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鸣》第二章 各自的幸福

    第二章各自的幸福

    ?喂???到底要我叫几次？起来了，小夏。?

    揉揉眼睛，睁开之时，阿霖正跨坐在我身上。

    ?哇啊，为什幺我会睡在床上???难不成，你对我做了什幺??我扯着他的领子大声地问。

    ?你失忆啦，是妳自己说很黑不敢睡才跑来跟我挤的欸。?阿霖下了床，双手抱胸。

    回想一下，好像真有其事，我?呵呵?两声，他一副没救的摀着头叹气。

    我总是擅长忘记，不过特别的事却能记的一清二楚，例如叶脩岚学长的生日和星座。

    ?早餐用好了，快去吃吧。对了，便当我也做好了，中午拿去热一热，我放在玄关那里，要走时叫我一声。?

    ?好。?还真贤慧。

    我在浴室简单打理一下自己，叼着自己的那份吐司。

    阿霖从认识他起，给人的印象就是四肢发达，有点迟钝的大个子，这点倒是和现在一样，不过我都不知道他那幺会做东西。

    ?阿霖。?拿起便当，我朝客厅喊了一声。

    ?嗯??

    ?我出门啰。?

    ?啊???等一下。?接着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

    他拿着梳子轻轻地顺我的黑髮，不是很爽的瞪着他，他老爱把我当成小孩子，从以前就是。

    ?妳从以前头髮就很常打结，女孩子不注重一下怎幺行呢??

    ?唉我知道了啦。?轻轻推开他，我迈步向前。

    ?小姐，学校不在那里喔。?

    ?我要回去洗澡，昨天没洗呢!?我朝他做鬼脸。

    1

    凉爽的夏风吹来，我压紧了草帽以免被吹走，这顶帽子可是爸爸在台湾买给我的，上面有小小的粉红色缎带，是我最喜欢的帽子。

    ?阿霖。?我跟在他身后，细细地问，稚嫩的声音渐渐被蝉鸣掩盖，?还要走多远??

    前方的少年转过来: ?你累了??

    我摇头: ?妈妈说我不能跑太远，会被骂的。?

    ?快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嗯。?

    阿霖在树干上坐下来，我靠着树喝水，身后的大树会在冬天开出纯白的梅花，以前妈妈常带我来看。

    我的皮肤因为走路的关係显得红润，这个地方树荫很多，还不至于到很热，因此夏天会有很多小孩子来这里玩，阿霖说再往深处走一点会有一间杂货店，里头的零食很便宜。我握着只装两百块的猫咪钱包，这也是爸爸买给我的。

    ?继续走吧。?

    ?好。?

    跟着他迈开脚步，阿霖是朋友中我最信任的朋友，他和别人很不一样，总是我行我素的，但是，我不喜欢他把我当成小孩子。

    十一岁的我穿着一件可爱的短裙，本来是想和阿霖炫耀，但后来发现很难行走，不过，我还是喜欢它，胸前有一个白色的蝴蝶结，无袖的地方有黑色的荷叶边，瞧，很可爱呢。

    ?到了喔，小夏。?

    听到她的提醒，前方的确有一间破旧的小屋，我很兴奋，正在盘算着要买什幺吃。

    他最先走进去，我下意识的压紧了草帽，里头会不会像童话故事一样跑出一个会吃人的老巫婆?

    ?啊，又是你啊小霖，今天带女朋友来是吗??看来没有老巫婆，对方是位慈祥的老奶奶。

    ?女朋友是指女生的朋友吗?如果是的话小夏就是我的女朋友。?他还是一样迟钝。

    老奶奶看着我们，?呵呵?的笑了几声。

    真是的，都已经六年级了，连?女朋友?是什幺都不知道吗。

    阿霖在饼乾区逛了一下，最后决定买冰棒，我也拿了一支，他的是可乐口味，我的则是苏打。后来，付完钱，我们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享用，那是一段小小的回忆。

    2

    ?喔，学长你找谁??

    ?伊和夏在吗??

    ?伊和夏??女生们咯咯咯笑起来，似乎不敢相信有人会来找我一样。

    受不了她们，我拎着书包走过去。

    ?走吧，阿霖。?

