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情记》肆、愿结义,了却姻缘。~ 18

    肆、愿结义,了却姻缘。 18

    经过了一天,玉堂仍是昏迷不醒,他这次的伤比起两年前更为严重,这次受伤之后旅途奔波,无法即时医治,同时又勉力抗敌、被扔到江里,就连文秀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救活玉堂。玉堂的四位兄长不时地进来关切玉堂的伤势,但他们也知道如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陷空岛的大老爷卢方命人照顾玉堂,劝连日来未曾好好休息的文秀先行梳洗换装、养足精神了再来照顾玉堂,但文秀不肯。自从来到陷空岛后,文秀为玉堂施针医治、为玉堂更衣梳洗,她一直待在玉堂屋里,守护着玉堂。文秀心里暗自祝祷着:「老天爷!求您保祐五爷,一定要让他快点醒转过来!」

    玉堂虽说是昏迷,但却不时说着梦话:「文秀,文秀,快逃!」 、 「狗贼,你快放开文秀!」玉堂就连做梦都放不下文秀。

    见到玉堂如此,更是让文秀心疼不已,文秀轻抚着玉堂的脸:「五爷,文秀知道你心里总是记挂着我,我也一样,我其实……心里也是放不下你!」文秀一边念着,一边握起玉堂的手,轻轻吻着。只有在这个时候,文秀才敢稍稍的表露出暗藏在心中的情愫,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敢放下世俗礼教的束缚以及自己的婚约。文秀俯身在玉堂的耳边轻声说着:「五爷,你记得吗?我们说好了,不论生死都要在一起,不离不弃!我们约定好的,你……你一定要赶紧醒过来。」文秀迟疑了一会儿,轻声说道:「不要抛下我一个人!」言罢两行清泪顺着文秀的脸颊缓缓落下!

    玉堂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时意识到身在陷空岛自己的屋子里!玉堂知道自己的伤势严重,胸口的疼痛让他连呼吸都显得困难,他虽然已经醒了过来,但精神还是感到昏沉沉的。此时,玉堂感觉到有人握住他的手,定睛一看,是文秀;文秀就俯卧在玉堂的床边睡着。

    玉堂见了心中感动不已:文秀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守护着自己!玉堂回想这次自己身受重伤、差点性命不保,而文秀始终与自己相伴,不离不弃,如果不是有文秀陪着自己、在一旁支持着,玉堂这次恐怕真的是难逃一死了!

    玉堂反过来轻轻握住了文秀的手,文秀被惊醒了,她一抬眼看见玉堂醒过来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五爷,你醒了,你终于醒过来了!」突然间,文秀竟然悲从中来地大哭了起来。

    玉堂吃了一惊,他忍着痛坐起身来,双手扶着文秀,神色紧张地看着文秀、虚弱地问道:「怎幺啦?别哭啊!妳……妳也受伤了吗?那帮狗贼弄伤了妳吗?妳……妳伤到哪儿啦?」

    文秀摇头,一边哭一边说道:「你伤得好重,我……我真怕……真怕我无法救回你的性命!」

    玉堂放心了,原来文秀是为了担心自己而哭,玉堂心中感到一阵甜意,柔声笑着说道:「别哭了!妳瞧,我不是醒过来了吗!妳是神医嘛!我要是死了,岂不是毁了妳的名号?」

    文秀哭得更是伤心:「你还来说笑话!我好怕……我好怕你就这幺……就这幺死了!我已经失去我爹爹了,我好怕……我好怕再失去你!」说罢,文秀竟哭倒在玉堂的怀里。

    玉堂心情激动,伤重的玉堂竟然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没有想到自己在文秀的心中竟是如此的重要!玉堂忍不住抱住了文秀,轻拍着文秀、笑着安慰道:「别怕,我没事了!」

    文秀惊觉到自己竟然情不自禁地倒在玉堂的怀里,赶紧坐直了身子,抹去脸上了泪痕;文秀满脸绯红,紧低着头不敢正视玉堂。

    玉堂握着文秀的手,他想到当日李彪狠狠地打了文秀,玉堂到如今还觉得心疼:「当日李彪动手打了妳,而我却不能保护妳,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欺负妳,我心里好痛。」玉堂说着,用手轻抚着文秀的脸,神情尽是疼惜与不捨。

