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悦心生》第038章 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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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心凌回到家里的时候，凌然然洗漱好，穿着湖蓝色睡衣正在客厅里看着电视等她。

    “怎么样小羽是不是特别好脾气好性格”凌然然迎上来，“你们都在哪看的电影在哪吃的晚饭他对你是怎么看法”

    这一切都在季心凌的预料之中，事先都与妈宝男张晓羽勾兑好了说辞。

    “那……”凌然然搓着手，很是高兴，“小羽他妈说过了，还有淑英也在，他们都对你非常满意，都说让你们先自由交往，过了一段时间就请你上门——以后的事，你不用操心，一切都有妈呢。”

    “妈，”季心凌提醒道，“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张晓羽一家都是银行体制内人，家境好，经济条件好，为什么会同意他与我交往我可是打工的啊”

    “打工的又怎么样我女儿也是性格好蛮温柔的漂亮的，要知道，漂亮女子在哪里都受欢迎。”凌然然信心顿起。

    “可我也不是国色天香。”季心凌谨慎地说，“我想先和张晓羽交往交往，多多了解一下，这段时间咱们就先不动作，等彼此足够有感情了再说下一步。你看，行吗”

    “那是当然，当然。”凌然然很高兴，只要女儿同意与人交往，那不是万里长征开始第一步了吗一切始于足下，有了良好开始，双方父母都很满意，这难道不是一桩良好姻缘的前提吗

    昨天晚上，母女俩交了底，心凌承认伊永浩对她很好，但她对凌然然口中深为赞许的小伊主任并没有特别感觉——感觉，那不是爱情中最奇怪的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吗凌然然对心凌这种态度很不满，但当心凌答应去相亲后，她的不满也就很淡化了。

    无论如何，女儿的快乐幸福比什么都重要。而且，那个小伊主任不是太瘦太单薄了吗瘦弱的男子或许以后不能挑起生活的重担，或许心胸狭窄——总之，只要女儿能好好恋爱，顺利进入婚姻，一切都ok。

    “我们是女方，我们要保持矜持，我们不着急。虽说你年纪是大了点，不过还不算太大，而且，不还是鲜花一样的姑娘吗”凌然然立即转而维护女儿的立场，义正辞严地说道，“无论如何，我们应该有我们的尊严，我们是不会催婚的。”

    “妈，你睡了吧你！才开始呢，不着急行吗”季心凌哭笑不得，将母亲推去自己的卧房。

    “那个，我们在东北的一个男同学，叫贾坡，他不是我们同学会时在出差吗他很遗憾。这下周要顺道到成都来，杨班长说要我们小范围接待他，也叫了我，还有淑英，张玉瑶她们也在。”凌然然在门口说道，“如果能在下个周末之前拿到美姿妮娜，我们接待贾坡时就顺便给同学们了。”

    “好啦，我知道啦。”季心凌点头，“我争取啊，不不不，我保证在下周五之前解决这个问题，我向组织保证！我向家长同志郑重保证！”

    凌然然满意地笑了，阖门。

    季心凌叹口气，慢慢趿拉着拖鞋，从阳台上扯下浴巾，一路想着心事去洗漱。

    ——李悠清这几天都没有主动提代购美姿妮娜的事，这又搅上唐樊文和朵厉厉的事，李悠清的心完全扑在应付富强商厦的夏季营销攻势上，或许根本就有再想到代购的事。现在冉闵贤又增加了一套，共十一套，这个数字——真他妈的扯蛋。

    但这个扯蛋的事，如果按正常渠道来，却会花掉她工作五年来所有的积蓄。除非她现在就告诉母亲，这件事完完全全是个乌龙事件，以及她根本早就从旺达心源辞职。

    不能！

    香逸楼最后一抹灯光，在凌晨时分熄灭。

    季心凌在手机铃声中醒来，她看看时间，还早。

    电话是殡仪服务中心遗体美容部一班长阿妮打来的，“凌主任，阿英的女儿这周参加中考，她要请假休息一周。”

    凌心是季心凌在殡仪馆的马甲。作为班长，阿妮有权利批准阿英在一天之内的请假和调班，但超过一天，班长就应上报主任批准。

    “一周那工作上能安排过来吗”季心凌完全清醒过来，小声地说，“不是你上周五说过这周请假吗……”

    “是啊，”阿妮在电话里快哭了，“我女儿也在这周参加中考，我女儿和阿英的女儿是同班，她们知道了我们的工作，我以前说了假话，说是在殡仪馆扫地，我女儿说要是我不辞职，她实在没脸。我想着工作上实在没法，才说请假的，昨晚我女儿说——”

