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马金枪传》盗马金枪传分节阅读72

    小妹:“有话就等我们抓你回去见了大哥再说!”

    杨延顺闻言想道:他们的大哥想必就是那于台文咯,我若跟他们回去见到于台文,只要拿出老光头给我的佛珠,定是也不会为难与我。可我现在并不想去见那于台文呀,况且以这样的方式见面,还真是丢脸呀!所以说,我绝对不能跟他们回去!

    主意已定,杨延顺笑道:“不可不可呀,今日我还有事,告辞啦!”说罢闪身便想逃下楼去,怎知那二人皆有武功在身,反应也不慢,一见杨延顺要逃,当即长剑刺来,根本未顾杨延顺死活。杨延顺只觉身后两道冷风袭来,心知不好,当即把身子一低,却躲得偏了些,躲过了那九哥的长剑却没躲过小妹的长剑。

    长剑刺向右肩,划破了衣裳,却未伤及皮肉,惊得杨延顺一身冷汗,心道:这扬州城内果然高手云集呀,怪不得二师父说要那老光头保护我呢!

    其实杨延顺哪里知道,扬州城内尽皆是江湖人士,而他自己本属于战场上的人,若说起行军打仗、攻城略地,这些江湖人士怎能比得过他呢!不过若是单打独斗,杨延顺此时又无兵刃战马,自然略逊一筹。有道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便是说此。好在杨延顺也有些武艺在身,况且这九哥与小妹也并非武艺超群,在江湖中也最多是二流中等的高手,故而杨延顺还足以应付。

    眼见此间是逃不掉了,杨延顺便把身子一转,双手握拳,与二人打斗在一处。杨延顺身怀三十六路太祖长拳,此时与二人打斗十几回合也不落下风,但他心知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自己一个战场上的人物怎能打过江湖中人呢?当即闪身来到临街的窗前,双拳呼出,一招“佛子出世”逼退二人,转身便跳下三楼,落在街中,冲进人群中逃走。

    楼上的二人来到窗前,眼见杨延顺在人群中逃窜,身后还有几个贼眉鼠眼的人紧紧跟随。那小妹正准备跳下楼去追,却被身旁的九哥一把拦住,“小妹,不要追了。我们还要急着回去见大哥,而且你这样持剑在街上追杀人,怕是会给大哥带来麻烦。我看算了,一个宵小之徒,不理也罢。”

    小妹一听,点头称是,只得恨恨道:“下次别让我再看到这小人!”说罢二人转身离去。

    单说杨延顺不知跑了几条街才停下脚步,回头看看并没有人来追,这才放下心来,坐在路的一旁歇息,心道:哎,出师不利呀!二师父还想让我在扬州城横着走呢,这下好了,连个欺男霸女的事都做不来,怎么说我也是威震边关的杨八郎呀,怎么到了这南国水乡,竟落得如此不堪!

    他正在这长吁短叹,忽闻有人喧笑,循声望去,便见面前江面宽阔,水流平缓,两岸青柳垂杨,春风吹度,暖阳高照。江水当中画舫舟阁,往来如梭,南国才子佳人乘舟作乐,吟诗唱句,尽显风流。

    杨延顺看到此处,不禁回想起当年汴京河上,王舟溯游,满座贵胄。三皇子赵休元、汝南王郑昭明、铁鞭王府小王爷呼延佩显、天波杨府八郎延顺,四人结伴同游,那场面远不是这些扬州士子驾着小小画舫可比的。可再看如今呢,三皇子登基大宝,九五之尊;汝南王权倾朝野、年轻有为;小王爷也成了天下唯有的双王爷只有我杨延顺埋名隐姓,囚于南国,时也?命也?想罢,不禁口吟词句:

    “南国佳丽,媚声依旧,风吹舟阁,一柳春风醉。”

    “好个‘一柳春风醉’!不知下阙为何?”

    杨延顺闻言一顿,循声望去便见自己身旁不知何时站立一人,身高七尺有余,一身秀才打扮,布衣长衫,青钗束发,两袖飘然,面润肤白,俊秀有加!不过看起来似是有些潦倒:两只布鞋蒙上一层灰尘,一袭长衫也略有古旧。但其身板挺直,满面春风,一双美目如兰,透着清澈无邪。靠得近些,尚可嗅到一丝书卷气息,定是那寒窗苦读的书生无疑!常言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南国别的不多,但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倒是一抓一大把!哎真是真是棒极了!

