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之道》笔记14:灭门血案,开始调查

    笔记14:灭门血案,开始调查

    笔记14

    夏天的雨,总是来的很快。

    原本行云流水的笔尖被窗外的轰然的雨势惊了一下,苍漓和霜子华不禁有些愕然的看着转眼就变得乌黑浓厚的苍穹。

    『夏天果然来了啊。』霜子华感叹,不禁起身看着轰隆的雨势--这雨势,简直像是要淹没整个世界一般的倾盆大雨。

    雨声落在琉璃瓦上,叮叮咚咚,碎成了一曲轻盈的乐曲,而沿着水气带进来的,是一丝凉爽的气息。

    苍漓托着下巴,望着如白烟一般的雨丝,好是怀念。

    台北的下午,闷热的午后,也总是这般的大雨滂沱,连厚重的人孔盖也可以被瞬间的雨势给震的浮起半寸。

    苍漓的眼神有些怀念,记忆中午后的数学课、充满寂静气息的课堂,与如近摊在龙案上的奏章、寂静无声的御书房,混杂着熟悉的滂沱雨势,竟让她有着莫名怀念的落泪冲动。

    『皇上这是怎幺了?』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震回了她的思绪。

    指尖微凉,乾燥而温暖的掌心轻柔的覆在她的颊上,霜子华温文儒雅的面上满是温柔的关心。

    --浅色的眼睛……好美啊,原来霜子华的眼睛是浅浅的栗色,好像琉璃一样清澈见底,润满了水光般的温柔。苍漓微微一愣,那双乾净清澈的眸底,居然完整的倒映着她的身影。

    如果这双眼睛里是不同于君臣的温柔,而是情人般的温柔宠溺……苍漓觉得自己的鼻子下面有些微热了。

    『皇上,您流鼻血了!』霜子华急忙掏出帕子抹去血迹,『皇上定是体质太燥热了,等等得吩咐御膳房不准再用大补大热之物。』

    苍漓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无礼思想,有些尴尬的回神,『抱歉,我走神了。』

    不过这帕子的味道真好闻就是了,霜子华身上和凤清之不一样,是一种庄严肃穆的檀香,幽冷而冷冽。苍漓有些惋惜,好闻归好闻,但是和这个温文儒雅的男子不符合啊。

    『皇上想到了什幺?』霜子华轻柔的捧着她的脸,拭去了那俏挺鼻尖下的嫣红。

    苍漓最后吸了一口气,满脸舒爽。『嗯,子华的味道满好闻的哦。』

    『皇上莫不是在调戏臣?』霜子华无奈的笑笑,前些日子他与兵部侍郎商竹出去喝酒,笑谈间,他没想到一向面瘫冰山脸的商侍郎居然也被调戏过--还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

    『非也,子华这般美貌的小公子岂是调戏可亵渎的?』苍漓笑的时候突然瞇起了眼睛,脑中划过一道黑色的肃穆身影。

    一个茶亭,一位黑衣男子,一段调戏的话语。

    商竹,是吗?

    苍漓微微一笑--正好,手边的奏摺刚告一段落,她就早些过去吧。她当初与商竹约好在了刑部,今天也该去赴约了。

    而且,华昨晚送上了一份卷宗,是暗卫对一起陈年事件的调查书。这个案件,居然与永王有关,

    霜子华见她把剩下的奏章放好束上龙带,熟捻的似乎已经做过上百遍。莫名的,他有些空落的慌迷失措。

    皇上一切的政事如今都已经步上正轨,那他,是不是也算是功成身退,没有理由再来了?

    从今以后,他又要站在御阶之下,在那个不远不近的位子,以臣的身份恪守礼节到死为止吗?

    『子华,怎幺了?脸色很难看。』苍漓忧心的触了触他的额头,晶莹的眸子里是纯然的关心。

    『皇上……往后若是课程结束,臣与您,是否又会回到从前?』霜子华的脸色有些苍白,胸口似乎堵了大石一般的闷痛。

    苍漓微微一愣,『这是什幺话?』

    『皇上再过一年就是及冠及适婚之年,届时臣若无特殊召唤,是不能来皇上的书房及寝宫的。』霜子华的眉眼有些迷茫的失落,满是苍凉、痛楚。

    『什幺?!』苍漓差点一口浓血飙出,十八岁就要纳后宫,这群家伙也太夸张了吧!我才刚成年啊!

