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之道》笔记五:抢劫，就是毫不留情

    笔记五：抢劫，就是毫不留情

    笔记五：

    隔天上朝时候果然气氛诡异的可以。

    苍漓端坐在龙座上，面色亲善，实则眸光阴冷的盘算着该怎幺搞死这些极品妹妹们！

    左侧第二个绯衣的妖娆女子，是先帝三女，恭王苍湘，是实际掌握户部的主人，而户部徵管天下钱粮国库，说穿了，这个恭王是整个楚朝最有钱的女人，但目前她还算安分，没有翻出什幺大风浪。

    第三个绯衣的秀丽女子，是四女平王，苍遥。她还算所有妹妹中最安分守己的一位，在南方一块富庶之地闲散度日，但是其文才谋略出众，是曾经京师中最着名的妙笔才女。

    第四个身穿绯衣的却是一个妙龄的男子，眉目如画、柔弱绝华，是先帝最幼的皇子，也是苍漓唯一的弟弟，泷月郡王，苍羽。

    而领着她们站在首位的嚣张女子，就是原主最为痛恨的妹妹--掌握兵部拥有八十万军队，手握最大的东南领地，也是声望最为高涨的永王--苍月。

    气氛暗潮汹涌，沉重的气氛下众官员皆是不敢吱声。

    『臣妹苍月，拜见皇姊。』苍月倒还算有脑子，规规矩矩的拜了一拜，其余姐妹对看一眼，俱是恭谨的下拜，『臣妹，拜见皇上，皇上千秋万世！』

    『三妹、四妹免礼。』

    苍漓看见苍月蓦然一僵的身子，居然有些好笑得意。没错，她们是姐妹，但是先君后亲，论起方才那声皇姊，苍月倒是不敬了啊。

    苍遥愣愣的看向了苍湘，苍湘却是划过一丝明了，笑笑着站起身子，顺道一道把她拉了起来。

    『皇姊这是什幺意思？莫不是想与月同叙一番？』苍月勉强扬起一抹天真的笑容，心里却有些摸不着底。

    苍漓这个长姊她从没放在眼里，懦弱、无能，但是母皇却还是传位于她……可恶，就因为她为嫡长！

    苍月压下一闪即逝的愤恨，但是她看着苍漓漠然的神色，瞬间明白自己方才那声皇姊坏事了。

    『看来皇妹也知晓自己的错了。』苍漓邪魅的一笑--那双凤眸里居然呈着与母皇同样的深不见底。

    苍月一愣，随即又是有些难堪的天真笑道，『皇姊，此言不妥，臣妹是皇姊永远的臣妹，皇姊也永远都是臣妹的皇姊，难道您不愿承认臣妹是母皇的孩子、您的臣妹吗？』

    『皇妹，此言才是真正差矣。』苍漓冷冷一笑，『孤自登基以来可有亏待妳们？先皇之时的九王之乱、帝祖时的群国之乱皆是因为分封造成的悲剧，可孤，有半点削藩的意思？！』

    『！！』苍月猛然一噎，说不出话了。

    『皇姊，莫为此责怪二皇姊了。』苍羽急忙缓颊，甜甜一笑，『今日朝堂之上，不能说这种话来让诸位大人误会呢。』

    苍漓缓了脸色，却还是一脸寒霜，『罢了，五弟的话倒是有理。妳的丑态，孤还是不要让妳在诸位爱卿前丢人现眼了。』

    苍月难堪的俯身，『是，谢皇上不究之恩。』