    季心凌愣了愣，阿妮上周五说要请假一周，当时她问了，知道阿妮是因女儿要中考，想请假在家陪陪女儿，也就同意了。反正一班还有四名员工可以轮岗三班倒，但如果现在阿英也请假，那一班就无法三班倒——关键是，阿妮不是请假，她是要辞职！

    殡仪服务中心遗体美容部是两个班组，两个班组之间每周两班倒大倒班，组内职工三班倒小倒班，简单地说，便是员工每周换一次工种，上一天班二十四小时在岗，休息两天。妙笔阁小说

    这种大小倒班制是根据遗体美容部的员工构成因地制宜。没有人愿意为死者遗体美容，尤其是那些高难度重建的非正常死亡者；但所有人都愿意卖鲜花布置吊唁室这种轻松又干净的活。而且，员工们都是临时工，除季心凌和小v外，都是当地周围农民，每上一天班休息两天，对这些农民临时工来说，算是比较机动灵活的，员工们也大都把自己的私事放在休息日。

    一个萝卜一个坑，如果有职工临时实在无法上班，班组内其他人都会自行换班。

    殡仪馆职工大多都是家族连带式的，阿英是阿妮介绍来的，两人距松亭殡仪馆二十多里路远，这阿英请假，阿妮想辞职，虽说有女儿们即将中考的原由，会不会还有别的原因呢

    “我个人……孩子考试的事才是最重要的。我原则上是同意的，但这事要上报馆里，我没有权利批准你辞职。今天上午要开晨会，你还是先到馆里来一趟，向馆长汇报这事吧”季心凌迟疑着说，“毕竟孩子要中考了，你告诉她别为你的工作担心就是。我们会找到办法来解决的。好吗”

    “你真好。凌主任，如果我女儿以后大学毕业工作了，她不反对了，我就又来你手下。”阿妮感激不尽。

    季心凌搁下手机，起床。

    凌然然正在厨房里忙碌，将蒸蛋羹拿出锅拿到餐桌上，“吃过再走，这就好了。”

    “我等会随便在公司楼下吃点。”季心凌说道，拿了钥匙准备出门，“再等会儿车就多了，堵得厉害。”

    “身体重要啊，不吃早饭对胃不好啊，报纸上都经常在说啦，你怎么还是老样”凌然然追出来。

    季心凌出门，隔着门缝对母亲一笑，阖上门。

    “又是我一个人吃两碗蛋羹！”面对紧紧闭着的门，凌然然转身唠唠叨叨地往餐桌上走，“要不煮呢，又怕饿着她，要煮呢，嘿，人家宁愿吃公司楼下的那些脏东西——那些早餐馆天天油条包子，有什么好吃的”

    凌然然独自坐在餐桌旁，用勺子舀出鸡蛋羹，吹吹，慢慢吃。

    **辣的阳光，从东方窗户洒进来，又是一个炎热的夏天。

    放在卧室里的手机响起来，在凌然然孤独的早餐中显得很突兀，却又激发出凌然然空前的热情和朦胧的希望。

    凌然然跑去拿了手机，果然，是杨士安班长打来的。

    “然然同学，今天我们单身群有活动，中午在宽窄巷子拼饭，很多人参加，我这才发现你没报名。你不来吗”

    昨天忙于相亲，凌然然将各群的消息屏蔽，回家后心思也全部放在新认识的冉闵贤一家人身上，自然没有看那些喧嚣的闹哄哄的群消息，也就不知道单身群要组织活动。

    “我……我们还要大张旗鼓地参加单身群活动”凌然然有些犹豫不决，“我怕我女儿会反对。”

    “你女儿是大学生，又那么优秀，怎么可能反对你参加活动说不一定她还很高兴呢。再说了，你难道不是单身吗参加这种群活动，有机会找到你后半生的另一种生活，为什么不呢”

    凌然然有些没了主意，“可是我不认识什么人，这不才入群一个多星期吗也没和大家聊什么。”

    “那我不在吗我，你总是认识的吧”杨士安风趣的笑声从电话里传过来，顿时让凌然然改变主意。

    “那是，幸好有你，老班长，我至少认识你。”

    “那我马上给你报名。你知道的，要预订餐桌，要安排接送。”杨士安体贴地说，“稍后我来接你。哦，晚餐也要一起拼饭哦。你就放下面子来参加一次活动吧，放心，有我在，一切不用你多操心。”

    “不用来接我，我坐地铁来就是。”

    “我顺路。”杨士安说道，“我昨晚到我女儿这来看看我的小外孙，啊，小家伙太可爱了，人老了，总是隔代亲。我女儿都说我太宠溺小家伙了。”

    两人闲聊了片刻，才放下电话。

    这一周来，杨士安总会在每天早晚都给她聊几句，嘘寒问暖，很体贴，很呵护的问候，凌然然的心悄然涌起一片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