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在下谢无渊,承惠四万两》[系统]在下谢无渊,承惠四万两分节阅读31

    四品以下的官员,都归吏部管。特别是文选清吏司的求贤科,几乎决定了一个人的官场生涯。

    求贤科负责的是官员们的第一次任职安排,肯定有的地方富,有的地方穷,而考功清吏司则负责考核官员们的政绩,贫瘠地区的官员怎么可能比的上富饶地区的官员?也因此,第一次任职的地方富饶的,三年之后往往就能升官;第一次任职的地方穷苦的,可能一辈子都升不了官。

    尹玉山那天说:“这地方油水多着呐”,就是这个意思。

    皇上也知道吏部的人大多出身贫苦,对他们捞油水敲竹杠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来大去的,数额不算过分也就那么着了,不怎么追究。

    不过,谢无渊才刚来,除了最开始忙不过来的时候,拟定过几次名单,再没接触过这种活计,每天除了整理档案就是整理档案,求贤科油水再多,也跟他谢无渊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谢无渊一个月就能领那么可怜巴巴的几个钱,靠他自己的薪俸还真吃不起醉欢楼,不过,咳,谁说谢无渊去醉欢楼要花钱的了。

    醉欢楼和顺风赌坊,都是全国连锁的,嗯,对,就是顺风帮名下的。

    何贺晌午去求贤科,扑了个空,打听到谢无渊和尹玉山喝酒去了,闷闷的回了兵部。

    连着五天,何贺每天中午都去求贤科,谢无渊每天中午都请尹玉山喝酒。

    休沐那天。

    何贺一大早就堵在谢家门口,天还没亮呐,把谢家家仆吓了一跳,慌忙去禀报,谢父摆摆手,随便找了个小厮去跟谢无渊说这事儿。

    谢无渊道:“有什么可见的,不见!”

    又过了一个时辰,茶盏从外头回来,头一件事儿就是给何贺说情:“少爷,何二少都在门口等两个时辰了,就是看在往年的情分上——”

    茶盏话还没说完呐,谢无渊直接发作起来,冷笑道:“你的意思,还是我爹的意思?”

    茶盏跟了谢无渊也有四年多了,从来没瞧见谢无渊这么凶残的样子,阴涔涔的要弄死自己似的,下意识的就跪下了,“不是老爷的意思。”

    谢无渊火气蹭蹭就上来了,“给我滚过来!”茶盏磨磨蹭蹭的挪到谢无渊面前,谢无渊猛的踹过去,茶盏没防备,就是有预感他也不敢防备,谢无渊是主子,他是奴才,主子不顺心拿奴才撒气,比天经地义还天经地义。谢无渊没留情面,他看茶盏不顺眼很久了,见天介儿的管天管地,就没有不管的事儿!谢无渊这些年来的马步也不是白扎的,腿脚有力,茶盏被踹的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恰好茶韵推门进来,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主子,怎么了这是?”

    谢无渊道她:“没你的事儿,出去!”

    茶韵瞄谢无渊的脸色,阴森的要命,又看了一眼地下的小厮,瞧见是茶盏后,一句话也没说,放下托盘就走了,还贴心的带上门。

    茶韵也瞧茶盏不顺眼很久了,主子给他改个名都不让,什么奴才啊呸,被谢老爷派来监视主子,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还有何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拦着,主子竟还不让,啧,早知道何贺这么不是个玩意儿,当初就该死命拦下的。

    茶盏从地上爬起来,还是不死心:“少爷,何二少在门口堵着,咱们谢府面上也不好看啊!”

    谢无渊冷笑一声,他原本以为茶盏顶多就是拎不清,没想到胳膊肘往外拐的这么厉害,幸好不是自己的奴才,不然非被他活活气死!

    茶钟正好从外面回来,赶过来跟谢无渊汇报情况,一推门瞧见茶盏跪在地上,血迹斑斑,唬的茶钟心里咯噔一跳,主子多少年没杀过人了,今儿这是要破例了?!

    茶钟凑过去跟谢无渊说了情况,谢无渊点头,示意知道了,茶钟退下,路过茶盏的时候,忙不迭的给茶盏使眼色,赶紧服个软,认个乖,爷对自己人惯来宽厚,不会为难你的。

    茶盏顿了一下,谢无渊笑了:“茶钟,没瞧出来啊,你们关系原来这么好,既然这样,你把茶盏带下去吧。”

    茶钟暗叹一声,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让你多事!惹主子恼了吧?!