    永王居然规矩的喊了一声皇上……苍湘对苍漓一向中规中矩--因为她深知苍漓的懦弱，只要不要太过火，苍漓都是可以容忍她们在下面的蹦哒。

    但是苍月也忘记皇上还是有皇上自己的底线，有时，皇家身份就是最可怕、最不可触及的底线。

    『永王回去自己的位置，诸位爱卿，开始奏报吧。』苍漓面色稍霁，心里却高喊一声爽！

    看那个嚣张的苍月一脸宛如吃到苍蝇的脸……哦呵呵，怎一个爽字了得！苍漓看着台阶下的墨清河，也发现彼此眼中的会心微笑。

    在这个气氛缓和的当口，突然切入了一道声音。

    『皇上，臣有本奏。』一个颤巍巍的老臣穿出了众官员列，缓缓跪下。

    『卿有何事？』苍漓认出他是鸿泸卿鄂玉，不禁有些心软--这个老头都年纪一把了，还在操心其余强国的虎视眈眈。

    『前几日，卫国来信，希望皇上能割与粮食三百车，救他们于灾荒，否则……否则……』鄂玉的头上微微冒出冷汗，在心里泪奔这皇家薪资真是他妈的不好领啊！！

    『否则？』苍漓微愣，卫国，是接邻楚与秦之间的小国，虽说是小国，却佔据交通要道、军事要地，楚秦二国一向不敢轻易得罪。

    鄂玉看着皇上的目光，咕咚一声跪了下去，不敢看皇上的脸了。『否则将与秦，一同出兵伐楚，夺楚寿阳、怀春二州以解灾荒之难！』

    满朝皆惊--这卫国未免太过于嚣张了！！粮食三百车不是小数目，楚朝今年某些地方收成也不好，一下子掏出三百车，只怕楚朝会先陷入粮食危机。

    苍漓的眸子微微一瞇，却没有发怒。『大司农，粮食三百车，我楚可拿的出？』

    『可以是可以……但是有些勉强，只怕有些地方会配粮不足……』大司农桓景求救的看着自家的皇上。

    这幺说，若是应允，楚朝粮食就会不足，届时秦卫失信，一举伐楚，楚朝叫天天不灵。

    但是不应允，秦卫就是理所当然的出兵，两败俱伤、玉石俱焚后渔翁得利。

    苍月看着苍漓乍然苍白的神色，不由得冷冷一笑，她果然还是那个无能皇上！苍湘和苍遥皆是不敢出声、规矩的看向脚尖

    苍漓的表情有些阴沉，下面的鄂玉不敢吱声，桓景更是表示此事难办。

    气氛有些僵持，这时墨清河缓缓出列，『皇上，臣认为此事还需商议，鄂大人。』

    『是。』鄂玉抹了一把冷汗。

    『请卫国再待三日，让我等有时间可以準备粮食。』墨清河回身转向苍漓，眼神中满是忧心。『皇上，等等可否至御书房一叙？』

    『好。鄂卿、桓卿，下朝后至孤御书房，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退朝后，苍漓那身黑色的龙袍瞬间消失在通往后殿的屏风后。

    苍月脸色阴沉的缓缓起身--苍漓那家伙，居然在朝堂上那般的折辱自己！恼火与羞愤让她全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气，吓的一般官员听到退朝就急忙退出清政殿。

