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良夜/爱上一朵妖气凛然正气不侵的黑莲花怎么破》温柔良夜/爱上一朵妖气凛然正气不侵的黑莲花怎么破分节阅读8

    如果我哭起来也那么丑,妈妈是不是更不喜欢我了?他继续想道。

    一个和戎其朗长得极为神似的女孩儿带着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子从过山车上下来,小男孩似乎意犹未尽,还想再去玩儿一次,使出吃奶的力气拖着女孩的手往入口拽,女孩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毫无压力地拉着撒娇耍赖的小鬼朝戎其朗走去:“喂,管管这倒霉孩子,都带他坐了五回了,再下去老娘要吐了!……咦这小孩儿谁啊?”

    戎其朗淡淡看了他俩一眼,道:“天若,说话别那么粗俗。”

    戎天若不以为意地扬扬眉,一脸嫌弃地将林白鹿往戎其朗那儿一推:“去去,缠你哥去。”

    林白鹿蹭到戎其朗身边去,看看涕泗纵横的小男孩,大眼睛望着戎其朗好奇地问:“这个弟弟怎么啦?”

    “跟他爸爸走散了,”戎其朗答说,“走吧,去服务中心。”说着站起身,将小男孩抱到地上,小男孩赶紧攥住他裤管,眼巴巴地瞅着他。

    原来他刚刚坐着没走,是在等他们啊。叶野霆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也看明白了。

    林白鹿笑眯眯,主动拉住小男孩的手:“来弟弟,我拉着你!咱们带你去找爸爸,啊。”

    那小男孩转头看向他,有点愣愣地点点头。于是两个小鬼跟着哥哥姐姐准备去服务中心。

    戎天若把这幕看在眼里,忍俊不禁:“这小子。”

    林白鹿卖了乖,讨好地问戎其朗:“哥,一会儿你陪我再坐一次过山车呗?”

    戎其朗垂头看了看他:“可以。”

    林白鹿高兴极了。

    四人离叶野霆越来越近了,叶野霆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抿了抿嘴唇,然后迈出了脚步。

    戎天若先注意到了叶野霆的靠近,但没有过多在意,只当是个路过的漂亮孩子,脚步未停,却见叶野霆径直走向戎其朗,眼神隐隐殷切,仰头说:“我……”

    “小霆?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这时走来一名脖子上系着丝巾的女人,容貌不多出众,气质却绝佳,穿着也很有品味,只是她的声音……显然那是声带受损后留下了不可逆的影响,令人惋惜。

    她的表情语气既不嗔怪也毫无走丢了孩子的焦急,正是叶野霆的母亲夏夜。

    戎其朗方才没有留意到叶野霆想同他说话,此时也只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一臂开外站着的这个孩子,叶野霆只来得及与他短暂地对上了目光,戎其朗就已经收回了视线,四个人走了过去。

    倒是戎天若在当时,多看了一眼这对母子,但接着也就将头转了回去。

    我还没说完呢……我的妈妈不见了,你能不能帮帮我?叶野霆怅然若失地看着戎其朗的背影,夏夜走近了。

    “妈妈在跟你说话呢。”她说,声音嘶哑如粗砂纸。

    真是不走运,他心里想。

    “小霆?”夏夜已经走到跟前,叶野霆轻车熟路,乖乖地垂头认错:“对不起,妈妈,我走开了。”

    夏夜细细地端详了他几眼,将一盒冰淇淋递给他:“甜筒化了手会脏,还是吃这个吧。”然后她伸手,动作优雅地替叶野霆整了整衣服,重新盖住他后领处露出了一角的瘀伤,并轻柔地将衣褶抚平。

    叶野霆接过并非是他想要的甜筒冰淇淋,没有流露出一丝不喜欢,挖了一勺放进嘴里,露出笑脸,对着母亲甜甜道:“谢谢妈妈,妈妈最好了。”

    夏夜居高临下地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反应,眼匝肌肉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表情似乎阴沉了下来:“……不要假笑。”这几个字几乎是从齿间挤出来的。

    叶野霆心里“咯噔”一下,仿佛**上在刹那间就已经感到了痛,他睁大眼睛,努力表现得真诚,小声而委屈地说:“妈妈,我没有。”

    夏夜姿态得体地蹲下来,右手放在叶野霆肩上,轻声细语一字字说:“不要违心地说些甜言蜜语来哄我……像你爸爸一样!你这个小骗子!”语气森冷。

    叶野霆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不想让肩膀待在夏夜纤细柔美的指掌之下。

    夏夜笑了笑,已然收敛了自己的失态,不知是以讽刺还是别的什么心态温声道:“好吧,既然你要装作喜欢的样子,那就好好的装到底,好吗?吃完了,妈妈再给你买。”她抬起右手,摸摸叶野霆的脸颊。

    叶野霆不知该说些什么才不错,只好垂眸藏起眼中的无策,点点头。

    夏夜又摸摸他的头发,夸赞道:“乖孩子。”终于站起了身。

    关于那天,叶野霆一直深深记得两件事。

    一件是他吃了太多冰,以至于吃坏了肚子。

    另一件,是那个人的双眼——只那一个轻轻扫过他身上的漫不经心的眼神,叶野霆就在心底将那双沉静的眼记了许多年。

    ☆、第七章

    第七章

    “我说,不如养个什么动物吧,”戎天若才从自己的工作室回来,悠哉悠哉地摔进沙发里,舒展开修长手臂,头一扭笑眯眯盯住叶野霆,“你看,他不在,你一个人多无聊啊。”她穿一件珠灰色的真丝连体衫,搭配的首饰是珍珠的,衬得皮肤格外白皙柔润——如果不说话带着笑,整个人都敛了锐气,显得文雅又温和。

