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在下谢无渊,承惠四万两》[系统]在下谢无渊,承惠四万两分节阅读34

    百官交接的时候,升调科惯来是开角门的。百官从角门外的桌子旁,一溜烟排到围墙,甩个尾巴过去,再一溜烟排到另一边的围墙,规模庞大,堪比三年一度的选秀——人数上来讲,只能多不能少;文采上来讲,只能好不能坏;就是长相上嘛,有点磕馋人。

    谢无渊找了半天没找着麻子脸,后来想了想,嘿,我找麻子脸干嘛,我又不认识他。

    谢无渊一大早就被赵宏安排了杂役任务,他任劳任怨的搬完最后一张桌子,苦逼的站在一边。看秦子明和赵宏两个人对着名单给百官分发圣旨、官袍和官印,百官对他们俩鞠躬、点头哈腰,还顺便借袖子的遮挡,递两个红包。

    谢无渊叹了口气,人比人呐,得扔。

    同是为吏部出力,别人有红包拿,他就只能可怜兮兮的瞧着,也忒不公平。

    或许是他的哀怨情绪充分传达给了赵宏,只见这个文选清吏司的副司长大手一挥:“小谢啊,你去内堂再搬个凳子,这里我和秦子明两个人忙不过来,你过来搭把手!”

    谢无渊朝桌子上瞅了一眼,哎嘿,熟人。又朝人群里扫了一眼,没找见人。心里多少有数,应了是,回屋搬凳子了。

    谢无渊回来后,又往桌子上扫了一眼,原本的那张圣旨已经不见了,暗道,果然没猜错,吏部真是个好地方,走着走着,那官靴就湿透了,就是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他的心腹们,一个两个的,都叛变了。

    可惜,不知道这俩站哪队,不然还能好好利用利用。

    谢无渊肚子里坏水哗啦啦的直冒,面上却不显,仍笑呵呵的帮忙分发官袍。

    谢无渊加入后,速度果然快了不少,乌压压的一片人,一个上午就散的差不多了。

    谢无渊主要是分发官袍,不过也遇着几个好玩的,有一个叫梅子石的,说是拿了官印之后,一直放在高处,结果有一天,官印从高台上掉下来了,磕掉了一角。

    谢无渊打眼一瞅,就看出来了,官印缺是缺了一角,可不像是磕掉的一角,倒像是砸核桃砸掉的。拿升调科的人当傻子哄呐,不过没关系,反正这锅要不你背,要不你下一任背,无论如何轮不着升调科背的。再说了,就算升调科背这口锅,也跟他这个求贤科的主事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升调科的三个人,属谢无渊接触官印时间最短,他都能瞧出来,秦子明和赵宏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拿圣旨,我拿官袍,他拿官印,一句废话都没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梅子石瞧三位官爷都没有要询问的意思,长舒了一口气,拎起圣旨、官袍和新官印,一溜烟跑了,生怕跑的慢了被逮到,追究官印缺了一角的责任。

    还有一个,叫云得水,傻兮兮的连旧官服一起拿来了,那官服哟,破的跟什么似的,还愣头愣脑的问他们:“我还以为是拿旧官服换新官服呢,早知道就不补了,熬夜熬得人都傻了。”

    哥们,人傻不能怪熬夜啊!就这水准,你不熬夜,应该也挺傻的。

    有了梅子石、云得水出丑在前,王秀文出现的时候,虽然也有点紧张,但比梅子石和云得水强多了,何况只是领三样东西,再签个字,不会详细交谈,自然露不出马脚。

    谢无渊说的很对,吏部经历过一次大清洗,谁还记得谁,就算记得,眼前这两个也顶多你怀疑是我的人,我怀疑是你的人,彼此心里有鬼,自然不会互相拆台。

    这样忙了四五天,终于把所有待发的圣旨都发走了。

    谢无渊松了口气,回到求贤科。

    作者有话要说:  呦呦呦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8-30 20:24:43

    谢谢呦呦呦谱!

