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寄人间/千金求骨》我寄人间/千金求骨分节阅读7

    他将自己的手背咬出了血,嘴里满是苦涩的铁锈的滋味。他想着师兄,倏忽又变成了哑奴,然后是一个血淋淋的遍体鳞伤的人,胸口插着卫森的剑,抬着头,满脸都被划得血肉模糊。

    陆云亭不知那是师兄,还是哑奴。他总是希望能看见师兄。师兄怨恨他也好,责骂他也好,对他做什么都好。可那终归是脑子里的一点幻象。陆云亭出了一身大汗,精疲力竭地翻过来躺平,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第15章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药的涩味,混着防风、柴胡、桔梗、川芎、连翘、甘草的味道。陆云亭晕乎乎坐起来,却见哑奴在桌上摆了温茶的小炉子,热腾腾温着一煲药。

    他怔了怔,又涩然绷起脸。

    哑奴低声道:“你醒了。”

    陆云亭不语。

    哑奴又道:“我去抓了点药。你不想喝,就倒了好了。”

    陆云亭道:“闭嘴。”

    他脸上已经蒙了一层愠怒。哑奴叹了口气,低沉地,像碎雪扑簌簌从山顶崩落。蒋子骞生前无可奈何时,也是这般叹气的模样。陆云亭在心里烧起一团火,恨哑奴与师兄这样像,又恨自己的软弱可欺。他仰起头,瞪着哑奴道:“谁许你随意叹气了。”

    哑奴道:“抱歉。”

    陆云亭道:“我准许你开口了?”

    哑奴吸了一口气,紧闭双唇,竟然真的再不说话了。

    陆云亭摇摇晃晃下了床,拂开哑奴伸来搀扶的手,端起药一饮而尽。药苦得他欲呕,舌头也被烫得发麻。放下碗,他才发现在炉子边摆着一小碟梨膏糖,想来应是哑奴为他准备的。

    他没有来地想,这二十两倒是花得挺值。

    哑奴垂眸站着,脊背微微向下弯。陆云亭看了他一眼,拈起一块梨膏尝了尝。梨膏甜而不腻,清亮润喉,含化在口中,把苦味也驱散了七八成。他拍拍手,将指尖的糖粉拍掉,再走去桌边,翻检自己的行囊。

    行囊里多了许多银子,也不知哑奴是从哪儿搜刮来的。还有几件新衣衫,陆云亭抖开看了看,竟和自己的身形差不多。他抬眸问:“我的?”

    哑奴颔首。

    陆云亭问:“我之前令你给自己买的呢?”

    哑奴移开眼,望着另一头的小一些的包裹。

    陆云亭不置可否,也懒得去看,只继续检查自己的东西。笔墨还在,洒金帛宣却少了。他皱起眉毛,冷声朝哑奴问:“你动我的纸?”

    哑奴点头。

    陆云亭道:“说话。”

    哑奴道:“遣小鬼,缠卫森。”

    陆云亭一瘸一拐地过去,到哑奴面前,按住他的脖颈。隔着一层薄薄的皮,哑奴的血脉在他指尖下弹动。陆云亭道:“再说一遍。你若是扯谎,脉象不对了,我便让催命蛊从这儿进去。”

    “我只遣了小鬼,去纠缠卫森。”哑奴顿了顿,又道,“我只用了一张纸。”

    他放柔了目光,脉象如常。陆云亭按着他的颈脉,再问:“之前还剩多少张?”

    哑奴道:“十四张。现在是十三张。”

    陆云亭道:“我连掘百余座坟,烧化了百具尸骨,才得来这二十张纸。你若是用废了——”

    他顿了顿。哑奴当他已经说完,便道:“不会。”

    陆云亭冷冷看他。

    哑奴道:“卫森被小鬼连缠两天,定会怀恨在心,追查到底。让他来找我们,我们以逸待劳,岂不是更好。”

    说起卫森两字时,他脉象一促,如惊雷如擂鼓,在陆云亭指尖炸开。陆云亭划破了他的颈脉,慢悠悠道:“再说一遍卫森两字。”

    哑奴闭了闭眼,说道:“卫森。”

    血渐渐渗出来。陆云亭道:“再来一次。”

    哑奴面上的肌肉战栗地了一瞬,狰狞如恶鬼。脉象也彻底乱了,沉沉地滑落下去。他的木然被连皮带肉地撕开,和着血与恨。他道:“卫森。”

    陆云亭笑了:“你还想瞒我什么?”

    哑奴缓缓道:“我与他也有仇。”嗓音如裂帛,一路转低,愈加破碎。

    陆云亭问:“什么仇?”

