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的人目光魅惑,丹凤眼半眯,一只手批改奏折,另一只手隐在桌下,与上一张相比,这张画中的人,表情更加真实,如果不是谢无渊认识三皇子的作画风格,他都要以为这是别人看了现场,照着画的了!
怒火来的快,去的也快。
谢无渊终究还是叹息一声,将这副画也封在高处。
屋顶。
何贺还在屋顶,能瞧见谢无渊,他便已经很满足了,哪怕只是远远的瞧着那么一眼。
孔博远当时的提议,其实是一起拉下三皇子和皇长孙,何贺没同意。
何府的长公主,拄着拐杖喘气质问的时候,何贺回答的十分有理。
若是二人一起除去,一来容易招惹视线,二来,剩下二皇子和四皇子,势必要争个你死我活,二皇子养精蓄锐了这么久,四皇子不是对手。
长公主仔细想了半天,觉得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于是放下拐杖,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只有何贺自己知道,而且在心里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之所以提议去掉皇长孙,而留下三皇子,说来说去,都是借口,他只是不想让谢无渊难过,无论如何,谢无渊喜欢的,他总是要帮忙留下的。
哪怕——
哪怕——
他,留下的,是自己的情敌。
☆、茶馆
二皇子私下派人去打听“有家包子铺”,去了很多人,可惜都是有去无回。二皇子对孔博远的疑心又加重了几分。
二皇子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子,手底下多少还是有几个太监侍卫的,顶不上什么大用,派去监视孔博远,倒还是可以的。
何家与孔博远接触的事情,很快被小厮传到二皇子耳中,二皇子捏碎了一个杯子,气愤异常,最终只能生咽下这口气,转而询问:“母妃的人,联系上了没?”
小厮惶惶然,跪倒在地,“请主子恕罪,早前的暗线,怕是不能用了。”
“怎么?”二皇子冷笑,“都死了吗?”
“不,不是,”小厮颤颤抖抖的把一直攥在手里的纸条交给二皇子,不敢直视二皇子,视线游离,“主,主子,您自己看吧。”
二皇子面带不悦的接过纸条,大惊,而后勃然大怒,“好你个孔博远!好得很啊!”
皱成一团的纸条被二皇子扔在地上,纸条上的字迹依稀可辨。
孔博远,今日,未曾出府。
——————
这厢二皇子气的扔了信函,那厢孔博远也气的扔了名帖。
且不说孔博远成功收服茅贵妃手下的暗线,二皇子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我们且说谢无渊,早前让茶钟去顺风赌坊的事儿。
谢无渊当时瞧出“有家包子铺”有猫腻儿,在和谢父做了简短的讨论,并制定了与孔博远相应的计划后,嗯,主要是谢无渊单方面制定,谢父反驳无效后不得不同意,嗯,反正最后谢无渊拍板决定了对付孔博远的方法。
当即就派茶钟又跑了一趟无影楼。
无影楼做的是无本买卖,无声无息,如影随形。
“无”者,消失也,杀人;“影”者,随也,消息买卖。
无影楼有无影楼的渠道,只要你有足够的金银,这世上就没有在无影楼买不到的消息。
热闹的坊市,日上三竿,茶钟站在最高建筑的底下,绕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央,照着纸条念的磕磕巴巴。
“挪屋影,渠吴宗,窝油潜,泥油嘛”
什么玩意儿啊这是!茶钟暗自腹诽,又不得不按照谢无渊的吩咐,左三圈右三圈的边走边念,念到第三遍的时候,茶钟忽然看懂了这句话。
不就是,诺无影,去无踪,我有钱,你有嘛,么?
嘿嘿嘿,说个暗号,还这么费劲,茶钟一边转圈,一边感慨自己又聪明了,猛的就被人从后面套了麻袋。
双眼一抹黑,茶钟在麻袋里昏了过去。
“说吧,想问什么?”
再睁眼的时候,茶钟正坐在一个大堂里,四周密闭,对面有一个带着面罩的人,瞧不真切,只能从声音里判断,是一个男人。
茶钟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的意志回笼,很快的,他想起了之前的场景,也记起了谢无渊的嘱咐,与此同时,脑海里飞速的闪过一个念头,怪不得最近的赏钱翻了一番,得亏自己还以为主子体谅下属,啧,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呢。
茶钟摸了摸脑后的包,撇嘴道:“孔博远家人的情况,给我来一份。”
“四十万两。”那个男人声音平板的报价。
“怎么这么贵?!”茶钟跳脚,“一个芪国内奸,他全家的人撑死了也就一万两!”
