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之道》笔记80:无法抗拒

    笔记80:无法抗拒

    80

    桃霞轩是常有的喧哗,齐之春捧着手里的美酒,眼含笑意的看着庭园里妖娆舞动的美人。

    这些舞者年纪约莫在二十出头,尚未完全成熟的面容带着一股少年独有的青涩与艳丽,吹弹可破的白皙身躯缠着红色的纱衣,手臂上挂着月白色的薄纱,窈窕的身姿若隐若现,好是撩人。而他们的足踝上繫着数颗晶莹的黄金铃铛,随着跳动迴旋的舞步,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声响。

    乐师指尖一扬,优美的乐曲和舞动的美人,真是令人赏心悦目。齐之春满意的一笑,摇了摇手里的酒杯。

    醇厚的美酒令人迷醉,青铜的精緻酒杯闪耀着华丽的光芒,酒觞一空,马上就有人补上。

    皇上,来,喝酒。而她左右则是各揽着一个美人,一个年纪较大,容貌妖媚艳丽,一袭翠色的纱衣让他看上去尽显妖娆。

    而她的腿边挨着一个红纱男子,面容精緻俊俏,乖巧的替她捶着腿,但是那暴露的薄纱长衫却完美的勾勒出他的曲线,引人侧目。

    齐之春满意一笑,指尖抚上了他细白的手腕,妖媚一笑:篠翠真是乖啊,孤没有白疼你。

    篠翠害羞腼腆的抿嘴一笑,让齐之春更是笑瞇了眼睛。

    这几个绝色美人是她吩咐暗卫特意蒐集来的,在出齐国的时候就把人给带了出来,準备好生享受。

    而当乐曲暂歇之时,一个女子却是匆匆走入,皇上,苍漓方才匆匆忙忙的準备车驾回去楚国了。

    齐之春摇着酒杯的手顿时一顿,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什幺?她回去了?

    是,方才慌慌张张的回去的。据说是永王协同家主作乱,差点变成叛乱事件。

    齐之春抿了抿唇,眉头蹙起,细细的思索了片刻。半晌,她的眸子里划过一丝锐光,……妳,去请鸯大人过来。

    是。女子接获命令后就急急去了,齐之春也挥了挥手,示意这些乐师和舞者退下。而女子离开后过不了一会儿,就带来了那个熟悉的灰衣男子。

    齐之春若有所思的摇着酒杯,面色逐渐转为阴沉。

    鸯看着她难看的脸色,微微一笑,本持着礼节他拱手一礼,温声道:见过齐王殿下。

    不用多礼了,苍漓回去楚国了?齐之春现在非常、非常的烦躁,连带着,连脸色也差了几分。

    鸯的微笑没有丝毫的减弱,是的,我方才已经接到消息了。

    你们和永王接上头了?

    正确来说,已经引永王上钩了。鸯的笑意好似百年不坠,客套而温雅。我们已经掌握消息,海钰已经朝恭王下手,而楚国百官目前属于被挟持的状态,世家大族也是。

    齐之春有些莫名其妙的道:那些世家大族真如此好操控吗?

    非也,海钰也是被挟持的一员,而霜氏家主前些日子被刺杀,现在是由霜太傅作主,然而,霜太傅却被苍月给抓了幽禁深宫,而雪氏,雪皓自从霜氏家主去世后一病不起,无人可以作主,算是拿捏在永王手上了。

    齐之春哼笑:看不出来呢,永王那个家伙,倒还有几分心计。

    鸯也是微微一笑,眉目间却是鄙夷。这并非是永王心计,她只有狠辣心思,却处事粗糙,玉泓大人将她保护的太好……这事情都是我们的人引导安排她做出来的。

    玉泓?

    是我们安排的人。鸯急急收了嘴,又是那抹处变不惊的微笑。而今之计,只怕苍漓也不会再纵容苍月,这次恐怕会彻底清理她的势力,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

    那你们打算怎幺处理?凭你们这些小九九,只怕赢不了苍漓。齐之春冷冷哼笑,你们如今还能延续计画,靠的全是当年布下的缜密之局、欺苍漓还不知你们的实力,若是她摸清局面,只怕你们谁也挡她不住。

    所以我们必须抢先下手,苍漓心计无双,能从一个无势的皇女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她若真狠辣恐怕我们也难以招架。鸯轻轻的叩了叩桌面,嘴角挑起一抹笑容。不过,若是趁她还没摸清楚便发动所有隐藏的棋子,就算她的心计无双,也难逃我们的手掌心。

    齐之春有些愕然,你们难道在她身旁也埋了棋子?

    没错,而接下来的计画,齐王殿下,我们需要您的帮忙。鸯突然面色一肃,嘴角的笑容却越发灿烂。

    我们,要以四国联军之势,趁目前楚国情势大乱,进攻郢都!

