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悦心生》第060章 师兄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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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家精致的西餐厅里，姜涵和陆一鸣相对而坐，慢慢午餐。

    当看到姜涵挽着陆一鸣胳膊走出咨询室玻璃门时，巩小莉那可爱的小圆眼睛瞪得很大，她实在无法理解姜涵所说的“在一起”与陆一鸣没有完全说清楚的“也算”的准确含义。

    “陆医生，下午两点半有一位来访者。”巩小莉恭敬地说，她是有意提醒陆一鸣的。

    陆一鸣点点头，顺势从姜涵裸露的纤细的胳膊里解放出自己，在巩小莉的接待桌上敲两下，走出咨询室。

    巩小莉瞬间高兴起来。

    陆一鸣在给她打暗号，提醒她早些给他打电话。

    “他们没有在一起。”巩小莉高兴地想。尽管她的视线里，姜涵又兴高采烈地挽了陆一鸣的胳膊。但这有什么呢巩小莉觉得她的陆医生是不会喜欢这位骄傲又虚荣得如同长颈鹿一样的大长腿美眉。

    “维纳斯美容院生意怎么样”陆一鸣轻声问道。

    “我做生意不是单纯追求经济利益好不好”姜涵不以为然，“而且，我觉得一个生意人眼里整天都是钱是可耻的。”

    陆一鸣轻笑，“那师妹，你眼里整天都是美容这项伟大的事业吗”

    “醉翁之意不在酒，”姜涵拿着咖啡杯向陆一鸣举举，调皮地说，“在你啊。”

    陆一鸣对姜涵的话无动于衷，“如果你三个月后有兴趣转让美容院，我会帮你。”

    “除非你回北京。”姜涵赌气地说，“你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的。”

    “我的事业在成都。”陆一鸣道。

    “那我的事业也在成都！”姜涵冷哼，“师兄，你想甩开我没那么容易。”

    陆一鸣迟疑着说，“姜涵，你知道的，师兄很为难。我……我是希望你开心快乐，你在成都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会很孤独的，不如玩玩就还是回北京”

    “这一段时间，我已经在试着孤独了。”姜涵不以为然，“不过在远处默默地看你，也是一种风景。”

    陆一鸣抬头，视线与姜涵那漫不经心的美丽眼眸相对，是的，她骄傲虚荣，甚至飞扬跋扈，但是，他是一直都知道，在她的各种做作中，有一种叫真情的东西。

    “师妹，在北京时我们就此进行过最广泛的讨论对吧而这，不能成为你选择工作和职业的理由。”陆一鸣缓缓地说，“我不能……”

    “你一直说的是不能，而不是不爱！”姜涵打断他的话，“我也没有要求你回报。我只是在投资一项叫美容的事业，难道美容就必须回报我吗！我就喜欢成都怎么啦有碍着你什么吗如果有，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陆一鸣不能当她不存在，这是他的死穴，她拿捏得很准。

    两人默默无言地吃饭。

    “你在成都都有哪些同学”陆一鸣思索着什么。

    “你见过的，我都见过。”姜涵笑，“你年初不见了，我就知道你回了成都。”

    陆一鸣无奈地苦笑，“可是这对我是很不公平的——好吧，晚餐我请你吃大餐，吃火锅怎么样”

    姜涵得意地歪歪头，“不许糊弄我。”

    陆一鸣点点头，“下午我只有一位来访者，我得回咨询室工作，结束后我给你电话，来接你。”

    姜涵那张漂亮得不要不要的脸激动起来，“说好了不许反悔！”

    “吃饭吧。”陆一鸣敲敲碟子。

    姜涵个性独立，但她一直生活在北京，对成都并不熟悉，支撑她在成都南飘的，是一份看得见却摸不着的感情。她以为是爱情。在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心中，最珍贵最美妙的东西。

    而陆一鸣，如同姜涵所说，他不能，而不是不爱。他根本不能说不爱！在北京，姜涵曾多次当众表达对他的好感，他都没有狠心斩钉截铁地表明他不爱她。他不能说不爱。他害怕说出那些足可以毁灭姜涵所有生活的字眼！

    他喜欢姜涵特立独行的个性，这是他枯燥而乏味的学生生活所缺乏的，和许多芦哥的弟子一样，他们都迷失在姜涵的美丽和张扬的个性中。但陆一鸣还有理智，他知道，对一份找不到自我的感觉，唯一的选择就是挥手。最重要的是，他必须离开她。

    他的路，不是她的路；正如她的路也不是自己的路一样。

    从看见姜涵出现在解铃心理健康咨询室那时起，陆一鸣就知道了他的选择，不，是更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两点钟，巩小莉很温和地打电话来，提醒陆一鸣他下午有一位来访者。

