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苍翠】今天到永远》分卷阅读8

    「嗯。」点头轻应,翠山行不再说话,任冷风一径呼啸吹过。

    ※

    当晚,苍沐浴完走出浴室,见到翠山行收起自己原先那床旧被,仅着单薄睡袍跪坐在他为他挑选的紫色床被上,意味不言自明。

    翠山行的面皮毕竟薄,在苍的注视下很快地红了脸。尽管这般大胆邀请足够让他在事後回想时蒙着脸羞上好半天,他仍不放弃表明自己的心意,唯怕此时不表明以後再没机会。

    苍走过去跪坐在他对面,伸手触摸他的脸庞,胸口躁动不已,为着翠山行的勇气与真诚。「你不怪我忘了你?」

    翠山行握住苍抚脸的手,靠向他枕在他肩头道:「没关系,只要这次记住我就好。」想不起来无所谓,横竖他也没认出长大後的他,至少上天还给了他们另一个机会记住彼此。「如果真的又忘了,也还有我记着。」

    「小翠……」苍忆起刚住进这里时翠山行告诉过他的一句话,他希望他要离开时能亲口知会他一声。那时际他只想到也许翠山行曾有过不欲为外人知的遭遇,在耳闻他遭父母弃养一事後,他始明白不告而别对翠山行会造成多大的伤害,於是他未曾打算隐瞒他终究会离开的事实。

    然而对方的不怨不求委实令他难受,如果他没遇上自己是否会比较快乐?

    苍自问着,却在下一秒反驳了这个念头。他不该有这般懦弱的想法,假如翠山行可以为了自己的感情义无反顾,他也当有自信翠山行的选择不会是个错。

    「给我五年时间。」他会在这五年内处理好自己的责任,决定未来的方向。

    黑道生涯是连他自己都陌生的世界,何况是翠山行,他不能让他涉险,但他可以给他一个承诺,除非死否则永不遗忘的承诺。

    「好。」他相信他。

    不再多言,翠山行动手脱去苍的浴衣。

    抚弄着翠山行的唇瓣,苍轻问:「下午没弄疼你吗?」

    「疼,」环住苍颈项,淡笑着拨弄他湿漉漉的棕发,翠山行道:「但我想要。」

    吻住翠山行羞涩的嘴,苍向下绵延,以唇蹭开他的睡袍,逗转着他粉嫩乳首,描绘他**的轮廓,尔後轻囓着他敏感乳珠。

    「别、啊啊……别咬…」翠山行弓起背脊低呼道,苍淡哂住了嘴,边观览着翠山行迷离神情边扳开他细腿,进入他体内,抽动、交缠、释放。

    彻夜。

    忘了谁是谁,两人忘我地合一,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再只属於自己,他在他体内放肆、在他体内流连、在他体内栖息。

    直至天明。

    直至门扉开了又掩,阻绝了门内外的两人。

    苍举步迈离,从容而坚定;翠山行独坐门内,微笑着与他分别。

    真正到了这一刻时,他才蓦然惊觉,自己哭不出来。

    第十章

    日本人很重视新年,即使是黑道世家亦不能免俗。十二月中旬後,玄宗总部雇用的仆佣便开始陆续弃旧布新,除了大扫除以外,总部门口亦挂上了门松以及缔饰,费心的欧巴桑们还准备了年糕、屠苏酒和祭神用的御节料理。苍一从医院回到总部,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甜香。

    「弦首,小心。」长岛走在前头替苍引路,刚毅的眉目隐含忧虑。

    「不必担心,我只是受到轻伤。」对於长岛小心翼翼的对应模式,苍感到颇为无奈,自从父亲病逝後,他就将自己视为唯一的主子,尽忠职守又十分护主。昨日长岛开车送他前往野分组组长家里叙旧时,途中遭到挑衅者突袭,他们乘坐的车子与对方的车子互相擦撞,长岛回转不及车身打斜使自己额头撞上挡风玻璃,尚未回神之际,对方已跳下车子拿着铁棍跳上己方车顶打破车窗。

    当时情势危急,长岛掩护着手无寸铁的他朝暗巷逃亡。不到最後一刻他不许长岛随意开枪,因此他们只能逃避。所幸路人通报得早,警方及时赶到救援,他只有撞伤额头和被玻璃割伤手臂而已,认真论起,长岛的伤势比他还严重。

    「弦首,以後还是随身带着枪吧。」

    走进大和室,苍脱去大衣,淡道:「我一直都带在身上。」

    「那您为什麽不用?」

    「路人太多,我不能波及到无辜者。他们只是乌合之众,能避则避。」玄宗要转型,就不能再动辄动刀动枪的,帮里兄弟经过他这四年的规训,脾气都收敛许多,但骨子里依旧血性得很。

