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在下谢无渊,承惠四万两》[系统]在下谢无渊,承惠四万两分节阅读33

    何贺又是一愣,面上犹豫不决:“退婚的话,袁默那边——而且,奶奶也——。”

    “袁默那边我可以解决。”谢无渊又退了一步,“你只要负责何老夫人就行。”

    何贺还在游移不定:“其实,就算我成了亲,我们也可以在一起的,有很多契兄弟什么的,皇上不是还有——”

    “哪怕成了亲,我也可以做你的,”何贺犹豫了一下,最后两个字还是没有说出口,即便他今天约谢无渊出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可事实上,那两个字对何贺来说,还是过于羞辱。

    “上下,或者别的什么,那不重要,我也不在乎这个,”谢无渊打断何贺的话,“我在乎的,只是一个一心一意待我的,一个能等我回家的人。”

    “仅此而已。”

    可惜你不是那个人——谢无渊没说,可何贺和谢无渊都彼此心知肚明。

    “你自己想想吧,”谢无渊没逼何贺当场做决定,“成亲那天,或者白头偕老,或者祝你和别人白头偕老,总之,在那之前,不要再来找我了。”

    谢无渊走到门前。

    何贺又一次红了眼眶:“谢无渊,你是不是从来都没喜欢过我?!所以,除了亲吻和拥抱之外,不肯和我更进一步?!你喜欢的,你看上的,什么不是紧紧攥在手里,唯独我——”

    谢无渊背对着何贺,说了两句话。

    “何贺,”他说,“我从来都不喜欢吃核桃酥。”

    “喜欢吃核桃酥的那个,是你。”

    我只是喜欢逗你,像无数恶劣的男生抢走女生的玩具,抢走你的核桃酥,让你拿核桃酥赔罪,只不过是为了证明,你喜欢我,比你最喜欢的核桃酥,还要喜欢。

    那么小的时候,你就走进了我的心里,你怎么敢说我从来没喜欢过你。

    谢无渊没说,何贺却懂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马上就要下定决心,立刻回去跟长公主提退婚,然而,却只是那么一瞬间。

    何贺很快冷静下来,问出了他一直以来最在意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想和我上床?”

    谢无渊轻笑一声,仍旧没有回头。

    他说:“最好的,总是要留到最后的。”

    日子过的不快不慢,上半年眼看着就过去了。

    谢无渊没有特意去打听何贺的事情,周围也没有不长眼的小厮打听完了,跟谢无渊说。

    茶盏自从被茶钟带走后,为人处世长进了不少,至少不再被谢无渊划在“不长眼的小厮”里了。

    吏部的事儿还在忙,不过谢无渊已经从一个科调到了另一个科。

    石跃今特意跟谢无渊作对似的,谢无渊刚把求贤科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干完,还没缓过劲儿来,就在尹玉山抽着大烟的背景下,一步三回头的被调到了隔壁的升调科。

    谢无渊抱着一沓送去册库的资料,一步一回头,尹玉山优哉游哉的坐在求贤科的太师椅上,烟斗放在一旁,端着茶杯,笑眯眯的跟谢无渊摆手:“没事,就是去隔壁帮个忙嘛,别难过,忙完这波,还有下波,忙来忙去,你还会回我们求贤科的!”

    谢无渊认命的叹气,谁让自己是吏部十几年来唯一一个新人呐,没准自个儿在文选清吏司的三个科忙完,还得去一趟考功清吏司——反正吏部就这么三个司:文选清吏司、考功清吏司和验封清吏司。

    验封清吏司是别想了,那是吏部用来养老的,别的司是一年忙那么几个月,验封清吏司是一辈子忙那么几个月。

    验封清吏司负责的是爵位的事情,反正目前来看,大梁朝的爵位除了何家,就是皇家了,验封清吏司无非就是袭爵的时候忙一会儿,皇子成年的那几个月忙一会儿,其余时间,都是用来聊天睡觉养闲人的。

    何况三皇子的封爵仪式,看起来是不打算办了,验封清吏司就更闲了。

    文选清吏司和考功清吏司要忙上许多,这两个司几乎都是全年工作。

    考功清吏司负责考察官员工作,全年制的,每天都要工作。前吏部尚书曹阳就是考功清吏司出身,结果南淮应天府府尹穆光的事儿被南淮钦差刘知宇暴露,身为考功清吏司司长,却对外派官员的不当行为视而不见,因此被皇上罢黜。

    如果说求贤科有油水,那考功清吏司就是一块肥的流油的油田。

    常在油边走,油水肯定带走不少,可惜的是,鞋也肯定湿透了。

    文选清吏司一共分三个科——求贤科,开设科和升调科。

    求贤科上半年忙,从过了年开始,一直忙到小年,三年一大忙,每年视情况可忙可不忙,反正谢无渊看来,在他来求贤科之前的三年,求贤科是不怎么忙的,因为所有的档案都是他整理的,前任尹玉山实在是懒得很。

