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悦心生》第195章 人生只若初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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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哪去玩我全天三陪。”

    “哇，那么好从北京研修回来就秒变温暖哥”

    “你是想问我回北京做什么了吧求我，我就告诉你。”

    “不求。反正你要觉得重要，你总之会告诉我。”

    “……”陆一鸣慢慢开车出城，唇角勾出一抹浅笑，“季心凌，你要不要这么聪明这么自信啊你知道太聪明的女人会让男人害怕的，太自信的女人让男人退避三舍。男人本质上是懦弱的雄性，他们不愿意与可能随时会撕了他们的雌性在一起，他们总是寻找比他们更弱、更蠢的人做伙伴，甚至配偶。”

    季心凌仰起一脸灿烂，眼含秋波盈盈：“你是特别的人，特别的物种。”

    “就当是赞扬，我收下了。虽然我实际上是个特别弱小特别蠢货的男人——我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恋爱过程中可怜的智商趋于零。我的小女朋友，今天属于你，也属于我，要不要关了手机”

    “关！”季心凌大笑，掏出手机真的关机，“八块钱一碗的素面，谁也不许多一块钱。”

    陆一鸣把手机丢出来，浅笑，“谁也不许再抢别人的面。”

    两人开车出城，一路谈笑风生。陆一鸣说他回北京是因为导师患癌症，然后又陪了老妈两天，所以拖延了回成都的时间。

    “导师病了，北京解铃乱了套，现在好歹姜涵答应主持工作，虽然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可是宇诺师兄会帮她，她一定会挺过这段艰难时间。”

    季心凌觉得自己不便对姜涵和陆一鸣业务上的事发表评论，只是轻轻地点点头，“你导师一定会痊愈，吉人天相。”

    来到百鸟啾啾、如和凤鸣的凤栖山已经晌午后，陆一鸣停下车，拉起手刹，回头却见他的小女朋友正汪着盈盈秋波，呶着嘴吻过来。他揽了她的香肩，伸手用食指指腹弹弹她樱红的唇瓣，喉咙涌动，迎上去。

    他们忘记了说谁套路谁的话，彼此热烈应和。

    “有三个字我不想说。”她蜻蜓点水，湿润的唇从他脸颊舔过，停留在他俊秀的眉睫上。

    他微抬下颔，在她的樱唇滑下的刹那深深攫住，双手捧着她美丽的脸庞，眼睫颤动，噙了满满如水的柔情，呢喃细语：“那就不要说，我也不会说。我们永远放在心里……”

    他们下车吃过八块钱一碗的素面，嘻嘻哈哈牵着手跑进森林，她喂他零食吃，他拧开矿泉水瓶扶着她的后脑让她喝水，温情漫漫，相视一笑，两张渴望的唇又黏糊在一起。

    他们爬上山顶坐在裸露的岩石上看秋天的太阳，感爱倾斜的秋阳慢慢从自己身上一点点滤过，看林中蓬乱小草在微微秋风中袅袅娜娜，聆听树梢小鸟温柔歌唱。

    时光如水，赏心悦目，愉悦共情，便是岁月之好。

    他拧开矿泉水瓶盖，自然地拿水喂食她，殷殷切切絮絮叨叨：“渴了吗多喝点水。”

    她挽着他的胳膊，散发着发香的头颅抵着他的颈窝，他痒痒然，侧身在她额头上亲亲，她这才够着头去吸他一直端着的水，大口咽下，嘴角溢出一些水渍。他以指腹给她揩去，浅浅一笑，心满意足。

    “我一直在想，等你从北京回来要对你说什么。”她轻语，伸舌头舔 舔他带着汗渍的脖颈，水汪汪的双眸闭上，眼皮颤动，“原来什么也不用说，只要两人在一起就好。”

    “人生如若初相见，便多好。”他举起手中的矿泉水瓶，就着刚才小女朋友喝过的，大大地饮了一口，凉水顺着脖子下滑。

    她睁眼凝视他好看的剪影，抬起温柔纤长的指腹，去揉他的喉咙。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揉搓她的指关节，再低头一吻，瞬间眼眶有了湿意，声音哽咽：“心凌，我们结束吧。我很痛苦，我走不过去了。”

    季心凌眼睫颤动一下，没说话。

    周围物什万籁俱静。小草不再摇曳，鸟儿不再欢啼。8090

    她的身体僵住，她慢慢坐直身体，和他保持着一拳头距离。

    “因为姜涵”她艰难地启口，“你到底是爱上她了”

    “姜涵是我师妹。”他没有回头看她，此时此刻，他没有勇气回头看刚才还偎依在自己身上的那片温柔。

    “姜涵是我师妹，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跨过界线——”他的视线直直地看着落日余晕，平静地自言自语，“我从没有觉得秋天的落日如此凄美，竟有动人心魄之感。我爱过，一生都会记得这轮光环。”

