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在茫茫雨中。》ch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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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小孩，我是没意见。」冷风妈妈很难得似的妥协，没有反驳。

    我低着头，反覆搓揉自己的双手，并不冷，还快到盛夏了，却是由于气氛冷凝，又或是紧张所致。

    「我坚持生下来，不管以再怎幺不堪的方式，它都是一个生命，而生命是没有分别贫富贵贱的。」爸爸坚决他的想法，而我只能静静聆听着这场审判，对我无论如何都将有重大变故的审判。

    毫无置喙之地，像是凡尔赛和约中的德国。

    我知道，我最后都只会有惨败的份，现在还不如让我的耳朵封起，享受片刻的宁静吧。

    我真的不是那幺勇敢，真的不是那幺坚强。

    我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而已啊，我也会想跟大家一样为了无聊的事情大笑，为了考不好而臭着脸，也想为了被老师骂的同学一起同仇敌忾，也想像一般少女谈一场纯情的恋爱。

    但是，今天以后应该都不一样了。

    一样不变的只有你吧，冷风。

    但他能陪我一生吗？

    「……我要求其中一个得退学。」教官在剑拔弩张的空气中的这句话十分突兀，我听到时脑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虚无。

    他刚刚说什幺？退学？我们得分开？

    原本的生活都已经被刷上黑白色调，为什幺硬要抽走白色？

    徒留一整片的黑。

    「我们……要搬家了。所以我走吧。对不起，一直没跟妳说。」沉默许久的冷风突然开口，额前的浏海下垂，快要遮住他的眼睛了。而我知道他后面那句话是对着我说的，因为……他那双深邃的眼是盯着我瞧的。

    听到他说的那句话，我无法掩饰我的慌张与震惊。

    他说，他要走了。我不断的在心中默念，解读着每一个字的含意。

    「不要。」我想也没想就冒出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无不惊讶得睁大了眼。「为什幺……我们要分开？」看到他们的惊讶以及教官震怒的神情，我胆怯了，有些讷讷的开口。

    「妳们在一起都能搞那幺多事了，继续这样还得了？都要有个足球队了！」教官震怒之下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吼着，我听到时脑中又是一片空白。

    凭什幺，他认定我们是这样的人？

    「你怎幺可以这样说？」我冷声道，教官却跟我槓上了。「你们之前就这样了，我当然可以合理的怀疑！」教官理直气壮的大声争辩。

    此刻我终于知道什幺是「苛政猛于虎」，什幺是「权威」。

    我无从反抗违背。

    「教官，你这样是不尊重学生。」爸爸出声提醒，口吻更是让人怀疑的余地都没有。

    教官无从反驳，只得闭上嘴。

    「你不要走。」我伸出手，倾身向前抓住他的手，手心的温度温暖的让人眷恋，我只想这样，就好。

    难道，我连这样也不行吗？

    「小菫，先放开。」爸爸劝说似的叫我放开那交叠纠缠的双掌，但我不想再错过了。

    我摇摇头，用近乎哀怜的眼神看着爸爸。

    「小菫，乖，先放开。」爸爸用怜惜的口吻继续劝说，我看见了也有些不捨，我已经给他添了太多麻烦了。

    所以我轻轻的鬆开冷风的手。

    很让人眷恋，但是终究要鬆开；父母很让人依赖，但最后还是要离开。

    「不好意思，请同学先出去，我们要讨论。」教官此刻冷静下来，软下身来请我们先行离开。

    「今天一整天都没上到课呢。」我撑着笑，乾笑了两声，对着身旁的冷风说。其实我不过是想要跟他多说几句话罢了。

    「呵，跟妳在一起都没差。」他轻晒，伸出大掌摸了摸我的头。

    一阵暖流淌过心上，明明是这幺一点小事。

    他随后抱住我，轻抚着我的髮。

    这时间是上课的，但我们索性不回去了，反正快要放学了，再多贪图一点彼此的温暖不为过吧？

    我要的幸福明明看似如此触手可及，为何我越是向前走，他就离我越远？

    路暐祈带给我的幸福，明明如此真实，却又是如此虚伪；冷风给我的温暖，是那幺的靠近，却又是那幺的迢遥。

    有哪一次能给我最真真切切的爱情呢？

    我躺在怀里，抚摸着肚子，知道里头有个小生命在缓缓的发育出能看清这世界的眼；茁壮能行走天下看遍人情冷暖的四肢；为了将来那个对的人搏动的，心脏。

    小宝贝，你要幸福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