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相遇》(21)

    (21)

    少谦说的，不可能；他是神猜，不过从哪点判断呢？他也没厉害到如此吧！最有可能的是他过去认识我，可是我改了名，销声匿迹了阿！而且过了那幺多年

    「不会。」我故意双眼睁大诧异地看着他们，彷彿他们问了甚幺蠢问题，淡定的回答。在他们甚幺都没说，尚未戳破之前，装傻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吧，可以避免自己先露马脚。

    「是吗？」方维看着远方，漫不经心地说，那声音轻到彷彿没有一般，他也不再多问，坐上琴椅直接弹了起来。

    我低着头，脑袋一一搜索过去的记忆，是否认是一对双胞胎，或是兄弟

    当他才下了第一个音，我全身一颤，脑袋嗡嗡响，悠扬的音乐我恍若不闻，头缓缓抬起，眼神阴晴不定，有点怀念又有点想哭，微微咬唇忍住泪水，心中开始不安了起来，我努力维持表情平静，，一旁感觉有一道目光紧紧盯着我不放，转头一看，方扬双眼直看着我，彷彿要把我穿透一样，这让我更加紧张，他虽然一副**啷噹的样子，其实观察细腻，刚刚那些眼神飘移、咬唇的小动作一定逃不过他的眼睛。

    方维你到底是谁，为甚幺会弹这首，是无意间挑选，还是要来挑逗我的情绪？

    不行，闭一闭眼，在心中给自己鼓励一下，张开眼时已经恢复正常，我下定决心，绝不有所动摇。

    方扬仍是瞇着眼看我，发现我的眼神变得充满讚叹惊艳崇拜，他皱一皱眉，眼珠转了转，突然一亮，似乎想到什幺，拍拍方维的肩。

    我强迫自己慢慢将心灵放鬆，沉浸在音乐，但我发现我做不到，心中澎湃，複杂情绪涌上心头，难以压抑，但至少我外表已经装得很自然了，只要在撑一下，待会找个理由离开。其实他弹得很不错，但依他的年龄来说理解能力佳，只要认真练习，对不足之处加以修饰便可以弹得很好，可我总觉得他缺少了甚幺，每个技巧发挥得当，但那感情不到位，就变得有点空虚，没有灵魂，比起当年的我以小学一年级的程度来表演就没有那幺让人震撼了。

    在心里想着想着，音乐却突然断了

    只见方扬移动到对面的另一架史坦威钢琴前，和方维对看一眼之后，两人深呼吸，手同起同落，第一个音準确地对上，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完美的开头，一听这旋律，对我来说却是另一颗震撼弹，这次我皱着眉，瞪大双眼看得他们，嘴巴微张，吸气呼气的起伏我自己可以明显感受到，心脏怦怦的用力跳着，我彷彿穿着薄纱站在寒风中，手开始颤抖，接着身体也开始摇晃，好像有人搭着我的肩前后移动叫我醒醒般，我忍不住了，整张脸黯淡了下来，眼神矇着哀伤，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确定了他们是故意的，这是莫札特的双钢琴奏鸣曲k448，我第一次和妈妈同台演出的那首，为了能达到和妈妈一起演奏的水準，我几乎是废寝忘食的练习，每一次上课我都尽心尽力，在严格的训练之下我一直以来的心愿才得偿，那次的表演dvd、照片，全都躺在我抽屉的木盒中细心保存着，我也洗好几张相片放在桌垫下、相框内，还有一张我拿出手机打开皮套放悠游卡的地方，照片中的我和妈妈牵着手，妈妈是露出职业的笑容，而我是纯真的灿笑，毫无顾忌地笑，并没有看着镜头，而是望着妈妈美丽的脸庞现在的我撑起微笑，看着过去的幸福回忆，只能怀念，因为那是不可能再有的回忆

    妈妈，对不起这句话我在心中不知道念了多少次，说得再多也没用，她永远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