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屋》39章 宝贝地窖

    下午放学回队，咪咪在甜甜家碰到回家挑箩筐的爸爸，他接过爸爸手里的烧红薯，几口吃完，背上寄放在甜甜家的锄头，往妇女老人积肥的大塘村跑去，跑出老远，听到爸爸在喊“散工把锄头带回家”。

    大塘村仑顶上，一边是队上的山土，已经全部种上了明春结籽做肥料的满园花萝卜。另一边是灌木山坡，灌木丛与灌木丛之间是青草地，咪咪以前放牛最喜欢来这里。

    春夏之交，一蓬一蓬的嵖菱泡，红红的，黄黄的，仙果一样。牛綯挽在牛头上，大水牛稳稳当当自己去选草吃，咪咪摘一颗最大最红的嵖菱泡，丢进口里，酸酸甜甜的汁水流进喉咙，好吃好爽好舒服哦。摘一颗丢一颗，吃到嘴唇都染红了，就不分青红黄摘一捧，伸到大水牛嘴边，大水牛舌头一卷，一颗不漏卷进嘴里，鼻子扭动，喷了咪咪满手的糊糊水，不知是感谢咪咪的馈赠，还是嫌弃嵖菱泡太酸。咪咪嘻嘻笑着，手在牛毛上使劲揩；大水牛喷喷鼻子，继续吃草。

    秋高气爽，骑在牛背上，悠悠穿行灌木间，毛栗子咧开嘴，黑黑的栗子朝你眨眼。咪咪倒挂牛背，剥下栗子，积了一把，就躺在牛背上，半眯着眼，咬口栗子，瞟眼蓝天白云，兴头起来，哼几句杨子荣的打虎上山，硬是把雄壮豪迈的唱腔哼成了闲适慵懒的小曲，大水牛依旧不疾不徐悠悠啃草。

    今天，咪咪扛着锄头爬上山坡，社员们正在休息，山坡上有个四方草皮堆，草皮都是晒干了的。咪咪好奇地走过去，刨草皮就刨草皮，堆个草皮堆做什么铁麻雀、尖辣椒、扁松子、花柱子相跟着走过来，牛鞭摔下锄头，站在草皮堆上大叫:“稀奇玩意，草皮堆在一起干什么”

    兰妹子队长走过来，微笑着告诉他们:“这是我从别的公社铁姑娘战斗队那里学来的沤肥方法。草皮晒干，堆在一起烧成火土灰，把镇上买来的人粪猪粪倒进去，封闭起来，到明年开春，挖开来就是上等的有机肥料，用在土里撒在田里，红薯稻谷都能增产很多。”

    “好办法好办法。”学生们拍手叫好。

    “指导员和队长都大力支持，我打算附近有田有土的山坡都堆个草皮堆，你们学生都要支持，放学后来刨草皮哦。”?“一定一定，支持支持，一切行动听指挥。”学生们挥着拳头表态，后到的甜甜、运几、满几猛点头，狗蛋、癞皮狗见大家都点头，也嬉笑着点头。

    “开工。铁姑娘继续堆草皮，其他人刨完那一大块草皮就收工。”兰妹子队长挥手一指，社员们都干起来。

    铁麻雀他们走到兰妹子队长指定的大块草坡下，眨眨眼，每人划定4步宽的线，从下往上刨，比赛开始。

    刨出几步，咪咪冲家婶胖婶笑笑，家婶招呼大着肚子的卫婶、国婶、望婶往边上挪，去锄边边角角的草皮，让出中间大块草皮给学生们比赛，兰妹子妈妈张奶奶、牛鞭妈妈德婶、狗蛋妈妈石婶和其她婶婶也往旁边挪。胖婶背上竹篓里的板栗见咪咪冲自己笑，就哇哇大叫着挥舞双手，流着口水学着点头。咪咪对他哈哈笑两声，就弯腰刨草。相婶、助婶站在学生一排，笑眯眯挥舞着锄头。

    鼓足干劲，力争上游。比赛出成绩，比赛出效果。这话一点没错。学生们一字排开，甩开膀子，齐头并进，枯草间杂着点点青的草皮被锄开翻卷，待咪咪第3次抬头，已到了划定的区域尽头。