    哑奴说不出话。

    陆云亭带着几分快意瞧着哑奴。哑奴现在倒不像是一个不死活偶了,反而更像一个伤痕累累的被逼到尽路上的普通人。陆云亭心道,他原来也会痛。半晌,又想,我们算是扯平了。他望进那双又黑又痛的眼眸,觉得自己当初怎样想师兄,被**出怎样的模样,都不显得狼狈了。

    什么仇不重要,反正他找到了哑奴的弱处。

    反正他们注定要一同去杀卫森。

    陆云亭又笑了笑,道:“你不想说,就去床上。我现在病好多了,你还欠我一顿**。”

    第16章

    当初陆云亭没下山的时候,全然说不出那般粗俗的字眼。少年人脸皮薄,见了野合的猫儿也要脸红;却又好奇心重,忍不住坐在地上认认真真地看。

    师兄从他身后走过,见了这副模样,轻笑出声。

    陆云亭窘迫难当,忙偷偷溜开了,去追着蒋子骞道:“师兄笑我。”

    蒋子骞拖长了声音问:“你在看什么?”

    陆云亭道:“看猫打架。”

    蒋子骞笑道:“多大的人了,还在看小猫打架,羞不羞。”

    陆云亭涨红了脸,急道:“师父说过,阴阳交合是世间最自然不过的事情,我有什么可羞?”

    蒋子骞又笑,笑得眉眼都弯了:“既然最自然不过,那你一开始又为什么要说是打架。师弟连打架和阴阳交合都分不清吗?”

    陆云亭讷讷道:“我、我……”

    正说着,两只猫突然分开了。公猫从母猫背上一跃而下,遛到檐下开始舔自己的小腹。母猫似是得到了满足,咕噜噜在地上打着滚,眼神迷离地咪呜个不停。

    陆云亭脸红透了,站起来结结巴巴地道:“师兄先看,我先走了。”

    蒋子骞道:“师弟慢走。”

    待陆云亭逃似的离开后,他又忍俊不禁,微笑了起来。蒋子骞屈膝在地上坐下,吹了声口哨,一公一母两只猫便颠颠地跑来,软声在他腿边撒娇。

    蒋子骞揉了揉它们毛绒绒的脑袋,揉得两只猫都眯起了眼睛呼噜,尾巴尖不住轻颤。公猫鼻子深红,母猫的却是粉色。蒋子骞在那只粉鼻子上轻轻一弹,道:“顽皮鬼。”也不知是在说那只猫,还是在说自己的小师弟。

    陆云亭的呜鸣声像猫叫。细细地颤抖,绷着一根弦,又带了几分痛苦与沉迷的意味。

    每次他求**时,都未必是真的想被**。他不过希望被伤害被掌控,能痛快淋漓地疼一回。可哑奴偏不这样。哑奴吻他,吻脖子,胸膛,小腹,然后是大腿根,把腿根吻得又红又烫,鼻尖戳着一张一合的入口。

    陆云亭呼吸变得急促,**顶端也渗出了水。哑奴将他的右腿抬起来,脸贴着硬邦邦热腾腾的阳物,从腿根又吻到臀部。那儿常年不见光,长得白而软,咬上去,不一会儿就有了一个泛红的印子。陆云亭猝不及防地呻吟出声,待要坐起来,却又全身发软。

    哑奴用舔湿的指尖去碰他。

    陆云亭深吸一口气:“你直接进来。”

    哑奴顿了顿,道:“你的病还没全好。”

    哑奴的手指戳了进去。带着疤的硬皮在柔软的穴肉上摩擦,像点着火。陆云亭轻浅地抽气,又还要道:“病没好,里头才够热。”

    哑奴抬起头看他,眼睛里还带着点残留的痛苦的意味。陆云亭不喜欢这般慢悠悠的交媾,却满意极了这样的神情。有另一个人陪他一同不好受总是好的。他按住哑奴的手,再说了一遍:“进来。”

    哑奴微微低头,看着他的手。房间里昏昏暗暗,哑奴的眸色更黑更沉了一些。陆云亭分开双腿,缠上哑奴劲瘦的腰,闭上眼睛道:“**我。”

    这句话带着点**的粘稠。哑奴握着他的胯骨,缓缓挺进。刚进来的的时候是最容易疼的,陆云亭绷紧了小腹,挣扎着迎合,让烙铁一般的肉刃一寸寸燎烧进去。他出了一身汗,肉根也疼软了,睫毛细细密密地发颤。哑奴又开始吻他,一边**一边吻肩膀喉结。吻到下颔的时候,终于进到了底,哑奴的性器完全埋在他的身体里勃勃地抖动。陆云亭的喘息混着鼻音。他终于稍微放松下来,茫茫地睁开眼。

    哑奴蒙住他的眼睛。

    哑奴道:“你不喜欢看见我的脸。”

    陆云亭缓缓眨了眨眼,睫毛像蝴蝶翅膀,沙沙地扫在手心。

    哑奴又道:“你也不喜欢听我的声音。”

    陆云亭懒洋洋笑了:“都进来了,怎么还这么多话。”

    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哑奴在做什么。陆云亭自顾自地动。哑奴压在他身上,他动不了太多,聊以解痒而已。

    哑奴用一块布绑住了陆云亭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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