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瞎子吗?”尹子缃皱着眉头看看他,道:“我是姑娘?你看不到我的喉结吗?”
“不是,我叫习惯了。”李风不好意思的笑笑,“你别介意。”
“你来干嘛。”尹子缃扭过身去不再看他,伸手取下放在炉子上的水壶,准备将水壶中的热水倒在木盆里。
“我来给你拿点吃的,顺便帮帮你的忙。”李风憨厚的笑笑,伸手接过他手中的水壶,将里面的热水倒进木盆,又伸手取下架子上的毛巾在水里浸了浸,将毛巾伸到尹子缃面前,道:“我给你擦擦。”
“不是。”尹子缃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毛巾,头也不回的走到床边,他轻轻掀起床幔,用热毛巾为床上的人擦了擦脸。
那个人是梁枕月。
他的眉目依旧,只是脸色青白,双眼紧闭,表情平静的如同泥塑一般。
他身上的衣服被人更换过,那些深深浅浅的伤口也被全部上药包扎,尹子缃帮他擦了擦脸,又坐在了他的旁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
“姑……公子,我来帮你吧。”李风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道。
“你要帮我什么?”尹子缃没有回头。
“你看你,你觉得你不需要我帮忙吗?”李风尴尬的笑笑,朝四下里看了看,这间屋子脏乱无比,甚至可以用满目狼藉来形容,地上散落着许多烟灰和木炭,就连墙都被熏黑了。而尹子缃自己也是混乱不堪,他的头发散乱在脑后,只用一根布条草草的系着,连个像样的发髻都梳不成。
“你滚。”尹子缃依旧没有回头。
“这可是我给你找的房子,你怎么能这样?他已经……”
“你是不是想说,他已经死了?”尹子缃回过头来,眼神中却没有半点情绪变化,他摇摇头,道:“不会的。”
“你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那你把他交给我,好不好?”李风试探的问道。
“那怎么行,我要照顾他。”尹子缃扭过头去,又从床边拿起另一块毛巾在热水中浸浸,掀起被子准备为梁枕月擦脚。
“你!”李风看到尹子缃视他如无物,心中十分生气,上前一把抓住尹子缃的手,气愤道:“老子给你找的住处,老子给你买的粮食,我是该可怜你的家人出事,可是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还活着,你是瞎了吧,啊?!”
“他就是没死没死没死!”尹子缃突然大吼一声,将李风的手扭住,李风知道他会武功,心中也有些害怕自己不是对手,可是他却没想到,尹子缃并没有打他,而是将他的手放在梁枕月□□的脚背上,道:“你摸他的脚还是热的,死人的身体会有这么热吗?”
“这不是你刚刚用热水擦过吗?还要让我碰尸体?!”李风虽然这么想着,但还是将手伸了过去,然而,他的手指碰到梁枕月的身体时却立刻没有移开,他眉峰微微的皱起,似乎在想些什么。
“不会吧……”李风轻轻甩开尹子缃的手,又按了按梁枕月的腿,进而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奇怪,”李风看了看尹子缃,道:“他虽然没有呼吸,身体却还柔软温暖,的确不像个死人。”
听到这话,尹子缃自己也很震惊,尽管他不想承认梁枕月已经没有了呼吸,可是毕竟经历过很多,心中还保存有几分理智,没有到达坍塌的地步。他赶忙伸出手去摸了摸梁枕月的身体,的确,他的身体温暖而柔软,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得去找个人问问,你等着,我去找萧大人来,他早年行走江湖,会点医术,也许可以来看看,这人是从云溪谷漂来的,想必萧大人也愿意来查看一下。”李风认真道。
“你说的萧大人,是……萧远山?”尹子缃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他所认识的锦衣卫头目,除了时叠雨之外,便是他的副手萧远山了。
“你怎么知道?”
“唉,你不要管了,你快去快回,我不方便见他,你来之前先敲一敲门,我躲起来。”尹子缃吩咐道。
“好。”李风立刻站起来准备出去,然而他走到门口却又停下来,扭头看看尹子缃。
“怎么了?”尹子缃一脸紧张,生怕他会反悔。
“你把脸擦擦,再把东西吃了,耽误不了多少事儿。”李风轻声说出这句话,就迅速离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尹子缃果然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他将门栓小心翼翼的拔下来,迅速的钻到了床下,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你说的就是这个人?”随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一个四十上下男人随着李风走进了小屋,他神情严肃,身着绣花交领飞鱼服,正是锦衣卫指挥同知萧远山。他快步走进小屋,将手中佩刀挂在腰间,他向四周望了望,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问道:“这人是谁?”
“是这样,我和我大哥在山下看到一个姑娘要上山,我们说了几句话,就有人跑来,说从小河里漂来一具尸体,我们跑过去一看,结果正好是那个姑娘的家人,我们看这个姑娘孤苦伶仃,就给她找了一个住处……”
“你说的姑娘呢?”
萧远山边说边坐下来掀开棉被,轻轻搭上梁枕月的脉搏。
“她……可能出去了吧。”李风有些紧张的向四周望了望,确是没见到尹子缃的身影。
“怎么回事?”萧远山皱皱眉头,将梁枕月的衣服掀开,只见他身上的伤口都被人妥帖的包好,那包扎的手艺虽然拙劣,却也没落下什么部位,几乎将梁枕月裹成了一具干尸。
萧远山猛的拔出长刀,眼看就要朝梁枕月的心脏上刺去,李风吓的浑身发抖,立刻伸手去阻拦,然而萧远山只是用刀尖轻轻的划开了梁枕月身上裹着的白布,他收起佩刀,正好对上了李风呆滞的眼神。
“大惊小怪,多去跟你哥学学。“萧远山瞪了他一眼,伸手蹭了一点梁枕月身上的药粉,他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又放在鼻下闻了闻,问道:“他的伤口谁处理的?”
“是送他来的姑娘。”
“呵。”萧远山轻轻笑了一声,道:“你这傻子,这人根本不是云溪谷杀的,反倒是被云溪谷救的?他之所以没有鼻息却还活着,是有人给他服下云溪谷的秘药锦里开芳宴,这种药服下之后会使人停止呼吸和脉息三天,算是一种假死药,可是不同的是,这种药服下之后有压制血脉,使人不至于出血过多,也算是受了重伤之后的保命药。还有他身上敷着的药粉也是云溪谷的香料,这人也算有福气,这些药我也只在遗贤山庄见过一回,而锦里开芳宴我也只是有所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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