    “老子第一。”牛鞭大嚎一声，丢掉锄头，坐在地上喘气。

    “我们都是第一。”花柱子瞄一眼同时丢掉锄头坐在地上喘气的铁麻雀、尖辣椒、扁松子、咪咪，大声争辩。

    满几、运几、甜甜刨到头，把锄头横放地上，坐在锄头把上笑着看花柱子与牛鞭争吵。

    “好好，你们都是第一。”相婶双手拄着锄头把笑嘻嘻地说。

    “这些伢崽子、细妹子真的厉害，老娘腰酸背痛才勉强赶上他们。”回头看着刚刚刨出的草皮，助婶也双手拄着锄头把笑。

    兰妹子队长没料到学生们的干劲这么足，刨草皮速度这么快，这抵得上妇女们半天的进度了。看到他们坐在地上休息，就顺口表扬起来:“青年人朝气蓬勃，好像早上**点的太阳。”

    “队长，我们是少年，你们铁姑娘才是青年。”尖辣椒笑着做鬼脸。

    “兰姑姑，不要表扬他们，他们会骄傲的。”满几指着尖辣椒说。

    “兰队长表扬的是我们，不是他们。”尖辣椒先指着满几和自己，然后挥手把伢崽子、细妹子全部划了进去。

    “兰队长表扬的是我们，不是他们。”扁松子说道“我们”，手指着尖辣椒和满几，说道“他们”就指着自己和其他人。

    嘻嘻，哈哈，呵呵------

    牛鞭、花柱子、铁麻雀、咪咪怪笑起来，癞皮狗闷笑踢脚，狗蛋绷着脸。

    “平均每人挑3担草皮到草皮堆来，堂客们每家回去一个，其他人来帮我们堆会儿草皮。”兰妹子队长迟疑一下，发出了指示。

    妇女们散工早点，有人回家做家务，男人不会说什么，可那些单身汉认为自己吃了亏，就会向队长、指导员提意见。今天是学生们干劲大，才提前完成任务，要是拖拖拉拉，天黑也完不成。磨洋工的风气要不得，赏罚应该分明。

    “兰妹子队长英明。”

    “兰妹妹体贴。”

    “兰妹子关心妇女，是我们的好领导。”

    婶婶们纷纷夸赞妇女队长，自动约对找笧箕扁担挑草皮，挑完就笑盈盈回家了。

    兰妹子队长指挥铁麻雀、咪咪他们去捡干柴。铁姑娘队员有:田家英，是铁麻雀满姑，咪咪喊她英姑姑；刘源远，尖辣椒满姑，咪咪喊作源姑姑；张秋菊，张春兰队长妹妹，咪咪喊她菊姑姑，牛鞭他们有时叫她菊姑姑，有时叫她菊妹子。4个铁姑娘亲自动手带着6个8分工的男劳力挑草皮堆草皮。

    咪咪他们捡来干枯的杉树枝，笧箕挑来的枯草树叶，放进草皮堆的中间，约摸尺把厚，划火柴点燃，枯树叶树枝燃烧得很快，兰妹子队长她们把晒干的草皮的草和根选出来放火上面，火堆里冒出浓烟，火势慢了许多，但热度很高，咪咪站在距离草皮堆3、4步远的地方还能感觉到灼热。再放一层枯树叶和草皮，火势稳定下来，铁姑娘们继续挑选晒干草皮的草和根，放进去厚厚一层，上面有火星冒出来，挖些嵖菱泡杆杆放面上，仍有火星冒出来。兰妹子队长看着烧了一会儿，指挥大家把几笧干草皮铺放在火上面，然后在四周均匀码放，四周码高了就倒进中间，等到中间和四周一样高，就把今天新刨的草皮码到中间。草皮堆四四方方，中间形成圆顶，有1人多高，看不见火星，只有丝丝缕缕的烟不断冒出来。

    好大的草皮堆，烧成火土灰，要沤多少人粪猪粪啊。沤成了有机肥，给队上增多少产呢。大工程啊大工程。铁姑娘真有气魄，也吃得苦。妇女队长说了，给我们学生记半天工呢，刨草皮快，又毫无怨言地留下和铁姑娘一起烧火土灰。肩着锄头回家，咪咪他们几次回头望向草皮堆，尽管天色已晚，有些模糊看不真切。

    咪咪回家放下锄头，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