    苍遥稟着明哲保身的中庸之道，正想跟着诸位官员退出清政殿，却被苍湘一把抓住。

    --做什幺？苍遥用唇语向苍湘问道。

    --我会害你？苍湘眉头一挑，只是缓缓的拉着她来到苍月前面。

    『是妳们？』苍月不屑的看了苍湘一眼，有些挖苦。『怎幺，现在才想起我这个皇姊，方才怎幺不见妳们来解围？』

    『皇姊这是什幺话啊？』苍湘可怜兮兮的陪笑，『我们方才当然想帮皇姊，但苍漓现在有墨清河帮衬着，他私底下给臣妹搞了什幺小绊子，臣妹会很为难的。』

    苍湘除了捏着户部的钱袋子之外，自己也有与其余六国通商的商队与贸易商，若是墨清河暗中给他们使绊子，生意做不成是小事，届时弄到两国开战就不得了了。

    『哼！』苍月信了几分，猜疑与杀意淡了几分，但是心里的不屑与鄙夷却是愈来愈深刻。

    苍湘自然知道如此，面上仍是不动，拉着苍遥好言好语的笑道。

    『皇姊，臣妹方才派人下去送了一对鎏金鸳鸯香炉到了永王府，是来自燕国的手艺。臣妹看着精巧，便送到了皇姊府上，望皇姊莫是责怪臣妹的不敬。』

    『好。』

    『那幺臣妹恭送皇姊，望皇姊喜欢臣妹的礼物。』

    看着苍月大摇大摆的离开，苍遥有些不解的看着苍湘。『湘姊姊，那个香炉……不是父妃托您特意带的吗？』

    『算了，明日我再去找一个便好。』苍湘叹着气拍了拍她的头，眼中是柔软的光芒。『不让妳被苍月记恨上比较要紧。』

    『湘姊姊……』苍遥怎幺会不知苍湘痛恨苍月，就因为她们是唯一的亲姐妹，苍湘才这般的保护于她。

    苍湘柔软一笑，『我已经坐拥楚朝半数之财，父妃也和妳平安的住在平王府，只要我们够安分守己，这都已经足够了，没必要再树立一个敌人。』

    这是她唯一的妹妹，比起苍漓或是苍月，她想保护的除了自己与父妃之外，就是她了。

    苍湘眼神柔软的看着她，脑中却划过一个听闻来的小道消息。

    此次楚国缺粮的消息，据说是苍月与秦国之间的交易，为的，不外乎钱、权。

    苍湘瞇起了眸子，她与秦国通商那幺久早有耳闻，近来自秦国回来的商队也传出了此一说，不知是真是假……

    『湘姊姊？』

    『没事，我们先去看师傅吧。』

    苍湘看着蓦然起风的天空，云捲极快，宛如如今的情势一样晦涩难辨。她只希望这只是个无稽之谈了，苍月，妳可不要动歪脑筋啊……

    ※

    九曲迴廊、白玉楼阁，楚朝的宫阙是一派的春景宜人。苍漓和墨清河、鄂玉、桓景却都是一个苦瓜脸，桌上的龙井茶袅袅生烟，更勾勒出紧绷的气氛。

    『清河，替我讲解一下目前的状况--为何卫国谁都不挑，偏偏挑上我们？』

    『皇上，卫国因为走山的缘故，自三年前便是水灾连年。』墨清河轻轻叹息，『加上楚拥有南方富庶之地，收成一向不错，这才盯上我们的吧。』

    鄂玉也是欲哭无泪的道，『若是依照正常採买粮食管道向我们购买，或许皇上还能看在他们灾荒的分上降价一些，现在倒好，联合秦国一起欺压我们。』

    『不，我猜这事秦国八成也脱不了干係。』苍漓轻叩桌面，趁火打劫、两面三刀，倒是和历史上的秦国一个模样。

    桓景也是无奈，『也是，秦对楚早已虎视眈眈许久，此时不劫更待何时？』

    『秦楚的问题我们晚点解决。』苍漓勾起一抹冷笑--跟穿越女斗，哼，我让你吃不完兜着走！『桓景，不论现成的米粮穀物，可有五穀种子？』

    『这个……倒是有。』

    『那幺粮食不用装到三百车，装两百五十百车足矣。』苍漓扬起一抹笑容，心里却早有谋算。『接下来，装五十百车的穀物种子，说是楚朝为了让他们明年有种可播，特意準备的。』

    『这……皇上这是太过心软……』墨清河和其余二人皆是有些不满，卫国此次联合秦国欲侵占楚国江山，皇上居然还给粮食种子？

    苍漓却是一笑，那笑容却是有些莫测。

    『桓景，若是穀物种子被火烤熟，来年还能种出穀物吗？』

    『不能，虽然种子看起来会肥美厚实，但是来年肯定发不了苗……皇上难道？！』桓景愕然的看向苍漓。

    苍漓嘉许的点点头，『没错，这次的两百五十车穀物权当是被卫国啃了一口，作为来年的投资。』

    『投资？皇上这是想要做什幺？』鄂玉似乎明白了苍漓的做法，为了求证，很是激动。

    『拿的出粮食，表示楚国国力尚且足够，忌惮于母皇的余威，秦国还不敢放肆。』

    苍漓充满自信的一笑--卫国佔据这个交通要道已经很久了，不如就趁这个机会，一併吞了卫国，省得腹背受敌、夜长梦多。

    墨清河也是激动的起身，满是讚赏，『皇上此举可谓妙计！卫国虽解一时之渴，但是来年却无法栽植新的穀物………饑荒会持续下去，直至耗尽国力！』

    『没错，届时楚国养精蓄锐完毕。正好吞下卫国重振声势。』苍漓呵呵一笑，毕竟穿越女可不是好惹的！

    『那幺臣立马去接洽此事，皇上英明啊！』鄂玉激动的老泪纵横，只差没去先帝坟前哭上一哭了。

    桓景也是和鄂玉一样，一脸的欣慰和感动。『臣立马就去处理种子一事，定会让卫国觉得天衣无缝！』

    两个老臣办事效率一向不差，得了主意，马上就不见人影了。

    『皇上，您这次表现的很好。』墨清河讚歎之外便是佩服，燃种之计的确不给秦、卫任何藉口出兵，又能重伤及卫国之根本。

    『不会，这种的只是初上的序章呢！』苍漓

    苍漓静静的捧起茶杯，褪去了霸主心计，此刻的她平静的宛如上好的白玉，细腻温柔、清幽致远。

    墨清河轻轻一笑，一缕烟雾勾勒眼前人儿的如画眉目，茶香充斥了楼阁，一缕斜阳为眼前的镀上一层圣洁晶莹的金黄，这一刻，宁静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