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昏君复国记/崖山劫》(穿书)昏君复国记/崖山劫分节阅读16

    “史兄!是我!”来者连忙伸手扶住史元手中的凳子,“我是魏珂!”

    “大晚上的!呼……”史元擦了擦额头,放下凳子,“我差点一凳子砸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深夜造访打扰了。”魏珂也为刚才差点被一凳子砸死捏了把汗,“小弟有急事和你商量。”

    “嗯,我也是。”史元把魏珂拉进房间,谨慎得向外张望,仔仔细细观察了门前每个角落,方才迅速将门紧紧关上。

    “哦,姐姐也在。”魏珂作揖道,“深夜打扰了。”

    “不妨事,你们聊吧,我去自去睡了。”史元的姐姐站起来,掀开竹帘走入内室中去。

    “哦,贤弟请坐。”史元请魏珂在对首椅子上坐下,“深夜前来寒舍,不知有何要紧事?”

    “史兄!想必你也听说了!”魏珂的手肘支住桌面,往前伸长脖子靠近史元道,“觉罗人亡我们大宋,身为大宋遗民,已经是莫大的耻辱!我们是一介书生,为有机会拿起武器魏国效力,白白成了今日亡国之人!如今,觉罗人厚颜无耻变本加厉,更要我们剃发易服,毁坏祖宗制度。如果我们今日也顺从了他们,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如何对得起大宋!”

    “贤弟。”史元眉峰聚起,频频点头,一把拉住魏珂的手,“我也正是这样想的!我们一起起事吧!”

    “慢来,史兄。你可有细细打算?”魏珂道,“我们如何起事?大宋已经不复存在,我们又不从魏,是要什么名义?”

    “谁说大宋不在了!”史元站起身,取出一匹上好提花棉,那是他最好最贵的布料,一直舍不得给自己做衣服。史元高兴地拍拍布料,“贤弟你看!”

    “这是?”

    “嘿!”史元握住布料的一头,将另一头抛向比人高一头的屏风后,“贤弟,你看着罢!”

    史元把布的一头用凳子压在地上,屏风的另一面则把布料的两个角绑在屏风两边的杆子上。

    “在这里等一下。”史元走进书房,不久,一手提着一支巨大的毛笔,一手举着一方盛满墨水的砚台回到了外间来。

    右手中的笔在砚台中沾满了浓浓的墨水,史元放下砚台,提着笔走到了布前:“贤弟,你看着吧。我们的大宋,永远不会亡的。”

    史元提起手臂,起笔在提花棉上落下一个重重的点。

    一点犹如高山危石,似有千斤之重。在万仞高峰上,欲坠而不坠,将立而未立,似倾却非倾。

    这至高的位置,本就是天下之重,却又是山顶一块危然巨石,一旦坠落,万劫不复。

    落笔,就当果断,又要谨慎。

    第二笔,与最上方的点遥相呼应,似乎独立而美满,却又彼此休戚相关。

    相对而不对立,相依而不失去独立。君臣,夫妇,朋友之道,就在其中。

    第三次承上启下,如同横梁架设屋宇之上,担当了整个国家的稳定之重。

    上下和谐,上下交通,使民心达于上,上意和于下,是为稳定根本。

    最下面是一个“木”字,史元让它端端正正,平平稳稳地支撑在整个大宋的下方。希望它支撑着的这整个大宋,永远屹立不倒。

    “呼……”史元写罢,魏珂长舒一口气,“史兄,你写的,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仿佛看到些了什么……不过我现在说不上来。不过,这并不妨碍我知道,此刻我们最应该做什么事!”

    史元长长呼出一口气,笑着点点头,将布料从屏风上取下,“刺啦刺啦”撕裂了空白的部分,只留下一个大大的“宋”字。

    把布挂在肩头,史元抄起一把小斧头:“贤弟!过来!我们去院子里找最粗最高的竹竿!我们来把它做成一面大大的旗帜!”

    魏珂一愣,还是点点头,与他两人相携到了院子里,在史元心爱的翠竹林中穿梭。

    史元爱竹子,从不伤害分毫。史元说过,一竿竹子就像一位有气节的君子,值得人尊敬爱护,不应该受到半点伤害。

    但是国难当头,民族困窘。正是君子死节之时。

    转了一周,史元走到一株竹下,轻轻抚过竹竿,微笑道:“竹兄,我史元向来敬重你们,不愿意让你们受到伤害。但是如今真是‘危急存亡之秋也’!我现在需要一面旗帜,我要带着全城百姓光复我大宋,复兴我汉人,重振我华夏!我知道你也有这样的心愿是不是?竹兄,你今日能以身成全我们的大旗;他日,我史元也必要以身报效我们的家国!”

    言罢,史元退后几步,对面前的竹子一揖:“竹兄,多谢!得罪了!”

    “卡擦——”史元作揖毕,刚直起腰,却亲眼看见眼前一竿翠竹应声而倒!

    “竹兄!”史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子不语“怪力乱神”,谶纬之说是前人杜撰,史元来不屑一顾。而今日所见,竹子感应自己的诚心而倒,这不是做梦吧!

    史元后背一凉,不禁对冥冥中的力量心生敬畏。

    “史兄,你没事吧!”魏珂收起自己的刀手,连忙跑到史元身边蹲下,“早知道你会如此心疼,我就不这么快动手了。”

    “什么?”史元回过神来,拉着魏珂的手问道,“是你砍的竹子?”