    陆一鸣和姜涵相偕走出西餐厅。

    下午五点钟的时候，陆一鸣到洗车场拿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车，接姜涵。

    “你这车有异味。”姜涵坐上副驾，不满地说。

    “昨晚有人在我车上呕吐了。”陆一鸣随意地说道，打开车窗，喷空气清新剂。

    “昨晚那么大的雨，你居然外出喝酒而且不回我的信息！”姜涵撇嘴，耸耸肩膀，“还让人在你车上呕吐了，这对有强迫症的你来说，还真是新闻。”

    “她喝醉了。”陆一鸣浅笑，“我不能不管她对吧”优阅读书

    “是他还是她”姜涵敏感地问。

    “她，女子她。”陆一鸣点头，“女子她。”

    “你和女人单独喝酒！”姜涵大怒，“什么来头她！”

    陆一鸣坐进驾驶室，启动车子，看一眼姜涵，“师妹，你不是吃醋了吧”

    姜涵气得喘粗气，欲盖弥彰地低吼：“我干嘛吃醋——你这是往哪走”

    “飞机场。”陆一鸣平静地说道：“接导师和师母！”

    “什么！”姜涵大叫，暴怒地拍打着车窗玻璃，“陆一鸣，你个骗子！停车，停车——”

    陆一鸣将车驶向旁边，缓缓停下。

    姜涵拉车门，但车门已经锁死。

    “他们是你的父母，千里迢迢来看你。”陆一鸣态度很坚决，“你应该见他们。”

    “你骗子！你卑鄙！开门，我要走！”姜涵控制不住愤怒，不停地拍打着车门。

    陆一鸣趴在方向盘上，艰难地说，“姜涵，他们是你的父母，一走了之并不是办法，见他们一面又有多大的难处！”

    姜涵吼：“让我走，开门啦！”

    陆一鸣定定心神，打开车门锁，平静地说，“你可以走，你可以对千里来看你的父母视而不见，我又有何损失毕竟，他们不是我的父母。”

    姜涵推开车门，俊脸青灰色，胸脯起伏。

    两人僵在那里。

    “你不能——”沉默片刻，姜涵坐回副驾，缓缓说道，“你再不能骗我。”

    陆一鸣点头，砰一声关好车门，重新启动汽车。

    “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可以骗我，利用我，你不能。”姜涵的声音是一种陌生而忧郁的，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陆一鸣郑重地点头，“是的，我永远不会，除了这一次。”

    “如果我妈要强迫我回北京呢你知道她是多么强势霸道的。”姜涵空洞地问。

    “我不会同意。我永远站在你一边。除了你自己愿意，我不会让任何人违背你的意愿。”陆一鸣平稳地开着车，“你是我师妹，唯一的师妹。”

    姜涵低头，眼睫毛垂下，欲哭无泪：“那为什么……”

    陆一鸣知道姜涵说的是什么，也知道她要求的是什么。

    “我愿意为你而死，但是，我却不能只为你生。”陆一鸣摇头，“你知道我必须在这里，你也知道我是把你当亲妹妹，你更知道——”

    “别说了！”姜涵的泪水夺眶而出，“你愿意为我而死，却不愿意爱我，更不愿意和我结婚！陆一鸣，我恨你！我恨你！”

    “我——知道。”陆一鸣双眼直视前方。

    “可是，我还是要守着你……”姜涵哭得很伤心，“你是一个无情的人，残酷无情的人。”

    “不要让导师和师母为你担心。”陆一鸣递纸巾过去，“如果你不想他们一直留在成都不回北京的话。”

    姜涵接过纸巾狠狠地擦着泪水，“陆一鸣，我警告你，只要你没有结婚，不，就算你结了婚，我也不会让你快乐幸福的，我会让你喜欢的女人生不如死，我会让你一生都生活在我的阴影下！”

    深深地叹口气，陆一鸣点点头，再也不能说什么。

    双流飞机场。

    国内航班准点到达，一对中年夫妻焦急地走下飞机，走出航楼。

    那中年男子，便是陆一鸣导师卢芦。卢芦年过六十五岁，一生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他身穿白色短袖衬衣，规规矩矩地结着深绯色领带，显得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在看见陆一鸣的刹那，卢芦便兴高采烈地大喊大叫：“你这小子，说好请我吃火锅，怎么就瞒着我跑回成都了”说得他好像不知道陆一鸣回成都似的。

    陆一鸣和导师热烈拥抱，打趣笑道，“风度。导师，你要注意风度。”

    卢芦放开陆一鸣，扯扯衣角，端正领带，转向他的宝贝女儿，那神情，如同外交官接待使者一样，故作礼貌而谦恭：“世界上最美丽最温柔的姜涵小姐，很荣幸见到你。近来可好”

    “爸。”姜涵娇嗔地大叫，和卢芦拥抱，“我可想死你了。”

    “对对对，想死我了，却是几个月没打一个电话回来”卢芦弹弹女儿的脸，“看看，这小眼睛有点红，似乎是因想念我而哭泣”

    “不是啦，人家就熬夜害的。”姜涵扭着臀部，看向远远站在一旁的母亲：“妈——”

    陆一鸣也有些拘谨地恭敬地招呼道：“师母！”并跑上前接过师母手中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