“你倒是懂行,”那个男人声音寡淡,听不出喜怒,“他的家人卷在了别人的案子里,二十万两是案子的费用,十九万两是另一个人的身份费。”
真是倒了血霉了,怎么净碰上这么些破事,茶钟咬牙,从兜里掏出一沓银票,咬牙切齿的递给那个男人,“给!”
那个男人接过银票,仔细的数了,而后在什么的都没有的墙上敲了几下,不一会儿,茶钟坐的地方,右手边的茶案翻转,一沓资料从底下传送过来。
连着五天,谢无渊丢进无影楼的钱,都能堆一座银山了,茶钟也从套麻袋的命运中解脱,第五天,茶钟是被无影楼分楼的负责人送出来的,胖乎乎的老板笑的和蔼可亲,拍着茶钟的肩膀,把人送到门口,还附赠了一张高级打折卡,“老弟啊,以后有困难了,记得来找我们啊!”
茶钟讪笑着应下,心里把无影楼楼主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不过好在,无影楼的东西,总是物有所值,谢无渊不仅把孔博远的家乡打听了个底朝天,还顺势摸清了芪国的局势。
价值千金的资料随意的扔进火堆,火苗越来越旺。
谢无渊似笑非笑,既然要玩,那就玩一票大的。
第五天的时候,谢无渊送给孔博远的请帖,里面夹着的,已经不是一张纸,一片叶子,而是一绺头发,一块玉佩,每一件东西,都具体到孔博远那两个远在芪国的家人。
孔博远瞧着手里的玉佩,愣是徒手捏碎了一个核桃,碎渣满地都是,孔博远心里发恨,却无可奈何,只能选择妥协,只见他神色阴郁,说话也是咬牙切齿:“给谢家递帖子,约谢家小公子明天见面。”
谢无渊实在是太过厉害,所谓打蛇打七寸,攻其要害,孔博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但谢无渊还是抓住了他的把柄,作为芪国的二等民众,他隐姓埋名,辛辛苦苦,潜伏在大梁朝这么多年,所作所为无非是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可这会儿,谢无渊索性直接从他的弟弟和妹妹的身上下手,孔博远岂能无动于衷?
如果没有他的弟弟妹妹,那他这几年来,做的所有事情,就都没有了意义。
从知道大梁朝有那个东西,到被芪国国君安排到大梁朝。
从沿街乞讨,到位居高官——芪国下达的指令换了一个又一个,他孔博远从未抱怨过,而支持他一路咬牙坚持下来的,不是那所谓的高官厚禄,不是那所谓的美人家眷,从头到尾,他所期盼的,不过是他的弟弟妹妹能够摆脱二等民众的身份,过上幸福的生活。
可现在,谢无渊的意思摆的明白,如果他孔博远继续假装看不见谢无渊的暗示,那谢无渊就要对他的弟弟妹妹下手了。
谢无渊是否真的能伤害他的弟弟妹妹,孔博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在家人身上,他不想冒任何风险。
孔博远眉头紧皱,只不过,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和芪国人联络的时候,被发现了?
不可能。
孔博远暗道,他和芪国人的联系一直很隐蔽,早些时候连固定的联络地点都没有。
现在的这个“有家包子铺”,早年是茅家的店面,便是有人刻意去查,也查不到芪国人身上,谢无渊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孔博远想起当初盘下这家店的画面。
那会儿,自己刚按照上面的意思,借着一块破手帕,鬼知道这又是上面的人从哪个乞丐身上弄来,一块破手帕,一段早就编好了的胡话,自己按照上面的人的想法,成功搭上了茅倚岑的线。
勉强算是半个二皇子一派的人,日后才有插手大梁朝内政的可能。
孔博远正式进入茅贵妃团体,芪国的接头人琢磨良久,这才盘下了这家店,一来有个固定的联络地点,总归是要方便一些,二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东窗事发,能够把这些事情推到茅家身上,转移注意。
不可能是从包子铺发现的。
包子铺查下去,最后所有的线索都会断在茅家身上。
所以,不会是包子铺。
那么——
难道是何家?
也不对。
他和何贺的合作,也完全建立在二皇子和四皇子的立场上,谢无渊即便是派人跟着自己,也顶多知道二皇子将要跟四皇子合作,不可能知道别的事情。
孔博远很肯定,何家并不知道自己暗中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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