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屋》41章 地窖宝贝

    队上给榨油的安排了足够的米，好像是一班6个人加榨油师傅3天76斤米，30斤红薯。只要不浪费，不偷油，吃点，指导员和队长也不会啰嗦。可是，6个人，也太显眼了吧。

    “他们人不大，饭量倒不小。”运几嘻嘻笑，“只是平时中午不吃东西也是过，今天他们去加工厂应该不会死胀，不会引人注意。”

    “吃得做得，他们刹禾、插秧、刨草皮比有些大人速度还快。”满几满脸笑容，“只有咪咪力气小点。”

    “?咪咪年纪最小，气力当然小些。”运几也笑起来。

    “6岁以前，咪咪基本没吃饱过，近几年红薯尽量吃，他才长高长大，有力气做事。”甜甜叹息，“他倒是和他们一样机灵。这次，他们6人只怕会一起轮当同吃一餐饭。”

    “那要看他们的本事了。要不，我们几个也像他们一样。”满几提议。

    “我们女孩子豪吃，不好吧。”运几迟疑。

    “也是，我们就像甜甜一样，吃餐饱饭，吃些好菜，拿个灌了油的烧红薯。”满几平时胆子也不大，见运几不大赞成，马上改了口。?“想来指导员他们也是想让家家户户尝到集体增产丰收的甜头，看起来，只要不明目张胆，不太过份，他不会过问的。”甜甜点头，“拿回家的灌油红薯恐怕还得要放在袋子里，不让人看到。”

    “但愿他们更机灵些。”运几和满几异口同声。

    “他们会的，再说他们也不一定要吃饱，少吃点尝到油味就好哒。”

    3人相视一笑，加快了脚步。

    红岗最外围的山坡，老人、妇女、小孩个个忙忙碌碌，刨的刨，挑的挑，草皮刨了一大片，一个四四方方的草皮堆已具雏形。

    “放学啦，这里草皮较多，要早些堆早些烧。”兰妹子队长看着大步流星走过来的铁麻雀他们，微笑着打招呼。

    “队长，这里的草皮最多，大部分没晒干，多烧层火吧。”铁麻雀四处看看，朗声提议。

    “一层草皮，一层干树叶屑子，一层草皮，一层柴火，这样轮流着在上面再铺两层。”咪咪补充。

    “樟树枝最容易燃烧。”尖辣椒手做喷火的样子。

    “对哦。咪咪回家拿柴刀砍，铁麻雀和尖辣椒拖；甜甜回家拿抓把子和箩筐，喏，就你们3个细妹几抓屑子，运屑子。”

    兰妹子队长手一挥，咪咪跑出了十几步，刚放下锄头的甜甜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接下来，一切有序而快速地进行。

    底层厚厚的草皮刚刚铺好，甜甜、运几、满几背来3箩满满的干树叶屑子，铁姑娘接过，均匀铺放在草皮上。

    “怎么有3个干树兜”菊妹子拿着树兜问。

    “是咪咪、铁麻雀他们找的，说树兜耐烧；放底层最好。”甜甜红润的脸上有汗珠滚落。

    “对，他们做得好。干树兜比屑子燃烧的时间久得多。”兰妹子把3个树兜放在底层中间，摆成三角形，下令点火。

    火势刚起，草皮堆四周摆上了几十个装满草皮的笧箕，这是从远处挑来的。草皮倒进火里，出来一个空笧箕，马上有人拿着在近处上草皮，上满了，有人提着运到草皮堆边，铁姑娘和8分工的男劳力提着往火里倒，第2层草皮铺放完，草皮堆边就有几梱松树枝和樟树枝，还有一箩筐屑子。

    “他们越来越聪明，我刚想到，他们就送来了。先放屑子，再放树枝。没有干屑子，新鲜树枝难以引燃。”兰妹子队长擦着汗珠表扬激励大家，“运草皮的也聪明，我们放柴火点火的时候挑远些的，铺草皮的时候挑近处的。加把劲，争取天黑前干完。把所有草皮挑到火堆边哒，堂客们就散工。”

    得到表扬和许诺，大家的干劲更足。就连坐在妈妈背后背篓里的板栗也啊呜啊呜地大叫，看见在树丛中时不时显现的姐姐哥哥的身影，兴奋得直吹泡泡，还挥舞起一双小手。甜甜和咪咪他们忙里偷闲地挥舞双手与他呼应，惹得板栗不停地蹦起，身子差点蹦出来，幸亏背篓里有绳子捆住了他的腰身。看见他模样的人都哈哈大笑。