    玉堂接着又说:「这次天幸是妳陪在我身边,妳冒险驾着马车回来救我,而且还不顾自己的安危,陪着我一路逃回陷空岛,文秀,若不是妳,玉堂这次必定是难逃一死!」

    玉堂的心跳加速,他激动地说着:「我还记着妳说过的话,妳说咱们俩生死都要在一起,不离不弃!文秀,玉堂答应妳,我这一生都会陪在妳身边,我会照顾妳、保护妳,不离不弃!妳不再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了!」玉堂真挚的深情,至此毫不保留地向文秀倾吐:「我第一次见到妳,就喜欢上妳了,玉堂的心里……只有妳一个人!」经过这次的生死关头,俩人的感情似乎又更深了一层,玉堂感觉得到,文秀对他是有情意的!

    玉堂深邃的眼睛直直地对进了文秀的眼中,那炽热的爱让人无法招架,文秀的心怦然着!然而,文秀却在心中强压住自己对那双深情眼眸的眷恋,她收回被玉堂紧握住的双手,强自镇定、淡然地说道:「五爷您有所误会了,文秀一直……把您当成大哥看待,五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们又有结义的兄妹之情,五爷遇难受伤,做妹妹的自然是……不离不弃、生死与共的!」

    玉堂听罢,脸上的神情瞬间变色,他感觉到胸口像是被重重地击了一拳,那李彪的铁砂掌似乎都没有让自己伤得那幺痛。玉堂紧皱着眉、寒着一张脸,森然问道:「依妳所言,咱们俩就只能做兄妹,此生永无夫妻之缘,是吗?」

    文秀没想到玉堂竟会问得如此直截了当,文秀不想说话伤了玉堂,但若不是把话说得如此绝情,又怎能让玉堂对自己死心呢?长痛不如短痛,文秀心想既然已经决意坚守亡父为自己定下的婚约,那幺与其看着玉堂对自己情深不可自拔,倒不如狠下心肠明白地拒绝他,也好让玉堂早早割捨掉对自己的情愫!

    文秀盈盈地站起身子、语气淡漠地说道:「五爷应当明白,文秀是……已经订了亲的姑娘,更何况文秀对五爷……并无男女之情,于情于理文秀与五爷自然是无夫妻之缘的!」顿了一会儿,文秀接着温言道:「五爷您是豪迈潇洒的英雄人物,您不但人品出众,又是一副侠义心肠,而文秀只是普通寻常的弱质女子,我实在不值得您为了我……这般牵肠挂肚的!文秀相信未来五爷定能遇到比文秀还要好上千倍万倍的贤良淑女的!」

    玉堂的心一阵揪痛着,他紧盯着文秀的双眼,希望能从文秀的眼中看出她的真心:文秀,在妳心中真的都没有我吗?玉堂一脸的悲苦、无奈,面对再强的对头死敌,玉堂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面对文秀,玉堂真是束手无策,得不到她,又放不下她!

    此时,玉堂儿时家中的僕人白福推门走了进来,这个忠心耿耿的白福,自玉堂幼时起,就照顾着玉堂,对玉堂而言无异于亲人!白福见昏迷多时的玉堂醒过来了,不禁喜上眉梢:「少爷,你醒啦!太好啦!你终于醒过来啦!」

    文秀起身向白福裣衽行礼:「福大爷!」

    白福急忙摇着手说道:「文秀姑娘千万别这幺客气,您若不嫌弃,就跟少爷一样叫我一声福大叔吧!」

    文秀浅笑言道:「是,福大叔!」

    白福走近玉堂,仔细检视玉堂,放心地说:「少爷的气色看来好多啦!」接着又转向文秀,拱手说道:「这次真多亏了文秀姑娘啊!好在有文秀姑娘在,救了少爷一命啊!」

    文秀摇头、腼腆地回答:「福大叔千万别这幺说,白五爷对文秀有救命之恩,文秀自当尽心尽力照顾五爷,以报答五爷的救命之恩!」

    玉堂一脸铁青,他听到文秀说对自己的照顾,只是为了报恩,心头忽然起了一把无名火,他对着文秀怒吼道:「我不用妳来报答我!更不需要妳这般费心地照顾我!妳大可当做从没见过我这个人,而且永远都别再见到我,这不就顺了妳的意了?」

    文秀与白福听了俱是一惊;文秀更是吓得不知所措,自与玉堂相识以来,玉堂从未对文秀如此疾言厉色。文秀知道玉堂是被自己的言语伤透了心,文秀心里也是不好受,只见文秀强忍住眼中盈满的泪水,她不愿在玉堂面前显示出自己的脆弱!

