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叔大步跨过来,把镰刀插到打稻机罩子上,挑着满满一担谷,送去队屋晒谷坪。相叔又装满一担,移到一边,再装满一担,自己挑着去送。相叔送谷返回,见桶里谷又满了,就用耙子把细碎稻草扒出,双手搂着抖几抖,丢到谷桶外面,再用箣箕把谷装到箩筐里,装满一担,移到旁边,再装一担,自己挑着去送。
“把中间的稻草移走,崽子们把前面的禾手子抱到两边,中间留打稻机桶咯样宽。”保叔话音刚落,人已蹿到扮桶后,国叔也下机走到扮桶后,双手撑住扮桶后板,家叔和卫叔一人一边,双手抓起前面扮桶的耳子,喝声“起”,机子踩脚板抬起,四汉子两人拖两人推,一齐用力,打稻机扮桶唰唰向前,进到孩子们留出的空处,停下,保、守、望三叔上机打谷,家、卫两叔系草,国叔割禾,孩子们继续递禾手子。
分工合作,自主自觉,重活累活抢着干。咪咪算是看出来了,这8人组为什么会是队上的最强组合。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很快,现成的禾手子打完,扮桶追到了堂客们的屁股后。
“小崽子们去割禾,有8担谷冇”保叔朝孩子们下令,又转头问出谷的。
“有了,刚好。”相叔大声回答。
“好嘞,好汉们,挑谷去,会会各路英雄。”
8汉子沿扮桶前进的路线,找到早就装满的箩筐,挑起往晒谷坪去。堂客们和孩子们弯腰继续割禾。?看见孩子们摆出比赛的架势,家婶笑道:“揩干汗,喘口气,打谷才开始,悠着点,如果腰酸,就像家婶一样,蹲着割。”
家婶她们弯腰割一阵,蹲着割一阵,速度也很快。孩子们也学样蹲着割。割了两行,咪咪站起来,说:“好难受,我还是弯腰割,腰酸了,站直身歇口气是的。”
铁麻雀、尖辣椒、扁松子纷纷点头:“我也是,我一样。”
“小孩冇腰,你们痛么子。”卫婶直腰调笑,又朝着花柱子说,“痛吗休息一阵吧,你妈不心疼婶心疼。”
“你卫婶心疼,中饭去她家吃,看她炒肉还是煮蛋。”助婶好笑地回击。
“都去,孩子们都去,把你们卫婶明天的蛋都吃完。”其他婶子都嘻嘻哈哈附和
满几运几甜甜弯腰割几行,蹲着割几行,全身得到调剂,速度也不慢,觉得蛮好。
“都到我家,欢迎,哥哥弟弟来的越多越欢迎。”听见婶子们笑话自己的娘,运几赶紧接话。
“哟,运几真大方懂事。不怕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吃掉你的东西呀。”相婶抬头打趣。
“不怕,有弟弟妹妹们吃我的东西就好哒。”
“你有消息没”国婶压低声音问。
卫婶摇头。
“也不急,慢慢来。”家婶劝道。
有情况,跟上。咪咪、铁麻雀、尖辣椒、扁松子嘟嘴挤眼,弯腰使劲割,紧紧跟上,耳朵张大尖起。
“也怪不得我们呀。58年参加修水库的女人,都伤了身体,难生养。”国婶愤愤不平。
“不急不急,生崽子是自己的事,自己男人不讲,别人讲都是操的闲心,嚼舌根。胖嫂生了甜甜后,不是10多年哒,看,第二胎马上要生了。只要身体养好了,总有的生。再说,生男生女也由不得我们。生了妹几也是我们的乖乖女,怪别人么子事喏。”望婶轻声劝解。
是讲婶婶们生弟弟妹妹的事哦,这事不要我们操心。几兄弟互相看看,眨眨眼,弯腰往前。
轰隆轰---。
打稻机响了,不对,不是保叔他们踩响的。咪咪、铁麻雀、尖辣椒、扁松子猛地直身转头,是牛鞭马苼兄弟。4人眼神一对,马上跑向打稻机。
“你们下来,保叔说打稻机不能乱动。”花柱子最先赶到,扯住牛鞭的后背衣服往外拖,拖不动;放手,扯着马苼的衣服往外拖,也拖不动。
