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之道》笔记六:妹妹，妳当姊是傻子吗

    笔记六：妹妹，妳当姊是傻子吗

    笔记六：

    两日后，鄂玉与卫国交涉成功，桓景也在天亮之前将二百五十车的粮食与五十车特殊处理的种子送出了城。

    苍漓到此知晓计画已经成功了一半，在束髮之时乐的直笑。呵呵呵，卫国啊卫国，不怪你无脑，只怪你被秦国当枪使了啊。

    『皇上，何事如此让您心悦？』云阙看着苍漓知道消息后便一直都是这幺傻乐的模样，只道是前朝之事尘埃落定。

    『呵呵，看着你我就心悦啊。』

    云阙的耳垂突然红了一半，苍漓忍不住出掩嘴一笑。

    云阙日夜照料她的饮食起居，已经与她相当熟捻了，自从知道他的脸皮很薄后，苍漓私底下就喜欢调戏这个柔弱的小美人。

    『皇上真，真是……』云阙连脸都涨红了，苍漓急忙拍了拍他的头，好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狗一样。

    『好了，开开玩笑嘛。』苍漓看着云阙嫣红的脸颊，艳丽之中更添了一分妩媚羞涩。

    在他们笑闹之际，云阙已经将苍漓一头及臀的青丝打理完毕，整齐的髮髻再带上帝冕--工整端庄，严肃傲然。

    『这样就可以了。』云阙微微一笑，皇上，似乎比以前开朗多了。

    苍漓支着下巴，感叹的道，『唉，云阙你这幺贤淑，以后哪个女子有福份可以这样被你宠啊。』

    『皇上这是什幺话？』云阙的声音带上了一点苦涩，却仍是勉强的一笑。『臣只求妻主莫纳侍过三就好了。』

    『什幺？』苍漓微微一愣，『什幺叫莫纳侍过三？』

    云阙苦涩一笑，『若为正夫，自当有雅量容人，只要妻主的侍人莫过三人，我都还可以接受……』

    苍漓闭口无言--也是，她忘记在这楚朝，是以女为尊、男子嫁人，其地位的低下就如同历史上的女子一般。而女子可以纳侍，男子却只能默默的承受。

    以前看到纳妾的男人左拥右抱是她最为不齿的，如今是她的朋友面临这破事……

    『云阙。』苍漓轻唤了下云阙，让他抬起了头。

    苍漓温柔的轻喃，『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曾经是我的愿望。』

    云阙微愣，心头却是微酸--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在这个三夫四郎的楚朝是多幺奢侈的梦想。

    『……我保证，如果你想嫁人了，我必定替你千挑万选妻主，不可欺你、负你、伤你，也不能纳侍、养男宠。定要她一心一意的宠你、疼你、护你，我以一国君王能做到的所有事情，让你风风光光的嫁！』苍漓语中的坚定与疼宠让云阙微微一愣。

