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若能为光》第28章 k 王者的羁绊 12

    ——梧桐，落雪，晨曦，炽焰。伸出的手掌最后一次垂下，呐…要是，没有遇到过你，就好了呢。

    “哦呀，怪物依旧健在，姑且可以这么说吧。”缓步走出御柱塔的宗像礼司松了送颈间的领带说道，毕竟对方可是掌控了日本几十年的最强王者，纵容身为青之王的自己也要避其锋芒啊。在鸟居前担忧等候着的秋山和五岛两人终于放下心来，随即快步上前递上保存的室长佩刀「天狼星」。

    想起之前在塔中看到的由兔面人回收的白银之王的身体，宗像礼司不由得勾起了唇角，果然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呢，就算是拥有「不变」属性的初始之王也不例外。蓝紫色的美丽眼眸中倒映出宁静的青空，象征制御的王者看着头顶变化无常的浮云，高远，空旷，似乎无法触及，但是，其实就在你手心里不是吗？就算这高高在上的王座亦然，虚无缥缈，却诱人疯狂。果然，只有秩序，才能构建出真正合理而理想的世界。

    回顾昨天scepter4的交涉作战方案，先是不听指挥的直升机私自靠近飞艇，再是「天空帝国」号的突然炸毁，还有回收计划中兔面人的抢先，击剑机动科特务队的队员们都绷紧了神经不敢面对室长那盛放的灿烂微笑，当然，要除了那只一直都特立独行满脸不爽的伏西米。虽然这个计划看似失败，但宗像礼司的目的却已经达到。不管现在飞艇里的是谁，白银之王的身体，在漂泊了七十多年后再次回到了地面上，这就足够了。哦呀，关于这一点，小家伙也是这样想的吧，没办法，可爱的妹妹也终于到了叛逆期呢，都不会甜甜地（…委屈地）叫着尼酱了。嘛，身为哥哥要温柔一些，等这段风波期过了再好好管教不听话的孩子好了。

    homra酒吧,一楼。

    三颗绯红如血的玻璃珠在地图上不停转动，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坐在旁边安静如人偶的银发小萝莉突然恢复了生机般眨了眨眼睛，“出云，千夜来了。”

    “是吗，这个忙碌的小家伙终于肯现身了呢。嘛，我可能要消失一会儿，拜托你看一下店了，安娜。”正在擦杯子的金发青年闻言露出一个怀念又无奈的微笑，最让自己担心的孩子终于回来了呢。交代了一下安娜，穿着酒保制服的青年随即停下手里的工作，轻声朝着二楼那个总是散发着低气压的房间走去。紧闭多日的木门缓缓打开，穿过阳光的金色灰尘飘飘浮浮，蜷缩一团的小小少女出现在草薙出云的视线中。小巧可爱的短靴，精致繁琐的绯红色过膝裙摆，同色系的流苏发带，还有，紧紧攥着床单一角的左手。已经五年了吧，看来这孩子还是没有改掉穿鞋上床的坏习惯啊，草薙出云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又扬起记忆里那般温柔的微笑坐在小萝莉的身边，轻手轻脚地替自家偷懒的孩子脱掉鞋子。

    看着眼前即使在熟睡中也皱着眉头脆弱得让人心疼的孩子，草薙只觉得心里一阵苦涩。黄金那个老头儿向来很宝贝这个调皮的小家伙，上任无色之王也是个温柔可靠的师傅，想来千夜在这两个氏族里相处得还不错。那么，能让千夜酱露出这种纠结伤心的神色，果然还是和十束和尊有关吧。这位赤组的二把手不禁想到，如果当年尊没有给予千夜那份燃烧的火焰，是不是这个孩子就不会被卷进氏族之间残酷血腥的纷争了呢？……但是，正是这赤色的标记，才让吠舞罗众人之间有了家人间的羁绊不是吗。拥有力量，本身就是一种原罪。赤红之火焰，命运之黄金，变幻之无色，吠舞罗可以大肆追捕杀害同伴的凶手，这个孩子却必须站在王权者之间左右权衡运筹帷幄，这大概就是千夜酱一直掩藏的痛苦吧。两边都帮，和两边都不帮，结果是一样的。

    “抱歉，吵醒你了吗？”小蒲扇般的睫毛缓缓颤动，如黑色珍珠般璀璨星眸终于驱逐黑暗绽放出美丽的色彩。甫一睁眼就听到这熟悉厚重又富有磁性的京都腔，还带着睡意的千夜顶着头上的呆毛向身边温暖的地方蹦来蹭去。“……嗯，才睡了一会儿，身边就出现了个浑身散发着幽怨气息的大叔。”丝毫不知道什么叫谦虚，千夜揉揉眼睛带着睡意地说道，反倒把草薙弄得苦笑不得，真是狼心狗肺的小东西。

    “可爱的小姐，看到你还这么元气满满就好了。所以呢，昨晚惊险的飞艇之行怎么样？”

    听到出云此刻的询问，千夜不由得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再次回忆起昨晚和白银之王的第一次会面。一开始走得还是很正常的官方程序，道歉，问候，呈谢，当然要除去那诡异的不和谐感。但是从那个俊美的银发青年隔离开兔子，邀请她跳舞的时候事情就不受控制了，忧伤的圆舞曲，柔和的华尔兹，一切就像事先排练过无数次一样的流畅。千夜几次想套话都被对方巧妙地遮掩过去，苍白得几乎病态的手指滑过温热的唇角，细腻的脸庞，最后勾起几缕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不对，从一开始这个人就不对劲，在天上漂泊几十年的人不可能还有这般轻浮的心态！但是，的确是白银之王的身体没错，也可以感受到属于王者的气场，然而这种挥之不去的扭曲感却让人无法忽视。身体…灵魂…错位，难道这世上真的存在灵魂互换吗？「附身」甚至「吸收」，这种熟悉的危险能力，莫非他是……！