    苍漓的脚步轻快,又运着轻功,没一下子就回到了常德殿。

    而云阙也已经候在了那里,见她怀里抱着一个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的男人,不由得讶异的一怔,眸子缓缓瞪大--难道,这真的是那个温文儒雅、意气风发的霜太傅吗?

    苍漓亲手抱着他踏进常德殿的内殿,清冷的声音难得有几分焦急:阙,吩咐碧止等等过来,子华受了重伤,我先带他去止血,让闲杂人等莫进来。

    是。云阙不敢拖延,急忙派了人去请碧止,自己则是佩上剑站在殿门外守着,深怕永王又来找碴。

    苍漓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榻上,拿来了止血的药物,有些抱歉的看着他:子华,我要帮你止血,所以……

    没关係,妳就放心去做吧。霜子华的耳垂烧红,还是羞怯的抽下腰带,缓缓把自己的身体露在了她的眼前。

    饶是苍漓看遍美人,霜子华的身体还是着实让她惊艳了一把--虽然他没有肌肉,但是骨架纤细修长,肌肉匀称,皮肤柔软滑嫩,带着点粉色,好像一块纯净的白色豆腐,吹弹可破。

    但是,这样完美的身体却被那两道狰狞的伤口给生生破坏了,两道长约两指、宽约一指的深红色伤口正泊泊的流着鲜血,霜子华紧蹙着的眉头应该就是因为这个了。

    苍漓告了声罪,指尖沾了一些药膏,轻柔的在他狰狞的伤口上涂抹着,虽然已经拔除掉钢钉,但是钉子穿过了他的身体,日后恐怕会留疤了。

    想到这幺完美的身体日后会留下两道狰狞的伤疤,苍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而在她涂抹药膏之时,霜子华的眉头一直是紧蹙着,看的她好是心疼。

    子华,很疼对不对?

    霜子华嘶了一声,随即苦笑道:是挺疼的,她们应该是以为我身怀武功,所以才下这种重手。

    苍漓看着他故作无事的模样,一股撕裂般的心疼顿时涌上了心头。子华应该是痛极的,但是,还是强忍着没说什幺,如果是她遭受这种重创,只怕是哭的稀里哗啦的了。

    她小心翼翼的抹着药,霜子华则是偷偷觑着她,心里一种说不出的酸涩之感。

    自从她离开郢都后,永王便一直寻衅,他和苍湘不想在这个当口腾出手来收拾她,没想到,她居然利用海钰来对世家家主们动手,而他的母亲,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场劫难。

    初知道之际,他也是心碎欲死,仇恨覆盖了他的心,让他只想拔刀杀了那个女人,但是,为了大局,他只能隐忍,他只能在暗夜中落泪宣洩对母亲的思念与心碎。

    还好,她终于回来了……霜子华看着她专注上药的模样,心里一阵酸软,她方才冷冽的眸子已经恢复了熟悉的温柔与心碎,温暖的手抚了他的伤口,眼中包含痛楚与自责。

    抱歉,都是我回来的太晚,如果我能再早一点接到消息,你们也不会……

    漓,别难过,我没事的。霜子华朝她宽慰一笑,却见她神色複杂的看着他凌乱的衣衫,脸上一烧,匆匆把衣襟整理一下,却发现下襬大片的布料都被苍月撕裂了,完全挡不住大片的春光外洩。

    苍漓见状想上前帮忙,没想到霜子华却是一僵,面露惊颤着退后,反射性的拉紧了衣服,明眸带着恐惧和羞赧的看着她。

    苍漓见他羞窘恐惧,自责的想起方才他差点被苍月强迫一事,轻轻一叹,把身上轻软的白色外挂脱下,盖在他的身上,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红晕。

    抱歉,我忘记你们男人的身体除了妻主以外的人是不能看的。

    霜子华抿了抿唇,微微苦笑,却是迟迟没有言语。现在他居然开始对女人的碰触感到惊恐,不愿意再感受其他人太过接近的气息。

    苍漓知道他恐惧,不过,除了琵琶骨上的伤,苍月那个擅长下作手段的家伙不知道会不会对他动什幺手脚,她终究还是担心他的身体。

    她缓缓的收回了手,眸光却变的慎重而严肃。让我看看,好不好?

    霜子华愕然的抬头,便见她半蹲在他面前,对上他讶异的双眸,清冷无尘的嗓音温柔的道:不然,我怎麽能放心?

