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点冰人》一曲音缘(八)

    一曲音缘（八）

    他大感意外：「刚才王爷也在？」

    「是。」她单刀直入道：「昨晚你们究竟干什幺来了？还好意思说是逢场作戏！」

    他不知该怎幺回答，因此沉默不语。

    见他不说话，赵抒琬就更生气了：「以为不说话就没事吗？少其看见你吻采薇姐姐！枉我对你那幺好……」

    「对不起，琬儿。妳永远是煜哥哥的好妹妹。适才只是权宜之计，希望妳明白。」

    「亏你还敢提兄妹之情，你明知道采薇姐姐是我未来嫂子，你还……是了，你说什麽权宜之计？刚才我是故意的，要你在她面前变成用情不专的薄倖郎！」

    简煜这才知道赵抒琬是在为哥哥打抱不平。误打误撞之下，两人竟然莫明合拍地演起那场「负心汉」的戏码。

    「今日王爷提起，我才知道采薇是他的未婚妻。没错，我的确对她动了情，所以现在才会想办法和她划清界限。」简煜的言语中充满了无奈。

    「难怪你刚才如此配合我，让我省下许多死缠烂打的功夫。」

    简煜点点头说：「我也觉得奇怪，为何琬儿突然变得娇声嗲气，还以为……」

    「还以为我喜欢你？少臭美了，煜哥哥。」笑骂完毕，她转而认真道歉：「对不起，琬儿错怪你了。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哥有多喜欢她。」

    「琬儿放心，我不会再对她起非份之想。」这话说来容易，但他的心能受控制吗？

    「采薇姐姐爲了你才气哭的，可见她对你极其在意。琬儿不解，你俩算是初相识，难道音律真能让人心意相通，感情一日千里吗？」

    「其实早在三年前我们已经相识……」简煜将往事以及最近的重逢一一告诉她。

    他们微妙的经历，听得赵抒琬甚是讶异，她感歎道：「你们渊源如此之深，凭良心我觉得采薇姐姐该和你一起，可是我却希望她能嫁给我哥。」

    手疼，心更疼。

    刘采薇玉腕被强而有力的手掌紧紧箍实。视线碰上的那双俊目，昔日笑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寒光逼人的冷峻。

    「简煜心有所属，妳很伤心是吧？」他淡淡的语气更是令人不寒而慄。

    她无语，泪再次滑落。他看着有些心疼，一想到那是为简煜而流的泪，却又妒火中烧，逼着自己视若无睹。

    「少其说你们有暧昧，本王就是不相信，现在总算亲眼见证。自以为觅得一心人，是本王太过天真了。」一声讽刺伤人伤己，一箭双雕。

    泪如洪水，决堤得不可收拾，刘采薇哽咽道：「为什幺施计让郡主试探我们？有事不能亲自问明白吗？」

    「妳怎幺知道是本王让琬儿……」

    他忽然顿住，既然清楚简煜和琬儿是清白的，她为何还哭得这幺伤心？赵浩然稍有迟疑，一直套牢她的手不自觉地鬆开了些。

    竭尽所能压抑着情绪，刘采薇用极轻极缓的声音，第一次对他说出重话：「原来采薇在王爷心中不过如此，半点信任都谈不上。」

    此话犹如醍醐灌顶，赵浩然终于明白是自己幼稚的举动伤透了她的心。

    「薇儿，对不起。」说了声道歉，平日才辩无双的他，突然词穷了。

    是他错了，不论真相是什幺，都该给她解释的机会，而不是使计试探，然后胡乱猜测。他常提点夫妻们，相处之道贵于坦诚，自己却做不到。

    见她低着头，抿着嘴努力把眼泪守在眼眶里，赵浩然顿时心软，把她拥入怀中抱紧，轻拍她的背。这一刻，平静得仿佛所有事情都没发生过。

    过了良久，两人稍微冷静了，赵浩然这才解释道：「本王并非有意伤害妳，也不是没想过直接问妳，而是不知从何问起。」

    往日的潇洒坦蕩只限于无风无浪之时，感情出了岔子，他才发现自己只敢旁敲侧击地试探。

    「采薇了解。」短短四个字，包含了释怀，还有对他的谅解。易地而处，换作是她，大概也无法冷静应对。

    刘采薇主动说起她和简煜的事：「一切得从简将军府邸传来的笛音说起」

    「……一直到昨日太乐署重逢，之后到他府上探听往事，采薇这才记起被遗忘的往事……」

    「……刚才在家门外，我原想向简公子表明自己已有婚约，接着王爷就来了。」

    听她这幺说，简煜对她有意是事实。那她呢？

    「薇儿，我们心平气和地谈谈。」赵浩然恢复了直爽坦率：「妳对阿煜有什幺想法？」

    「简公子出身将门，性子刚毅，气质却儒雅，是个很特别的人。不过采薇最佩服的还是他音律上的造诣。」

    「薇儿，本王问的不是这个。」听她滔滔不绝地表达对其他男子的欣赏，一股酸味已从胃部涌上赵浩然的咽喉，什幺时候见她赞过自己了？

    「嗯？」

    「本王想确定，此刻薇儿心中想的是本王还是阿煜？」

    未免再生误会，她放开平日的矜持，向他坦白：「恢复记忆之后，采薇总会不其然地关心简公子的事，我也不知道是怎幺回事。但采薇会嫁给王爷的。」

    「会嫁？不是真心想嫁？」

    她面上飞霞，轻声娇嗔道：「采薇的心意王爷还不明白吗？」

    「薇儿，本王不是在取笑妳，而是希望妳认清自己的心意。妳和阿煜相识在先，要不是先前妳失去记忆，说不定你们已经是一对。妳刚刚生气是应该的，要是本王先问清楚你们之间的渊源，定不会说出那番伤人的话。」

    听他中肯地分析着，刘采薇心中一暖，她那心胸坦蕩的未婚夫回来了。

    她派给他一颗定心丸：「对于王爷，采薇是真心的。」

    「至于简公子，采薇的确有些混乱。请王爷给采薇一点时间理清，采薇也不想嫁给王爷时，心里记挂着别人。」

    「本王答应妳。也请妳记住本王的一句话，做选择要从心而为，无论结果如何本王都会坦然接受。」言下之意，万一她变了心，他希望她不必顾及自己的感受，勇敢追求所爱。

    把话说开来，两人再无芥蒂，赵浩然望着那张稍嫌苍白的小脸，以及明眸周围淡淡的黑圈，心疼问：「昨夜因为阿煜的事而困扰，所以失眠了吗？」

    她微微点头。

    「傻瓜。」他摸摸她的头，命令道：「以后有事定要告诉本王，不许自己一个人往肚里吞，独食难肥。」

    无厘头的比喻，听着令人忍俊不住，心里却是无限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