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马金枪传》盗马金枪传分节阅读106

    于台文打断道:“名为寿宴,实为借机密谋造反,对吧?”

    “大哥说的是。”凌松点点头,继续道:“杨老弟被关押在冲霄楼,冲霄楼咱们是碰不得的这一点,想必白五爷已深有体会。”

    白玉堂面色一红,无奈道:“不错,冲霄楼实在凶险,我险些丧命在那。想要从冲霄楼中救人,难比登天。”

    屋内众人闻言面色就是一寒,都知道白玉堂生平气傲,快意恩仇,从没有犯难的时候,如今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足见冲霄楼果真是一个九死一生的地方。大五义的四鼠听到五弟这样说,更是心中惊惧,别人不知道,但是他们四个却是太了解白玉堂了。想当初,白玉堂跟随师父学艺,他的师父在江湖上人称“西洋剑客”夏玉奇,精通西洋八宝转心螺丝钉和机关术方面的技巧。白玉堂更是在机关术上下了苦功夫,虽然尚不及其师,但也是江湖上少有的懂得机关术的能人,要不然他敢一个人两探冲霄楼吗?不过白玉堂都在冲霄楼面前服软了,这冲霄楼也太可怕了!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写着一个‘愁’字,都在为冲霄楼犯难,唯有坐在白玉堂身旁的展昭关心着白玉堂,小声道:“以后切莫一个人独闯冲霄楼!如果非去不可,我陪你去。”

    旁人没有听到,白玉堂却是听得仔细,心中一喜,眼望展昭,含情脉脉。

    凌松又道:“冲霄楼碰不得,但我们还是要救人,这突破口就在涪王身上!平日里咱们见不到涪王,但是寿宴当天,涪王必然现身,到时候”。

    蒋平马上接话道:“凌兄弟的意思是说,咱们大闹寿宴,劫持涪王,让他交出杨老弟?可这样的话,就是以下犯上,犯了王法啊?”

    凌松摇摇头,“蒋四爷,涪王有反心,此乃路人皆知之事,朝廷早就注意到了,要不然怎么会把杨老弟派来呢?”

    话只说了一般,凌松就闭上了嘴,没有继续说,屋内的精明之人已经心中有数,但还有少数人不明白,就比如胡天黑、韩彰、徐庆和江夏三鬼等人。

    蒋平:“这样来说,咱们非但没有犯法,说不准,还算立功咯?”

    凌松未置可否,常天庆却突然开口道:“可有一点不知你们有没有想过,寿宴的那天,涪王可是邀请了许多有名的江湖人。虽然那些人品行不端,但是身上的功夫却是实实在在的!他们能眼看着咱们劫持涪王吗?而且涪王本人的功夫也深不可测,怕是在座的大多数也都不如涪王啊!”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又是一寒,常天庆说的很对,想要劫持涪王哪有那么容易?那涪王不但身边高手如云,自己怕也是高手中的高手!众人虽然没见过涪王动手,但能一掌将常天庆打伤,在座的人除了白玉堂和于台文,恐怕就只有那个不知虚实的南侠展昭能办得到了吧!

    凌松也把眉头一低,道:“这一点,我倒是未曾料到。”

    “此计可行!”于台文拍拍凌松的肩膀,朗声道:“大家不要气馁,你们想想看,能够贪图富贵,与那涪王一起造反的人,定然都是些宵小之徒,无能之辈!真正的武学大家不但武艺高强,品格更是超脱一般,断然不会来金陵趟这趟浑水。至于涪王嘛有白五爷和我在,劫持他应该不算难事!”

    众人一听,豁然开朗,顿时又觉得信心满满,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更是哼哼道:“我就说嘛,那个涪王也不是三头六臂,咱们这么多人在呢,就算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淹死啊!再说那些什么江湖豪杰,他们要是在旁看热闹还则罢了,若是敢上来捣乱,不用各位出手,我房书安就全包了!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宰一对!就是得麻烦凌太保把你的铁扇子借给我,就像你杀白菊花似的,我也拿着扇子这么一扫,把他们脑袋全都扒拉下来,按个放血!”