    他看着她温柔幽深的眼眸,波光潋滟,温柔似水,仿佛要把他吸了进去。于是,他像是被蛊惑般呆呆的点了点头。苍漓见他点头,小心翼翼的把衣衫拉到他的腰部之下,果然在他莹然如玉的大腿上看见一条长约三公分的伤口,所幸伤口不深,较为表浅,跟琵琶骨上的大出血不一样,这儿因为伤口小,血液早已凝固,留下暗红血迹。

    苍漓心疼的看了他一眼,明明受伤了,还要逞强。

    而霜子华的脸早已红透,连耳根都红得要滴出血来。两人相识这幺久,他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裸露肌肤,不由低低垂着头,不敢正眼看她。

    苍漓见伤口不大,却是极深,面色沉敛了下来,端来清水为他清理伤口,然后取来碧止研製的伤药,小心的为他抹上。此时的霜子华仿佛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用无辜又委屈的眼神悄悄的觑着她。

    她的手柔柔的,有些软,有些凉,轻轻抚上他白玉般的肩头,他的皮肤却仿佛感觉到最灼热的温度,好像有细小的火焰在柔嫩的肌肤上一点点的燃烧和跳跃,那感觉,有些酥,又有些麻,让他既舒服又有些难受。可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苍漓浑然不觉,专心为他抹药,一边柔声询问:疼吗?

    霜子华摇摇头,眼神不禁有些呆滞和癡迷,寂冷空蕩的心头一瞬间被她的温柔填满,越来越清晰的镌刻下面前之人清丽的身影。

    而苍漓抹完药,替霜子华轻轻拉上衣衫,她的脸上泛着柔光,仿佛水光浮动着的白莲,莹润皎洁而无暇。她的神情那般温柔,没有亵渎,没有**,没有迷恋,有的只是关切与怜惜。

    她已经处理完比较浅的伤口,剩下的就留给碧止处理了。不过,苍漓看着他轻抿着唇的模样,有些自责的垂下头,子华,抱歉,如果不是我,你可以少受一点苦楚。

    为什幺……要这样说?

    我明明知道永王是一匹狼,而且还是栓不住的那种,我居然没有对她多加处置,连累了你……苍漓一想到那时她听到华的汇报,一阵刀绞般的心疼自心中悔恨的涌起。

    霜子华微微一愣,一股无法言说的悸动自心中涌起,让他浑身泛起了颤慄。他强压下那股颤慄的激动,悄声问道:不说那些……皇上,妳到底是怎幺赶回来的,雒阳和郢都可是隔了千里之远……

    这要感谢华和容雨。苍漓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泛着疲倦。我从雒阳出发搭乘追锋车,只花了一个时辰就越过国境,后来嫌车还是太慢就换上了马,跑死了四匹千里良驹。

    四匹千里良驹?!霜子华愕然的看着她,难怪方才她的外挂让他披着的时候,闻到一股鹹腥的尘土味道。但是,从雒阳赶到这里至少千里,就算是千里良驹也要花上一天一夜……

    所以我请容雨帮忙,用最短的路途回来。苍漓感觉到一股疲倦自身体深层涌上,打了一个哈欠,趴在了床沿。我启动了以往军情紧急时才能使用的秘密路线,这才赶的回来。

    虽然苍漓说的不多,但是霜子华是知道这路途的,她居然宁可跑死千里良驹也要回来,试想一下,连马都跑死了四匹,人怎幺可能捱的住?

    妳……到底为什幺?

    我放心不下你,一听见你出事我就待不住了。苍漓纵然极度疲倦,眼神却还是带着笑意。既然暗卫都能一天来回这趟路途,与其继续在雒阳乾着急,我不如自己亲自回来看看状况。

    霜子华微微一愣,却故意忽略那滋长而出的甜蜜,板起了脸来。暗卫是接受过训练的,是铁打般的身子,和妳怎幺有办法比,妳怎幺这幺傻……

    突然,被子一重,霜子华低头一看,讶异的看见了已经睡去了的苍漓。

    长翘的睫毛微微扑闪着,但是她眼底下的青苍和眉眼间的疲倦却是骗不了人。

    看她睡的不甚安稳,霜子华看龙榻的空间还很大,费力的将她挪上床,却发现她的掌心已经擦破了皮,两道深重的血痕烙印在她的手掌上,轻轻一碰她便蹙眉,好似极为难受--她是真的从雒阳千里奔回,只因为听见了他的消息。

    霜子华不知道该怎幺形容这种诡异的感觉,他是应该骂她的,堂堂的一国之君,本该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应该继续待在帝会上,但是,却为了他……

    一股不知是甜蜜还是酸涩的感觉在他的心头缓缓涌动,霜子华的指尖留恋的划过她轻颤的眼睫,轻轻替她盖上锦被,却没发现自己的眉眼间尽是能将人溺毙的温柔宠溺。

    ……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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