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良夜/爱上一朵妖气凛然正气不侵的黑莲花怎么破》温柔良夜/爱上一朵妖气凛然正气不侵的黑莲花怎么破分节阅读7

    戎其朗看着他的双眼失了神,这样的眼神让他想起一小段往事。

    那时,叶野霆的眼神也似这般无辜又茫然:“他爱上我是他的事,你连这都要怪我?”

    “那么我呢?”戎其朗记得自己这样质问,令他一问出口就不禁懊恼的愚蠢和不成熟。

    那么我呢?你给我的,是否和曾给他的假象一样?

    “我没喜欢过他,可我喜欢你呀——非常、非常喜欢,”叶野霆轻松地笑着,声线磁性,抱住戎其朗的腰仰面望著他,“你感受不到吗?”

    我仿佛从未了解过你……戎其朗在心里说,陷入缄默里,目光沉沉,落在这张对于男人而言过分美丽的自信面孔上。

    “需要我证明吗?”叶野霆歪了一下头,笑得更深,抬手绕住戎其朗的领带稍稍用力下拽,另一手攀住他的脖颈。

    两人结束这个深吻分开时,叶野霆温柔地摩挲着他的唇角,稍显急促地喘着气,用极轻的声音道:“虽然我想我以前就已经证明过了……在你之前,可没有其他男人上过我。”他的双眼深深望入戎其朗眼中,直捣灵魂。

    “我知道……”戎其朗在心中低叹,再度吻他,将他打横抱起,走向柔软床榻。

    你知道在我面前你永远是赢家,因为你比我更清楚,在你之前,我没有爱上过任何人。

    ☆、第六章

    第六章

    “戎先生今天好兴致,”王渊声笑着,打了个哈欠,“抱歉,我一直缺觉——戎先生工作了一天想必也累得很,不回家休息?”

    戎其朗面无表情:“我的事怎么安排,轮不到你来决定。”

    王渊声撇撇嘴:“啊,看来是闹不愉快了。”

    “没什么不愉快,”戎其朗挪动了一下右脚,锐利的目光盯着他,“我是来要答案的。现在,你还要同我做交易吗?”

    王渊声的视线只在戎其朗的右脚上轻巧地落了一下就收了回来,眼底是了然,却伤脑筋地皱着眉笑笑:“戎先生,暴力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手段。你不是个热爱暴力的人。”

    戎其朗的神情端凝如水,并不为所动:“必要时候我不介意使用一下。所以,打算主动说了吗?”

    这次他的手没被绑,王渊声将身体稍稍一撑,使得后背更好的靠在椅背上。

    “他自己捅的,也怪我大意,二楼的锐器没全收起来,”王渊声舔舔嘴唇,笑意又不合时宜出现了——他从前也总是笑脸迎人,只令人觉得无害、可亲,绝无这样近乎幸灾乐祸的笑脸,“叶野霆用尖头剪刀,扎进一个绝妙的位置,”他拿手在右髋骨到肚脐之间划了一条线,“这片儿,他很懂,只是想流点血逼我送他去医院,找机会离开这栋房子——我真喜欢他那股得意劲儿……”

    戎其朗不得不承认,这确实符合叶野霆的行事作风。

    “可惜了……他不够了解我,”他挑眉,“我大学先上的医学院。”

    戎其朗眉间一紧,别说叶野霆,这连戎其朗一开始都不知道。最早他手中的资料只表明王渊声有su的心理学phd学位,直到他几个月前对王渊声深入调查,才知道就读心理学专业前,王渊声曾上过两年医学院,后来主动申请退学。

    “我还是小小地惩罚了他一下,”王渊声克制又文雅地轻弯嘴角,动动手指,“灵感是不能搁置的——我花了一些时间,用手指将当时的灵感画了下来,然后给双手消毒,亲自替他缝合。”

    戎其朗看着他,双眸危险地敛了一下,唇线绷得有些紧。

    “我对成果还是满意的,稍稍有些手生,但针脚意料之外的整齐,”王渊声语气温和,认真地询问,“戎先生觉得那里恢复得怎么样?”

