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情长》分卷阅读17

    谢南群解释道:“一个游戏,分狼人、村民什么的,狼可以杀人,最后哪方还剩人就赢了。”当初班级欢迎会也玩,不过他与温览中途偷溜了,所以没参与。原本的狼人杀规则有点复杂,大家随便玩的话,就会尽量简化,中心思想不变就好。

    他又压低声音对温览说:“到时候我教你。”

    见识过对方一对一教学的本事,温览点点头,他自己对没尝试过的游戏也很有兴趣。

    于是,这一边宿舍的人几乎都被叫过来了,温览是新手,自然得到了特殊照顾,被允许在输的第一局免受惩罚。玩游戏当然要有奖惩才有趣,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趁停电了,起哄着狼人杀里头输了的阵营要挨个讲鬼故事,或者表演点其他才艺。

    第一局,温览是村民,本身不怎么会撒谎,只好模仿着周边人发言,不过没多久还是被投出来了。谢南群倒是抽中狼人,和另外两只狼手起刀落,人死了之后装蒜的本领也是一流,要不是最后有人说帅哥不可信把他投了,还能撑到结尾。

    不过狼人阵营还是赢了,温览也稍微体会到一群人聚在一起闹哄哄的乐趣,偶尔与大家一同笑出声来。

    注意到他情绪的谢南群也勾起嘴角,尽管对方没意识到,但其实已经逐渐融入不同群体里了。

    开局便用掉了免惩罚的福利,温览有些紧张起来了,第二局恰好抽中狼人,入夜睁开眼的时候他看着谢南群,无声地笑得灿烂。对方比划了一个手势,两人配合着杀村民,第二天装无辜。

    之后又在谢南群的敏锐下,温览及时察觉出女巫是谁,赶紧把人刀了,连自救的机会都不给对方。再者,正式开玩的时候,大家不会光凭心意投人,所以谢南群那张脸也不惹事了,顺利护着温览活到最后。

    “就不能让你俩在同一阵营里,狼狈为奸啊!”一局终了,女巫捶胸顿足。

    “运气好,没办法。”谢南群摊摊手,表情特别欠揍。

    不过大家都是开玩笑,调侃过后开始听输家说鬼故事,又硬说不满意,要他们才艺展示才肯放过。其中有个瘦瘦的男生被迫无奈唱了歌,居然是日文的,发音还挺标准,众人纷纷表示果然是宅男,以后双专也可以修一门日语。

    直到第五局,温览是预言家,出于私心避开了谢南群,却没想到被坏心眼的对方杀了,气得鼓起腮帮,又被对方揉了脑袋。

    愿赌服输,他沉吟片刻,挑了个之前写的鬼故事娓娓道来:“……一双鲜红的高跟鞋出现在了十五栋的楼道里,不知为何,只看得见鞋子,没有腿,那个东西缓缓地走上楼梯,脚步异常轻快,鞋跟与瓷砖的摩擦声分外清晰。它在寻找什么,不断地走动,就在男生宿舍的门前徘徊……”

    众人都没料到温览平日文文静静,说起鬼故事来竟有股阴气森森的感觉。而且前几个人讲的都是陈年旧谈,唯独他说了个全新的故事,内容恐怖,语气也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在座的听众,除了谢南群,全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有胆子小的还哭丧着脸道:“为什么偏偏是十五栋啊!今晚让老子怎么睡!”

    “这个,因为是我写的,所以选了比较熟悉的地方……”温览不好意思地回答,仿佛刚才的阴森都是故意营造的错觉。

    又是一阵骚动,唯独谢南群脸色平淡,语气却满是嫌弃:“自作自受,谁一开始提出要听鬼故事……”还不是看小篮子白白净净好欺负?想吓人之前,也没估量自己几斤几两,真是活该。

    这下大家彻底没心情玩狼人杀了,也是凑巧,走廊灯突然亮了,世界仿佛一下子重回光明之中。“来电了!”从宿舍楼各个角落传出激动的声音,温览也累了,揉揉眼睛准备回去洗澡,然后上床休息。

    只是苦了隔壁几个宿舍的人,能拼床的拼床,不能的准备戴着耳机开那种热热闹闹的口水歌驱逐恐惧,不然今晚要失眠得惨烈。

    谢南群倒是胆大,还煞有介事地评价了一番温览写的故事,追问他兼职投稿在哪个地方。温览死活不肯暴露,最后躲到了浴室才逃过一劫。

    “洗了澡再涂一次药膏,嗯?”对方敲了敲门。

    温览提高音量应道:“好。”话音刚落,他下意识摸了摸被触碰过的手臂,又心虚地缩回去。

    第41章 41

    当校园内的花木颤巍巍吐出细细的花苞,在风中亭亭玉立,四月的气息也随之悄然弥漫开来。空气仿佛拧一把就能出水,潮湿得令人不适,却又滋润了新生的植物。

    谢南群抽空擦了擦停在楼下积灰的自行车,本以为日常代步能用上,没想到后来总是与温览走着去上课,也就闲置了它。他拎着脏兮兮的抹布慢悠悠上楼,宿舍门外堆了大大小小的杂物。

