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情记》参、共生死,不离不弃。~ 17

    参、共生死,不离不弃。 17

    文秀催动马儿疾驰着,沿路不敢稍作停歇,终于在入夜之后,见到了江岸,文秀心想前方应该就是陷空岛了;文秀心中稍稍地感到放心,陷空岛终于到了,玉堂的性命有救了!

    此时,玉堂又再次的支撑不住,从马上摔了下来;这一次,连同繫在一起的文秀,也一併跌下马来!文秀赶紧解开了与玉堂繫在一起的腰带,将玉堂抱在怀中,惊惧地狂喊着:「五爷,五爷你快醒醒,陷空岛已经到了!」

    只见玉堂悠悠醒转过来,抬头看见了江面,他虚弱地对文秀说:「快!从我包袱里取出烟火,放在地上点燃引信。这烟火能一飞沖天,卢家庄内必定有人会看见、通报我大哥!」

    文秀不敢耽搁,立刻从包袱里找到烟火,点燃引信后,黑暗之中火花像是繁星点点、爆炸之声震天价响。

    文秀扶着玉堂,安慰着伤重的玉堂:「五爷你放心,相信你大哥他们很快就会过江来找我们了,你的伤一定不会有事的!」

    玉堂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着:「文秀,那帮狗贼……转眼间恐怕便会追上来了,妳……先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让他们找到妳,妳……就别管我了!」

    文秀看着伤重的玉堂,她满脸尽是担忧与焦虑,摇头说道:「不,我要守在你身边,我绝不会离开你!五爷,你一定要支持住,等你的兄长来,你的伤就有救了!」文秀说话的同时、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情不自禁地紧紧环抱住玉堂。

    玉堂担心文秀的安危,握着文秀的手,急着说:「文秀,那带头的恶贼对妳心怀不轨,妳若是……落到他的手里,他绝不会放过妳的!妳……快放下我,自行逃命去吧!」

    文秀直摇头,语气说得十分坚决:「不!我们说好的,不论生死,文秀都要跟五爷在一起!你若是性命不保,我……我也绝不愿独活!我绝对不会捨下你!」

    只听见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冷笑说道:「好一对情深意重的亡命鸳鸯啊!」

    玉堂与文秀二人俱是一惊,抬头一看,原来不知何时,李彪四人早已赶到!

    玉堂挣扎着站了起来,挡在文秀身前,他虽然伤重,但仍是勉力持刀护卫着文秀!

    文秀担心玉堂的伤势,忍不住喊了声:「五爷!你的伤……。」双手扶住了玉堂。

    李彪听见文秀喊玉堂为五爷,他知道此处江中有座陷空岛,岛上住着的是江湖上闻名的五鼠。李彪打量着玉堂的年纪与相貌,再想到他排行第五,当下已经猜到了玉堂的身份,李彪自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然说道:「原来你是陷空五鼠之中的锦毛鼠白玉堂,怪不得身手不凡啊!」

    玉堂恨恨地言道:「哼!若非你们人多势众,合力攻我一人,我又怎会输给你这贼厮?今日之事,只是你我之间的恩怨,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与这位姑娘无关,你放了这位姑娘,我的性命,你们儘管拿去便是!」

    李彪冷笑道:「白玉堂,你已经是死到临头,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还妄想要救别人的性命?」

    黄霸仔细看了看文秀,他忽然认出来了:「大哥,这妞儿我见过,咱们在剥皮张家中当护院之时,这姑娘是镇上怀安医馆程大夫的独生女,听说她的医术也是十分了得,医馆里的妇孺都是由她诊治的。」

    李彪直到此时方才恍然大悟:「白玉堂,如此说来,当年你的性命,就是这姓程的姑娘救回来的吧?」李彪看着文秀笑道:「姑娘,妳的医术可真是高明啊!中了我的铁砂掌,还能活着,我李彪佩服姑娘!」李彪嘴里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紧盯着文秀不放。

    李彪心中暗想:「若是让白玉堂与这姓程的姑娘逃回了陷空岛,这姑娘岂不是又要救回白玉堂的性命?今日绝不能放过白玉堂!」李彪当下不由分说,倏地出掌,掌势凌厉,招招尽是欲致玉堂于死地的狠招。

    此时玉堂早已虚弱不堪,别说是李彪的招式狠毒难解,就算只是寻常的莽汉挥出一拳,玉堂也是招架不住;只三两下,玉堂就被李彪打得趴在地上。

    文秀惊叫一声:「五爷!」赶忙上前想要扶起玉堂,右手却被李彪牢牢地扣住。

    玉堂见状心中焦急,怒声喝道:「你放开她!」

    李彪见眼前局势,己方已是稳操胜算,一时之间倒也不急着要杀白玉堂;他既想要羞辱文秀,又想要在玉堂临死之前,好好地折磨玉堂一番!