    戎其朗没回答,王渊声却明显感到周遭的气压降低了。

    他举起双手作投降姿势,露出忍痛割爱的表情:“好吧,为表歉意,那幅拙作就请戎先生笑纳吧,留下也好烧掉也罢,任戎先生处置——事实上你应该已经见过,它就挂在二楼的楼梯口。”

    戎其朗隐约记得那幅画,内容抽象,笔触奇特。深邃而热烈的红与蓝,波浪般起伏绵延,水□□融,看似无章而恣意地分布伸展,在黄金分割点处,聚了一星耀目的银白,宛如天鹅绒上的宝钻。

    戎其朗说:“你说出我想要的,那幅画我完璧归赵。”

    “戎先生果然大量,”王渊声扬扬眉,“礼尚往来,我肯定得告诉你点什么。”

    “但是?”戎其朗知道他一定有后话。

    “戎先生不妨耐心些,主菜之前,先来点开胃菜吧,”王渊声微微笑,“我这儿有一些戎先生从前绝不知道的事情,只是需要戎先生抛砖引玉,告诉我你和叶野霆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六年前黎觉的一个派对上,”戎其朗不认为告诉王渊声这一点有什么大碍,“我过去找我弟弟。”

    “林白鹿一向来被保护得很好,但却心怀明镜,事事通透,难得,”王渊声突然笑着夸赞了一句,话锋又转回来,“戎先生碰见叶野霆的时候,可记得什么值得注意的细节么?”

    “……”

    不寻常?整个派对都沸反盈天、喧嚣疯狂,戎其朗只记得自己反感无比。

    男女们个个面上戴着动物面具,仅露出半张面孔,年轻的身体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或是自己的节奏摇摆着,彼此碰撞挨挤,甚至抚摸亲吻,大笑声、大喊声、尖叫声不绝于耳。酒液被狂摇之后喷入高空落下来,洒了戎其朗半边头发、肩膀。

    在场唯有他露着面孔,一身板正的手工西服,身上被酒打湿也仍一张扑克脸,沿着露天泳池拨开人群穿梭着,因为不高兴身上几乎有股可怕的气息,嗨高了的年轻人无一生惧,甚至嘻嘻哈哈地拉他来玩,许多人的状态明显就是用了助兴的玩意儿,惹得他脸色更是难看,他甚至看见有人将光明正大摆在精致碟子中的“糖果”丢进酒里,再一饮而尽。

    戎其朗沉着脸,把他们一个个挡开,只管边往里走边搜寻着林白鹿的身影。

    一个大象面具的男孩搂着另一个露着大白长腿、青春靓丽的女孩大摇大摆走来,与戎其朗狭路相逢,夸张道:“哗!这是谁,不守规矩就进来,得罚!”女孩咯咯笑个不停,他大着嗓门儿呼朋引伴,“兄弟们,别愣着呀!”

    离得近的有两个年轻人张牙舞爪扑上来,带着恶作剧的坏笑:“下去吧——”结果,戎其朗身材强悍,根本纹丝不动。他深深皱着眉,伸出两臂将两人一左一右拨开。

    然而就在其中一人身后,有两人正站在泳池边相谈甚欢。方才试图推戎其朗下水的男孩之一连退几步,长发的那位丝毫没有准备就被无辜殃及,一声没吭便撞进了泳池里,溅起大片水花,伏在泳池另一边远眺风景的女郎们也惊叫着回头。

    那人对面的短发姑娘一愣,接着就毫无形象地狂笑起来,男孩身形一顿,一脸不知情地往身后看去。而几个亢奋不已的年轻人自主加入“游戏”,以各异的姿势高声欢呼着重重砸入泳池,刻意用人肉深水炸弹制造浪花——戎其朗乍然看清,其中有个刚扔了面具的,就是黎觉。