    大家知道房书安这是吹牛,都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不过白玉堂却是突然大叫一声不好,听到房书安说到白菊花这才想起来,二弟杨延顺嘱咐自己先去找颜书瑶,被自己忘了,这可如何是好!

    白玉堂将这事儿一说,屋内众人立马安静了下来,都盯着白玉堂看,看得白玉堂浑身不自在,“你们看我干什么?赶快想办法救人啊!”

    蒋平这时开口说道:“小五呀,等到你想起来救人的时候,恐怕弟妹早死啦!放心吧,人已经被我们救回来了,就在后院呢。不过做哥哥的得说你几句呀,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新婚之夜你这个新郎跑了,把新娘和小舅子丢在一旁不管,自己杳无音讯,踪迹不见。你要是不走能出这些事吗?颜查散会被涪王掳走吗?杨老弟也不至于单枪匹马带着弟妹来金陵救人然后被抓了!你自己说,你还算是个人吗?”

    蒋平这话是对着白玉堂说道,但是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展昭。

    再说白玉堂,闻听此言脸涨得通红,紧绷着面皮,没敢搭言。他身旁的展昭眉头一皱,便想要起身说话,却被白玉堂拽住胳膊,紧着使眼色叫他不要动。大爷钻天鼠卢方在一旁看的清楚,心中更是有气,道:“小五,平时都是我们把你惯坏了,现在哥哥们必须要管管你了!你把手松开,现在马上去后院给弟妹赔个不是,求她原谅!”

    白玉堂紧咬着牙关,依旧紧紧拽着展昭,手心中满是紧张的汗水。三爷穿山鼠徐庆是个急性子,他见白玉堂一动未动,还拽着展昭不放手,心中就有气,走到近前一把拽住白玉堂的衣襟就把他从座位上提起来,骂道:“你还坐着干嘛!跟我到后院赔罪去!”

    ☆、好白菜被猪拱了

    白玉堂脸色煞白,就如同在冲霄楼里踩了翻板似的,额头上冒着冷汗,任凭徐庆拽着衣襟,也不敢反抗。在四位结义长兄当中,他最怕三哥徐庆,虽然自己的武艺在五个人中是最好的,但是长兄如父,不敢以下犯上,有违纲常。况且,这件事的的确确错在自己,白玉堂不敢逃避责任,让他以死谢罪都可以,但是就是不敢去面对颜书瑶。

    再说展昭,早就忍不住了,手搭在宝剑巨阙的剑柄上,“咔叭”一声,退燕翅按绷簧,“呛啷啷”抽出利刃,屋内就如同打了一道厉闪一样,寒光四射!徐庆眼前一亮,紧接着脖子一凉,“啊”了一声,便不敢再动。就见宝剑巨阙正搭在徐庆肩头,剑身上的寒芒离他脖子不到一寸,只有稍微一动,定然血溅当场!

    众人先是一惊,随后都站起身围上前来,手中尽皆拿着兵刃,横眉冷对,二爷韩彰率先骂道:“展昭,你休要猖狂!要是敢伤我三弟一根头发,我就让你横着出门!”

    大爷卢方也怒斥道:“展昭,你不要肆意妄为,要不是看着小五的面上,我们早杀你了!快把剑放下!”

    展昭冷哼一声,道:“展某人本不想惹是生非,只不过你们不该责备白玉堂!责任都在我身上,他大婚之夜是我把他带走的!你们要杀要刮冲我来,休要为难他!”

    白玉堂眼圈一红,险些落泪,又急忙按住展昭的手,“把剑放下,别伤了我三哥。你放心,他们不会为难我的,也不会为难你的,大不了我以死谢罪!”说着也抽出腰间大夏龙雀刀,横刀在颈,含泪看着四鼠,“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们说的没错,我的确对不起颜查散和杨八郎,更对不起颜书瑶,我可以死,但是你们不能难为展昭!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他没有错!”说着含笑看着展昭,“错在我错在我是个男儿身”。

    话音一落,横刀自刎,众人心说不好,想阻挡却也来不及了,只吓得双眼一闭,耳间忽听一阵铮鸣之声,睁眼看时,就见二太保凌松不知怎地竟站在白玉堂身旁,怀中抱着一把断为两截铁扇子,痛惜道:“哎在同一把刀下断了两回,又得花钱再买一把了!”

