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情记》捌、幽冥处,情深不渝。~ 57

    捌、幽冥处,情深不渝。 57

    玉堂众人离开城寨,走出一段路,摆脱了城寨的耳目。

    月华首先发话,她怒声质问玉堂:「白玉堂,你跟那姓薛的姑娘才认识多久?你连人家的闺名都叫得出口?你们……你们昨晚到底都做了些什幺?」

    听见月华这幺不分青红皂白地怀疑自己,玉堂觉得十分恼怒:「妳胡说八道些什幺?我跟她昨日比武,两人不慎摔落到洞里,她自己报上闺名,我才会知道的。我跟她什幺事都没做过,妳别在那儿嚼舌根!」

    月华不信,她知道文秀个性柔弱,只会暗地里伤心,什幺话都不会问,她觉得自己若是不仗义执言,帮自家姊妹问个清楚,文秀这个丈夫恐怕就要被人抢走了,月华仍是怒声道:「你说这话谁信啊?谁都看得出来那个兇丫头对你有意思,你们若是什幺都没做过,那姓薛的会对你如此?白玉堂,你要是辜负了文秀,我绝饶不了你!」

    一旁的展昭紧拉着爱打抱不平的老婆劝道:「月华,妳别乱发脾气,先听听五弟怎幺说!」

    玉堂跟月华正在争论不休时,蒋平急着出言制止:「好了别吵啦!文秀都已经走远啦!」

    白福也赶紧插话:「少爷,您赶紧追上去,跟少夫人解释清楚,少夫人有了身孕,不能受气啊!」

    玉堂吃了一惊,文秀的身影早已经离得老远,玉堂顾不得与月华争辩,赶忙追了上去。

    月华也打算追上文秀,身旁的展昭一把拉住了她:「别去,妳让五弟自个儿去跟老婆解释吧!」

    山路陡峭,文秀心中气苦,脚下的步伐不知不觉中越走越急,她一个没走稳,惊叫声中差点滑倒,幸亏被玉堂及时扶住了。

    玉堂见妻子的眼中泛着泪光,文秀的神色除了幽怨之外,还带着几分倔强,看得出来她在强忍住激动的情绪,不愿让眼泪落下来,只是她这副模样更是让人看了心疼。文秀别过头,不愿面对丈夫,玉堂轻轻将文秀的脸转过来、拭去她眼中的泪,同时给了文秀一个深情的笑容。文秀深吸了一口气,心情稍稍得到平复,玉堂的笑容总是能抚慰文秀抑郁的心情。

    玉堂没有多说什幺,他弯身抱起了妻子。

    文秀吓了一跳,双手作势推开玉堂抗拒着说道:「你做什幺?月华他们都在后头看着呢,快放我下来!」

    玉堂一脸不在乎地笑着:「怕甚幺?我们是夫妻嘛,恩爱还怕人知道啊?这段是山路,妳有孕在身,万一摔着可不得了,还是让我抱着妳吧!」文秀心中一阵甜意,她心里虽然害羞,也只能乖乖地让丈夫抱着!

    这段路不长,可是蒋平众人走起来却像十万八千里这幺远,怎幺走都赶不到玉堂夫妻俩的身边。

    玉堂知道是众位兄长们知情识趣,让玉堂夫妻俩有独处的机会,抱着身怀六甲的妻子,玉堂调侃道:「妳果然是变胖了,抱起来还挺吃力的!」

    文秀佯装动怒的模样,娇嗔说道:「是啊!我变成母猪了!你不喜欢了!」

    玉堂见妻子又会说笑了,心下暗喜,说道:「怎幺会?变成了母猪也是我的,更何况肚子里还养着我的小猪仔呢!抱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不重!」

    文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跟孩子是母猪跟猪仔,那你岂不是……。」说着说着,文秀紧抿着嘴,笑意却藏不住。

    玉堂笑得更是开怀:「好哇!妳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绕着弯取笑我!」一边说着,一边轻动手指、搔着文秀的痒处,文秀抱住丈夫轻笑着,夫妻俩心中原有的芥蒂顿时间烟消云散!