    戎天若有意不让人高兴的时候,总是能不带一个脏字地叫人不爽;而曾经的叶野霆说话从无顾忌,很多时候就具有一定杀伤力,再带上攻击性,就没法善了了。

    当初两人看对方都不顺眼,平常一对上虽然没有过重火药味,但那份不待见总是明摆着的。

    戎其朗一直很担心他俩矛盾加剧整出大事,也确实见过两人冷嘲热讽几乎就剑拔弩张的局面,但奇怪的是他们似乎就这样以不友好的关系维持了数年广义上的和平。

    叶野霆彼时正在看一档人文节目,这期确实也有点意思,他的表情还挺专注。等戎天若说完了话,他才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说:“不是有你了么。”

    戎天若拊掌哈哈而笑:“还是一点亏也不肯吃啊,你到底是不是真失忆了?”

    叶野霆道:“失忆不影响我判断你对我的态度。”

    “不友好不代表是敌人嘛,”戎天若勾勾嘴角,声音放低些,“你我以前还协作过呢,虽然你应当是不记得了。”

    “你为什么叫我'adonis'?”叶野霆蓦地问。

    戎天若挑动长眉,流露出一丝意外:“现在我都有些好奇朗究竟告诉了你多少你的过往了。”

    叶野霆缄默了一会儿,脸上的神情像是失落。

    戎天若笑了笑,凑他近一些,轻声询问:“你有没有试过,google自己?”

    “google什么?”叶野霆下意识顺着她的思路走,“'叶野霆'?”

    戎天若摇摇手指,语气神秘:“搜那三个字可没用。”她冷不丁抓住叶野霆右腕就撸起他袖子,一边嘴里道:“看,难道你就不好奇……”然后她看着叶野霆干干净净的小臂,卡了一下壳,旋即无声笑了。

    叶野霆被她一顿有头无尾弄得心里发毛,警惕而微愠地抽回手臂。

    “小姐,叶先生,可以先用餐了,先生说过过了七点就不必等他。”巴顿像是掐着点出现的。

    戎天若还是笑,心情颇好的样子,看了叶野霆一眼,却什么也不说了,眼底笑意很有些诡秘味道,对叶野霆狡黠地一眨眼,先站了起来:“好啊。”

    ……

    直到睡前洗完澡,戎其朗也仍没回来。

    叶野霆擦着湿发走出浴室,头一回感到情绪低落——戎天若的话令他在吃饭时都有些心不在焉,可是吃完饭,戎天若换了套衣服又出了门,两人并没有机会再交谈。

    叶野霆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头发,望着落地窗外的窈寂夜色出神。

    接着便对擦头发失去了耐心,他将毛巾随意扔在一边,去了书房。

    戎其朗大部分的藏书还是在戎宅,这里只有一小部分。但哪怕就那么一小部分,其深奥枯燥也能够与叶野霆的书形成明显的风格对比——叶野霆总是喜欢稀奇古怪的事物,淘书时也不例外。

    戎其朗对叶野霆说过,既然失忆了那么这些书对他而言就是崭新的,他可以全部重新看过,应当也是乐趣满满的。

    叶野霆确实喜欢自己的书,虽然数量不多,但都很有趣,他能津津有味地看一天。他在书柜上挑选,最后却鬼使神差地带着一本戎其朗的书回了房间,翻开了才发现,大概又是跟机械和人工智能相关的书籍,还是德文版。

    他挫败地合上书,自暴自弃地关了灯,掀开被子躺下闭上眼。

    回来的路上,戎其朗想起了一些往事。

    第二次见到叶野霆时,他独自在不开灯的琴房里弹着钢琴,弹的并非什么传世名曲,而是一部电影的主题曲,恰巧是戎其朗印象深刻的一部,所以他听了出来——戎其朗平日里并没有什么时间看电影,几乎都是林长风送了他,他才抽空拨冗一看。

    那时他便觉得这曲子动人,不想现场演奏更是教人沉醉。

    戎其朗没有出声惊扰或打断,琴房的门半敞着,他便站在门后,静静聆听。

    他走来时并未刻意放轻脚步,演奏者自然也听得见,却丝毫不受干扰。

    自那不宽的间隙中,戎其朗无意间窥见了年轻的演奏者。

    ——虽然逃离了宴会,身上却仍是一身挺括正装,长发披在肩头,有几缕垂落在脸侧,神情专注又愉快,好像一位表演中的钢琴家。

    六角形的琴房采光极佳,月光流泻,清冷有如霜华。叶野霆坐在光影之中,侧颜精致得令人惊叹,如果不是唇角眉梢的那抹笑,几乎显得不真实。

    戎其朗记起他的名字,仍不动声色。

    这曲并未结束,演奏者已经兴兴头头地换了一曲,风格陡然转变,欢快明朗。

    戎其朗意犹未尽,心下惋惜,他又伫立了数秒,转头沿着来路走了。

    黎正毅那天特别高兴,戎其朗盛情难却,又留了一会儿才从黎家离开。

    他和贺蔚琳站在门口等司机将车开过来时,发现叶野霆也在。

    叶野霆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他礼貌地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他们确实没有熟到足以寒暄的地步。

    他应该并不知我姓什么。戎其朗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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