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马金枪传》盗马金枪传分节阅读73

    颜查散慌忙答道:“不是不是!小弟是出来小解的。”

    “哦?真巧!我也是呀,咱们一起吧!”杨延顺恬不知耻地说道。

    颜查散:“不了不了,还是文大哥你先吧。”

    “呃好吧!”杨延顺这才松开手,方欲抬脚迈步,又回头问道:“贤弟呀,那个你家茅房在哪儿?”

    颜查散闻言一愣,随即伸手指向一处,杨延顺便向那处走去。借着月光,寻到了茅房,杨延顺大马金刀地往那一站,随手解开腰间衣带,开闸放水,期间还不忘回望颜查散,但见后者立于月色之中,娇柔之态好不撩人。这正是: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杨延顺一时满脑子都是低俗恶趣,叫道:“贤弟,真的不一起来吗?”那声音要多放荡有多放荡。

    颜查散脸面发烧,刚要拒绝,就听茅房那处传来一阵大叫“哎呀,尿手上啦!”

    二人回到屋内时,杨延顺正拿着一块布偷偷擦手,等到躺在床上时,就发觉身旁的颜查散辗转反侧,便开口问道:“贤弟,睡不着吗?”

    颜查散:“嗯觉得有点冷。”

    杨延顺一听便是计上心头,好在此时夜深人静,屋内伸手不见五指,若是有一丝光亮,颜查散都能看到身旁人脸上挂着的银笑。

    杨延顺:“贤弟呀,我在北方时曾听说有一种方法可以驱寒。”

    颜查散:“什么方法?”

    杨延顺:“呃就是两人肢体相接,便可传递热量,要不要尝试一下?”

    还未等颜查散回答,杨延顺便已将一只手搭在其胸前了。

    “现在还冷吗?”杨延顺无耻地问道。

    颜查散:“呃上面不冷了,下面还有点冷。”

    杨延顺又把一条腿搭在颜查散身上,“现在还冷吗?”

    颜查散:“不冷了。”

    “嗯,可是我冷了。”杨延顺一本正经地说道。

    “哦?那我把一只手搭在你肩上好了。”说着颜查散侧过身来,伸手一搭。

    杨延顺:“我下面也冷。”

    颜查散闻言便也把一条腿搭了过来,两人相拥一处,虽看不清对方面容,却可感觉到对方的气息。

    杨延顺:“好了,现在可以睡觉啦!”

    ☆、新衣

    夜里,杨延顺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抱着颜查散,乘舟作乐,饮酒言欢,颜查散将盘中葡萄送到自己嘴前,自己伸着舌头去接,眼前的颜查散却突然变成呼延佩显。呼延佩显伸手一推自己,将自己推下船去,自己瞬间失重。等到立定身形时,却发现自己置身于战场中央,身边尽是交战的士兵。尚未看清是哪国的兵将,便见面前奔来一匹烈马,马上一人红衣似火,掌中一柄三尖两刃烈焰刀。马蹄攒动,眨眼间便已到了自己身边,而那柄三尖两刃刀正刺进自己胸前!

    次日天明,杨延顺醒来时床上已不见了颜查散,想起昨夜做的梦,只觉得心中隐隐不安。随即又起床下榻,这才看见颜家兄妹二人。颜查散手拿书卷在窗前品读,专心致志,颇为认真。小妹则在灶台前忙活着,尽显良家女子的贤良。

    杨延顺看到此处不禁羡慕起这兄妹二人。虽不能锦衣玉食,但温馨十分,兄妹二人情义赛金,共同支撑起这个小家。想到自己有家难回,或者换言之是无家可归,便是一声太息,引得颜查散回眼一望,笑问道:“文大哥你醒了,昨夜睡得可好?”话音一落又突然低头不语,想必是想起昨夜的“睡姿”。

    杨延顺却是毫无羞耻之心,伸伸懒腰,道:“睡得不错!咦?小妹真是厨艺了得呀,这美味堪比扬州城中酒楼名厨!”

    原来小妹早已做好早饭,将饭菜端到桌前,见杨延顺夸奖自己,不禁面色一红,道:“文大哥说笑了,怕你吃不惯这粗茶淡饭。”

    “哎,小妹亲自下厨,怎能是粗茶打饭?端的是美味佳肴!”说着便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饭菜放入口中,“棒极了!不知将来哪家有福气的公子能娶到小妹呀,真是羡煞我也!”

    颜家兄妹闻言皆是含笑如春,好不惹人怜爱,杨延顺兀自在心中叹道:这两兄妹还真是有趣,都爱脸红!哈哈!

    早饭吃罢,杨延顺看看兄妹二人,突然面色一寒,叫道:“坏了!”

    颜查散心中一惊,急忙问道:“怎么了文大哥?莫不是耽误了什么大事?”