    凌松早就料到白玉堂要自杀,所以在危急时刻抢身上前用自己的五金折铁扇挡住了大夏龙雀刀。虽然铁扇子是报废了,但是好在救下了白玉堂。

    展昭急忙收回巨阙剑,又一把夺下大夏龙雀刀,抓住白玉堂的手就要往屋外跑,却见二爷韩彰横移五步,手拿镔铁大棍堵住了门口,“你可以走,但是小五必须留下!”

    “够了!二爷,难道还想逼死五爷吗?”始终未曾说话的于台文再也忍不住了,豁然站起身来,没等看清动作,就已到了展昭跟前,“展兄弟,你也别急着走,冤家宜解不宜结,今天于某人腆着一张老脸,做一回和事佬,还望南侠赏些薄面。”

    展昭虽然头一次见于台文,但早就听闻金枪太保的名号,况且方才凌松救下白玉堂,也算于自己有恩,而且他本就是良善之人,更不愿与人结仇,便道了声谢,拉着白玉堂重回座位。

    于台文很是欣慰,回头看了一眼守在门前的韩彰,道:“二爷也回来就座吧!”

    韩彰抬头看了看大哥卢方,卢方沉着脸点点头,韩彰这才拎着铁棍回了座位。

    于台文微微一笑,随后坐在屋子正中央,分别对着展昭和卢方一抱拳,说道:“咱们兄弟在江湖上都是有名有号的人,往日来也互相仰慕,今天因为杨老弟咱们聚在了一起,也算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于某人要做和事佬,你们两方若是不服,觉得我不配,可以站出来,于某人愿意领教领教!倘若胜了我,我马上抬屁股走人,不管你们两家事;倘若胜不了我,就请屈尊坐下来,咱们好好地谈一谈。卢大爷、展南侠、白五爷,你们可有异议?”

    四鼠一听这话,面色就是一变,卢方赶紧道:“言重了言重了,有于太保做中间人,我们兄弟求之不得,绝无异议!”说完又看了一眼展昭。

    白玉堂坐在展昭旁边,急忙低声道:“有于太保出面,我四位兄长断然不敢造次,对咱们百利无一害。”

    展昭听罢答道:“你不要怕,就算满屋子人一起对付咱们,想必也不是咱们的对手。”

    白玉堂一拧他胳膊,骂道:“你真是个傻瓜,要是没有于太保在,凭咱们的巨阙和大夏龙雀刀,自然不用害怕,可问题是于太保在啊!你不了解他,他只在你我之上,不在你我之下。再者说,于太保说的句句在理,咱们都是因为杨八郎聚到一起的,也算是一家人,你有见过自家人窝里斗的嘛!”

    展昭听后也不敢反驳,便道:“我俩也无异议。”

    于台文很是满意,便道:“既然如此,于某人便问了,白五爷,你与展南侠到底是何关系?”

    白玉堂先是面色一红,随后把腰板一挺,反问道:“反正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说是什么关系?”

    这回轮到于台文脸红了,他尴尬地咳了两声,又问道:“那你既然有了心上人,当初为何还要娶颜小姐?”

    “当初为了设计杀张明檀,所以才出此下策。而且那时我以为他再也不会来找我了,我以为他一直恨我,谁知道他”。白玉堂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细,最后只是痴痴地望着展昭。

    展昭忙接茬说道:“当初白玉堂大闹东京,挟持了相爷,胁迫我和他比武,我一气之下说了些狠话,谁想到他却当了真,负气而走。自他走后,我才知道自己离不开他,怎奈公务缠身,一别就是多年。直到前不久,我向相爷请了假,特地寻他而来,却不想他已成婚之后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我们本想一走了之,但听说杨八郎被抓,这才现身。”

    于台文点点头,心想:好一对没羞没臊的苦命鸳鸯啊,真令我羡慕,口中却说道:“如此说来也情有可原,但不知卢大爷,你们兄弟四人是否愿意接受展南侠这个弟媳,啊不对这个女婿,也不对这个这个身份啊?”