    李彪淫笑着对文秀说道:「小姑娘,妳长得可真美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文秀白皙的脸上摸了一把,文秀尖叫了起来,只听李彪接着说:「小姑娘,若是妳愿意从了本大爷,伺候得让大爷舒服、爽快,本大爷可以考虑放过妳的心上人!」

    倒卧在地的玉堂一听,焦急地大喊着:「文秀,妳别听这淫贼胡说八道!」

    文秀看着玉堂,她知道就算自己从了李彪,这李彪也是绝不可能放过玉堂。她想起自己怀中有一把匕首,只是李彪的武功十分了得,再加上还有他的党羽在一旁虎视眈眈戒备着,自己只是一介女流,单凭这把匕首,也救不了自己与玉堂的性命。

    文秀惨然言道:「你杀了他吧!」言罢倏然取出怀中匕首,逕往自己的脖子划过!

    李彪没料到文秀竟会举刀自戕,他疾地挥出左手,格开文秀手中的匕首,接着右手一挥,狠打在文秀的脸上,文秀被打得仆倒在地,正与玉堂相望着。

    玉堂心疼万分,虚弱地喊着:「文秀……!」

    而文秀则挣扎着向前,想要握住玉堂的手,不料整个人马上又被李彪的两名手下给抓了起来。

    李彪的手下将文秀架了起来,李彪瞪着文秀,挥手又给了文秀一巴掌,怒道:「妳这丫头竟然敢寻死,老子还没说妳可以死呢!」

    李彪转头对玉堂冷笑道:「白玉堂,我不得不羡慕你啊!居然有这幺美的姑娘,肯陪着你一起死,你可真是豔福不浅哪!」

    一道殷红的掌痕印在文秀惨白的脸上清晰可见,鲜血从文秀的嘴角缓缓渗出,李彪的这一巴掌可打得不轻!

    玉堂此时真是心如刀割,他眼睁睁地看着李彪侮辱文秀、看着文秀被打肿了半边脸,自己却保护不了文秀;这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

    虽然玉堂知道李彪不可能放过文秀,但他还是只能开口相求:「白玉堂求你,……求你放过这位姑娘,要杀要剐,只管冲着我来吧!」

    李彪冷笑着:「你的性命早已经在我们手里了,你还敢替这丫头求情?真是不知死活!」

    李彪存心要折磨玉堂,他冷冷地看着玉堂:「我就让你好好地瞧着,瞧我是如何玩你的女人!」

    李彪言罢转身,两手抓住文秀的衣襟,用力一扯,将文秀的衣服撕开,露出了一截贴身的袜胸。接着李彪作势想要强吻文秀,文秀惊叫着想要避开,无奈双手被李彪手下牢牢抓住、动弹不得!文秀满脸的惊恐,她又是尖叫、又是哭泣,文秀自知今日是难逃李彪的魔掌!

    玉堂见文秀受辱,眼中燃烧着怒火,他心中恨极了!玉堂知道自己身负重伤、性命难保,再也无力保护文秀,但叫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文秀任人凌辱,他做不到!

    玉堂深吸了一口气,用手奋力一撑,倏地跃起,挺刀从李彪身后举手挥刀斩了下去。玉堂伤重,挥刀的力道薄弱,李彪早已听出身后的玉堂有所动静,只见李彪不疾不徐、好整以暇地转身,格开玉堂的刀,照着玉堂的胸口又是一掌。玉堂挨了这一掌后,双目紧闭,随着掌势推出,被击落至江水之中。

    文秀大吃一惊,奋力从李彪手下挣脱出来,她奔到江边、跪倒在地,一边哭、一边疯狂大喊着:「五爷!五爷!」此时江面上早已不见玉堂的蹤影。

    就在玉堂坠落江中的同时,江面上一艘快船,已停泊至江边。船上一人见玉堂落水,立刻跳入水中;另一人站在船头,对着江岸高声喊道:「陷空岛卢方在此,何人敢伤我五弟?」卢方声音宏亮,语气中不怒而威,令人震慑!

