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悦心生》第037章 临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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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家特色小餐馆里，季心凌点了两三样特色菜，算是庆祝小柯毕业。

    两人边吃边说。

    季心凌将好吃的菜和肉都挑到小柯碗里，“吃吃吃，你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小柯酣畅淋漓地大快朵颐，嘴里含着菜嘟囔着说：“我想过了，第一减肥，第二勤工俭学，第三要经常看着彩釉姐姐你……这些都是我最开心的事。”

    小柯将下午到解铃咨询室见陆一鸣的事完完全全地讲给季心凌听。

    “我告诉了他，我会长大，会勤工俭学，会还清欠他的钱，会……总之，我不会丢你的脸。”小柯看着季心凌的脸色，“当然，社会实践活动结束，我会再去，我不怕他。他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狗屁！”

    季心凌笑，“对对对，一本正经的假正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过，人家毕竟是本硕博连读八年，就算是浪得虚名，也是读了很多书的。你要打败他首先得了解他，而且吧，我觉得他说的还是有些道道。所以……”

    “你要相信我！”小柯反驳道，“再给我十年时间，我一定会超过他。”

    季心凌装作认真地想了想，“再过十年，你二十八岁，可他就四十多岁了，你要想在十年内超过他，你得双倍努力，双倍勤奋！”

    小柯点头，“我一定会！我当然会！我是行动派，绝不是只说不练的语言巨人、行动矮子！”

    当季心凌手机短信嘀嘀响起来时，小柯敏感地看着她。

    季心凌打开手机，“季小姐，如果我所料不错，小柯此时应该与你在一起。请鼓励他多结识有益的朋友，与他年龄相当的朋友。陆一鸣。”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不是小柯有益的朋友！他妈的，是，我不是与他年龄相当的朋友——季心凌杏眼一瞪，食指弹珠，三个字飞向对方手机：“狗屎你！”

    “是那个陆医生吧”小柯狐疑地探究性地看着季心凌的脸色。

    “一个臭狗屎。”季心凌笑。

    正坐在书桌前记写柯健强咨询记录的陆一鸣听见手机响，拿起来一看，愕然，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摁黑手机，继续伏案工作。

    小柯放下碗筷，满足地打着嗝。

    “吃好了你先回家休息”季心凌关心地说，“我和朋友还有事商量。”

    “不是男的吧”小柯酸酸地问，“你总是这样，女朋友来了要赶我走，男朋友来了也要赶我走！”

    “臭狗屎你！”季心凌大骂，顺势拿起筷子向他头顶敲去，“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我的朋友了你再说这些没名堂的话，别说我认识你啊。”

    小柯躲闪着，“喂，人家今天穿的新衣服呃，不说过不要再打我的头吗”

    “我比你大十岁，不打你打谁”季心凌霸道地吼。

    小柯笑了，“那你是不是没打过别人我是你的唯一对吧”

    季心凌怔怔。是啊，她从小就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没有玩伴，没有打闹，没有躲迷藏游戏，在孤独中长大，有泪悄悄流，有笑偷偷乐。小柯小她十岁，对她依恋、信任，她的确已经对他有特殊的感情。

    情不自禁地，她呢喃道，“你是我唯一的弟弟。”

    小柯很不满地噘嘴，“明明就是朋友，非要标签为弟弟。什么心态啊你”

    “去去去，你要再不努力，连弟弟都没得当。”季心凌吼道，“你饭也吃过了，话也说完了，快滚回你的出租房去啊。”

    “好吧，”小柯痒痒然起身，“弟弟就弟弟，反正我也是你唯一的弟弟。”

    见季心凌的筷子头又要打来，小柯忙转身跑掉，跑到门边又回头说道，“人家那个假正经就没有喜欢你！我看得出来！”

    啪哒，季心凌的一双筷子飞过去，在小柯身后落下。

    小柯得意地跑走。

    “老板，买单！”季心凌吼道。

    走出餐馆，季心凌穿过人行道，走向一家布满绿色植物的生态茶楼，要了一杯香茗，独坐窗边一个环境安静地方，等待李悠清和米惠。

    十多分钟后，两人一齐走进茶楼。皮皮读书网

    “我今天下午在家美美地睡了一个美容觉，妈的，能睡一个好觉真是很奢侈的感觉，很幸福的感觉。”李悠清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

    “我今天上白班。我们主任调整了值班表，并且规定不准再代班，除非家里有非常紧急的人命关天的事。”米惠满脸红霞，“以后，我就不用再每个周末都值夜班了。”

    “你们主任对你真好。”季心凌话中有话地说。

    两人各自要了一杯青城雪芽绿茶。

    “所以，咱们三人虽然性格大相径庭，外表参差不齐，至少在品茶上都喜欢绿茶。”季心凌摇晃着茶杯，“姐妹们，今天的四百块钱花得值与不值”

    “别不识好人心。”李悠清呛白道，“我可是在那里足足坐够了五十分钟。妈呀，我这一生，还真是什么都经历过了，居然看了心理医生。本来就没病的我，自从看了心理医生后，我精神病了我。”

    “人生之路很漫长，有时候，如果遇上一个适合的人，不妨同行，且行且珍惜。”米惠温柔地嗲嗲地说，“其实我的感觉他很适合摆龙门阵的。”