    ☆、撩猫逗狗的坏老头

    求贤科。

    尹玉山正吞云吐雾呐,远远的就瞧着谢无渊走过来了,还以为自己看岔了,瞧石跃今这势头,这孩子只有越走越高的份儿,哪还能回求贤科这种地方,直到谢无渊走近了,尹玉山才确信,还真是那孩子。

    尹玉山心情不错。

    尹玉山心情一好,就喜欢撩猫逗狗。

    “小子,回来啦!”第一句还算体贴,第二句就不行了,“明天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谢无渊莫名其妙的抬眼看他:“明儿个初十,休沐啊。”

    “非也,非也,”尹玉山摆着手,抽着大烟。

    谢无渊心里咯噔一下,卧槽,不是吧?!这老头坏是坏,可没坏到这份上吧?!

    事实上,嗯,这个老头真坏到这份上了。

    尹玉山慢条斯理的吐着烟圈:“明儿,何家和袁家成亲。你要是不想去,我可以帮你把礼金带过去。”

    呵呵,不用了,谢谢您。我自个儿有爹,而且我们家也用不着出两份礼金。

    尹玉山以一种极其欣赏的态度,瞧着谢无渊的脸色变来变去的强压着怒意,笑道:“小孩儿就是小孩儿,连表情都控制不住,你这样不行的——”

    谢无渊刚想反驳你才不行,就听尹玉山接着说道——

    “石跃今在尚书的位置干了三年,一直想退下来,可惜瞧不上我们几个老人,没办法,他不信我们,也是应该的,谁让我们都是出身清苦,出了一个曹阳,可万万不能再出第二个。”

    “也不是说清苦的人就不能在吏部,只是一下子差距过大,很难有人把持的住,”尹玉山磕了磕烟灰,继续说道,“清粥小菜和饕餮盛宴,不过闭闭眼翻翻手的功夫罢了,你们这种世家子弟家底丰厚殷实,可能不差这些,可对于我们吏部的大部分人来说,闭眼睁眼,翻手覆手,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我得承认,石跃今这点看的很透彻,当年皇上启用曹阳的时候,他就一直反对。”

    虽然曹阳的事情是自己借着穆光的事情捅出来的,可如果曹阳坐的正行的端,也不会被人逮到把柄。

    谢无渊点头赞同:“事实证明,他反对的很有道理。”

    尹玉山可能没想到谢无渊直接来了这么一句,他顿了顿,这才接着说:“石跃今的意思,是找一个世家子弟,身世清白,世代中立的。谢御史小事儿上经常犯迷糊,大事儿却从来不糊涂,也是个难能可贵的好官。”

    “他把你养的不错,干事利索,眼也锋利,挺适合的。”

    谢无渊不置可否,仍旧站那儿,听尹玉山继续往下说。

    “等忙完了这波,过来年,石跃今大概就会把你排到考功清吏司,给个从五品副司长,干满一年,调回来,升成四品,正好四皇子封爵,去验封清吏司呆几个月,差不多就能跟皇上提这事儿了。”

    “你什么都不缺,就是性子太傲,得收一收,不然迟早吃亏。”尹玉山说完,收了烟斗,拍拍谢无渊的肩膀,叹道,“听叔一句劝,锋芒毕露不是什么好事情,要收一收啊。”

    谢无渊没反驳,活了两辈子,自己什么样儿自己不知道吗?