    玉堂将文秀送回自己的寓所,让福大叔照顾文秀。之后回到府衙向颜大人稟明了一切,与众人议了一会儿事,最后又绕至军营之中巡了一回,等到玉堂回到寓所时已是深夜。

    房里只有玉堂夫妻俩,此时的文秀经过一阵休息,精神好了许多。

    玉堂轻握着文秀的手,无限爱怜地问道「累不累?」

    文秀摇头微笑着:「刚回来的时候已经睡了一阵子,这会儿不累了!」

    玉堂觉得放心:「我已经稟明颜大人,妳有孕在身,请大人答允让妳住下来,大人已经答应了!」玉堂轻吁了一口气,温言道:「文秀,妳有了身孕,我就放心了。其实白家已经有我大哥的儿子芸生足可传宗接代,就算妳不生我也不会怪妳。可我知道妳喜欢孩子,妳一直想要生个孩子,我只是担心妳的身子,而且我也害怕看到妳失去孩子时,伤心欲绝的模样。」

    想到失去的孩儿,文秀的脸色顿时变得黯然,她轻声说着:「我不敢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失望,我很怕我不能为你生孩子,我小产过…。」

    玉堂赶忙伸手轻摀住文秀的嘴,低喝一声:「别说了!」他轻抚着妻子温润的双脣:「咱们说好不提过去的事。如今都不用担心了,我们有孩子了,妳只要安心静养,不许胡思乱想。」

    玉堂将手轻轻按在文秀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柔声说道:「答应我,今后不论是什幺事,都必须让我知道,别再瞒着我,自己一个人承受。我们是夫妻,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咱们俩都该一起面对,妳绝不能背着我,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懂吗?」

    文秀感受到丈夫的体贴,微笑颔首应道:「嗯!」

    玉堂想到展昭夫妇明天就要离开襄阳,他问道:「月华呢?她没过来陪着妳吗?」

    文秀回答说:「月华在这儿陪了我一阵子,刚刚才走,明日一早,他们夫妻俩就要回开封府了。」

    想到文秀突然跑来,玉堂忍不住动问:「文秀,妳怎幺会想到要来襄阳?」

    文秀脸上微带娇嗔:「怎幺?你不喜欢我来襄阳陪着你?」

    玉堂笑着解释:「怎幺会?有妳在我身边,这个屋子就有了家的感觉!我只是捨不得妳在襄阳跟着我吃苦!如今妳有了身孕,若是在陷空岛,吃的、用的都有大哥大嫂照顾妳,我就放心多了。可是待在襄阳,妳身边没有亲人能够照顾妳,我从早到晚不是待在府衙里,就是待在军营,我也无法整天陪着妳。」

    文秀笑道:「所以福大叔才会执意要跟我一起过来!」

    玉堂顿觉恍然大悟地说道:「怪不得,我心里还在嘀咕,福大叔跑来做什幺?」

    文秀接着说道:「福大叔说,你是官爷,要为朝廷效力,不能分心照顾妻小,他说他要帮忙照顾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大叔还说,他受了公公、婆婆,还有大爷的託付,一定要看着你成家立业,看着我们一家幸福,他才算是有个交代。」

    玉堂心中感激着福大叔,说道:「我是福大叔一手带大的,从小他就是最疼我的人。有福大叔照顾妳,我的确是放心多了,不过明日我还是让福大叔请个婆子,还有丫鬟,多些帮手在家照顾妳,也能陪着妳聊天解闷!」

    文秀心中想到了月华说过的话,她委婉说道:「我知道,你之所以愿意随着颜大人来到襄阳,……是为了想要杀了张人杰。」

    提到张人杰,玉堂倏然间露出不豫之色:「又是月华告诉妳的?这个丁月华真是多事,居然什幺事都跟妳说!」

    看见丈夫神色不善,文秀小心翼翼说道:「你刚刚才说,我们是夫妻,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咱们俩都该一起面对的。」

    玉堂微微一愣,脸上原有的杀气顿时之间消散了,他轻捏了妻子秀丽的鼻子,笑着说:「几个月不见,妳变得这幺能言善道啦?」玉堂顿了一会儿,接着又说:「我也不是存心瞒妳,我只是不想让妳担心。」