    扑哧一声，季心凌很不厚道地笑了，“你们，真的是替我相亲去了啊我都见过他两次了，我和他不在同一个频道，不搭的。”

    “可以混搭，”米惠的声音痴痴的，令人肉麻的温柔，“百搭未必不是一抹风景。”

    “还风景呢，估计他把我看成勾引未成年人的不良剩女了。”季心凌鄙夷地说，把自己手机里的短信念给两位好朋友听，三人笑得前合后偃。

    李悠清：“你这也太狠了你。”

    米惠：“你生生把自己打造成为母夜叉，河东狮吼。”

    李悠清：“我也觉得他太太太……不大适合你，但你可以骑驴找马。”

    米惠：“同意。有总比没有的好。不管是人还是物，不管是快乐还是麻烦，有都好。人生不能只是一杯白开水。”

    季心凌看着两位好闺蜜：“喂，你们是不是我朋友啊明知道我和他不在同一频道，还要我骑驴找马——你们是有驴还是有马了为什么这么催我啊”

    “你已经二十八岁零五个月了，亲，我们作为你最知心的朋友，能不替你着急吗”李悠清一脸不满，“我这一生，还没有看过心理医生呢，不都为你赴汤蹈火了吗”

    “我们仨是好朋友，凡事同进同退，”米惠一脸真诚，“总之，你有了男朋友，我们才会有个好的开始。”

    季心凌盯着闺蜜们，半晌，叹口气，“放心吧，我今天的相亲很成功，那个妈宝男同意作我的男朋友，假男朋友，在没有被我妈发现真相之前，我暂时不会再被催着四处相亲了。”

    “说说，你是如何把妈宝男变成你的闺蜜的”李悠清咯咯笑，“上周认识个小胖，被你变成弟弟；今天认识一个妈宝男，又被你秒变假男朋友。如果殡仪馆里有死去的哪位帅哥重新活过来，你会不会和他成为知己季心凌，我服了你，你太有才了。”

    季心凌带着自嘲心理给两人讲了她与张晓羽相亲的全过程，挤眉弄眼，“要说性格呢，我倒觉得他与米惠是绝配，天生具有百炼成钢绕指柔的神功在身。”

    “他成功激起了我的保护**，还有点点可耻的虐待**。”李悠清笑，“这样的男人太幸运了，从小到大都有他妈保护着。如果你要嫁了他，我估计他每天都会生不如死。”

    三人各自闲话完，静顿片刻，开始本次聚会的另一项重要主题。

    “我……不愿意小柯牵扯进一桩商业竞争，”季心凌缓缓地说，“但是我今天晚上和小柯吃晚饭时，我利用了他对我的信任，详细询问了他在富强商厦受训的情况，又明知可能对他不利的情况下再点点滴滴都告诉你。所以，悠清，我下面说的，你只能当作在明天才知道。”

    “都是些什么情况”李悠清点点头，“唐樊文那个混蛋，到底要怎么样”

    季心凌把从小柯那里听来的所有事情告诉李悠清。

    “所以，那个贱人真的是到了富强商厦，还被任命为副总经理。这一招，也真亏是黄光头和唐樊文双剑合璧才能做得到。”李悠清点头，“富强商厦这一招是釜底抽薪，朵厉厉到富强商厦任职高级经理，本身就会在业界引起轰动，再加上此前一直秘而不宣，明天高调亮相，那朵厉厉和富强商厦就会很快上成都热搜，再加上小胖们的社会实践活动——我们旺达，将成为一桩毫无厘头的笑话中最尴尬的陪衬人。”

    “这不是还有时间吗”米惠问，“你和心凌不是也曾双剑合璧吗”

    季心凌愣愣——

    李悠清眉毛高挑：“对对对，明天冉有绪肯定会很不高兴，甚至可能指责我，他总是这样毫无道理可讲的。但如果我告诉他，说心凌你愿意重归公司，虽然你在业界没有什么大名声，也比不过朵厉厉，但毕竟，冉有绪是知道你的实力的。至少，你可以在冉有绪受伤的时候来点心灵鸡汤！你是我赢取旺达这场注定会输的战争的唯一一把倚天剑！”

    季心凌瞠目结舌，或许，在昨天得知小柯要参加富强商厦的社会实践活动时，李悠清就构想了这个主意来冲淡冉有绪的失望和愤怒

    李悠清不仅仅是要她回旺达，还因为小柯在富强商厦！

    “不，我现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摇摇头，“我的路子，在三年前迈出旺达心源的时候就注定了——”

    “可你不是殡仪馆的临时工吗”米惠轻轻地问，“临时工是个独特的具有深层次哲学问题的新名词。你成就了的时候说你是临时工，表明你经过了不平等的特别困难的竞争才能上位；你失败了的时候说是你是临时工，说明你本身素质很差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而且，这些年你处处小心翼翼，不就是害怕你成为体制墙之外的某种不可思议的替罪羊吗”

    “我……”季心凌无颜面对李悠清义海情天的脸色，更无颜面对米惠义正辞严的醍醐灌顶，她摇摇头，艰难地说，“我现在真的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