    ?喔。?

    就算那些女生是在说三道四，我一点也不想管。

    ?今天过得好吗??

    ?没太大问题。?我说。

    ?便当吃完了吗??他问。

    ?那当然啰，很好吃呢。?

    偷偷看了一下他的表情，竟然扬起嘴角，真是的，很满足吗?

    ?明天也做给妳吃??

    ?好啊。?我爽快的答应，这样就不用烦恼午餐的下落。

    ?妳是不是自己住了，妳昨天没回家也没打电话。?

    ?是啊。?我答。

    ?晚餐要不要来我家吃再回去??

    ?好啊。?

    我们就这样一搭一唱的走着，小学时因为方向一样，也会这样一起回家。

    回过神时，我们已经到了他家。

    ?你会饿吗??他回头问着，直到我用力的摇头他才放心地打开门。

    ?你回来啦，今天好慢喔。?发声的是一位娇小的女生，她的眼睛圆圆大大的，还有挂在唇边的虎牙，可爱极了。

    小虎牙，小时候我的愿望就是能长出一根虎牙，但妈妈说我的牙齿很整齐，叫我不要胡思乱想。

    ?因为去接小夏的关係，不过我不是先把钥匙拿给妳了吗?应该没有等太久吧。?阿霖一边说一边把书包从肩上拿下来，一直挂着背部的伤也会不舒服吧。

    ?咦?她来啰??小虎牙往右看了一点，才把目光与我相对。

    ?嗨。?我僵硬的打了招呼。

    ?嗨。?

    阿霖瞥了我一眼: ?她就是我昨天说的晨翼亚，好了，便当盒给我。?

    我递给他，接着坐到小虎牙旁边。

    ?嘿，?小虎牙腼腆地对我笑了笑，?我看过妳，妳是一年丙班的，对吧。?

    ?是啊，妳怎幺知道。?

    ?妳常翘体育课，妳的体育老师拿妳没办法。我们上体育课是同一时段，我常看到妳在教室里偷看我们。?她嘻嘻笑。

    说偷看太超过了，我只是在欣赏叶脩岚学长打球的英姿。

    ?看来妳们很熟呢，?阿霖递了两杯茶来，他靠着茶几，加入我们的讨论。

    我瞪了他一眼，只有他才会在这幺不合适的时间闯进来。

    ?为什幺要翘课?我以为妳是好学生，伊和夏是个乖乖的名字?她说。

    我不知道她是怎幺定义名字。但我勉勉强强算是好学生，我成绩不差，功课也定时交，更重要的是，我到目前为止都是全勤。

    这样很厉害吧，没请假呢。

    ?这个嘛????我支支吾吾，?生病罢了。?

    算是一个拢统的答案，不过我也没有必要讲清楚。

    ?噢。?小虎牙没打算问下去了，她应该觉得很不好意思吧，不过阿霖重头到尾都没有动过任何一个表情。

    他是不是颜面失调啊，我不禁冒出这样的想法，只是，他也是从以前就这样了。

    我喝了一口茶，苦涩的味道在嘴里散开。

    小虎牙继续写她的功课，阿霖则是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来看，我不知道能做什幺，我的功课早就在学校完成了，而且他们在忙也不好意思去打扰。

    于是我决定发呆，听说这样能让心灵充充电，不过毕竟只是听说。我在想什幺呢?我在想我亲爱的叶脩岚，他是如此的英俊，如此的有魅力，如果哪一天、哪一天能够和他成为朋友就好了。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我和他连一句话都没说过，更别说他把我放在脑海里，要当朋友简直难上加难。

    ?我没什幺心情写功课，我们来聊天吧。?打破沉默的是小虎牙，她高亢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好啊，聊什幺呢??阿霖合起书本，放回书架上。

    ?伊和夏妳为什幺会认识陈书霖呢??

    果然说到要聊天一定会问到这个问题。

    ?小学同学。?阿霖抢在我前面回答。

    ?喔。?小虎牙眨眨她的大眼睛，?好了，换你，陈书霖。?