    “让茶盏下去”是让茶盏下去,“让茶钟把茶盏带下去”是让茶钟好好教教茶盏怎么做奴才,怎么办事,至于怎么教,那是茶钟的事儿,谢无渊不管,可要是没教好,茶钟的新账旧账,谢无渊就要一起算了。

    出了门,茶盏还不死心:“茶钟,你快去劝劝少爷,何二爷还在门口等着呐!”

    茶钟伸手就给了茶盏一个爆栗:“你他娘的是不是傻?!你给我去看看,门口哪还有人,啊?!”

    茶盏不服,在南淮,因为谢老爷的吩咐,茶钟对他一直是礼让三分,只有他训斥茶钟的份儿,哪有茶钟说他的错的份儿,这会儿虽然碍着谢无渊的吩咐,不能当场打回来,可不妨碍他找场子,茶盏愣是顶着一头血跑去瞧了一趟,心想你说何二少走了,我非拿事实打你的脸不成。

    谢府门口人来人往的,哪还有何二少爷的影子?

    茶盏的脸被打的“啪啪”响,可惜还是弄不明白:“何二少被何老爷喊回去了?”

    茶钟真是恨死了自己心软手贱,惹了这么一个大麻烦,现在也只能压着性子,跟茶盏解释:“何二少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你都一点儿没瞧出来吗?!他今儿要是真能在咱谢府门口站上一天,他就不是何二少,是咱爷了!”

    谢无渊正好路过,听了这句话,自嘲的扯了个笑,摇头走掉。

    瞧瞧,茶韵、茶钟,一个个的,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就自己,傻了吧唧的,眼瞎的厉害啊!

    “不是眼瞎,是心累。”很长时间没出现的系统,忽然出声了,谢无渊下意识的去脑海里找那个缩小版的谢无渊,却发现空无一物,不由问道:“你在丹田吗?”

    系统没理他,自顾自的说下去:“当时,你被逐回原籍,何贺二话不说就赶回来,你很感动,此是其一;十二年来,家人对你不闻不问,谢父对二夫人两个孩子的偏心,你娘对你的漠视,在你被二夫人设计逐回原籍的时候,达到顶点,你觉得人心冷漠,需要点儿积极的情绪,此是其二;你用了隐身卡,本身虚弱,需要采阳补阴,何贺当时正好惹你不高兴,你想整他,此是其三;何贺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你觉得愧疚,想要弥补,此是其四;你的爱情观有问题,此是其五。分析完毕。”

    谢无渊被系统说的一愣一愣的,第一反应竟不是反驳,而是:“你不是不能分析宿主的情绪吗?之前我采阳补阴的时候,不是还说人类感情太复杂,你理解不了吗?”

    系统不打算与谢无渊做任何私下的交流,只是敏锐的指出谢无渊刚刚的反应:“你没反驳。”

    谢无渊点头,光明正大的承认:“你说的都对,我为什么要反驳?”

    系统“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仔细算起来,系统已经一年多没追着自己,非让自己掷骰子了,要不是今天系统突然出声,谢无渊都要以为系统坏掉,报故障返场重修去了。

    可惜的是,在系统“嗯”了一声之后,不论谢无渊怎么喊系统,系统都没给他半分回应。

    ☆、土匪头子和官印

    谢无渊刚走出他自己的院子门,就有小厮跑来找他,说前门接到了一个叫石海岩的人的帖子,邀请谢家三少今日中午去醉欢楼一聚,谢父派小厮来问问谢无渊去不去。

    谢无渊接过帖子,强压下心里的不悦,冷笑一声:“去,故人相邀,怎能不去?!。”

    小厮自是应下,远远的退了。

    醉欢楼的老板石海岩是个生意人,跟刷地图似的满大梁乱跑,前几天正好送了一批货到京城,也就顺势在醉欢楼歇下了。

    但凡是酒楼,就必定有客房,何况石海岩还是醉欢楼的老板。

    谢无渊成天介儿的往醉欢楼跑,跟六部不管他饭似的,和那个吏部文选清吏司的副司长,叫什么尹什么的,天天来醉欢楼买酒,换着种类的买,一买就是四五坛,还一点儿水都不掺,十成十的陈年老酒,别说人了喝了,就是牛灌了,也得睡上个十七八天。