    哼！谁敢欺负她家柔弱可爱的云阙，妈的她一定会把那个臭女人打成肉泥！

    那双凤眸中瞬间的光华让云阙心中的防线彻底崩溃，他自小便被教育要宽容大度、协助妻主、打理后院侍人，可从没人告诉他，妻主也要宠他、疼他、护他。

    『皇……上………』

    『不要叫皇上，私底下，叫我漓就好。』苍漓弹了下他的额头，满是温融的笑意。

    云阙的心中狂颤，这种发自内心的温柔笑容，他竟是从未见过……他看向那双原本深不见底的凤眸，此时是如雪乍融般的晶莹剔透，完整的倒影着他的身影。

    好漂亮……云阙竟有些失神，真希望这双眸子里只有他，一直，都只有他……

    『阙？』苍漓看着他失神的模样，轻拍了下他的脸颊，有些好笑。『在想什幺？』

    『……没有什幺。』云阙急忙甩去了那时的不敬思想，却也划过了失落--是啊，眼前的苍漓，再怎幺样也是他的皇上，他们俩，终究只是君臣……

    『没有便好。』苍漓也趁此时翻阅了下原主的笔记，凤眸内闪过一丝的笃定确信。

    果不其然的，原主不是众人眼中的的无能君主，她的笔记写的工整、条理分明，甚至还有各国暗藏的暗桩与通信用的暗卫，有第一手消息一定会马上回报。

    而她也有提及南方的大地的垦荒与水运问题，更甚至，她还有削藩的打算。

    而最大的目标自然就是二皇女，永王。

    苍月手握兵部与八十万重兵，终究还是太过危险。

    『苍月……不可留了啊。』苍漓叹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眼神却划过了幽冷的杀意。

    云阙也恭谨的阖起妆奁，眸光微闪着划过思索。『皇上，臣虽不懂朝政，但是听闻在祥云、慕雪二州，只知飞鸿而不知皇上者，似乎不在少数。』

    『飞鸿是吗？』苍漓拂过原主笔记写下的细密笔记，微微一笑。

    苍月，小字飞鸿，先帝亲自赐号永王。

    --一朝飞鸿，永世为王。苍月啊苍月，妳的确有嚣张的资本，但是如今我不再是妳认识的苍漓，定会剪去妳这沖天飞鸿的羽翼，让妳永世为臣！

    ※

    隔日。

    苍湘才刚下朝就被皇上秘密的召进了宫。

    而且这次还是云阙亲自出来带的人--三品尚宫悄悄的出现在她会馆的后门，偷偷的带着她穿越宫禁进宫。

    『皇上，有什幺事情吗？』她待在以前常来的常德殿，有些狐疑又有些紧张的看着隔着内殿的九龙屏风。

    苍漓可没有单独召唤她过，而且她们俩一向没什幺交集，印象中的苍漓就是懦弱无能的软包子。

    可是如今怎幺会单独召见，而且还是在皇帝寝宫见面？就在苍湘以为苍漓又吃坏了什幺药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缓缓传出。

    『等我一下。』苍漓的声音自内殿中传出，随即一阵叩叩作响。苍湘有些摸不着头绪，只得安静的坐在外殿喝茶。

    约莫一盏茶后，皇上出来了--手里抱着一架弩机。

    这架弩机有些眼熟，是秦国擅长使用的秦弩，但是模样有些不一样。

    苍湘看着弩机和莫名兴奋的苍漓，还是有些莫名其妙，苍漓这是干什幺？

    『湘，妳常常跑秦国的贸易线，有没有办法替我大量购买这种秦弩？』苍漓见她有些惊讶的目光，知道先前霜子华找来的讯息果然是正确的。

    苍湘却是心头一冷，急忙咕咚的一声跪下，连鼻尖也沁出了汗珠，『臣该死！』

    为什幺？为什幺苍漓会知道自己私底下和秦国通着贸易线？！她一直以为她藏的很好，难不成，还是被苍漓发现了吗？

    苍漓却是一叹，上前把她扶了起来。

    苍湘抖的跟筛糠一样，完了，与他国的贸易若是没有经过皇上的需可，视同走私，是可以没收所有财产充公、全族男女发派到南蛮之地垦荒的。

    但是她以自己恭王的名义进行交易，六国商人以为是恭王许可便是皇上许可了，自然没有起疑，苍漓又是懦弱的君王，自然没有人告知她此事。

    『抬起妳的头。』

    苍漓的语气中没有愠怒和火大，只有平和。苍湘怯怯的抬起头，看着这个似乎已经不同了的皇姊。

    『妳贸易之事我已经知道很久了。』苍漓看着苍湘惊惧的眼，心里有些捉弄她的恶趣味。『但是我一直没有追究，妳猜猜看，为什幺？』

    『臣妹不知……』

    『好吧，那我告诉妳。』

    苍漓笑的就像一只狡诘的狐狸，『我看那只秦狗最近有点讨打，神兵利器什幺的不要多，来个八百架就好。』

    『………咦？』苍湘愣了，接着，傻了。

    『皇姊，难不成妳，想出伐秦国？』

    『欸嘿！妳果然是个聪明的小孩。』苍漓呵呵一笑，啧啧，苍湘也不是笨蛋，收归己用比留给苍月叛乱好。

    苍湘有些面容僵硬，秦国，是多少楚国君主的心中大患！楚强，则秦要公主和亲、要布帛粮食。楚弱，则秦南下侵吞楚地，一次最猛烈的，是唯一剩下的楚帝都差点被灭。

    『皇姊，我们，是打不赢秦军的。』苍湘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苍漓，急急的道，『楚国虽然战车千乘，但是秦军的机动力比我们好，楚的马匹又都是羸弱，跟秦军的战马根本不能比！』

    『所以喽，我需要这个东西。』苍漓举起手里的秦弩，上弦，搭弓，瞄準窗外盛开的桃花树，咻的一声，一簇桃花纷纷落。『马匹再强，驾驭的人如果死了，就没用了。』

    『可是皇姊，这秦弩虽然威力强大，但是换弦的时间太长了，一次也只能一发，臣妹认为……』苍湘突然住了口，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正在做一件从来不会做的事情！

    苍漓却是很认真，『妳认为？』

    苍湘咬了咬唇，艰难的道，『皇姊，我、遥儿和我父妃皆受永王掌控，若是此时我助了妳，于我有何益处？』

    苍漓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神微微漾着笑意--看来，苍湘是想与她谈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