“终于玩上打稻机了,痒兮兮的。弟几,去,拿禾手子来。”牛鞭踩动打稻机,可转不成圈,两手在机滾上摩挲,放下,抬起。
“不,不,我也要玩。”马苼也把手放在机滾上摩挲,放下,抬起。
“痒兮不痒兮”牛鞭玩得性起,脚下加力。
“痒兮痒兮。哎哟-----”
铁麻雀赶到,刚想上去赶他们下来,马苼惨叫,吓得他连连后退。
“么子事么子事”牛鞭连问,转头,看见弟弟手指鲜血淋漓,倒在咪咪怀里。铁麻雀用力掐住马苼的手腕,尖辣椒他们不知从哪里扯了条布缠在滴血的手指上。
“两崽子,眨眼就跑走哒,畜生,找都找不到,只怕想吃楠竹条子炒肉哒。”远处传来德桶的怒骂。
牛鞭两腿打颤,六神无主。
“还不快跑!等着挨打呀。”
远处传来家婶的吆喝,牛鞭愣了下,拖着弟弟马苼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咪咪他们知道牛鞭爷爷会扯草药止血,也就不理会骂骂咧咧的德桶,继续弯腰割禾。到了晚上,腰酸背痛,吃了饭都胡乱洗个脸上了床。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太阳出得早收得晚,好像夏日炎热烤人。广袤田野,谷穗的金黄辉映着丽日的金辉,打稻机轰轰转动,响声震天,好似搅得天上地下的金黄色不停地盘旋飞舞,眩人双眼。下午,港边歪脖子柳树下,青草一堆,大牯牛欢快的嚼着,抬头“哞---哞---”长鸣,谷海金黄中有崽子站起,笑着对它打个响指,它用力甩动尾巴,四腿后移,庞大的身躯倒进港里,搅起一港浑水,上游清水缓缓流过,浑水眨眼退去,大牯牛左右翻滚,搅起更深更广的浑水,然后甩甩头,水珠四射,拴在柳树上的牛綯一松一紧,扯得歪脖子柳树一阵乱晃。大牯牛这才惬意的躺下,全身沉浸港水中,只露出鼻孔眼睛嘴巴,让清清的流水抚过自己的身躯洗涤浑浊的黄泥,嘴里不停地咀嚼,眼睛微闭,似是很享受:你们忙吧,我清闲着呢,有吃有喝,还有水玩。
咪咪穿着破旧的短袖汗衫,腰间挎着个篾篓子,顺着潮湿的泥土往前割,很快割到横在前面的晒田时挖的群沟边。他蹲下身子,看见湿泥露出小孔,就用右手拢住小孔,左手插进泥里往上翻,一条白嫩的泥鳅扭到身子顺着小孔溜到右手里,右手兜着放进腰间的篾篓子。走两步,再挖,又一条。挖到第3条,铁麻雀刹到,也蹲下身子捉泥鳅;随后是尖辣椒、扁松子,最后是花柱子。5崽子把群沟翻遍,满几、运几、甜甜跟着妈妈婶婶也刹到了。他们赶紧拿起镰刀往前割,遇到群沟又翻泥捉泥鳅。
“小崽子呢”田结巴扫视港边田里,皱眉问道。
“崽子们!”保叔大叫。
“在!”群沟边稻穗中,站起5个崽子,屁股脸蛋上一条条泥痕。
“又开始比赛好不好打稻机撵上你们屁股哒。”
5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咪咪刚张嘴,铁麻雀摇头,他赶紧闭嘴,其他几个齐齐抿紧了嘴,然后齐齐望着保叔。
“哈,捉到了,一篓子泥鳅呢。”不知什么时候,家叔溜到了咪咪身边,抓住篓子大叫。
“不准动,我们捉的。”铁麻雀一步冲上,尖辣椒、扁松子、花柱子也冲上去围住家叔。
“围住我做么子,想打架,你们几个”家叔满面笑颜,调侃着,盯着儿子看了几眼,又晃晃篓子严肃地问,“你们捉咯多泥鳅做么子”
“打平伙。”5人齐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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