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昏君复国记/崖山劫》(穿书)昏君复国记/崖山劫分节阅读45

    他是什么人,她们是知道的,比不得寻常人只求寻欢作乐,对他断不能举止轻浮。好在她们身处高端青楼,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懂得根据客人需要调整自己的道理,一个个都收敛起轻薄状态,躬身行礼,礼数周全。

    只要他看上的,一夜就能身价百倍,从此不但吃穿不愁,而且能挥金如土。有的是达官贵人富商大贾想花重金见一面,他陆郎看上的女人是何等倾城倾国艳若桃李,是何等蕙质兰心钟灵毓秀……总之,只要是和他有关的,在世人眼中就都是值得为之一掷千金在所不惜的。

    陆瑾微微一笑,对众人施一礼,却连半丝眼神都未往那群红红绿绿身上看去,只是径直问陈妈妈:“师师在否?”

    “师师……”陈师师乃是倚翠阁的头牌,相貌一流,才华横溢,而且只钟情陆郎一人。可是今晚被一位蛮横的客人看上了,一定要让她弹唱。陈妈妈立刻面露难色,“不知今日陆相公来,有位客人一定要听她唱曲儿,她现在在楼上呢。陆相公,我们家有一位新来的姑娘翠云,样貌也是极好的,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我在此等她。”陆瑾没有理会,径自在茶桌前坐下。

    “好好好。”陈妈妈点头哈腰地伺候着他坐下,连忙对一旁的女孩们挤眉弄眼道,“燕儿还不快给陆相公上香茶!依依!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弹个曲儿!”

    不几时,琵琶声起,茶香四溢。

    陆瑾坐在楼下,啜了一口茶,隐隐听得楼上歌声袅袅,恍如天籁。

    闭上眼侧耳倾听,楼上歌声却戛然而止,突然响起一声声嘶力竭的尖叫!

    那是师师的声音!如此撕心裂肺!陆瑾蓦然起身!

    恐怕打扰了陆瑾兴致,陈妈妈连忙上前赔礼。

    陆瑾推开她三步并作两步得往楼上冲去,一脚踢开面前一扇雕花木门。

    眼前一个男人高大的背影,正按住师师在榻上动手动脚。

    师师的外衣凌乱地扔在一边,香肩半露,使劲挣扎不愿从命。

    她虽自幼父母双亡沦落风尘,却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今日却遭无耻之人敢出手猥亵,陆瑾顿时怒起,冲上前揪住那人的头发,往脸上就是狠狠一拳!

    那人被打倒在地,痛得捂住脸,抬起头指指自己对陆瑾吼道:“你个不长眼的!你看看老子是谁!”

    陆瑾看了他一眼,心下吃了一惊。

    赵检!他这做种事若被人知道,作为一国之君必然颜面扫地。陆瑾当着师师的面自然不能认他,皱眉低声喝道:“管你是谁!滚!”

    “你丫的……”赵检捂着脸站起来,一个人偷跑出宫又没带侍卫打不过陆瑾,便指着他吼道,“你给我等着!”

    刚才当着登徒子的面,骄傲得不愿意示弱,其实心里怎能不怕怎能不委屈?看那个登徒子被打出了门去,眼前只剩下温润如玉的陆郎,陈师师忍不住一把抱住陆瑾,哭泣出声来。

    “没事了。”陆瑾任由她抱着,在怀里低低抽泣,忍不住伸出手,抚了抚她柔软的秀发,拍了拍她的后背。

    哭泣了许久,陈师师才从陆瑾怀中起来,擦干泪水见礼:“师师今日失礼了,心中甚是过意不去,愿请陆郎共饮良宵。”

    “无妨。”陆瑾笑道,“既是师师相邀,岂有不从之理?”

    陈师师一笑,命人取来杯盏,与陆瑾在雕花小桌前坐下。那桌精雕细镂着梅兰竹菊四君子,四角垂着小金铃,甚是雅致。桌上一只密色冰裂瓷瓶,插着一枝火红的梅花,幽香袅袅,不绝如缕。

    两人坐下互相敬了几杯,陈师师又让人取过一副牙牌为酒令,与陆瑾玩诗词起来。

    “这是改字诗令。”陆瑾举着一块牙牌在眼前道,“将古诗错读一句,另引一句诗解之。不工者罚酒一杯,做不出罚酒两杯。”

    “这真是个新鲜花样,我还是头一遭玩呢。”陈思思思索一阵,笑道,“有了。‘少小离家老二回’!”

    陆瑾笑道:“老二回,那么老大呢?”