    李彪一听,是陷空岛五鼠之首的卢方来了!李彪心知不妙,如今敌我双方强弱之势已然逆转,再不走,恐怕讨不了便宜。李彪大喝一声:「此地不宜久留,弟兄们大伙儿撤吧!」其余三人大声应是,四人转身便欲离去。

    李彪临走之时,不忘要带走文秀,他奔到文秀身边、使劲强拉着文秀的手。

    文秀一边抗拒着、一边大喊:「卢大爷,救命哪!」

    卢方不识文秀,方才在船上,虽然看不清楚江边李彪凌辱文秀、掌击玉堂的经过,但玉堂落水后,这位满脸惊惶、衣衫不整的姑娘,对玉堂显然是十分关心。眼前这位姑娘若是被这帮来历不明的恶人带走,恐怕是凶多吉少!卢方心想这位姑娘既认得自己为大爷,那必定是五弟的朋友,无论如何都得保护她周全!

    卢方一个纵身,自船上一跃而下,不由分说,举刀便往李彪身上砍去。李彪为解眼前之危,只能放开文秀,随即与卢方打了起来。

    此时,陷空岛上的韩二爷、徐三爷也陆续下船,见黄霸等人持刀上前,打算要合力围攻卢方,韩、徐二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管,立刻持刀加入战局。

    文秀奔到江边,睁大眼睛、万分焦急地看着江面的动静。不久,只见一个身形瘦小、貌似病夫之人,抱住玉堂,将玉堂拖上岸边,文秀立刻奔了过去。

    李彪见了眼前局势,他急欲脱身、无心恋战,于是再次对黄霸喊着:「兄弟,势头不好,咱们快撤了吧!」李彪与黄霸便趁着卢方众人关心救上岸的玉堂之际,一众四人赶紧离开逃命!

    将玉堂救上来的病夫,正是善识水性的翻江鼠蒋平,蒋平不但善泳,也善于救治溺水者,他赶紧让玉堂吐出积水,为玉堂续上一口气!

    玉堂悠悠醒转过来,整张脸惨白,他眼睛尚未睁开,一心只记挂着文秀:「文秀!文秀!」

    文秀轻摇着玉堂,急唤着:「五爷,文秀在这儿,你的兄长们都来救你了,你快睁开眼睛!」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瓷瓶、自瓶中取出一颗药丸,急忙对玉堂说:「五爷,这颗药丸可助你止血、化瘀的,你快服下!」

    玉堂张开眼睛,见是文秀给的药丸,想也不想,立即依言服下。玉堂看见蒋平以及众位哥哥,他知道文秀有人保护了,顿时放心了许多。

    玉堂紧紧握住文秀的手,气若游丝地说着:「文秀,妳没事吧?那淫贼他……他对妳……?」玉堂伤势如此严重,但他却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心心念念地只是文秀平安与否!

    文秀担心着玉堂的伤,满心的焦虑全写在脸上,她泪流不止、摇头说着:「五爷放心,文秀没事的,你别再为我担心了!倒是五爷,你的伤一定得赶紧施针、放出毒血!」

    玉堂知道文秀平安无恙,胸口剧痛的他竟露出了宽慰的笑容。玉堂紧抓住蒋平的衣襟,像是要拼着自己的最后一口气,说出最要紧的遗言一般:「四哥,小弟生平没有求过哥哥什幺,这位文秀姑娘,她……她是我的女人,我将文秀重重託付给哥哥们,务请哥哥们一定要保护她周全!」说罢玉堂原本紧抓住蒋平的手垂了下来,玉堂已然晕了过去!

    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到玉堂所说的话,大伙儿面面相觑;文秀神色尴尬,但此时玉堂的伤更是兇险,片刻都不能等,其余的事都显得不重要了!

    文秀抬头对卢方说道:「卢大爷,白五爷的伤势很重,一定要立刻找个安静的地方,施针医治,再晚恐怕连我也无力救治啊!」

    卢方众人均甚感讶异,他们不知这位姑娘的来历,但五弟亲口说这位姑娘是自己的女人,这幺亲密的关係,而五弟竟然从未提起过!

    蒋平想到方才将五弟从水里救上岸边时,这位姑娘对五弟的伤焦急万分,深怕五弟伤重不治的样子,应当不是作伪;再想到刚才文秀给玉堂服下的丹药,这姑娘竟是懂得医术。

    不论如何,蒋平决定相信眼前这位素未谋面的姑娘,蒋平对卢方说道:「大哥,这位姑娘看来是懂得医术,咱们赶紧回庄上,好让姑娘为五弟疗伤吧!方才那伙贼人的来历,日后再慢慢查明也不迟!」卢方向来信服四弟的意见,不住地点头称是。

    一行人便急忙将玉堂抬上船,驾船赶回卢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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