章

    事实上,司家祭祀的一直是地祇,本着对自然的感恩和对世界,对人类本身的崇敬,司家的祭品一直沿用自古流传而下的类型——“牺牲”玉帛,“牺牲”,即是 “六畜”指马、牛、羊、鸡、犬、豕等牲畜,在这六畜中最常用的是牛羊豕三牲,有时鱼兔野味也会被用于祭祀,但不属“牺牲”之列。玉帛则包括各种玉制礼器和皮帛,取其高贵君子之意。司家的祭祀,崇尚的是平衡与感恩。

    在其他祭祀中不约而同的出现了用人祭祀,或者在下葬时用人陪葬的现象时,司家依旧坚持不以人做祭品或是陪葬品,人,确实是万物灵长,但也正因此,才不应该成为祭品,人可以敬神,可以祭祀神,却绝不能为了神而放弃本身,在司家的记载中,祭祀本身就是出于人自身的意愿,人们选择了这样的形式来稳定世界,是对自然,对英雄,对魂灵的敬慕,而神,只能是信仰,不能是主宰。

    可是当在这一场场祭祀中,人也作为祭品被供奉上祭坛后,祭祀,就不再只是因为人的信念而进行的表达崇敬的纯粹的活动,那样的祭祀或许该理解为“为了祭祀而祭祀”,如此一来,人,将成为祭祀的附属,成为神灵的附属,将会失去人类本身存在的价值,或者说,人类,在祭祀中,将变成只是为了把自己奉上祭坛,成为祭品进行祭祀而存在,这种丧失人类价值的祭祀行为,表达的非但不是人类对神灵的崇敬,反而是人类信仰的沦落和人类本身的沉沦。

    也可以说,从人类将自身送上祭坛的那一刻起,祭祀的没落,就已经开始进入了倒计时。

    有压迫,必然有反抗,这句话在这里也适用,当出于人类本身意愿的祭祀成为了不能脱逃的噩梦,反过来缠绕着祭祀者本身的时候,祭祀者的反抗,也就到来了,而连祭祀者都反抗的祭祀,祭品自然也不会屈从,如此,信仰——没落。人们失去信仰,不再为了敬畏而虔诚,遗忘了祭祀的原本目的,只为了自身的**和习惯而祭祀的时代,自然会到来。

    苏家祭祀的神灵,也可以被称为天神,天神,从本质上来说是英雄,而仅为了祭祀而屠戮亲属的人,并不是真正的——至少在司家并不认为是——崇敬英雄。

    相较于司家而言,苏家则可以说是另一类的以人为祭的代表,苏家祭祀的神灵代表了英雄,而英雄被崇拜,从本源上来说,是因为他们强大的力量,神灵——被神化了的拥有无穷力量的人,在献祭时,体现力量当然是无可厚非的。

    人,尤其是敌人被献上祭坛,成为祭品,即是为了对神灵的奉献,也是为了显示自身力量的强大,人类本身,也就是从此,成为了苏家的祭祀中承认的祭品中的一员,若是就如此发展下去,以人为祭,或许只能称之为残忍,亦或是冷酷,毕竟争斗、战事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虽然胜利者和失败者总是有的,但能够被称之为敌人,足以用他们的鲜血来铸就荣耀的人却远没有想象中的多,而这时,已经习惯了用鲜血饰点荣耀的人们,自然就想到了献祭的另一种可能——自愿,为了荣耀而存在,为了献祭而存在,苏家的双子,注定的悲剧,就此书写。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生子为双,是为不详,其一为祭,神赐荣光。

    这是苏家在出现了自愿献祭之后流传的一句话,具体出现原因为何已经不可考,但能切实的考证到的一点是,在这一句话开始流传之后,苏家双子的悲剧也开始了。

    从最初的在双子出生时将较小的那个奉为祭品,到之后的培养双子,留下其中更加杰出的那个,再到后来,培养双子,让他们拥有深厚的感情,再选出较为优秀的一个作为家主,这时的祭祀已经有为了未来家主的心灵足够坚强而让活下来的目睹另一个的死亡的做法,到最后,也就是现在流传下来的做法,则是在双子亲密如同一人的时候,让一人杀死另一人,亲手进行献祭,也就是所谓的绝对敬仰,抛却一切的无畏。