    锋芒毕露虽然不是什么好事,可也未必一定会招灾引祸,手段够了,旁人也就只有恨的牙痒的心,没有推他入坑的本事。而且架不住他自个儿开心呐,如果做人连随心所欲都做不了,那还不如做一头猪呢。

    第二天的亲事,谢无渊到底还是去了,既然亲口说过“成亲那天,或者白头偕老,或者祝何贺与旁人白头偕老,”,那不论何贺怎么选,这门亲事当然是要去的。

    何贺的选择并不意外,他就是那样的人,如果长公主让他娶的不是袁家女,而是别的什么,他或许还会为了谢无渊退婚,可一旦牵扯到整个何家,谢无渊总是排不上号的。

    何府布置的富丽堂皇,门口迎来送往的小厮排成行。不少达官贵人、三品大员纷纷到场,就连当朝皇上,都派了三个皇子来送贺礼。

    三位皇子先去见了长公主,然后才去的大厅,抬上了皇上赏赐的东西,挨个跟袁默、何贺道喜,最后才让人抬上自己的贺礼。

    袁默连声道谢,让人上茶,坐下陪三位皇子闲聊。

    三皇子心底不以为意,袁默的做派,他挺瞧不上的,只稍坐了会儿,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带着范景辉和绯贺枫出了大厅,四处瞎转。

    谢无海比三皇子大三岁半,去年行了冠礼,今年把一应手续都办妥,只等着吏部给了调令,就能出宫任职了。

    绯贺枫和三皇子同岁,范景辉小一岁,不出意外,他俩还能在三皇子身边呆两年。

    三皇子今年已经十三,生的俊朗不凡,原本还有些稚气的眉目彻底长开,一双丹凤眼不下皇上当年的神采,宽额头的人大多心胸开阔,可三皇子的眉间却总是略微蹙起,好似有解决不完的烦心事。

    “今儿何贺成亲,那谢家幺子怎么办?”绯贺枫远远瞧见穿着红衣的何贺,随口问道,“他俩分了吗?”

    “分不分的吧,”范景辉也顺着绯贺枫的视线瞧去,“大梁朝又不限制这个。”

    三皇子走在最前面,没接绯贺枫和范景辉的话茬,他在找人。

    “诶哟喂,我的三皇子哟,您都带着我们遛了一圈了,咱找个地儿歇歇成不?”绯贺枫嚷嚷道。

    “才一圈,又累不着你,嚷嚷什么,以往撸袖子干架的劲头儿呢?!”

    “是累不着我,”绯贺枫小声嘟囔,声音很小,不过三皇子听见了,不仅听见了,他还听懂了,三皇子转头失笑。

    绯贺枫被三皇子笑的怪不好意思的,还是央求道:“歇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三皇子应了声,绯贺枫立马带着范景辉蹿了。

    三皇子摇头,没跟上去,继续在人群里穿梭。

    又过了半个时辰,三皇子摩挲着袖子里的字条,回了大厅。

    何家和袁家的亲事是一个契机,二皇子和皇长孙,都先后要动了。

    既然皇兄皇弟们都这么踊跃,他也不好干坐着什么都不干是不是?三皇子心里盘算一番,倏忽笑了。

    谢无渊跟着谢父,一路上跟不少二品大员打了招呼,当然,主要是谢父跟人家打招呼,谢无渊在一旁看着,谢父偶尔顺便提一句自个儿的儿子,嗯,如果不是亲父子,而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那谢父的这种行为,就是传说中的“提携”。

    谢无渊对这种“提携”提不起什么兴趣来,他隶属六部,办差也好,不办差也罢,都不能和旁的官员走的太近,犯忌讳。

    何家跟袁家的亲事,堪称世家子弟和清贫人家的联盟,是以今日来了很多人,而且泾渭分明的分了两大波。

    谢无渊瞧着这互不搭理的两拨人,觉得挺有趣。东边那拨大多是吏部的人,昨天还一起在六部食堂吃过饭呐;西边那拨嘛,都是他从小喊着“叔叔”“伯伯”的人,谢无渊估摸着,自个儿可能是除了主家之外,在场唯一一个和东西两拨人都搭上话的。

    哎,也不见得。

    那边那个穿黄衣服的皇子,在东边转了一圈,又去了西边。

    瞧着身量,不是二皇子,也不是四皇子。

    那是皇长孙?还是三皇子?

    皇长孙十五,三皇子十三,身量上差不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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