    杨延顺摇摇头,长叹一声,道:“我好像忘记洗脸了。”

    颜家兄妹听罢哈哈大笑,杨延顺则是满面无奈。小妹急忙起身端来水盆,颜查散拿来抹布,杨延顺一一接过,待到洗完之后,心里这才觉得舒坦万分。

    待到日头高挂,云淡风轻,杨延顺与颜查散二人结伴出门,往扬州城走去。一路上有说有笑,却不防路边长了一株荆棘,荆条长得细长,伸展到路边,颜查散一个不慎,正被其挂住袖口,用力一拽,却不想一阵破裂之声,衣袖被刮了一条口子。颜查散拿着破裂的衣袖,满面愁容,叹息道:“哎,这可糟了,父亲大人留下的衣裳被这荆条刮破,真是不孝呀!”说着又看看杨延顺,道:“文大哥,我得先转回家中,叫小妹给我缝补一下才能出门,大哥你先进城吧,我稍后再去城中寻你。”话语中尽显悲惨。

    杨延顺又怎能答应呢,当即道:“贤弟不必如此麻烦,你我同去城中,再买上三五套衣裳不就好了?”

    颜查散闻言摆手道:“不可不可,小弟我怎能花费大哥的钱财呢!”说着便往回走,却被杨延顺一把拽住。回过身来就见杨延顺扯过自己衣袖,用力一拽,撕开一个口子,道:“贤弟你看,现在我的衣服也坏啦,需要一件新衣,正好我们一起去买吧!”

    颜查散一见心中万般感激,想要再拒绝,却见杨延顺又欲撕开自己的衣袖,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点点头,不再言语。

    杨延顺见状很是开心,带着颜查散走进扬州城,寻了一间衣铺,各自找了一件衣服。颜查散挑选了一件长衫,绣着兰花飞蝶,清秀淡雅,穿在身上更显风流,自有一派才子气质。颜查散也很是满意,但是当问及价格时却是面色一寒,想要脱下来,却被一旁的杨延顺拦住,“贤弟莫动,让大哥仔细看看,啧啧!这衣裳当真就是为贤弟裁定的,你穿上之后倜傥风流,都快赶上我了!不错,就这件了!”

    颜查散偷偷拉着杨延顺衣角,低声道:“文大哥,这件长衫要五两银子呢,我们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杨延顺闻言点点头,道:“贤弟说得有理!老板,这样款式的再给我来三套!”

    老板一听,开心的不得了,当即将衣裳打包好,交给杨延顺,杨延顺又递给颜查散,道:“贤弟呀,你我相识一场,为兄没有什么好送你的,这几件衣裳就当是我的见面礼啦!”

    颜查散当然不敢拒绝,就算拒绝也没用,只好收下,再三谢过。杨延顺则拉着他道:“贤弟,快替为兄看看,我穿这件怎么样?”

    颜查散闻言上下打量,就见杨延顺穿了一件雪白长衫,手里还拿着一个扇子,左右一摆,突然像个书生一般拱手作揖道:“贤弟,为兄这厢有礼了!”

    颜查散看着这个‘书生’不禁“噗嗤”一笑,又连忙回礼道:“哦大哥,小弟还礼了!”口中这样说着,可脸却偏向一旁,不住嗤笑。

    杨延顺见状好不尴尬,汗颜道:“哎,看来我果真不适合做文人。”说着便脱了长衫,找来一件窄身短袍,黑衣金袖,煞是威武。颜查散看罢,不禁竖起大拇指道:“文大哥果然英气逼人!”

    杨延顺哦了一声,问道:“当真适合我吗?”

    “适合!真是太适合您啦!”颜查散还未回答,一旁的衣铺老板便笑着答道,伸出两根胖胖的手指,“大爷,这件短袍八两银子!”

    杨延顺看看颜查散,后者点点头。

    杨延顺:“既然贤弟都说好了,那就这件罢了!”说完便从怀中掏出银两交于老板,胖老板见了银子,乐开了花,满嘴吉祥话,杨延顺却是一句没听,带着颜查散便走出了衣铺。

    ☆、行舟游春

    画舫乘春破晓烟,满城丝管拂榆钱。

    -----郑燮

    “扬州春日,官河风光,画舫舟阁,才子江郎,佳丽尽红妆,顾盼寻夫良!”颜查散一身长衫立于江岸一边,望着江上舟来船往,好不羡慕。杨延顺则在一旁挑着眉毛问道:“贤弟,江上的那些狗男女在干什么呢?风骚得很呀!”

    颜查散一听,只觉得这话讲得忒粗俗,急忙解释道:“文大哥,那是扬州的士子佳人,在行舟游春呀!此间春意正浓,才子们一来相聚吟诗作对,二来结交天下朋友,三来若是被哪家的小姐看中,还是一段姻缘呀!”说着眼中尽是向往之景。

    杨延顺闻言心道:不就是春天来了集体□□嘛!不过看颜查散举止形态,似是也有乘舟游玩之志呀!想罢问道:“贤弟若是喜欢,你我也一同乘舟作乐如何?”