    生存,死亡,在一场场祭祀中,都已经成了笑话,越来越清晰的表现出来的,只有在鲜血和残酷下粉饰的荣耀,以及深埋在这份荣耀背后的腐朽和悲哀。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曲乐坐在桌前,看着质问自己的女子,黑发黑瞳,泛着浅淡的绿,纵使不言不动,也自有一股勃勃生机散发开来,总是面无表情的丽容上此时正蕴着隐隐的怒气。

    “我当然知道,然灵。”平静温和的声音,让木然灵也平静了下来,作为自然界主,她可以关心曲乐,却不能干涉,幽魂三界,界主之间可以有私交,但一旦涉及到各界的具体事务,每个界主都有其自身的立场,每个界主都有责任优先维护所统帅的幽魂界的稳定,而现在只有自然界主和古乐府界主,幽魂界主尚未出现,幽魂界由古乐府界主代管。

    “你不阻止他?”木然灵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语气也平稳了下来,“你应该知道苏家祭祀的是什么,幽魂界的事……”

    “我是古乐府界主,”曲乐打断木然灵的话,果决的毫无转圜余地,“幽魂界和古乐府的祭祀本来就有部分重叠,所以在幽魂界无主的状况下我才能代管。”

    “你是说……你要用古乐府的……”木然灵惊得睁大了眼,两者的祭祀有重叠是不假,甚至可以说有大部分都是重叠的,但是毕竟两者不同,祭祀古乐府,可以说是祭祀宗庙,而祭祀幽魂,则是祭祀神灵,也就是苏家负责的范畴,这和司家负责祭祀的地祇不同,自然界本身就是最古老的存在,虽然会因为祭祀的停止而受到影响,但却不会就此失衡,而幽魂界和古乐府本身就由人类的祭祀和信仰维持稳定,再通过这种方式稳定世界,因此信仰的存在对于这两界来说十分重要,如果像她想的那样,曲乐的做法和要用宗庙的祭祀同时维持两界的信仰无异,这种做法,只要一不小心,就会使得两界同时崩溃。

    “就是你想的那样,”曲乐只是淡淡的瞟她一眼,并不否认,“如果失败了,我就离开人间界,至少百年内,我不会再回来。”

    “你决定了?失败了你到底要做什么,会失去什么,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不会后悔?现在还来得及……”木然灵认真地看着曲乐。

    “已经决定了,又为什么要后悔呢?”曲乐笑了起来,像是放下了什么。

    “看起来,倒是我帮你下了决心啊……”木然灵叹口气,不再尝试劝说,离开了曲乐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情况怎样了?”苏扬捧着一杯茶,微阖着眼问。

    “一切都和预计的一样发展,但是司家并没有打乱……”一个身着儒士服的人回答着苏扬的问题,整个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又犹豫了会儿,苏扬最信任的智者——苏杰才说了下去,“事实上,我认为司家是故意让我们的计划成功的,在整个计划进行的过程中,司家甚至没有试图争取过什么,在计划开始之后也只是自主收缩了势力范围,并未使用任何隐藏实力,而根据两家的历史和背景,我们有充足的理由认为司家不会就此败落,唯一的理由是司家主动配合了我们的计划。”

    “主动配合?”苏扬眼睛眯起,司家有人能猜到苏家的计划这是可以肯定的,但是没想到同为祭祀家族,司家会配合苏家的行动,毕竟从表面上看,苏家的计划,完全是为了打垮司家,成为唯一的祭祀家族,那么,结论就是,司家有人不但猜出了计划,还得知了苏家具体的目的,再结合司家一贯的作风……司家不阻止苏家的行动,或许这次成功的几率又可以上升不少。

    “是的,司家甚至将一些计划中在后期才会涉及到的部分主动让出。”苏杰像是下了决心,利落的回答,“我认为司家已经有人得知了计划的最终目的,并且对此持支持态度,建议和司家合作,如果两大祭祀家族同时执行计划,成功的可能性更高。”

    “唉,那是不可能的,”苏扬放下手中的茶杯,司家本身就是留下的一个空隙,如果祭祀彻底消失,会出现什么,谁也不知道,而且司家本身也有他们的坚持,“司家能主动配合计划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让他们放弃祭祀,恐怕就是逼着他们和我们作对了。”