    蒋平刚要说不接受,但又想到白玉堂刚才抹脖子的情景,要是小五再抹一次脖子,谁能保证还会被救下来呢?

    四鼠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都明白,虽然都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但这么多年,四鼠一直把小五当成心头肉,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特别是大爷卢方的妻子李氏,长嫂如母,对白玉堂比对自己的孩子都好,衣食住行,照顾的无微不至。就是这样的一个小五,如同四鼠的亲儿子,要星星要月亮,四鼠都会给他去摘,此时又怎忍心再拒绝,万一他真的抹脖子死了,四鼠就得跟他一起死。

    大爷卢方眼望着白玉堂,满眼的不舍,又看看展昭,越看越有气,那眼神分明就是可惜了一颗好白菜,就这么被猪拱了!

    卢方又看看于台文,心里明白惹不起,只好长叹一声,“罢了我们接受,接受了。”

    “大哥!”白玉堂扑上前来,跪倒在卢方面前,眼含热泪,不住磕头。卢方也不禁眼圈一红,看着白玉堂,哽咽道:“小五呀,只要你过得好,你开心,哥哥们就心满意足啦!起来吧起来吧。”说着卢方扶起了白玉堂,展昭也走上前来,双手抱拳,对着四鼠一躬到底,但终究也没说什么。

    就在这时,白凤棠突然站出来,大声道:“那我嫂子怎么办?”

    ☆、盟单兰谱

    白凤棠这么一问,众人皆不言语了,白玉堂低着头,愁眉紧锁,卢方也是哀声连连。到最后,还是于台文说道:“颜书瑶之事还是缓一缓吧,现在也不是追责、赔罪的时候,我们应当先把杨老弟和颜查散救出再说。到时候,再由卢大爷带着白五爷一同赔罪,是罚是打,就交由颜家兄妹俩抉择吧!”

    众人一听,尽皆点头称是,事到如今,唯有把一切恩怨都放一放,先救人再说。于台文又拉过白凤棠,小心嘱咐道:“小妹,这几日你不必随我们在外奔波,只管留在店中陪着颜书瑶,也顺便让她消消气,免得她记恨白五爷。”

    白凤棠看了白玉堂一眼,心中暗想,让颜书瑶不记恨他,可能吗?可转念又一想,白玉堂是自己的亲哥哥,就算他有千般不是,自己做妹妹的也得帮他,所以便点头答应,此事这才告一段落。

    五日之后,金陵城内涪王府门外的广场,与往日的宁静庄重不同,今夜车水马龙,停满了轿子,拴满了马匹。涪王府,门庭大开,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进出的人络绎不绝,尽皆是江南各省的大小官员以及富豪商贾,递上请帖,送出礼单,由门客引进王府,呼朋唤友,一同向涪王祝寿。

    再看涪王,着一身大红吉袍,绣着金龙,满面的笑容,手举金樽,一一回应前来祝寿的人,颇显爱民如子,一副贤王风范!

    不久月上东山,大多数宾客都已告辞,只有少数涪王的心腹留下。除去这些心腹,大约还有一百多名江湖人士也留了下来。涪王带着他们进了康宁殿,按身份高低一一坐好,上百号人挤在殿中,有那身份实在低微的都排到了殿门外,没有椅子,就自己找块石头坐着。

    涪王赵廷美换了一身龙袍,正襟危坐在殿中,看着自己的心腹和众多的江湖人,龙口一开,说道:“众位爱卿,诸位江湖的好汉,今天本王做寿,你们能来,本王甚是欣慰!”