    那书生见杨延顺呆呆地看着自己,时而皱眉时而欢喜,最后一双虎目紧盯自己面颊,不禁脸面发烧、耳根发红,后退几步,躬身道:“在下唐突,方才冒犯了公子,还望见谅。”

    再看杨延顺,依旧一动未动。书生尴尬万分,转身欲走,忽闻杨延顺一声叹息,吟道:“帝都竹马,今朝王侯,金樽浣酒,谁忆边关客?”当即心中一喜,又回转身来,赞道:“好词好词!公子,不知怎么称呼?”

    “在下于呃在下文桀,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呀?”杨延顺笑眯眯问道。

    那书生急忙答道:“哦,小弟颜查散,见过文公子。公子好文采,令人钦佩!”

    “哪里哪里!”杨延顺笑得像朵花儿一样,见到颜查散看着自己右肩方才被那莲妹挑破的衣衫,不禁尴尬道:“被野猫挠了,莫要见怪哈!”

    颜查散也是嘴角含笑,问道:“文公子落落大方,真乃性情中人也,不知可否与小弟交个朋友?”

    杨延顺自是求之不得呀,当即答应,并带着颜查散到江边一个小酒铺坐下,“小二,上一壶好酒!颜兄,你我今日初遇,我便做东,咱们不醉不归!”说罢亲自为颜查散倒满一杯酒,随即也为自己倒上酒,举杯道:“文某不才,先干为敬!”

    ☆、路过江湖

    显然颜查散还没适应如此豪爽的杨延顺,见其先饮,自己只得小啄一口,以表敬意。哪想正被杨延顺看在眼里,揶揄道:“颜兄如此饮酒,莫不是瞧我不起?”

    颜查散一听,面色发红,解释道:“不敢不敢!”当即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哪知饮得急了,呛了一口酒水,咳嗽不止。这下面色更加红了,也不知是酒醉还是害羞,看得杨延顺哈哈大笑。

    “看来颜兄不善饮酒呀!”杨延顺说罢将其面前酒杯换成茶杯,又亲自为其斟茶,道:“颜兄饮茶便可!”

    颜查散:“小弟怎敢如此无礼,还是饮酒吧,只是慢些才好!”

    杨延顺心中赞叹:不错,为人正派有礼,我喜欢!随即又道:“哎,颜兄多虑了,文某粗人一个,不在意那些礼数。倒是颜兄,莫要逞强,最后落得自己难受呀,那样我可会心疼的!”

    说罢又是一阵大笑,颜查散把头一低,腼腆道:“多谢文公子体谅,不才实在是酒量颇浅。”

    杨延顺点点头,又自斟自饮,忽听颜查散问道:“听文公子口音,不似是扬州人呀?”

    “的确如此,我祖籍山西太原,家住家住东京汴梁。”杨延顺说着面色一暗,心中略感伤怀。颜查散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道定是触及文公子伤心之事,自感愧疚,也不敢再多问,只是偷瞄着面前人脸色,生怕其责怪自己。

    杨延顺自然不会那样做,只是伤怀片刻,随即便面露喜悦,饮酒笑谈,仿佛方才一瞬的感伤只是颜查散的错觉。二人随即交谈良久,杨延顺了解到颜查散家住扬州城外的小村,父亲本是及第的进士,后来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只剩他和一个妹妹相依为命。多年来寒窗苦读,只为有朝一日金榜题名,一来报国安邦,抒展心中之志;二来光耀门楣,摆脱穷困之苦。这令杨延顺颇为敬佩,便想助其一臂之力,但如何相助却是还未曾想好。

    再说二人一个饮酒一个饮茶,相谈甚欢,引为知己,好不快活。颜查散的渊博学识,知书达理,令杨延顺赞叹;而杨延顺的阅历丰富,侃侃而谈,亦是令颜查散钦佩。直到日头西垂,风吹柳暗,方才想起时辰不早了,杨延顺结了酒帐,摇晃着站起身来,满面酒醉,大着舌头说道:“这日头落得忒快,着实让人不爽,贤弟,我先送你回家,明日你我再把酒畅谈!”