    温览正好顶着一头汗水走出来,目光落在谢南群的鞋子上:“等等,群哥,换拖鞋。”

    “哦。”谢南群听话地换上干净的鞋子。

    午后的阳光带来些许炽热,地板上残留的水迹慢慢变干,露出底下白得几乎能反光的瓷砖。温览不觉得累,看着焕然一新的宿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放松地坐在门外。

    谢南群也被勒令不能进去,干脆挪动椅子到对方身旁:“对了,刚才我去开会,五月要举办红色经典演绎大赛,全班都要参加,不准缺席。”

    温览一愣:“红演……这么着急吗?”

    “要初选和终选,时间是挺紧张,不过人多不担心进度。”谢南群解释道。

    活了二十年没试过上台演出,温览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后勤组最适合他,不过这个想法立即被谢南群否决了:“班上就几个男生,你还是里头脸好的,肯定会被拉去表演。”一边说,对方还一边用手指戳他的脸,调侃意味十足。

    “……群哥也是吧。”

    闻言,谢南群一时语塞,许久才无奈地回答:“是啊,毕竟我是体育委员,班委都要上台。”先前的体委转系走了,这岗位便落在谢南群头上,任凭他如何拒绝,男女班长都不为所动。幸好大一末尾要分班了,他担任体育委员也只是小半个学期的时间。

    温览伸直腿,微微弯腰有一下没一下地握拳捶着,刚才打扫宿舍费了太多力气,腿上的肌肉都微微发酸:“能不能以权谋私,到时候让我挑个戏份不重的角色?”

    “行。”谢南群答应得斩钉截铁。

    红演初选在五月初,这意味着现在就要开始准备,出了谢南群,其他班委像打了鸡血一样迅速写出了几个剧本的大纲,发到群里让大家投票。毕竟是“红色经典演绎”,各种条条框框不会少,主旋律一定要保证,所以可发挥的地方也就是具体演什么、怎么演了。

    仔细看了可供选择的内容,温览失笑道:“怎么都是悲剧结尾……”

    “悲壮点好加分吧,而且经济学院女生多,能赚眼泪的剧情比较吃香。”谢南群就怕被发配到和女生演夫妻或者情侣,浑身不自在,赶紧选了个没什么爱情戏的。想到这,他鬼使神差看了温览一眼,对方还在专心致志分析哪份剧本大纲比较好,没有察觉他悄悄的打量。谢南群收回视线,自顾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刚一瞬间,怎么会觉得如何与温览演对手戏,就不膈应了呢?

    至于温览同样选了格局大一些、几乎没有角色间爱情表现的剧本。这不仅因为他不习惯和异性太亲近,而且一想到谢南群与某个人扮演夫妻……他的心情就很差,干脆避开彻底爱情线算了。

    两人各自有想法,某些趋于一致,某些不同,但都悄悄当做心底的秘密埋藏着。

    尽管彼此都不明白为何。

    班上很看重这次表演大赛,从剧本、道具和服装都力求完美,堪称大手笔。温览则被稀里糊涂拉进了编剧群,才知道原来是那些男生大肆宣扬了上回听鬼故事的事情,女班长听后存了个心眼,恰逢红演,决定让他来帮忙润色剧本。

    剧本顺利出炉后,要开始排练了。即使服装和道具还没有全部到位,可时间不等人,为了获得冠军,啊不,奖金,班委可以不择手段,要演员们用强大的自制力克服笑场的问题。

    温览有点紧张,到了排练室后喝了小半杯水,才努力将自己从不安的思绪中□□,把注意力集中到当下。

    他在剧中扮演一个温文儒雅的学者,以笔作刀,胸中自有一腔热血,但出师未捷便被暗杀,英年早逝。戏份不算很多,角色却很出彩,尤其在剧中有一段发表演讲的情节,慷慨激昂,温览很怕自己把握不准感情。另一边,谢南群坚决不当主角,班委们失望之余干脆让他演反派——一个冷血无情的军官,策划杀死了那群手无寸铁却影响巨大的文人。

    “很有爆点啊,大家都知道你俩关系好,那什么相杀嘛。”担任总编剧的女班长说得头头是道,“人民群众喜欢的才是好的!”