    被点名到的他抓抓头，应该是在思索问题: ?为什幺会生病??

    虽然他没有点名，但很明显是我，我该说呢，还是不该?

    小虎牙用手肘碰碰他，我笑了笑，是啊，他会那幺迟钝也不是一两天的事。

    ?因为感情的事所以得了轻微忧郁症。?

    本来以为说出来会引起两人同情或反感的眼光，不过看来并没有，小虎牙还更惊奇的追问: ?所以妳的意思是妳有交过男朋友啰?真好呢，不过像妳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没有好像也不合常理。?

    ?咦?我，漂亮吗??这是第一次被差不多年纪的人说漂亮，除了前男友之外。

    ?是啊，没有人说过吗?我觉得妳很漂亮啊，陈书霖你说呢??

    ?她从小学就长那样了。?

    ?诶???好羡慕喔，如果我是男生，我一定会想追妳。?小虎牙弯着眼睛嘻嘻笑了起来。

    阿霖瞥了她一眼: ?不要在这里幻想这些有的没的。?

    ?有什幺关係。?她把嘴巴鼓成一个小球。

    他们两个也是一个很好的配对呢，看了这一幕我这幺觉得。

    ?所以呢。?

    ?所以??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妳一定有喜欢的人吧。?

    小虎牙，小虎牙，我聪明的小虎牙。

    是啊，喜欢的人，遥不可及的人，无法碰触的人。

    于是我点点头，她像是早就料到一样咧着嘴笑，不正常的是阿霖，他从刚才的一号表情变成有点惊讶地瞪大眼睛。怎幺，他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吗。

    ?谁?谁??小虎牙弓起身子好奇的像小孩一样问着。

    我微微笑，有点害羞地缩起下巴: ?叶脩岚。?

    她抓着我的肩膀大声地尖叫，这个反应就像听到好朋友怀孕一样。

    ?真的假的，真的假的，妳说我们班那个叶脩岚??

    ?是啊，他很帅呢，对吧??我试着保持冷静的口吻回答。

    ?他是很帅，?小虎牙把手指放在下巴点了点，?可是很可惜，他不是我的菜。?

    阿霖在此时起身: ?我去準备晚餐。?

    ?好。?她喜孜孜地笑。

    阿霖走入厨房后我才神秘的问她: ?妳喜欢的是哪种??

    她靠近我: ?妳不可以说出去喔。?我点点头，她说: ?像陈书霖一样。?

    恍然大悟，原来她喜欢他，虽然在意料之中，但还是有点惊讶。

    ?我很羡慕妳，伊和夏，?她换了一个姿势坐着，?妳从小就和他很熟，而且????小虎牙盯着我的黑髮瞧，?我也想要有一头乌黑的直髮。?

    的确，她的褐色自然捲和我的黑色直髮相差很多。

    ?我也曾经问过他喜欢的类型，你知道他说甚幺吗??

    我摇摇头。

    ?拥有一头黑色的直髮女生。?

    『大概是黑色直髮吧。』

    这句话很耳熟，好像在谁身上听过。

    不过小虎牙的声音又把我带回现实: ?妳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她的眼睛是多幺炙热不可无视。

    3

    本来想赶在天黑之前回家，不过留下来吃饭后发现是不可能的，但总不能再待在阿霖的家吧，所以我和小虎牙一起回去。

    至少和她聊天蛮开心的，不过一路下来她聊的话题就只有?陈书霖?。

    我只知道他们同个社团认识，她从和他同组时就喜欢上他了，其他的我都没在听。

    原来也有人会喜欢阿霖，如果是我的话，再怎幺喜欢只要知道他那幺迟钝我就想放弃了。

    ?对了，伊和夏，?她终于把话题转掉，?为什幺会喜欢他啊，他的女粉丝可不是一般的多。?

    ?我知道，只是????

    她看到我那幺为难，笑了笑，说我不用讲也没关係。

    我也不明白为什幺会喜欢，可是，爱情如果能说得清，它就不叫爱情了。

    走在这段黑暗的路上，我突然发现，自己是如此渺小，叶脩岚，我只愿你快乐，选择你喜欢的女生，长长久久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