    想到张人杰善用毒镖,文秀紧皱着眉担心道:「那张人杰他会用毒镖,若是你又中了他的暗算,而我又不在你身边……」

    玉堂笑着宽慰文秀:「傻丫头,妳的五哥岂是这幺容易让人暗算的?我答应妳,我一定会凡事小心,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莽莽撞撞、任意妄为了。」玉堂又伸手摸了摸文秀的肚子:「如今我有了妳跟孩子,玉堂的这条命很重要的!」

    听玉堂如此承诺,文秀安心许多,她心中还有另一件事想说,文秀拉住玉堂的手,温婉说道:「五哥,我还听月华说,方才颜大人跟兄长们都希望……你能娶了薛姑娘做二房,如此一来,青石岗自然就能不战而降,归顺了朝廷!」

    玉堂想起在颜大人书房中,徐三哥极力劝自己收了薛彩蝶做二房:「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我看文秀也绝非器量狭小之人,你娶了薛姑娘之后,想要疼谁就疼谁,到时候文秀柔顺听话,你对她好一些,那薛姑娘为了讨好你,说不定脾气也会收敛些,你享了齐人之福,又对朝廷有功,五弟,这单买卖你不吃亏啊!」

    玉堂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有这幺美的事,三哥你自个儿留着慢慢享受吧!」

    徐庆自讨没趣地嘟嚷着:「人家看上的是你,又不是我!」

    玉堂当然也感觉得出来薛彩蝶对自己很有好感,若是自己能娶了彩蝶,青石岗必定能不战而降。

    只是玉堂已经有了文秀,若是再收了彩蝶,不仅对文秀负疚在心,对彩蝶也不公平。更何况玉堂自认对文秀从无二心,当夜在地洞里,玉堂虽然好心照顾彩蝶,但他心里想的全是许久未见的妻子;对于彩蝶,玉堂只当她是个蛮横、不懂事的小丫头,从没生过什幺男女情爱的遐想。招抚青石岗一事,能够不动干戈自然是最好,但若是为了报效朝廷,就要玉堂牺牲三个人一生的幸福,玉堂说什幺都不能答应。

    玉堂淡然一笑地对妻子说道:「妳别听月华乱说,青石岗降不降,薛二当家自有主张,我白玉堂娶不娶二房,那是我自个儿的事,任何人都别想逼我硬娶。」玉堂轻抚文秀的脸庞,柔声说道:「我只要有妳就已足够!」

    文秀听丈夫说得坚定,她心里自然是高兴,不过文秀仍想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想清楚了,我们是夫妻,只要是你喜欢的,文秀也会替你高兴。我现在有了身孕,不能……不能陪着你,我……不会反对你娶二房,若是你对薛姑娘也有意思,我……」

    不等文秀把话说完,玉堂的脣已经紧贴上去,封住了文秀的声音,既霸道又热切,不容拒绝,也不容怀疑。那深情的热吻依然不变,浓烈地让文秀沉醉在其中;天地之间,夫妻俩只有彼此。

    一阵热吻在玉堂轻咬了文秀鼻子之后算是得到了满足,久别胜新婚,妻子即使是有孕在身,还是能让玉堂的心兴奋狂跳,他笑道:「等妳生了孩子,身子调养好了,咱们……再接再厉,赶紧给阿大再生个弟弟或是妹妹的,如此一来,咱们家可就热闹了!」

    文秀的脸像是红透的苹果,她在丈夫壮硕的胸膛上搥了一拳,腻声说道:「你真以为我是母猪,说生就能生啊!」

    玉堂拍拍自己的胸脯,一副气定神闲、十足把握的模样:「别担心,妳瞧我身强体壮的。」说着说着,玉堂低头靠在妻子耳边,语带暧昧、低声说道:「我加把劲,房里的活儿……做得再勤快些,準能让妳儘快再怀上。」

    文秀被丈夫说得脸红心跳地:「说什幺呢!真是羞死人了!」

    玉堂的脸皮也真够厚的了,他毫不在乎地说道:「怕什幺!这房里只有咱们夫妻俩,又没外人在。」玉堂握住文秀的手,在嘴边亲了亲,温柔地说了句:「信莫相疑!」玉堂将妻子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给了妻子一个坚定、诚挚的笑容。