    既然不能拒绝,两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演,不过由于实在太熟悉彼此,温览一看谢南群冷着脸,就忍不住笑场,气得导演频频喊停。

    女班长用剧本卷起来的纸筒敲桌子:“算了,你俩……等衣服到了再演这一幕,单人的戏份应该没问题吧?”

    温览满脸歉意:“嗯。”

    第42章 42

    几天后,服装终于全部齐了,温览对着手里的长衫不知所措,费了很长时间才换好。等他走进排练室,全场鸦雀无声,片刻后女生的尖叫几乎冲破天花板:“我的妈!温览你腰好细啊!不对,好好看!”

    确实如此,温览这人本身就长得清秀,穿上长衫后更增添了一段风流,眉眼如画。女班长还适时地送上一副道具用的金丝眼镜,他一戴上,连男生们都骚动起来:“郑毅你当不成主角了!风头肯定被抢光……”

    温览被大家的反应吓了一跳,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双手贴在身侧,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见舍友被调侃到身子僵硬,谢南群戴好白手套,略显冰冷的目光从宽大的黑色帽檐下射向众人:“喂,适可而止啊,还要不要排练?”

    谁知他制服革履、身姿挺拔的模样更让班上同学疯狂,起哄声不断,导演也没办法制止,唯有慢慢等气氛平静下去。谢南群啐了一口,拉下帽檐遮住自己的脸,也懒得理会这一群人了,坐在椅子上背剧本。

    温览躲到他旁边,生怕被如狼似虎的女生们揪出来。

    察觉到身侧多了个人,谢南群转头看他,禁不住伸手捏住那副金丝眼镜,拉下来打量几眼,又给对方戴回去:“怪怪的。”总觉得不像平日软绵绵的糖果篮子了。但不可否认,温览很适合这个角色,一张脸连他都看得出神。

    “唔……”温览半眯起眼,任由他摆弄,还傻乎乎地笑了。

    剧目排练到学者声嘶力竭地演讲的部分,算是其中一个小**,导演朝温览招招手,示意他应该上场了。

    剧中的学者原本温和寡言,为了理想,向聚集起来的民众说道:“……他们要打倒的,不是一个我,而是千千万万个我们!”这些话语如同烈焰,将众人的冷漠燃烧至灼热,只是另一边,也为学者的悲惨结局搭上最后一把柴。

    温览踩在椅子上,眼底尽是痛惜与不甘,脸涨得通红,用故意拔高的嗓音喊出台词。因为要符合剧情,他扮演出狼狈的模样,双眸似凝视远方,又好像透过面前的人看向终将来临的美好明天,非常在状态。

    反而之后谢南群上场,有些走神,被导演念叨了好几遍才入戏。很快到了两人对峙的一幕,学者拒绝了军官口中的高官厚禄,分别后毅然决然投身最前线,为那些英勇的战士挥斥方遒,但在路上被无情地暗杀了。

    全剧的一个小**也正在此处,军官巧言令色,学者假意周旋,明明两人曾是求学时的挚友,如今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谢南群不笑的时候,面容多了几分冷峻的意味,配上一身齐整的制服,眉眼陡然变得锋利,整个人犹如一把出了鞘、开了刃的刀。随着他与温览在言语间愈发针锋相对,在场的人都为学者生出浓浓的担忧,又有种早早知道结局后的悲凉。

    送走了所谓的挚友,谢南群脱下白手套,对着虚空自言自语:“千千万个……只可惜啊,你这一个,也不能留。”

    话音刚落,导演喊了声停,不由自主打起冷战:“还好谢南群你这角色死得够惨,不然不足以平民愤。

    这话一出,故意营造出的压抑气氛被笑声打破,温览也凑到谢南群身旁低声道:“群哥,你刚才有一点点吓人。”如果不是意识到演戏,他也许就被对方的眼神吓坏了,感觉自己像被什么肉食猛兽盯上的小动物,一动也不敢动。

    “说明我演技好。”谢南群伸手推开他脑袋,咧嘴一笑,实则心绪难平。

    刚才的对手戏,两人离得太近,这一刻回想起来尽是温览紧紧锁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像火,既忍耐又狂热——他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温览,哪怕只是演出,也觉得有种奇异的心惊。他很艰难才克制住

    女生们犹自雀跃,导演也放下了心,而有预感会被这两人彻底抢风头的主角:“……”

    这世间,相貌平平的人活得真艰难啊。

    尽管如此,当经济一班的名字出现在初选通过的名单上,班上所有人都为之欣喜。正式演出在周五晚上,温览站在舞台左侧,四周一片黑暗,他忽然感觉谢南群走到了自己身旁,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你们啊,还没看到吗?新的太阳早就冉冉升起了!就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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