    石海岩早吩咐了醉欢楼,谢无渊来醉欢楼一律不收钱,让各地掌柜的客气着点儿,最好能当祖宗供着,闲的没事别招惹他。掌柜的哪还敢掺水,挑的都是上好的老酒,味够劲足,一面招呼着小二往楼上送酒,一面在心里悄悄抹泪,都是他的血汗钱呐,就这么给糟蹋了,真是太伤心了。

    还是石海岩来了之后,听掌柜的说了谢无渊天天糟蹋酒的事儿,大手一挥,把上给谢无渊的酒,从十两黄金一壶的佳酿,变成了一两银子一壶的普通酒,掌柜那颗皱巴巴的心,才舒展开。

    石海岩倒不是吝啬那几坛子酒,当然,如果谢无渊非得要喝千金佳酿,石海岩是没有资格拒绝的,旁的人都当醉欢楼是石海岩的私产,可实际上,醉欢楼的幕后老板并不是他,而是顺风帮,谢无渊身为顺风帮的二当家,在醉欢楼喝酒这点子小事儿,跟在家里吃饭似的,还有谁敢撵他不成?!

    石海岩是觉得,谢无渊他不是来喝酒的,他是来买醉的。既然只是为了一醉,那么喝的是千金佳酿,还是农家小酒,就没有任何区别了,从商人的角度看,都能达到目的,没必要放着便宜的不选,去选贵的。

    石海岩请谢无渊来醉欢楼一聚,倒不是为了让他不喝酒,而是有别的事儿。

    谢无渊让人引着去了四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不像是在三楼往上,倒像是二楼往下,约莫一楼半到二楼半的位置。

    不过既然门口专门迎他的人,说是四楼,那便是四楼吧。

    醉欢楼的四楼,在整个大梁都算是个秘密。知道醉欢楼有四楼的,很少;能找到醉欢楼的四楼的,那更是少之又少。

    做“很少”已经很让人头疼了,谢无渊可不想再上一层,做这个“少之又少”,他决定了,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醉欢楼有四楼?!你是不是眼瞎?!没瞧见只有三层吗?!嗯,就这样。

    带路的人替谢无渊推开门,小心翼翼的下去了。

    谢无渊走进去,带上门:“什么事儿啊,值得这么如临大敌,小心翼翼的?”

    石海岩给谢无渊添好茶,苦笑道:“大事,我也是几天前刚知道。”

    “怎么着了?”谢无渊喝了口茶,慢条斯理,“顺风帮老巢被人挑了?”

    “快了,”石海岩闷闷不乐,“我师父,齐于杰,前几天闷得慌,下山打劫了一个过路的,结果人家是回京叙职的当官的。”

    “没蒙面,被人瞧见了?”谢无渊一点都不奇怪,赌坊的老板,要真是个正正经经、本本分分的老实人,那才值得人奇怪。

    石海岩摇头:“不是。”

    谢无渊嗤笑一声:“那有什么可担心的?回京叙职的地方官,哪个没被打劫过?!”

    石海岩吞吞吐吐:“师父他,把人家的官印给带回来了。”

    “谁的?”谢无渊追问。

    石海岩从兜里拿出一方官印,谢无渊仔细一看,咸宁县令的。如果他没记错,咸宁县令是王秀文,三甲同进士出身,个人特征是——方面大耳,满脸麻子的人不好找,方面大耳的人多的是。

    咸宁,咸宁,咸宁——

    咸宁的山区不多十几座,连在一起的,只有一个地方——咸宁鱼山。

    “咳,”谢无渊干咳一声,调侃道,“齐于杰他不是打劫,是去采花了吧?谁的官印不是贴身带着的,他要不是扒了人家衣服,怎么来的?!”

    石海岩也有些尴尬,师父这事儿办的忒不地道,自己闯了祸,让他这个当徒弟的收拾烂摊子。

    谢无渊问道:“你们想怎么解决?”

    “都行,”石海岩补了句,“只要能解决,随便怎么样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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