    “那么，终于想起来了吗，我心爱的挚友，宗像…千夜？”轻快的旋转，翩翩的舞步，俊美却孤寂的男人贴近小少女的耳畔一字一句地说道，宛如情人间低喃的诱惑嗓音醇厚醉人，唤醒了一段段深埋的回忆。

    「我叫千夜，小狐狸你呢？」

    「名字可是存在的意义哦，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去追寻吧，独属于你一个人的名字。」

    「约定好了，这份力量绝对不可以用在人类身上哦，以这份羁绊的名义。」

    「……喂，你，真的不要和我一起走吗？」

    「去死吧！讨厌的怪物。」

    就算发现当初的误会又能怎样，我，早已经无法回头了呢，小千夜……

    伸出的食指打断了千夜脱口欲出的话，眼前这位王者只是微笑着摇摇头，抚着少女的腰身完成了这首回忆的舞曲。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还能再次看到你眼里不曾改变的担忧与在乎，我的存在就有了意义呢。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不再欺骗自己，只有你，还有你，从来不曾遗忘过我，一直，一直。

    如果自己注定被毁灭，至少，希望你还能幸福地活在我的世界里，至少，希望我还能干净地活在你的记忆里……王这种悲哀又强大的东西，只要有一个就够了。如果只有死亡才能让你刻骨铭心地记忆，那就记住这独属于无色之王的盛大祭典吧。小千夜，我可是被石板选中的第七王权者呦，不同于前任的…真正的王。无色的悲哀将由我来终结，无尽的憎恨亦由我来承担，于这落雪飞花中，向这沉寂已久世界证明我的存在。你，一定会喜欢的吧……你，一定会记住的吧……

    俯视整个东京的御柱塔里，身材高大的白发老者注视着远方严肃依旧。落地窗外，突然的爆炸声响起，都市传说中的空中飞艇终于走到了尽头，翻腾的火蛇贪婪地吞噬着这个庞然大物，绚丽如烟花的火球点亮了整个夜空。

    威斯曼……果然，你已经再次回到了这片大地上了啊。竟然被那种新生的小丑王占据身体，该说你是上了年纪心就软了吗？

    咳咳…咳…呵，看来这把老骨头也撑不了多久了呢，人老了呀就该放手，迷途的未来到底该走向何方，就交给这群有活力的年轻人来选择吧。毕竟，这个美丽的新世界，终究还是属于他们的……

    ……，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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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高危异能者监狱，第六房。

    不请自来的恶意来客，掉落在地的电话听筒，低垂着头的赤发王者终于勾起嘴角缓缓起身，原来…如此啊，无色之王！疯狂的火焰突然暴起，囚困已久的镣铐瞬间即被烧毁，森林的王者，终于走出狭小的笼子发出震慑大地的咆哮。哒——哒——，沉重的脚步一声一声在死寂的过道中响起，席卷而来的火焰在阴暗的囚牢里肆意燃烧，野性而危险的金瞳随意地掠过周围或震惊或恐惧的青之一族，随即毫不在意地大步跨出这个束缚已久的囚笼。

    所谓的目标只有一个，学院岛，无色之王。

    同一时间，吠舞罗的印记在每个成员身上闪烁起来，这是王的召唤，这是王的意志，他们的心中唯一的王——周防尊终于要大干一场了！

    “……出云，只剩这一条路了吗？”白皙的额头上，红黑相间的赤之印记宛若火焰般炽热地灼烧着，已经猜到周防尊行动的千夜低着焉了气的小脑袋问道。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经濒临极限，这么继续放任下去的结果只有一个……坠剑的制裁。

    “啊，尊的性格你最清楚不是吗？那个人从很久以前起就很讨厌忍耐啊束缚啊这种东西，一旦下定了决心就根本不再理会旁人的想法，就算身为氏族老大也不会顾忌小弟们的感受。而且，”金发的青年掏出随身携带的zippo打火机熟练在指间玩转，耍酷般滑开盖子点燃跳跃的火苗，“不这么做的话，可是不合吠舞罗的规矩。火烧，可是真的用火炙烤啊。”嘛，要是能生为大草原上自由奔跑的狮子，大概他会更幸福的吧。

    “千夜酱，”起身走到门口的草薙出云停下脚步露出真实而欣慰的温暖微笑，背对着还抱着腿坐在床上一片茫然的孩子缓缓说道，“身为赤之王，尊有他不得不去做的事。同样，你也有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事，只有小千夜才能做到的事。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homra永远是你的家，吠舞罗永远是你的家人，多多良，安娜，尊，八田，镰本，还有我。如果有一天你感到累了，别忘了回到这里……宗像千夜。”

    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吗？还真是残忍又也温柔呢，出云。寂静的房间只剩下千夜的呼吸声，寂静的酒吧里只剩下阳光的倾洒声。无力的手掌遮住疲惫的双眼，这场王者的战争终于也要开始了呢。

    于坏事只置一言，于好事只置一言。正如师父三轮一言所告诫自己的那样，随心而动，何惧命定之运，云流风起。不要插手，不要强求，这是悲哀，同样也是幸运。置于事外，方可看透万千真相。

    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地呼出。恢复平日心神的千夜对着一直隐在暗处的兔子开口说道，“走吧，小兔子。就让我们一起看看吧，这世界最后的选择。”ありがとう，即使在爆炸时也依旧坚定地站在我身前的兔子，真的，可靠又温柔呢……

    明天所飘落的雪花，会是什么颜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