    “因为‘老大嫁作商人妇’,回不来!”

    “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

    “该你了。”陈师师接过陆瑾手中递来的牙牌道,“这是词牌合字令。一个‘腰’字,你来说词牌吧!”

    “月下笛、西吴曲、女冠子。”

    “不行这个太简单了,我吃亏了。”陈师师耍赖道,“我还要再抽你一个。”

    陆瑾一笑:“好。”

    “哈哈哈……”陈师师帮他抽了一张牌,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笑什么?”陆瑾问道。

    “这回是一个‘甜’字,你说不出的,你快直接饮了这杯罢!‘”陈师师笑道。

    “还真倒霉啊。”陆瑾结果牙牌,笑道,“有了。千年调、甘州令、口衔云锦字。”

    “啐!你这耍赖的!”陈师师笑道,“‘口衔云锦字’是李太白《以诗代书答元丹丘》里的一句诗,怎么就耍赖做了词牌!”

    “不耍赖。”陆瑾道,“我说它是词牌,还可以唱。”

    “你唱!你唱我就信这是词牌!”陈师师道。

    “嗯哼,听好。”陆瑾起身去墙上取下一张七弦瑶琴,即兴弹弦便唱道:

    “浮云横远山,

    三见秦草绿。

    今朝青鸟海上来,

    绮窗前,

    云锦字,

    与我忽飞去。

    佳人何处宿,

    算几番,

    韶华空误。

    雾遮楼台,

    月迷津渡。

    依稀有,

    心事婉约,

    却与何人诉?”

    心事婉约,与何人诉?总有那么几句诗词,能走进人灵魂深处。

    他即兴谱的曲调本就哀婉苍凉,陈师师听着他的歌词,不觉眼底滑落了两行清泪。

    “在下失言,惹师师姑娘伤心了。”陆瑾起身走到酒桌旁,举起一杯酒仰头饮下,对陈师师道,“陆某自罚一杯,还望姑娘不要悲伤。”

    “陆郎!不!”陈师师一把扑进陆瑾怀里,双手抱住他,把头紧贴上他的胸膛,“陆郎……人生贵在相知心,奴此生能遇陆郎,死而无憾!”

    陆瑾一怔,站着不动。

    “奴出身微贱,沦落风尘,虽有那达官贵人往来相交,山盟海誓不绝于耳,终究只是一时玩弄,奴也只当浮云而已。唯有陆郎真心待奴,奴也只愿托付陆郎……”陈师师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松开陆瑾的衣带,“陆郎高贵,自不会与奴成双。就算不能长相厮守,奴也只求一瞬欢欣,此生足矣!”

    “不。”陆瑾伸手握住自己的衣带。

    “陆郎放心,奴是自爱之人,没有和别人……”

    “我知道。”

    “奴不过微贱之人,不需要陆郎负责,只愿将此身献给陆郎。”陈师师抬头凝望着陆瑾清俊的脸,哀求道,“求陆郎成全!”

    “陆瑾所做任何事,都会负责。”陆瑾推开陈师师的手,将自己的衣带系好,对陈师师一拜,“今夜陆瑾若有失礼之处,请姑娘多多包涵。刚才的事,陆瑾只当从未发生。”

    “陆郎!”

    陆瑾早已转身大步走出门去,不复回头。

    陈师师追到楼下,却早已没了人影。冲到门口,却见门口人来人往,哪里还能寻觅!

    你就这样清高!陆郎啊陆郎,世人只知你混迹青楼,可几人知道你是这般自爱!几人知道你是这般薄情!你从来只当我们是谈心的朋友,高兴时一起玩笑,伤心时互相慰藉,竟然从没有动过半点男女之情!

    这些事,也就只有和他相交过,才会知道。多少人翘首期盼着陆郎垂青一段巫山**,岂知陆郎最是清白,绝不会越雷池一步!

    “女儿啊,他怎么走啦?”陈妈妈走上前,见陈师师倚在门口哭泣,问道,“你怎么哭了?得罪他了?啊哟你真是怎么连他也敢得罪!他要什么你就给他好了,干嘛一天到晚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你拒绝别人也就算了,他怎么好拒绝呢?他以后要是不来了,我就打死你个小蹄子!”

    “呜呜呜……”陈师师用手帕掩面,哭着往楼上房中去了。

    出了倚翠阁,陆瑾从容走到街外人少的地方。

    突然,脚步停住,对暗处一声喝道:“出来吧!”

    几十个黑影从暗处一闪而下,持剑将他团团围住!

    ☆、耶律与阿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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