    升调科最忙的时候是下半年,外派官员回京述职。

    考功清吏司负责核查,审查的结果由考功清吏司一级一级递上来,递交到开设科。

    开设科则根据考功清吏司的评定,拟定官职调动或升降,经由皇上批准,颁发圣旨,下了调令后,升调科再开始分发档案、制作官服、交接官印,并存档入库。

    四品以下的官员,皇上连看都不会看,几乎开设科怎么安排,皇上就怎么下旨。

    也是个肥差。

    ☆、吏部公用小厮

    升调科的副司长叫赵宏,主事是秦子明。

    虽然职位都是主事,拿着一样的薪俸,可谢无渊的地位,比秦子明低多了。

    打杂的事儿都是谢无渊的,露脸的事儿都是秦子明的。

    从开设科拿资料的活儿,是谢无渊的,往册库送档案的活,那是人家秦子明的。

    这么说吧,但凡所有不接触上司的,小厮该干的活儿,都是谢无渊的,准没错。

    考功清吏司的考核评定,已经从地方一级一级的递上来了。

    谢无渊作为整个吏部的隐形小厮,自然而然的被赵宏派去跑腿,他先是去了一趟考功清吏司,拿到花名册和相应的考核评定单后,又去了一趟开设科,亲手把评定文书交给开设科的副司长,最后从开设科拿了上一波的拟定官职升降目录,回到升调科。

    嗯,这之后比较有技术含量的事儿,就又不归小厮谢无渊管了,这时候,秦子明从谢无渊手里接过拟定官职升降目录,并且开始按照升调目录上的官职,找好官印。

    如果官印的前一任持有者尚未回京,就要暂且搁置的标记。

    谢无渊呐,就根据秦子明给他的名单,通知升调科下设的制衣坊,按照新上任官员的体型赶制新官服。

    谢无渊虽然干着不少杂活,心态却不错,晚上回家跟茶韵开玩笑,说:“整个吏部,最能耐的除了石跃今,就是我了。天天满吏部的乱窜,还没人管。”

    这倒是句实话。

    为了防止吏部开设科和考功清吏司联合起来,徇私枉法,皇上对吏部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吏部的各个司之间,除非调动,否则不能互通有无的,不能相互聊天,更不能有私交。

    久而久之,为了避嫌,吏部每个司都各司其职,互不来往,送资料都只送到门口,从未出现谢无渊这种“借调”的情况。

    石跃今现在敢这么用谢无渊,也是钻了皇上的空子,谢无渊和吏部所有的人都没有私交,也没聊天,自然算不上互通有无,再者说了,谢无渊姓“谢”,情况相当特殊,就算皇上真要非拿这事儿开刀,谢无渊也死不了。

    谢无渊在升调科,接触的最多的就是官印和官服,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给谢无渊一块官印,他就能判断是真是假;给谢无渊一块布,他就能判断是不是官服专用的料子。

    说实在的,升调科挺无聊的,赵宏是个不好相与的死胖子,秦子明是个不爱说话的死呆子,谢无渊没人聊天,只能自己找乐子。

    有一天,谢无渊在琢磨拿萝卜刻官印呐,秦子明在屋外喊他出来帮忙,谢无渊出来一看,哎哟,明黄色的圣旨一沓一沓的,谢无渊长这么大,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圣旨。

    “愣着干嘛,快来帮忙!”秦子明从一个太监手里接过一沓圣旨,朝谢无渊喊,“千万小心点儿,抱牢了!”

    还用你说,这要是报不牢,掉的不是圣旨,是自个儿的命啊!

    秦子明嘱咐的空当,谢无渊已经抱了一大摞,双手勒的紧紧,生怕一不小心把自个儿的命给掉了,亦步亦趋的跟在秦子明后面,谨慎小心的抱进屋里。

    不是院子里的太监们不帮忙,而是这群太监们能进到吏部就已经很不容易了,遑论进来升调科的门。

    升调科的门,不是一般人想进就能进的,里面的官服、官印,在这段时间,都是极其重要的东西,随便丢一样,牵连的就是十五六口人命,实在是够人受的。

    要不谢无渊跟茶韵开玩笑说“吏部石跃今老大,他老二,满吏部乱窜,没人管”呢,前段时间的求贤科,和现在的升调科,都属于戒严时期,擅闯是要治罪的。

    当然,你要是说何贺进去过,那谢无渊表示你傻透了,只要长公主一日不死,何家的人就一日不可能被治罪。当然,长公主死了,能不能治罪什么的,就说不好了。

    谢无渊和秦子明搬了整整五趟,伸着舌头累成狗,就差来两句“汪汪”了,总算是把十几个小太监手里的圣旨,全部搬进升调科的内堂。

    秦子明喘了口气,客客气气的请老太监喝口茶——当然,泡茶上茶的是吏部公用小厮谢无渊。

    老太监哪敢接啊,慌忙摆手,就跟谢无渊泡的不是雨前龙井,是鹤|顶|红似的,忙不迭的说道“不用不用”,带着小太监们急急忙忙的转身走了。

    开玩笑!

    吏部随便拿出一个人,都是皇上的心腹,谁知道今天喝了这口茶,明天还能不能有这口气。皇上因为后宫和外戚的事儿,最见不得下臣私相授受了。要是因为一杯茶和几两银子,丢了小命,那才是得不偿失!

    大小太监们全部走了,秦子明这才招呼着谢无渊净手,把手洗干净,二人按照任职地区的区域划分,把圣旨分门别类的放好,再把圣旨和官服、官印一一对上。

    这样,回京叙职的官员,只要在名册上签了字,交上旧官印,就能直接拿到新官印、新官服和圣旨,省下来不少时间。

    谢无渊忙完,已经到了傍晚,和秦子明两人看着赵宏落了锁,这才相继离开。

    第二天,回京叙职的官员陆陆续续的来了升调科。

    升调科作为和百官接触最多的部门,设置在六部大院的边缘位置,前面是院子,后面有角门,出了角门,还有一栋围墙,围墙外,就是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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