    四年,不知不觉已过了四年,自己也从一个完全不懂厮杀谈判为何物的局外人,转变成心机攻防样样精通的黑道头子。父亲直到阖眼那刹都不曾动过让他接位的念头,因此即使他已病入膏肓,仍不愿意见自己一面,也不让自己靠近。那时他偶尔会在早上送完报後,趁翠山行去出版社工作时来到医院与长岛碰头,等确定父亲是睡着的才会到病房外面偷偷看着他。父亲希望他拥有乾净的成长背景,很少与他连络和接触,因此即使他小时候就从母亲那里得知自己的父亲是赫赫有名的黑道首领,却对那个世界一无所知。

    幸亏富裕的家庭背景使然,他被强迫学习在外祖父眼里高贵不凡的西洋剑技,这对他适应黑道世界的打打杀杀颇有助益,尽管如此,继承玄宗的头一年,他还是吃了不少苦头,尤其长岛平时对他必恭必敬,在传授狙击训练与肉搏攻防时,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斯巴达严师,如今每回想起当时受训的日子,都觉心有余悸。

    「您的坚持令人费解,至少在那当下您要将自己的安危摆在第一。」

    「如果我说我是有把握而行,长岛你是否愿意相信我,然後就此回房休息?」棕眉微挑,苍看向长岛为了掩护他而被铁棍抽到变形的手臂。「玄宗还需要我的扶持,而我需要一个得力助手。」

    「属下明白了。」不再多言,长岛转头欲离,忽然又想起什麽地扭头道:「弦首,今天的早报您看了没?」

    「还没。」

    「有空时可以看一下。」说完,长岛拉开门扇离开和室。

    长岛一离开,一名仆佣随即敲门,苍应声请他入内。

    「弦首,这是满婆婆特地交代我,等您从医院回来要端来让您吃的,他说您每年快到过年都爱吃这个。」

    「谢谢,你去忙你的吧。」接过瓷盘,苍等仆役退离後方用手捏起一块炸得金黄烫脆的炸年糕,满足地塞进嘴里。同时间,他翻开桌上的报纸,头版版面他的新闻就占了两条,一条窄小的长方格消息登在角落,一条是大大的一张图片配上耸动的标题:『玄宗首领苍半夜私会蓝发大美人,名草有主?』。

    这一看,一口年糕哽在咽喉里进退不得,苍赶紧拿起一旁的清茶润了一口,这才把阻塞在食道的屑块咽了下去。这下,天子不气炸了才怪。

    图中的蓝发美人名叫善法天子,是一步莲华介绍给他的企业财务管理专家,要转型玄宗在很多方面都涉及到经营的概念,尤其在洗白玄宗旗下的产业还得兼顾员工福利的双重考量下,他需要一个在市场趋势和投资营运这些层面都有相当见解的专才,好提供他最佳的建议和方向。

    继承玄宗後,他与一步莲华来往反趋密切,一来一步莲华和自己很谈得来,他可以藉由他得知翠山行的生活近况;二来一步莲华在很多方面都能给予他协助,例如善法天子便是透过一步莲华的代为请托才答应帮助玄宗,由於某个因素,善法天子非常讨厌黑道中人,一步莲华常耸肩笑道,这泰半还是拜善法天子那神秘的义大利黑手党情人所赐,所以当初要说服他帮助玄宗,一步莲华也费了不少功夫;另外,一步莲华也答应帮忙辅导玄宗内部一些较没受过教育只懂得打杀的少年,让他们到他开设的剑道场工作见习,玄宗正式转型後他们才不致於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那天夜访善法天子恰好是因为一项赌场合并案临时出了状况,他逼不得已只好紧急连络善法天子与他商量应对策略,没料到却被记者跟拍到,可以想见善法天子在看到报导後的怒火会有多旺盛。

    不过,这些都不关他的事,苍好整以暇地继续吃着炸年糕,一点也不担心善法天子登门问候,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举凡有人惹毛了善法天子,只要那件事情能和一步莲华沾到一点边,善法天子第一个开刀的一定是一步莲华。