    掉下水的那位刚从水下仰着脖子冒出头来,咳了一会儿,接着喘定,双手束着湿发随意一拧,泳池里口哨和起哄声早就响成一片。

    黎觉的兴奋明显是不正常的,他大笑,随便捧住身边一个人的脑袋就对嘴响亮地亲了一下,完了又要来亲被人撞下水的那位,被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无情推开,竟也不恼,扭头闹别人去了。

    无辜受害者推开了撒疯的黎觉之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摇摇头露出无奈之色,弯着嫣红嘴唇宛然带笑,绕开那些嗨翻天的疯子们,自己划着水朝岸边靠近。

    那人戴一张斑马面具,仅凭露出的那半张脸就可知其人容貌之盛。

    戎其朗在看见人落水的时候就生出一丝尴尬,毕竟伯仁因我而死,不能无动于衷吧,况且还是个女孩子。

    他利落地脱了西装外套,预备给浑身湿透的女孩儿遮挡身体用,屈了一膝在池边蹲下来,另一手已然递了出去。

    对方已经离得近了,恰好正将面具推起来,露出了高挺鼻梁和墨色长眉,含笑看了戎其朗一眼,拉住他的手借力。

    一声“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出口,戎其朗终于得以清晰地看到对方完整样貌,才迟钝地意识到,此人胸前平坦不是因为瘦,而是因为性别。

    当然,他还是将对方拉上岸,沉声道:“不好意思了。”

    对方却调笑意味浓郁地看看戎其朗手中的外套,声线意外磁性:“外套湿了?”

    戎其朗一噎,还是顺阶下了:“酒。”

    他定定地看着戎其朗,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哦,你不记得我了。”

    “恐怕你认错人。”戎其朗微微敛眸,他确定没有见过此人。

    他笑而不答,只道:“我是叶野霆。”身上湿透的衣衫已被扯下,他随手丢开,光着上半身走了。

    也和戎其朗以为的不同,他并非真的很瘦,瘦而不弱才是,不过肤色倒确实白得扎眼。他似乎很受欢迎,走开后许多人都围过去想同他说话。

    “哥?你怎么来了?”林白鹿的声音突然传来,戎其朗扭头,看着他匆匆走来,面带诧异地摘掉脸上的企鹅面具。

    戎其朗脸一沉,年轻人固然贪玩,但他还是生气了,压低了声音道:“这样的聚会你也来厮混!”

    林白鹿低头讷讷,小声道:“黎觉邀了我好几次,这次直接被硬拉来了……”

    戎其朗问:“沾了什么没有?”

    林白鹿立刻正色保证道:“绝没有!我发誓!就喝了一杯,自己亲手倒的。”

    戎其朗脸色这才缓和了些:“那玩够了没?”

    林白鹿观察着他大哥的表情,自觉地点点头:“这样的派对我也不喜欢,不会来第二次。”戎其朗满意了,轻按着林白鹿的肩膀带他离开。

    ……

    从回忆中出来的戎其朗看向王渊声,陈述道:“……他在那之前就见过我。”

    王渊声轻轻鼓掌:“戎先生自己想到了。”

    “什么意思,”戎其朗原本重心下压,现在不由将身子直起来一些,“那次见面应该只是巧合。”

    王渊声点头:“没错。但之后种种恐怕就不是了。”

    戎其朗冷哂一声:“别卖关子了,直说吧。”

    “他早就见过你了,”王渊声微微笑,“远比你记忆里的要早得多,他也远比……你所知的更执着。”

    ……

    六岁的叶野霆站在树荫下,静默而专注地看着不远处,戎其朗正陪着那个找不到爸爸的小男孩坐在卡通长椅上等他哭完。

    年轻人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冷淡,但显然是耐心的,丝毫不因孩童的哭闹而烦躁。

    此刻那个男孩儿一手抹着眼泪,一手死拽着戎其朗的衣角,由嚎啕大哭到抽抽嗒嗒,豁着的嘴渐渐扁了,涨红的脸也不怎么红了。

    他哭得可真丑。叶野霆在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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