    霜子华见她震惊的神色,不禁有些苦涩的笑道,『也罢,皇上不知其中详情,由臣来解释一二好了。』

    他叽叽咕咕讲了一大串,苍漓傻眼了一会儿,才会意过来他讲的都是什幺。

    楚朝以女为尊,十八岁则加冠,同时视为适婚年龄。而皇帝则是在加冠后选秀,摘选后宫嫔妃开支散叶,而每五年再次选秀,保持后宫充盈。

    她的母皇便是如此,十八岁加冠后便以凤君之礼迎娶当时的太傅嫡子,也就是她的父妃。而在选秀后,男性官员为了避讳,无召不得再入皇帝寝宫。

    同时间,楚朝也严令禁止后宫与前朝干政勾结,故前朝官员不得扶正作为后宫嫔妃,后宫嫔妃亦不能是在位的官员身份。

    苍漓有些失措,常德殿是最有**的地方,御书房为了皇帝的安全及国家机密,不仅安插暗卫,门外的卫兵甚至为数上百都有可能。

    『所以我一旦纳妃,子华、清河或是清之都不能再入常德殿了是吗?』

    『是。』

    霜子华有些留恋的拂过她的脸颊,『而臣,在完成课程以后,大概也得回到太傅的位置上,有位而无权的继续闲散度日了。』

    苍漓抿了抿唇,突然扬起了一抹笑容,『子华,刚才说的那些,前提是我纳了后宫吧?』

    『……是啊。』

    『若是我不纳后宫,你们就还是如同以往一样,可以自由进出皇帝寝宫和御书房了不是吗?』苍漓的眸光熠熠生辉,宛如上好的墨色琉璃,闪耀着逼人的光彩。

    霜子华看着那双闪耀着逼人光芒的墨色眸子,平静如死水般的心突然失速的开始狂跳。

    『皇上………』

    『我若是真的爱上一个人,我身旁的位子从今以后都只有他。』苍漓的眸光有些遥远。

    想起那棵凤凰花开的似血艳红和那张朦胧的开朗俊颜,她心中居然有种陌生的抽痛……

    苍漓缓缓阖上眸子,居然有些悲凉。

    时空错之、一场车祸,身处陌生的朝代和地方,她只剩下回不去的台湾,还有,回不去的那段时光。

    一只温柔的手缓缓抚上她的头顶,轻声叹息。

    『……皇上,也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或许吧,我也在等那个人,愿意生死相随、和我携手共面天下的那个人。』苍漓阖上了金黄色的奏摺。

    『是吗,那幺希望皇上,不要爱上我们之中任何一人。』霜子华的嗓音淡淡,却宛如千里之遥的疏离。他早已分不清是自私抑或是私心,他不希望这样的皇上,身边那相伴一生的位子上,是另一个男子。

    苍漓漠然的看向了奏章上的绸带,绘在上面的五爪金龙高傲而高贵,霸气的睥睨众生,盘踞于湘云之间。

    但是龙的身边不似凤凰,没有缱绻相随的深情,注定面对霸业江山时,身旁,永远只有自己。

    ※

    刑部。

    午后,刑部的办公堂内也没什幺人了,空旷的大堂静悄悄的,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是一清二楚。

    商竹正在将历年来的兵部的刑律资料归档,静默的书阁中竹香缭绕,各式竹简、卷轴静静的安放在位子上,只有放置书本时的轻微碰撞之声。

    轻风捲起绯色的一脚,商竹连头也没抬,只是继续手上的动作。

    『………很安静吧。』

    『?!』苍漓讶异的看着那道绯色的身影,『你看得到我?』

    『不是看到。』商竹微微一笑,『是感觉到。』

    苍漓慢慢的走近书架,各式刑部的机密资料横陈在她的面前。

    她随手取下一本,随兴的翻看着。『……你不打算问我我是谁吗?』

    『能随意进出刑部的人,还需要证明妳的身份吗?』商竹头也不抬的抽起一份资料,『找到了。』

    『找到什幺?』

    『海祐十五年,曾经在云州地区发生一起杀人命案。』商竹拿过了案宗,让苍漓也可以细看到案宗里面的文字。『这杀人命案的被害者时一户平凡人家,一夜之间遭到灭门,连躲在水井中的幼女也不放过。』

    苍漓细细的看着卷宗,『但是至今兇手却无法确认……这是怎幺一回事?』

    『这户人家的母亲是私塾的教学先生,而父亲是一名打铁匠,两人为人老实敦厚,与附近邻居相处的也很好,交友情况也很单纯,屋内当时财物也没有被洗劫的状况,排除是强盗杀人。』

    『难不成是寻仇?』

    『两人交友及平常相处状况良好,没有结怨或是欠债等情形。』

    苍漓捏着下巴,『是吗,那就不知从何处下手了。』

    『但是这个报案者很令人怀疑。』商竹冷笑了下,『报案者,是当时巡视当地的永王管家,莫尘。』

    『莫尘,永王?』苍漓心中的怀疑更深几分,『如何找到的?她们报案时的情况如何?』

    『据说是管家见屋内飘散出尸体臭味,这才进门查看的。』商竹皱起眉头,『但是我认为这说法有问题。』

    『是啊,若是飘散出了尸体臭味,周边的邻居怎幺会不知?』苍漓看着手上的卷宗,这案件的动机值得审查。『而且,这管家怎幺会带着永王在夜半时分去一户普通民宅?』

    商竹点点头,『确实值得深入侦查。』

    苍漓瞇起眸子,一般来说,在古代科学不发达的状况下,杀人而且还是灭门的状况极难追查,况且,没有任何目击证人的情况此案自然成了死案。

    她摇摇头--冷静点,既然这起案件的加害人意图掩盖自己的身份,那幺就从最诚实的死者身上查起吧。

    『很好,我们首先从被害人的状况查起吧。』

    『怎幺查?』商竹见她捲起了袖子,好奇的看着她。

    『太医院,还有,大理寺。』苍漓微微一笑,眸光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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