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悦心生》第196章 紧急联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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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心凌回到家的时候，凌然然敷着面膜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见季心凌进屋，凌然然蹭蹭跳下沙发，纵到季心凌面前，从面膜眼孔里兴奋而激动地打量着她：“是不是向你求婚了有没有送你婚戒”

    季心凌慢慢扯开嘴角，荡漾出一片灿烂：“我们要慎重，要慎重——但是，你不能往外说。你知道的，一鸣他这人好面子……”

    “我就知道这事到火候了！”凌然然一拍大腿，“我当然不会往外面说。就是小莉我也不能说！”

    “尤其是巩小莉。你更不能说，不然一鸣不好开展工作。”季心凌嫣然巧笑，一幅掩耳盗铃的样子，“我们准备多了解对方。妈，这事，你知道就行了。”

    “好好好！”凌然然手舞足蹈地奔回沙发上，正襟危坐，开始站在家长角度发表总结性演讲：“就我个人的感情和现状来说，你们现在多了解对方，我是支持的。嗯，关于以后的酒店喜宴，甚至生孩子，这事，我都考虑过了，你呢工作忙，现在不还是标兵吗那得继续当，咱们还不能落后是吧一鸣呢他也忙，要考虑的事多。所以，以后我就是全职家教老师，带薪保姆！”

    季心凌浅浅一笑，转移话题，“妈，这款面膜感觉怎么样”

    “好啊——我还推荐小莉去买。小莉说，人家以前说朝里有人好当官，现在咱们是商超有人好买化妆品。她还让你有促销活动时告诉她，不，告诉我，我再告诉她。”

    “好嘞！”季心凌放下杂物，拿着睡衣趿着拖鞋去冲澡。

    莹莹洁净的温水从花洒喷射，季心凌闭着双眼，无力地靠在墙上，任凭清爽的温水从头到脚浇淋。

    从凤栖山回城的路上，她有一百次想打电话给他，一百零一次想给他解释，一百零二次想说她在乎他。但是，她最终什么也没做。

    如果一切都是错，她何必再挽留如果一切他都可以当没发生过，她又何必再执着

    她仰起脸，掬了一捧温水沸上滚烫的脸颊，顺着水流而下的，她知道还有泪水。汹涌的泪水中，她无声地哽咽。

    全身困乏的她走出卫生间，踉跄跌到沙发上，慵懒地挨着凌然然，探头去咬母亲喂给她的薯片。

    “妈，香荷社区那，你是去还是不去，我好给人回话。”她吧唧吧唧地咀嚼着薯片和凌然然闲聊。

    “什么我去不去那不是你没给我说准话吗”凌然然敷着面膜看电视，拿起薯片喂女儿，却又扔进自己嘴里，“这娃娃们吃的东西，以前我不稀罕，嘿，这一吃，还真香。”

    “我记得我前几天都给你说过。”季心凌眯起眼睛装瞌睡，“人家合唱团的金大姐说了，原本是要让你当合唱台柱的，你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你这样的队员吗人家都给我说了，如果你再不加油，这十一和春晚，能不能上那还是两说。”

    “我明天去。”凌然然丢一块薯片到嘴里，眼睛仍然盯着电视机，“我们解铃现在客人少，小莉一人能应付——不不不，我还是不能辞去解铃的工作，万一……”

    “要不，你还是高姿态，主动给一鸣说，这不我和他的关系也确定了，你老在那里，他不定怎么想呢。就暂时辞职”季心凌扭曲着身子，滑到凌然然大腿上，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些。

    “你上床睡啊。”凌然然很不耐烦，“这说来也是，我是很愿意继续在解铃的，万一一鸣多想了那还不好。我明天去给他说，也顺便请小莉和宝宝吃顿便饭。”

    季心凌释然，母亲凌然然能平静地离开解铃，或许，陆一鸣也能松一口气吧

    “我去睡觉了。明天有事，别找我吃饭。”她从沙发上爬起，踉跄进卧室。

    “这么大的人了，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该睡觉什么该起床。真是的。”凌然然又丢块薯片给嘴里，再伸手去拿，发现包里已经空空如也。

    季心凌趴在床上，身体疲乏不堪，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第n次打开手机，美妆群里人声鼎沸，群友们聊性甚高……但陆一鸣的头像却是灰灰的，他没有任何信息过来。

    夜半的睡梦中，季心凌似乎听得手机嘀嘀声，忙侧身拿起手机看，还是什么也没有。她挪挪身子靠在床头柜上，唇齿间叹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凌然然起床很早，她现在的睡眠越来越少。她精神抖擞，总有使不完的劲。在季心凌还没有起床时，她已经拾掇好家里，拎着布袋去菜市场。

    “凌老师买早菜啊”豆油婆婆拿了抹布站在凳子上抹外窗玻璃，看着凌然然走过便自然招呼。由于肖淑英家正在闹离婚，近来，两人在八卦肖淑英后友谊呈现大幅度上升趋势。

    “你小心点。”凌然然随口提醒道，“要不还是请个家政吧。你也七老八十了，这些活就让家政干了。”