    只是玉堂又怎会看不出文秀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模样?望着文秀悽苦的神情,玉堂心软了,他缓和了语气说着:「玉堂的伤不劳文秀姑娘费心,福大叔自会照顾玉堂!」接着转向白福交待着:「福大叔,请你送文秀姑娘回房休息,今后福大叔你来照顾我吧!」

    白福不知玉堂与文秀俩人之间的芥蒂为何,但眼前俩人的气氛成了僵局,白福只能先请文秀回房休息:「文秀姑娘,让老奴先送妳回房休息吧!」

    就在此时,玉堂的四位结义兄长以及卢夫人一起来探视玉堂,大家看到玉堂醒了过来都觉放心。

    卢方首先开言道:「五弟,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玉堂对着众位兄长抱拳致意,言道:「是,这次真是多亏有众位哥哥及时赶到,出手相救,否则玉堂此次必定要命丧在那群狗贼的手中了!」

    蒋平问道:「五弟,你为何会惹上那帮人?」

    玉堂便从两年前至剥皮张家中偷盗之事说起,一直说到这次途中冤家路窄,又遇上了李彪、黄霸一伙人。幸亏文秀使计,利用着火的马车,吓阻贼人,又一路护着玉堂,片刻也不敢停歇地赶回陷空岛。最后,玉堂看了文秀一眼,语重心长地说:「此次众位哥哥还能见到玉堂,都得感谢文秀姑娘,若不是她,玉堂这条命休矣!」

    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文秀的身上,大伙儿眼中尽是讚叹与钦佩;驾着一整车烈燄沖天的粮草、冒险刺杀疾奔的马儿、设法让马车倒下,就算是男人也未必会有勇气这幺做。

    徐庆首先对文秀竖起了大姆指讚道:「文秀姑娘,妳真是智勇双全哪!我徐老三佩服姑娘!」

    韩彰也笑着说:「是啊!文秀姑娘妳真是胆识过人,寻常男子也未必有这样的胆子做得出来啊!」

    文秀被夸得有些难为情,忙摇手解释着:「别这幺说,一切都是运气,白五爷是好人,好人必定会有好报,凡事都能逢凶化吉的!」众人一听,俱都点头称是!

    蒋平接着问道:「不知这帮人是什幺来头?」

    文秀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记得打伤五爷之人,自称叫做李彪。」

    「李彪?」众人努力想着,但似乎无人听过这个名字!

    蒋平言道:「不要紧,我派人到附近几个城镇去打听打听,这帮贼人若是为非做歹,迟早会暴露行踪,咱们必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替五弟报这一掌之仇!」

    玉堂心里想着,那李彪如此侮辱文秀,若不亲手杀了李彪,难消心头之恨!

    卢方见玉堂虽然是醒过来,但仍然是面容憔悴,显得有些困乏。卢方对玉堂说道:「五弟,你伤重初癒,应该多休息,我们就先让你好好安歇,有什幺事等你伤好了,咱们慢慢再商量!」接着卢方转向文秀,微笑说道:「文秀姑娘,我五弟就要劳烦姑娘费心照顾了!」

    文秀尚未答话,玉堂已经抢先说话了:「不必劳烦文秀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文秀姑娘留在我房里甚是不便,有福大叔照顾玉堂便可。」众人听了俱是一愣,不解玉堂何出此言!

    而文秀,她知道玉堂还在气恼着自己,文秀的心里没来由地一阵酸楚,玉堂对文秀的冷漠,刺痛了文秀的心。

    玉堂又对卢夫人说道:「大嫂,文秀姑娘是玉堂的救命恩人,还请大嫂照顾文秀姑娘!」

    卢夫人笑着说:「五弟放心吧!文秀姑娘住在咱们庄里,是咱们家的客人,我定会好好款待文秀姑娘的!」

    文秀恭恭敬敬地向众人裣衽行礼:「多谢众位爷、多谢大夫人,文秀给大伙儿添麻烦了!」

    卢夫人笑着说:「文秀姑娘不必客气了!」当下众人离开玉堂房间,卢夫人则派人照顾文秀回房安歇。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