    殿中众人急忙起身,口尊千岁,一齐拜谢。涪王点点头,笑道:“大家都坐!今夜没有外人,都是自己人,不必客套 。本王把你们留下来,是因为有一件事情要同大家商议!”

    众人一听,急忙静了下来,竖着耳朵去听。就听涪王说道:“明年的中元节,也就是七月十五,本王决定起兵北伐汴京,打下龙庭,执掌大宋江山!”

    此话一出,涪王的心腹尽皆未动,因为他们早就知道涪王的想法,倒是那些江湖人,一听此话,就如同在晴天打了一道惊雷,顿时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吵吵嚷嚷,大殿之内人声鼎沸,这不禁让涪王手下的心腹官员眉头一皱,这些江湖人毫无礼数,没有一点文化,真不知涪王招揽这些人来到底有何用处。

    涪王却是毫无厌恶之情,一脸欣慰地看着殿内的众人,他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故而一直没有发话。再说众人吵嚷了半天,终于有一个带头的人站了出来,“无量佛!大家静一静,听王爷把话讲完!”

    涪王抬眼看了看,说话的是一个老道,头戴鱼尾道冠,金簪别顶,身穿道袍,双脚蹬着一双靸鞋;精神抖擞,二目放光,面如晚霞,花白的胡须飘洒胸前,背背七口宝剑,一大六小。听人介绍说这六口小宝剑其实是暗器,大小不超过一尺,一边三个,都在身后背着,手拿拂尘,一摇一摆,颇有仙风道骨的模样。涪王认得此人,江湖人称三手真人,姓刘,叫刘道通!

    “仙长不必多礼,让好汉们多说一会,不碍事的”,涪王说罢一抬手,那老道便回归本座。众人也没再多言,都盯着涪王看。正在这时,就听有人高颂佛号,“弥陀佛!王爷,贫僧有礼啦!”

    众人一看,站出来两个圆了咕咚的和尚!头前这个大和尚,身高八尺有余、九尺不到,粗细也有八尺,活像庙里的弥勒佛。不过这是一个凶僧,长着肉乎乎的脑袋,脑袋两边挂着肉墩墩的耳朵,一边一个,垂在肩头。肉包子眼睛斗鸡眉,大塌鼻子,撅撅嘴,通红的嘴唇,满口的白牙,耳朵上还带一副金环。这两金环没有烧饼大也差不多,光着脑袋,上面也受着戒,看样子约有五十多岁。穿着极薄的灰布僧衣,脚上穿着开口的僧鞋。

    在这个大和尚身后,还站着一个和尚。这和尚是个头陀,散发披肩,月牙金箍勒头,面似金丹,一张铜锣大脸,两道铁杠子眉,一双环眼,大趴鼻子鲶鱼嘴,两耳朝怀,穿着灰布僧衣,年纪在四十开外。最显眼的是此人背着一块金棋盘,腰里斜跨个兜子,装了三十二颗金棋子。

    涪王看了半天,这才想起来,头前那个凶僧叫三世比丘昆仑僧,不过好像没有名字,后面那个头陀叫三世陈抟陈东坡,这两个和尚是师兄弟。

    涪王道:“两位高僧,不要多礼,有话请讲便是。”

    昆仑僧撇了撇大嘴,说道:“王爷,贫僧和师弟先表个态!您要造反,贫僧愿意跟着您一起杀向东京!不单单是我们兄弟俩,在座的诸位都愿意跟着您!您说咋办就咋办!谁要是敢说个不字,贫僧第一个不答应!”

    殿中众人一听,都默不作声,因为都知道这两个和尚的厉害,没人敢惹昆仑僧,就算有那个胆小怕事的,不想跟着造反,此时想走也走不了了。

    涪王哈哈一笑,“高僧说的太好了!本王原来害怕诸位嫌弃,担心好汉们不肯与我共成大事,既然大家都赞同,咱们就一起签一个盟单兰谱,到时候事成之日,按着盟单上名字一一封赏!在座的诸位都算从龙有功,都是开国的元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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