    颜查散见杨延顺醉成这样,哪里还能让他相送,连忙起身扶住他,道:“文公子,还是我送你吧,不知你住在哪家客栈呀?”

    杨延顺闻言不悦,道:“我不是说了嘛,不要叫我公子!我是个粗人,叫我杨老八就行!”

    颜查散一听,杨老八?这怎么还改了姓氏了?随即一想,他定是喝多了,也未去在意,口中又不能再叫公子,便道:“好好好,小弟就叫你文大哥好了。文大哥,你住哪里呀?”

    “我住东京汴梁不对!我住在上京平章府也不对!我住在军营里还不对!哎呀,我住在哪里来着?”杨延顺酒气熏熏地问着颜查散。

    颜查散一听,得了,看来我是问不出来了!还是直接带到我家去吧!想罢便扶着杨延顺向扬州城外走去。

    杨延顺被颜查散扶着,两人靠的很近,只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传入鼻中,也分不清是书卷气息还是什么体香,总之是很好闻,便不自觉地把手一伸,将颜查散揽入怀中,一只大手扶在其细弱腰肢之上。后者浑身一颤,却也未将其推开,只道是他喝醉了,便相伴着往家中走去。

    走出了扬州城,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就快到了自家小村,颜查散忽然觉得身后似是有人跟随,转过身来去看,果不其然,从道旁的林子中走出一伙强人,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家伙,好不骇人。颜查散只觉得心中发凉,却不自觉地将杨延顺推到自己身后,语音一颤,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伙强人中有个带头的,向前跨出一大步,嚷道:“干什么的?劫财!快把你身旁那人交给我们!”

    原来这伙人自杨延顺从红桥当铺出来时就已经盯上他了,只不过当时在城内,人多眼杂,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敢妄为。再加上看到杨延顺似是有武艺在身,更不敢轻举妄动,好在杨延顺喝了一天的酒,醉的不省人事,便知机会来了,一路尾随二人到城外,方才准备动手。

    再说颜查散一听这伙强人要劫财,这才想到刚刚文大哥结账时显露的阔气逼人,看来文大哥定是有财之人!不过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将文大哥交于他们手中,便道:“你们你们竟敢在此打劫!竟敢竟敢目无王法?我是不会把文大哥交给你们的!”

    那强人首领一见这个文弱的书生竟敢如此说话,气得牙根痒痒,把手中的钢刀一举,骂道:“看来你活的不耐烦了!”话音一落便一刀劈下。

    颜查散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啪!”的一声,那强人的钢刀被人一脚踹飞,惊得自己一身冷汗!借着月色仔细观瞧,原来是自己的文大哥酒醒,抬脚来了这一下,方才救了自己性命,心里别提多高兴啦。

    原来杨延顺并未酒醉得不省人事,一路走来都是装的,一来是想看看这个颜查散是否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二来是想引出这些心怀不轨的强盗,其实自己早就发现他们了;三来呢咳咳也是顺便占点便宜。

    果然,颜查散没有让自己失望,当真是可交之人,杨延顺这才立定身形,又救了颜查散一命。

    再说那伙强人,一看杨延顺‘酒醒’了,心想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大伙一起上,把这小子砍死了,剩下个书生不就好办了,那他身上的钱财不就都属于咱们了!于是在那首领的带领下一拥而上。

    颜查散可吓坏了,缩在杨延顺身后不敢动。杨延顺捡起被自己一脚踢飞的钢刀,冷笑一声,这几个人还是不必放在眼里的。三下两下,杨延顺将这伙强人就解决了,当然了,并不是杀死他们,而是把他们打跑了。此时不比从前,自己身在扬州而非边关战场,杀人是要偿命的!

    回过身来看看战战兢兢的颜查散,杨延顺笑道:“贤弟,没事啦,不要害怕,有大哥保护你!”

    颜查散看着杨延顺手上的钢刀,问道:“文大哥,你是江湖中人?”

    “非也非也!我一个粗人,只是路过江湖而已!”

    ☆、夜宿颜家

    杨延顺打跑了强盗,问道:“贤弟,咱们这是要往哪里去呀?”

    颜查散答道:“去我家中!”