    文秀深深体会玉堂说的话,夫妻之间贵在一个「信」字,嫁了他就该信他,信他就别怀疑!自从俩人相识以来,文秀从来不曾怀疑过玉堂,以前相信他,今后依然如此!望着玉堂,文秀笑着点点头,投入玉堂的怀里,丈夫的怀抱是她此生唯一的眷恋。

    彩蝶几乎是日日往府衙、军营里跑,她总爱绕在陷空岛三杰的身边,说是跟着三位爷看热闹,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薛大小姐心里关切的只有白五爷一人。

    白玉堂也明白小丫头对自己的心意,但一来颜大人与众位兄长商议的结果,就算玉堂不愿娶薛姑娘为妾,可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得罪薛二当家,自然也就不能将薛姑娘拒于千里之外。另外,玉堂心高气傲,他认为自己跟文秀夫妻间情深爱笃,只要自己把持得住,守好男女分寸,清者自清,他不信自己抵挡不住薛姑娘的殷勤示好!

    彩蝶也常往玉堂寓所跑,她总是左一句文秀姊、右一句文秀姊,叫得十分亲热。文秀会的一切,彩蝶都有极高的兴致,她跟文秀学厨艺、学女红,甚至连医术都动了学习的念头。玉堂曾经笑说:「薛姑娘,妳跟文秀学厨艺、女红这些女人家的活儿也就够啦!学医可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妳不嫌辛苦,我可担心文秀的身子,妳别折腾我老婆了!」

    文秀看在眼里,她明白彩蝶是为了讨好自己的丈夫。文秀想起月华曾经特别交代自己,要多加小心薛彩蝶这个女人,千万别让薛彩蝶抢走了五爷。

    作为一个女人,文秀不是没有担心过,只是她清楚朝廷想要招抚青石岗的意图,在这件事情上,既然玉堂已经保证过绝不会收彩蝶为二房,那幺自己至少应该相帮丈夫,与彩蝶维持一份友好的关係,不能得罪这位大小姐。

    此外,同是女人,文秀能够体会到彩蝶心中为情所苦的困扰,自己嫁了一个如此英雄了得的人物,换做自己是彩蝶,或许也会情不自禁地爱上有了妻室的白玉堂吧?文秀还想到了张人杰,自己嫁给玉堂之时,已非完璧之身,虽然丈夫疼爱,从未嫌弃过什幺,但文秀始终认为自己有负丈夫的深情,因此若是玉堂真的对彩蝶动心了,文秀会心痛,但不会反对。

    从小被后母带大的文秀,能够洞悉出彩蝶那种着意的亲近、不经心的防备,还有一些意有所指的暗示。文秀明白,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是件痛苦的事情,而如果对方是一个善于玩弄手段、重心机的女人,自己就更不是对手!但这个女人若是丈夫想要的,为了丈夫,文秀愿意忍、愿意屈就。

    转眼间,文秀腹中的胎儿已有八个月,文秀孕吐不适的情况早已改善了许多,她的胃口变得极好,肚子也一下子大了许多。

    每天玉堂出门前,总喜欢伏在文秀的肚子上,倾听孩子的心跳,感受孩子在里头大练拳脚功夫。

    孩儿挥拳抬腿的次数越来越多,让文秀这个做娘亲的很不好受。玉堂每每都会软言训诫孩子:「儿子啊!等你出来了,爹再教你练拳,这会儿你先乖乖地,别欺负你娘!」

    文秀不免笑说:「你又知道是儿子了?说不定是女儿!」

    玉堂柔声说道:「儿子女儿都好,我都喜欢!文秀,我想过了,我姪儿名叫芸生,若是我们生的是儿子,就取名叫瑞生,若是生女儿,就叫瑞芸,妳说好吗?」

    文秀想了想,笑说:「瑞生,瑞芸,二个名字都很好。」

    期待孩儿出世的时光,是玉堂与文秀夫妻俩最感幸福的日子!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