    回想唯一一次看到一步莲华乖乖地坐在桌前听善法天子足足念了半个小时的模样,苍心情忽然好转很多。

    将杯里剩余的茶喝完,想到明天就是大年初一,苍不禁绽露喜悦之色。

    快了,他又快要可以见到他了。

    ※

    日本的新年总是很冷,偶尔东京也会下雪,尤其在圣诞节前後更容易下雪,因此过年前家家户户地上常常堆积了一堆雪,经过人来人往的踩踏,脏污的白雪堆在门前看起来不甚雅观,於是就可见到一些人在雪稍融後拿着耙子在自家门前铲雪、清理门面。

    翠山行拿了把铁耙,在道场外头铲雪,制造出规律而沉重的声响,才铲了一会儿,袭灭天来就受不了了。

    他拉开纸门双眼充血,几乎是用吼地说道:「绿发的你是很闲是不是?」七早八早来他家铲雪吵得他不得不从温暖的被窝爬起来。

    「袭灭老师,这是一步师傅的交代。」面无表情地转过头面对张牙舞爪的袭灭天来,翠山行在心里暗笑,表面上仍是一丝不苟。「他说他在京都的这几天,你一定不会打扫家里,要我来收稿时记得帮他把你家门前的积雪清理一下,免得到时候他回家找不到门在哪里。」

    「啧,」抓了抓头发,袭灭天来嗤之以鼻,「那家伙也太夸张了。」什麽找不到门……看了看门前惨况,袭灭天来停止抓头,冷道:「先进来,外面那麽冷,等会我再和你一起整理。」

    「嗯。」点头,翠山行露出微笑,跟袭灭天来相处久了,他早摸清他的脾气,因为一步莲华对自己特别关心的缘故,加上翠山行隐约觉得袭灭天来其实颇为欣赏自己,因此与他应对倒也有恃无恐。有时候他不免要觉得,袭灭天来也是个满偏私的人,只要是他看得顺眼的人都能得到他的特别待遇。

    「冷死我了。」只穿一件薄衫的袭灭天来死命搓着手臂,缩着肩膀躲回屋里,替自己和翠山行泡了壶热茶。「终於可以喝杯像样一点的泡茶。」一步莲华不在的日子,唯有这点是让他觉得庆幸的。

    闻言翠山行噗嗤笑了出来,道:「一步师傅听到会很难过。」

    「得了吧,绿发的,你还真以为那家伙相信你说的话?除非他味觉坏掉。」只有翠山行这傻小子才会傻呼呼地以为自己鼓励了一步莲华。

    「真的吗?」翠山行讶道。「但我没说错啊……一步师傅泡茶技术真的有进步……」虽然一样很难喝,可是喝久了竟也习惯了。

    挥挥手,袭灭天来道:「他没泡茶天份啦,我随便泡都比他好喝。」只是他也不懂死心为何物就是了,不仅坚持喝他自己泡的茶,还逼他一起喝。

    「你会这麽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不会拒绝一步师傅。」

    闻言袭灭天来恶狠狠地瞪了眼翠山行,又低声道:「我不一样,你没义务这麽做。」接着佯装无事地坐到电脑桌前,开启档案润稿。

    「袭灭老师,你有察觉吗?」

    「什麽?」没回头,漫不经心地答道,他一旦埋首工作里就很少搭理人。

    「你很爱一步师傅。」

    一听,袭灭天来手指僵在键盘上沉默不语,耳根子却慢慢泛上淡红色。

    见状,翠山行掩住笑开的嘴,半晌後又道:「袭灭老师,你和一步师傅有分开过吗?」

    「有。」

    翠山行本不期待工作中的袭灭天来会回答他,没想到他却给了回应,於是他再次问道:「分开多久?」

    「六、七年吧。」音调懒懒的,似乎快睡着了。

    「那麽久……是因为有人阻挠吗?」

    「我们是双胞胎兄弟,你说呢?」这次慵懒的语调加入了些许笑意。

    翠山行没有回答,袭灭天来等了很久後头依然没有动静,遂停下敲打键盘的动作转过头,只见翠山行正盯着今早的报纸出神,他推开椅子靠过去,看了眼版面标题。

    「别太难过,报纸说的都不能信……至少有一半不能信。」瞄到眼熟的蓝发美人侧脸,袭灭天来打了个寒颤,这下他又得陪一步莲华一起坐着听训了。再看了眼报纸上的标题,这下事情很大条,天子生平最痛恨两件事情,一件是和黑道扯上关系,另一件就是被当成女人,这则报导一次就踩中他两大禁忌,有人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袭灭老师你……」红着脸转头,翠山行支吾难以成言。

    看到他怪异的脸色,袭灭天来忖了忖後才恍然大悟道:「放心,我们很早就知道你和苍的事情了。」拍拍翠山行的肩以行安慰,袭灭天来窝回电脑桌前继续润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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