    杨延顺点点头,二人进了村庄,九转八拐地来到颜家门前。此时村内家家户户把门窗关紧,唯有他家柴扉半倚,院内小屋灯火阑珊,看来是有人在等候颜查散归来。

    再说颜查散将柴门推开,尴尬道:“小弟家中简陋,若有不周之处还望文大哥见谅。”说着声音越来越细。

    杨延顺本就不是矫情的人,在军营中早已习惯粗食干粮,军帐长榻更是破损不堪,又怎能会在意这些呢,当即走进院子,口中说道:“君子居之,何陋之有!”

    颜查散闻言心中欢喜,引杨延顺来到屋前,便见屋内烛光一闪,自屋内跑出来一人,“哥,你回来啦!”声音婉转如莺,细腻如啼,听得人心里舒服。抬眼望去,面前是一位女子:鹅蛋脸吹弹可破,淡眉长睫,两鬓相垂;鼻似玉砌,牙排如圭;双目顾盼,尽是旖旎之色;素面朝天,纯洁无暇;衣着罗裙,玉足香鞋;俊美姿容,不可方物!

    那女子一见杨延顺,连忙将头埋于粉颈之间,细声道:“哥,你带人回来啦?”

    “哦,小妹,快来见过文大哥!”颜查散又道:“文大哥,这是舍妹,名叫”。

    “颜如玉!”杨延顺打断道。

    颜查散闻言一笑,见小妹羞得转身回屋去了,便道:“小妹不知礼数,文大哥莫怪才好。”

    “无妨,无妨!”杨延顺随颜查散走进屋来,坐在一张木桌前,早有小妹端来茶水。饮了茶,只觉得清新淡雅,不禁赞道:“好茶!”

    颜查散:“小弟还怕文大哥饮不得这田间俗物呢!”

    杨延顺:“哎?此言差矣,这田间之物才是茶中极品!虽出身贫贱,但韵味十足,筋骨极强!风吹不折,雨打不摧,比那所谓的名茶贵品不知好上几倍!实不相瞒,我这俗人,偏爱此俗物!”说罢又饮了一杯,回味无穷。

    颜查散点头称是,随即又道:“文大哥,此间夜色已深,今晚便留在舍下小住吧。”

    杨延顺闻言打量屋内格局,唯有两张床榻,一张在内屋,一张在外屋,不禁把眉头一皱,答道:“不了,我还是回城中去吧。”说着起身要走。

    颜查散一见此景连忙阻拦,问道:“文大哥莫不是嫌此陋室难以下榻?”

    杨延顺急忙摇头,“贤弟此言差矣,我怎能有此肤浅想法?只不过小妹貌美如花,尚未婚娶,我若留宿在此,传扬出去,恐左邻右舍说了闲话到时候伤了小妹名节,那我可是罪大恶极啦!”

    一番话尽是肺腑之言,正直坦荡,便连杨延顺自己也觉得今天表现不是一般的良好呀!内屋的小妹听后暗自钦慕杨延顺的为人品质,颜查散也是敬佩万分,当即便道:“大哥为君子,小妹为良家,一清二白,何惧他人闲话?文大哥你便留下来吧,大不了你我同榻,居于外室,内房留与小妹。这两屋尚有幕帘相隔,既不失了礼数,也不劳你夜半回城了,如此可好?”

    杨延顺一听颜查散相邀同榻而眠,岂有拒绝之理!当即答应下来,露出一脸的荡笑。颜查散只觉得文大哥一下子从正人君子变成放浪小人了,开始心疑自己是不是做错决定了?

    是夜,灯息人卧。

    杨延顺与颜查散同榻而眠,二人并肩躺在一处,使这小床榻略显拥挤。不知过了多久,杨延顺转醒过来,自床上爬起,蹑手蹑脚来到院中。白日里酒喝得多了,临睡前还饮了两盏茶,故而刚睡到一半,便觉得尿意袭来,只得出来方便。可是他左看看右瞧瞧,也没找到这茅房在何处。杨延顺内急的不行,正打算到院中角落方便,忽听得身后脚步声近,急忙回身一看,却不防与来者撞了个满怀,便下意识伸手将那人揽住,手及之处柔软若水这手感啧啧,坏啦!别是小妹,这可丢人啦!

    想着急忙低头一看,不是妹妹是哥哥,这才放下心来。随即大手又漫不经心扶上其腰,低声问道:“贤弟怎的夜半不眠,难道是放心不下我,出来瞧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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