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屋》第54章 ?别开生面

    寒风凄厉,面黄肌瘦的母亲带着同样面黄肌瘦的3个孩子步履蹒跚地走在水边小镇的街头。

    “妈妈,肚子饿,走不动。”最小的女孩抱着母亲的腿,仰起的小脸冻的通红,糊满鼻涕眼泪。

    “好妹陀,妈妈肚子更饿,每次讨到吃的都给了我们,你都看见哒呀。来,大哥背。”大些的男孩蹲在妹妹面前,柔声说道。

    “妈妈别哭,妹陀不饿,也不要哥哥背,妹陀自己走。”

    母亲哽咽着,拥住3个孩子艰难前行。这一天没讨到吃的,晚上,母子4人蜷缩在旅店门前簌簌发抖,母亲背向寒风瘫坐在地,把孩子们拥在怀里。半夜,大哥腿脚有温暖的感觉,睁开眼,看见一条毛茸茸的黄狗趴在腿上,嘴里叼着个馒头。大哥摸摸狗头,拿过馒头,扮下一块塞进母亲嘴里,又扮下2块分别塞进妹妹和弟弟嘴里,最后1小块塞进自己嘴里,闭嘴紧紧包含住,舍不得咽下去。母亲嘴动了动,把馒头拿出塞进女儿嘴里。

    黄狗舔舔大哥冻僵的脸蛋,站起摇摆着尾巴,大哥知道黄狗要自己跟它走,赶紧撑着地面站起,摇晃几下才勉强站住。然后叫醒母亲和弟妹,帮助他们揉腿站起。母亲知道,再不起来,恐怕永远也起不来了。紧紧抱住大崽,在他耳边小声说:“乖崽,你会照顾好弟弟妹妹,妈放心了。”

    母子4人跟着黄狗,拐过2个弯,来到1处窗下。窗里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好像是旅店厨房开工了。窗下有个出水洞,不时有水泼出来,水里有饭粒,有泡发的馒头片。母亲捡起饭粒和馒头片,捡1把就放进大崽拿着的碗里。捡满1碗,水洞里不再有饭粒流出来,母子4人再次踏上了路途,沿着河边往上走。黄狗跟着走出老远,大哥要它打转回家,它才摇晃着尾巴不舍地往回跑

    一家子到天黑,走到了靠近河边的一座山下,寻到避风的山洞坐下,母亲就倒在了地上,弟弟和妹妹吓得拉着母亲的手哭喊起来。大哥伸手摸摸母亲的额头,额头滚烫,母亲生病了。怎么办没亲没戚,没钱没财,哪里有先生不知道,连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真的是叫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走投无路走投无路啊。3兄妹不停地哭喊,喉咙都喊哑,可是,悲伤地叫喊留不住母亲的生命,发烧,抽搐,盯着儿女的血红眼睛渐渐失去神采。突然天下大雨,哗哗的流水声混合着兄妹的痛苦叫喊声,特别悲惨凄凉。?“轰---轰------”冬天少见的雷霆骤然响起,3兄妹吓得后退几步,抬头望见洞顶裂开一条条缝隙,雨水啪啪滴落。母亲早已僵硬的右手忽然抬起,好像在挥退儿女:快走,快走,离开这里。

    大哥护着弟弟妹妹不停地往后退,眼睛睁得老大,死死盯着母亲。

    噗通---啪!一声巨响,洞顶塌陷,掀起的泥浪逼迫3兄妹向后翻滚,跌落山间草丛。等大哥清醒,抹掉满头满脸的泥水,找到弟弟和妹妹,将他们掐醒,爬着滚着摸到原来的洞口时,只见山上哗哗流下挟带着树叶的浑黄泥水,哪里还有山洞的痕迹,更不见了母亲的身影。弟弟妹妹痴痴地望着山上流下的泥水,张大嘴巴,发出呜呜的嘶哑声,大哥心里绞痛,淋着大雨,茫然地仰头望天。妈妈已经永远离开了,不见了,兄妹3人,无依无靠,往哪儿去呢,怎样活啊

    兰妹子手舞足蹈表情丰富地讲完,全场寂静无声,王翁妈压抑悲惨的哽咽清晰可闻,周围的堂客们妹子们都耸着鼻子抽泣,男子汉都红了眼睛,握紧了拳头。

    “旧社会罪恶滔天,穷苦人水深火热。大家可能已经猜到,那个跟随妈妈哥哥讨饭的妹陀就是我们的王翁妈,他们3兄妹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同样背井离乡逃荒讨饭的另一家人,经过千辛万苦,结伴到了我们红岗。开明的田家族长、红岭革命根据地的创建者田夫责革命前辈的妻子收留了他们,王翁妈他们才在红岗安了家,才能活下来,才能挺过黎明前的黑暗,迎接新中国的成立,翻身成为国家的主人,过上了社会主义新生活。”

    兰妹子清脆有力的话语刚刚停下,助叔挥舞拳头,带领社员喊起了口号:

    “打倒地主恶霸!”

    “打倒万恶的旧社会!”

    “新中国万岁!**万岁!”

    “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

    全队社员鼓足了劲,有力地挥舞拳头,敞开喉咙大声呼喊。学生们激动得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啪啪啪啪啪!激烈的掌声响起。社员们顺着掌声看去,见人群后面站着一排人,是大队支书、革委主任和各生产队的指导员、队长。他们鼓着掌,走进会场中间。兰妹子示意铁麻雀带着学生退出去。

    “红岗生产队的队委会、全体社员同志们:我们代表大队的全体社员向你们学习,向你们致敬。你们的学生兵、基干民兵纪律性强,全体社员觉悟很高。忆苦思甜大会没有流于形势,而是别开生面,很真实,很感人,值得大队的各生产队学习。现在,我宣布,新山大队忆苦思甜、冬修水利现场大会继续进行。”大队李支书情绪激昂,挥了挥手,“下面,由大队革委主任主持。”

    退到人群后面的学生们都很激动,今天得到了大队支书的表扬,真是想不到。支书、主任、其他生产队队长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他们应该很早就来了吧。只是悄悄的,没有声张,想看看我们队的真实水平。”铁麻雀用手拢住嘴小声说道。

    “我们生产队的这个现场会真的是别开生面呢。社员事先都不知道,嘿嘿,好玩。”尖辣椒嘿嘿不停。

    “队委干部肯定知道。”牛鞭声音大了点,扁松子在他头上敲了个力古脑。铁麻雀赶紧示意,大家悄悄翻过塘基,蹲下,舒口长气。走在后面一点点的甜甜、满几、运几一群妹几看到他们夸张的小心样都掩着嘴笑。

    “指导员和队长肯定知道,其他队委干部知道不知道难说,尖辣椒是说社员事先不知道。”扁松子睃了牛鞭一眼。

    “不知道才不紧张。”花柱子点头。

    “不知道才放得开,忆苦思甜,流泪呜咽,哭起来才真实。”甜甜与满几、运几同时点头。

    “牛鞭你翁妈是真的哭,大家是真的伤心。”咪咪也点头。

    当然是真的哭,哪一次不是哭得晕倒,急的爸爸妈妈团团转。牛鞭有点难受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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