    “还是自己随便搞搞吧。我儿子说要帮我请保姆，我就说了，人老骨头疏，正好干活路。你请个保姆在家，天天守着我，我不老年痴呆才怪了。”豆油婆婆从凳子上下来，凑近凌然然耳边悄语：“听说没有，昨晚肖淑英又是气冲冲跑回来的。她媳妇骂街，说是她儿子有了小三。要我说，她家儿子也不争气。你说要离婚就离，现在离婚也不丢人是吧总吵不是事，还弄个小三，不是成心让人说是非吗”

    “这样啊……”凌然然讶异。速递小说

    两人在那八卦了足足五分钟才分道扬镳。

    凌然然买好菜坐公共汽车到金银大厦下车，神清气爽进电梯。

    走进解铃玻璃门，巩小莉接过凌然然手里的小菜，两人亲密地朝厨房走去。

    当陆一鸣走进解铃的时候，看见凌然然似乎愣怔刹那。

    “陆医生早。”凌然然和巩小莉按常规站在玻璃门口，鞠躬迎接他们的老板。

    陆一鸣走到办公室门口，又回头看看凌然然，心里有些不安：他没有想到和季心凌分手后怎么和凌然然相处。

    前天晚上，他和凌然然、巩小莉到旺达心源观看季心凌的真人秀表演，当戴着黑金面罩的季心凌随着队员走上舞台的瞬间，他就认出了她。

    就算她戴着十层面罩，他也能认出她来。

    巩小莉在旁边尖叫，凌然然不断为女儿喝彩。陆一鸣嘴角挂着笑容看向舞台上的其他表演者，如同上次在铭德中学的演讲一样，他希望自己能从另外的角度来帮助他的小女朋友提高。

    不管做什么，她都会是最好的。他相信。

    当他的视线扫过同样戴着黑金面罩的李悠清时，他怔了怔，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扭开脸看看季心凌，再去看李悠清。没有人能忽略李悠清给人的第一印象。她身材窈窕漂亮张扬，自带气场，她的举手投足中是满满的自信。

    陆一鸣心里咯噔一下，他肯定自己在哪里见过李悠清。

    从与季心凌恋爱以来，他知道她没有多少朋友，也从没主动要求过认识她的朋友，尽管他知道季心凌曾在旺达心源工作过，理论上会有许多同事和交往不深的熟人。不都不重要吗

    他拿出手机给舞台上的季心凌拍照，同时也从不同角度拍李悠清，心里回忆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位丰姿靓饰、风情万种的女人。

    然后，他又一一看过去，观察和分析季心凌的队友们。这是他的职业习惯和长期工作养成的一种潜意识，他会暗中观察人，判断对方是什么工作，会有什么样的可能遇到的困境。

    这种习惯，就如同擦皮鞋的总是盯着人的脚看，美发店的高级技师会不可救药地去看人的头发，尤其是年轻女性的头发。

    陆一鸣惊愕地发现，他在季心凌的队友中又发现了似曾相识的人，他盯着那个序号为五号的胖妹纸——不管她如何化妆，是否戴面罩，但她的体型、高矮没有改变。

    米惠最近才到过解铃咨询室！

    陆一鸣的心里涌上一阵怪怪的酸味，如果，如果……如果季心凌的朋友，同事，或者熟人曾到过他的咨询室，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或许，她也不知道！

    猛然间，他想到了姜涵动员维纳斯美容院的顾客来解铃咨询室咨询的事……而凌然然曾参与对维纳斯美容院的调查——

    陆一鸣匆匆离开真人秀现场，返回解铃咨询室，从巩小莉抽屉里找出来访者第一次填写的表格。

    维纳斯美容院的事露馅后，巩小莉和姜涵曾经仔细核对，将从维纳斯美容院过来的来访者剔除。余下如郭老师、鲁老师这样的真正来访者不多。

    陆一鸣拿着表格，一一比对自己在电脑里记录的咨询详细笔记，笔记里有关于来访者外貌特征的描述和他的初次判断。他找到名为悠然的来访者资料，惊讶地发现她在紧急联系人栏里填写了一个他现在非常熟悉的电话号码：是季心凌的。

    陆一鸣又从所有的资料中过滤，终于找出他开业以来第一名来访者的资料，脑中浮现那名来访者当时的情形，那个十分钟的来访者没有接受任何咨询，却把咨询费留在咨询室。他的视线落在紧急联系人电话栏，果不出所料，填写的却是悠然的手机。

    然后，他又根据自己的记忆，找出与真人秀五号表演者相似的那份记录，这位名为芭比的胖妹纸，在紧急联系人一栏，也是填写的季心凌的手机号码。

    她们撒谎，各种掩饰，各种伪装，但在关键时刻，她们潜意识里想到的，不是她们的父母不是她们的男朋友，不是她们的单位同事……这说明什么

    她们是很好的朋友，生死之交。

    她们在来之前有各种计划和各种设想，只是没有料到会填写自己的紧急联系人。这也是一个在外人眼里毫无任何意义的电话，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都没有人会使用，除非来访者有严重的自残或伤害他人倾向。

    陆一鸣衰颓地捂了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