    她终于明白他不是说笑，不是玩套路，他在——他在正式向她提出分手。

    我靠！

    她腾地站起来，怒火万丈：“陆一鸣，你好卑鄙！你昨天或前天，甚至在北京时就决定了和我分手，今天为什么还要约我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给我发个信息，可以给我打个电话，可以给我一点暗示，只要你告诉我——”

    他低着头积蓄一些情绪，站起来面对她，“昨天、前天，甚至在北京，我都在幻想着……我答应我老妈，她十一来成都时会见到你。我爱你。尽管这话我从没有当你面说出过。”

    季心凌喘着粗气，踢踢旁边的石子：“昨天，昨天发生了什么”

    他轻轻摇头，苦涩地笑，“没什么特别的——心凌，我们不应该在小柯自杀那天晚上才第一次认识，对吗”

    季心凌愣了愣，呆呆点头：“此前我在清朗酒吧见过你——”

    “我想起来了，就是你的朋友李悠清调戏我的那次，对不对”他神情有些落寞寡欢，“你当时在酒吧，而且你知道我是谁对吧还在此前见过我吗”

    季心凌明白了，脸上涌起一阵潮红，点点头，“是的。我去过你的咨询室。”

    “不仅你多次见过我。你的朋友，你的馆里领导，你的母亲……或许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人，你和你的同事、朋友，甚至利用你的老妈，戏弄我，给我挖坑，一次又一次，我居然没有认出你。如果不是昨晚去看你们的真人秀，你和你的众多朋友恰巧在t形台上表演，而且是蒙面……大部人识人都是辨脸，我会记人的特征，比如大约的身高体重和肢体动作啥的——”

    脸上的潮红褪去，季心凌冲动地抓住陆一鸣的胳膊：“对不起，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时我还没爱上你，我们……总之是我错了。我不是有意要戏弄你，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的眼里有种奇异的冷漠，他拂开她的手，摇头，“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魅力让大家这么做，且守口如瓶。包括小柯，他还是一个学生，你也可以利用他，让蒙在鼓中伊永浩来找我的时候，我不以为然；你一次次和我偶遇，我以为你对我情有独钟；你母亲只是一个小学退休老师，她又怎么会想到联合小莉去查姜涵的维纳斯美容院你教给她财务知识和调查路线，解开了维纳斯美容院和解铃咨询室之间乱如一团麻的关系。这一点，在事情发生时我就想到有你的参与，但我没有多想……心凌，你太聪明了，太会表演了，我很幸运成为你的……搭档。”

    季心凌惊讶地摇头：“伊永浩来找过你我妈调查维纳斯美容院这些事情我根本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我的咨询室来访者中还有你多少朋友，”陆一鸣眼里的冷漠刺激了季心凌想去接近他的企图，她的手停在半空，然后颓然下落，再无勇气去触摸那个刚才还属于她的男人。

    “我也懒得再调查了。你自己叫他们停止吧。以后，维纳斯美容院和解铃咨询室的事，不再欢迎你染指。”

    “就算这些事都错了，但也不代表我欺骗了你的感情！”季心凌跺脚怒道，“陆一鸣，你敢说我这些日子是欺骗你吗你能说你对我没有感觉吗”

    “我对你有感觉。这是我成人后第一次正式恋爱，所以我想给自己一个永远的回忆。”他如同在咨询室一样面质坚定，再无一丝情感波澜，眼神平视着季心凌，“你说得很对，我对你有感觉，所以，我想到了婚姻，想到了请你见我老爸老妈，想到了无视你对我的种种欺骗。昨天晚上整晚，我都没有睡，我在问我自己，我到底爱上的是什么人我能否把此前发生的一切都置若罔闻视而不见”

    他转身准备下山，背对着她，脊柱挺直，随手把空了的矿泉水瓶子扔进垃圾桶，再没回头看她一眼，如同，也把她扔进垃圾桶一样。

    “心凌，我可以原谅你在没有爱上我时的种种欺骗，可是我不原谅你在我深爱你的时候继续玩弄我于股掌之上。我可以接受你比我聪明，可是不能接受你把我当作你表演的道具，成为众人眼中的小丑。对不起，我走不过去，无法继续支撑你成为表演大咖。”

    他挺直的身躯消失在林荫道。

    她呆呆地愣在那里。如果这一切是这么开始，如果这一切不是这么结束……人生如若初相见，他们哪里有初相见他们原本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尘泥，云泥之别啊，他们又哪里有初相见！

    哪里有初相见！

    啊——她对着空旷的森林大吼，泪水迷糊一双美丽的眼瞳：“我到底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