    “可是大长老,如果司家不同意,为什么……”苏杰试图说服苏扬。

    “不要说了,”干脆地打断苏杰的话,苏扬叹了口气,解释道,“司家一直不赞成用人祭祀,更何况苏家这种用亲人祭祀的行为更是和他们的信念不符,同时,苏家和司家的私交也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想必司家的人也不想看到苏家现在的情况,而这,才是司家不阻止我们的根本原因,至于祭祀,司家和苏家都已经坚持了太久,就算苏家因为……放弃了祭祀,司家也一定不会放弃,和苏家一样,司家也知道祭祀存在有其理由,甚至司家的记载只会比苏家更加全面,这样,你还认为司家会加入计划?”

    “这……是我考虑不周。”苏杰垂下头,“但是这样一来,就算司家不加入计划,成功的机会也会更高。”

    “是啊,没想到最后还是受了司家的老家伙们的帮助啊,”苏扬爽朗一笑,眉宇间的忧虑散了不少,“以后扰乱司家的行动,做做样子也就是了。”

    “是,大长老。”苏杰立即低头应是,既然知道了司家的态度,一些只是用来拖延时间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进行的必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与此同时,司家,司泽房内。

    “长老,已经都按照安排做好了。”一少年人正恭敬地对着坐在上位的老者回报。

    “都做好了?”老者——司家长老司泽抬头,看着顶上深红色带着隐约斑驳岁月痕迹的横梁,祭祀已经传承了太久,司家和苏家的祭祀其实都不再单纯,真要说起来,也早都不应该再继续,但是司家的情况又确实好于苏家,司家只是在祭祀中掺杂了对家族的繁荣的期盼,而苏家,就根本是在用祭祀来换取家族的繁荣了,可祭祀又确实不能就此中断,不管是信息的缺失还是习惯使然,能确定的是祭祀的必要性,本身就在于无论是司家还是苏家都不能切实地说出它真实的必要性,以及两家早已习惯的祭祀带来的荣光,“苏家也忍了很久了吧?呵呵,不知道是准备了多少代才终于下定决心了啊。”

    “可是,爷爷……长老,苏家的做法对我们司家……”少年——司家长老的孙子司衡,或许是因为还没有接触过纷杂的世事,仍旧保留着一双干净的眼睛,以至于让司家经历过风风雨雨的长老看着这双眼睛只能选择叹气,太复杂的东西不适合告诉孩子们——起码在老家伙们还能保护他们的时候不适合。

    “这些事都有我们这些老家伙来处理,司衡啊,你,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司泽闭了闭眼,苏家的做法对司家的影响其实并不大,就凭着这么多年和司家大长老争斗互助,他就能猜出苏家究竟想做什么,可以说,暂时的退让不但不会给司家带来损害,反而有很大的可能使得司家更加繁荣,这也可以算是苏家对司家最后的补偿吧,只是小辈的这几个孩子还需要慢慢锻炼就是,“苏家的动作虽然看起来给司家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但是这里面具体的事情可是复杂的多了,什么时候你能想明白了,你也就可以接爷爷的班,做长老啦。”

    “知道了,爷爷。”司衡觉得似乎能明白什么,可仔细想却又找不到头绪,也就只好草草应答一声,按照长辈的说法去做了。

    待得司衡离开,司泽也出了门,朝着家主的房间走去,司源和他同辈,算下来倒是这么些年来少有的长寿的家主,苏家家主心里多有郁结,自不必说,而奇的是司家的家主也不会比苏家家主长寿多少,也有人认为这是两家同行祭祀之礼的缘故。

    而司源算起来已是司家当代家主的爷爷辈,或许这也是祭祀的联系不再紧密的证明吧。

    “家主。”司泽躬身抱拳,向着司源行了一礼,与平日相较起来,倒是郑重不少。

    “何事?”司源也不诧异,只虚虚的扶了一把,示意司泽起身,司家这一代的管事人也就一个家主、一个长老,彼此是什么脾性都已了解的七七八八,此时司泽会来,或该说是意料之中的,只是他所希望的是否能实现,却是当真需要仔细探讨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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