    “啊……是……史兄息怒……对不起对不起……”魏珂频频鞠躬,“我只是想我们应该快点。你也知道的我们时间紧迫,我是想连夜找上同学们,还有城中有胆识之人。明日,我们就前往知州府之中,把那个卖国知州和孙獬揪出来,杀了他,杀了城中所有觉罗贼人!保住我们的衣冠!保住我们的泉州城!”

    “你这人!”史元笑着往魏珂胸口使劲一捶,没好意思说自己刚才被吓到了,“那就快吧!把树枝砍了,挂好旗帜,我们行动起来!”

    第二日早晨,泉州知州府

    陈设华美的厅堂中,一张大大的雕花红木桌上摆满了酒肉佳肴,桌旁围了一群红红绿绿的侍女,坐着用餐的却只有泉州知州方恒与孙獬两人。

    “方知州,请满饮此杯。哈哈!”

    “孙侍郎,你也请!请!哈哈!”

    两人互相客气着喝下了一杯酒,开始说起他们目前共同面对的正事来。

    “孙侍郎,我受当今皇上提拔,做了泉州的知州,一直想着如何报答君恩。”方恒道,“如今荣幸之至,泉州成为剃发易服令第一个施行的地方,我非常希望皇上的命令能在泉州顺利推行。如此一来,也能做个全国的表率,也能对皇上的知遇之恩报答一二。”

    “呵呵,方知州对皇上一片忠心,皇上一定会非常高兴。想那宋朝之主有眼无珠,让我等久久沉沦于低下官职,”孙獬做了一个崇敬拱手的动作,“多亏得当今皇上慧眼识珠,你我得以出人头地,我等自了当报答皇恩浩荡。”

    “又是新的一天了,台吉限期三日,要我泉州全城剃发。”方恒捋了捋胡子,“我派出去查看的人回报,还没一个人主动剃发了的,这可成何体统!台吉说违令者斩,那岂不是全城都杀光了?这样是传出去我泉州一城都是违令的刁民,我这脸也丢光了,也对不起皇上的提拔啊。”

    “方知州啊,台吉的兵马已经围住了泉州,台吉他就驻扎在城外。有台吉在,你担心什么?”孙獬笑道,“这令是传下去了,主动剃发最好,有不主动剃发的人,方知州只需要让手下人在城中抓一个,剃一个,不肯剃头,那就砍头!很好办!三日之内,一定能办完的!”

    “好!不剃就在城中抓一个剃一个!这倒是个好办法。”方恒点点头,“如此一来,那些个不主动的刁民也就剃了,不剃的刁民也就杀了。是好办法!”

    “嗯。”孙獬道,“既然那些刁民都没剃发,那不如今日就开始吧。派人出去各个大街小巷,抓一个剃……”

    “嗙!嗙!嗙!”

    门外传来震天三声鼓响。

    孙獬:“剃……”

    “嗙嗙嗙!”

    “方知州,这,这怎么回事啊?”话未说完屡次被鼓声打断,孙獬问道。

    “何人击鼓吵闹啊!”方恒对门外大声问道,“本官正在商议要事,不许打扰!”

    “知……知州,恐怕大事不好……”门外结结巴巴回道,“有一群刁民在门外击鼓,赶……赶不走啊……”

    “岂有此理!”方恒推开门,怒声道,“他们想干嘛!”

    “嗙嗙嗙!”

    门外响声不绝,鼓声每响三下,还伴随着激烈呐喊。听声音,闹事的人数还不少。

    躲在后堂观察一番,发现府外密密匝匝围满了手持兵器的人,就算不是上万也有几千吧!方恒有些胆怯,想躲着不出去,可是想想面子问题,还是装模作样地迈着大步走到了大堂上坐下。

    见方恒出来了,史元让众人安静了下来,上前一步,挑明来意:“方知州,你曾说泉州全城投降了魏国,我们就可以无事了。泉州既然已经归顺,为什么如今又出了这样一个剃发易服令,要我们都剃发,不剃发就砍头?剃发这是什么事!请给我们一个说法!”

    “剃发易服,这乃是皇上的意思。”提起“皇上”,方恒恭敬拱手道,“皇上的意思,大魏的律法,谁都不可以违抗!你们都说了,既然我们泉州已经是大魏的土地了,就要听当今皇上的指令!你们这样吵闹成何体统!”

    “我们就不能不剃发吗!我们就是死也不能剃发!”

    “不能剃发……”

    “……”

    “不要喧哗!”方恒怒道,“吵什么!你们想不剃发就不剃发吗!闹事的都砍头!把你们手上的兵器都给本官交上来,不然本官就要不客气了!”

    “准备兵器可以御敌,如果被你收上去,那就会为敌人所用!”史元喊道,“我们不会把兵器交给你!”

    “反了你们的!”孙獬大喝一声,不知何时冲到了堂前,“你们这些奴才,咬人的狗,个个该砍头!”

    “这不就是通敌卖国导致东京沦陷的孙獬吗!打死他!”

    “打死他!”

    “……”

    就是这个人让都城失陷!一见孙獬出现,国破家亡的悲愤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众人怒不可遏,提着兵器一哄而上,纷纷对着孙獬劈头盖脸砸去!

    “来人!来人啊!”看孙獬被围住暴打,方恒慌张大喊起来,“别打了!你们快给我住手!来人!把那个带头闹事的刁民给我抓起来!其他人都打散!打散!”

    ☆、泉州之争(下)

    看孙獬被围住暴打,方恒慌张大喊起来,“别打了!你们快给我住手!来人!把那个带头闹事的刁民给我抓起来!其他人都打散!打散!”

    几十个年轻力壮的衙役奉命从一旁冲上前来,用手中的棍子把堂上众人往外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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