    很快，远处的草皮集中到了草皮堆四周。兰妹子队长吩咐堂客们散工，告诉大家明天开始，只要是晴天，妇女和半劳力砍柴火，实行定额制。每天中午和下午散工前，队长会派人来过秤，按斤两记工分，柴火挑回家，暂时规定每人分500斤。家里人平有了500斤的，先把过了秤的柴火堆一边，队长会通知其他人来挑到队屋去。

    兰妹子特别强调，砍柴火从红岗最边上的山开始。大家在山边同时往山里砍，一人2丈的宽度，不能跳进去选好的砍。松树、樟树、杉树砍丫枝只能砍丫枝多的，少于7根枝条的不准砍。

    堂客们纷纷点头。好制度，好办法！实行定额制，能消除磨洋工的现象，也方便家务的灵活安排。从山边同时往山上砍，能有效防止那些拈轻怕重、挑精拣肥、一心只想沾人便宜的三角眼、拐子拐们出馊主意乱搞。大树砍丫枝的规定则有利于树木的生长，山里人都知道的。

    “队长越来越英明哒。”

    “是龙指导员的主意吧，他见多识广，人也正直。”

    “这一届的队干部们很团结，管他是谁的注意，只要方便我们堂客们就行。”堂客们议论着回家。

    石婶听她们说队长越来越英明，非常高兴，头高抬，腰挺直。听说是龙指导员的主意，暗暗撇嘴。听说队干部很团结，她扭头对胖婶笑笑。

    看她表情变化的样子，胖婶差点笑出声，忙放下背篓，抱过板栗，逗弄着儿子作掩饰。助婶帮她拿着锄头背篓，在后面逗着板栗，嬉笑着一起回家。

    草皮火堆边是继续忙碌的景象。滋滋嚓嚓的燃烧声，飞舞张扬的树枝屑子，飘洒四落的笧笧干草皮，在大家眼前快速闪过。当铁姑娘们倒下最后一笧草皮，在草皮堆四周捶捶打打，拍紧缝隙，一股浓烟冲天而起时，学生们瘫坐在地。

    “累死哒累死哒。”尖辣椒连声叫嚷。

    “痛快痛快！”

    “厉害厉害！”

    “能干能干！”

    “做得做得！”

    “勤快勤快！”

    铁麻雀、咪咪、扁松子、牛鞭、纷纷叫嚷，不知道是夸赞铁姑娘，还是在夸赞自己。

    “读书人就是聪明。从3个干树蔸往上，留个孔，草皮燃烧就有足够的氧气支撑，就能烧得彻底。他们的建议真棒！这个草皮堆应该是烧得最好的火土肥。”兰妹子队长与铁姑娘赞叹，还对学生们竖起了拇指。

    “兰妹子队长，你是老三届高中生，你才是名副其实的读书人，我们才读小学呢。”

    “你们是真正的文化人，铁姑娘是真聪明加真能干。”

    铁麻雀和咪咪对铁姑娘竖起拇指，学生们都对她们竖起拇指。

    “呵呵，我们不要互相夸奖哒。你们支持我们沤火土肥，我们很感谢。这里提前给你们透露个消息，茶籽油榨完，大蒜坳山塘全部完工，队上会在大塘村干塘，放干大塘的水，捕捞塘里所有的鱼，全体劳力参加。你们细妹几伢崽几，只能在鱼全部打上来所有劳力上岸后才能下塘。”

    “啊呜，有鱼吃啦！”

    “啊呜，队上鄙视我们学生！”

    “所有鱼全部打捞上来，塘里还有个屁呀。”

    “我们下塘摸个屁呀。”

    “摸泥鳅呀，总比摸屁强。”

    “呵呵，我们------”

    “我们，我们个屁呀，拿块草皮撞死算哒。”

    “哈哈哈，拿块鱼鳞撞死吧，还有口腥气。”

    “好久没闻见过鱼腥气哒。”

    “哈哈哈，嘻嘻嘻。”

    学生们叫嚷不停，铁姑娘他们收拾笧箕、锄头，准备拿回队屋。

    “队长，兰姑姑，以前是过小年打鱼，今年怎么提前”铁麻雀问道。

    “指导员说，大塘也要修缮加固，即使明年不干旱，也可以多蓄水多养鱼。”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