    颜查散摇头道:“不不,此等皆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做的雅事,我等平民何来画舫。”话音一落,再看杨延顺已不知哪里去了,急的颜查散左右张望,口中不住叫道:“文大哥!文大哥,你去哪了!”找了良久也不见杨延顺,颜查散急得满头是汗,忽见江中一条画舫驶来,船头一有个人凭栏而立,正不住向自己招手。

    定睛一看,那人肩宽背挺,面净齿白,一对朗目,两道剑眉,样貌颇为硬气,一身黑金短袍,不是自己的文大哥还会是谁!身后的舫阁张灯结彩,顶梁漆金,雀替涂丹,船柱雕龙画凤,待其驶到近前,就见船头的玲珑灯上描画着的花鸟栩栩如生!

    “文大哥,你怎么到江上去了!”颜查散倾身问道。

    杨延顺眉目一弯,笑道:“贤弟快快上床哦上船!看看大哥我租的这条画舫怎样,可合贤弟心意?”

    颜查散开心极了,自岸边提起衣袖,跳上了画舫,杨延顺急忙一把拉过,道:“贤弟贤弟,快快与为兄同游扬州!”说着二人走进舫内,一桌酒席摆好,二人坐在桌前,杨延顺吆喝一声,便有船夫将画舫开动,驶入江中。

    颜查散第一次乘坐如此豪华的画舫,偷偷问道:“文大哥,你在哪里租来的这条画舫?多少钱呀?”

    杨延顺伸出五只手指,在颜查散面前晃了晃。

    “五十两一天!那也太贵了!”颜查散惊道。

    杨延顺摇摇头,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道:“五十两一个时辰!”

    颜查散一听当即呆坐在椅子上,“文大哥,咱么快下船吧,怕是付不起船费呀!”

    杨延顺哈哈一笑,道:“贤弟莫要担心,钱,我已经付完啦!”说着拉起颜查散走到窗边,又道:“前人说得好,‘千金散尽还复来’!钱财乃身外之物,便是散尽也不足惜,倒是此等良辰美景、人间情义,才是我辈最该珍惜的!”说着尝一口美酒,却尽是苦涩之味。他本是战场之上下来的人,几经生死,见惯了人间离合,又怎么再在意钱财之物呢?故而说出此番话来。一旁的颜查散自然没他这般洒脱性情,不过却也觉得颇有道理,接过杨延顺手中酒杯,将剩下酒水饮尽,胸中竟也豪情许多,眼望扬州江畔美景如梭,不禁心生才情,念道:江北烟光里,淮南胜事多。市廛持烛入,邻里漾船过。有地惟栽竹,无家不养鹅。春光荡城郭,满耳是笙歌。”

    杨延顺听着这首诗觉得心情好多了,再说颜查散一首作罢,尚不尽兴,随即又道:“满郭是春光,街衢土亦香。竹风轻履舄,花露腻衣裳。”尚未做完,忽闻有人接道:“谷鸟鸣还艳,山夫到更狂。可怜游赏地,炀帝国倾亡!”

    这首诗前四句本是描绘春景无限,街巷相通,泥土芬芳,风吹竹摇,百花霓裳,尽显扬州之美。而这后四句却是话锋一转,由景移情,讽古叹今,心怀天下,忧国忧民,一下子便从单纯的写景诗升华到怀古诗,当真是接的一手好词妙句!

    颜查散满面惊奇看着杨延顺,意思是文大哥好文采。杨延顺却是急忙摇摇头,不是我说的。颜查散见不是文大哥说的,那又是谁说的呢?二人正在此茫然之间,忽闻江上又一声传来:“在下唐突,坏了二位公子雅兴,莫怪莫怪!”

    杨颜二人循声望去,便见从自己的画舫侧后面划过来一条小船儿,实际上这条船也不算小了,但是和杨延顺的画舫相比还是小了许多。

    再说那船头上站着一人,穿一件粉绫色箭绣袍,周身宽片锦边,五彩丝鸾带束腰,左玉环,右玉佩,内衬葱绿夹衫袄,青缎快靴,月白色的快马服,锦簇花团。再看品貌,真是面如美玉,白中透光,光中透润,润中单透出一种粉嘟嘟的颜色,如同是出水的桃花般吹弹得破。两道墨眉斜入天仓,二眸分明,黑若点漆,白如粉锭,神情足满。鼻如玉柱,口塞涂朱,牙排碎玉,大耳垂轮,细腰窄肩,双肩抱拢,一团足壮,天生神威。

    颜查散看得呆了,心道天下竟有此等俊美威仪之人呀!待到两船相近,就听杨延顺一声荡笑刺耳:“啊哈,兄台你好呀!”

    这话当不当正不正,那人闻言一愣,随即答道:“两位兄台,方才在下听闻有人作诗,随即便来了兴致,接了四句,不知有没有坏了二位的雅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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