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迹临之迹影/迹影》风起迹临之迹影/迹影分节阅读100

    “小溯为什么不回房间?”宋言初站在阳台玻璃门前,他甚至不敢跨出阳台门,一双清澈的眸子定定看着眼前的男人。

    褚承无法回答,只能沉默。

    “是我做错什么事,你生气了不想见到我吗?”宋言初有些悲伤,他很难看得懂像褚承那样心思复杂的人,单纯的他从来只会将一切的错揽到自己身上。

    “不是。”

    “那你可不可以陪我?我一个人睡不着”宋言初的语气带上些哀求。

    看着褚承的神色越发复杂,宋言初立刻晃了晃脑袋,乖巧的说道:“不要紧,自己开灯睡”

    褚承的眉心无数次的因为眼前的人儿凝起,又无数次地认输展平。就如现在,他长叹一气,快步走到宋言初面前,犹豫着最后也提手将那患得患失的人拥到怀里。

    褚承闭上眼睛,没有了运筹帷幄的自信和严肃,反而带上浓浓的无奈与悲哀。

    “你太单纯,而我太浑浊。”

    宋言初回抱着褚承,他从未听到过褚承如此脆弱的语气,他没有任何思考,直白地回了一句:“我可以不单纯,我会努力学很多东西。”

    “可你的单纯,我想用生命去保护。”

    宋言初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不懂回话。

    紧接着便是一阵冗长的静默,像是死刑前的一丝喘气。

    “我杀了屠杖。”褚承终是不想欺骗宋言初,简单的一句话说出来是那么的沉重,像千斤钢铁压得他喘不过气。

    宋言初那拥着褚承的双臂一阵轻颤,脑袋完全反应不过来。

    “保护褚隰,保护褚家的完整,我没得选。”褚承紧闭双眸,豁出去一般将所有说出。

    宋言初一点一点地消化褚承的话,他出奇地没有大哭大闹,或者大声呵斥这个“坏人”,而是紧张地检查着褚承:“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褚承安慰道,他重新抱紧了宋言初,紧张地问道,“言初现在只有你知道我杀了屠杖”

    “你只是保护家人,不是吗?”宋言初晃着脑袋,认真地言道。

    褚承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怀里的人还是没有听明白这件事,他直接道:“那我是一个杀人犯,这是事实,你还会爱我吗?”

    宋言初仰起脑袋,清澈的眼眸倒映着白雪的纷飞,还有对方的脸:“爱,我说了我爱溯回。”

    “可是”

    “我都懂,就像现在我知道你杀人了,但我不想报警,这样我也不算好人。”宋言初依旧天真单纯地笑起来,但眼眸中却已经清明透彻。

    褚承定定地看着宋言初,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他不想他的言初明白是与非中间还有一个灰色地带,但也不想言初果断把他定义为坏人。

    人就是这么矛盾。

    可如今听着言初的话,他知道他努力去呵护的一方纯白,到最后还是抹上一片灰色。

    “对不起”

    “没关系。”宋言初耸了耸肩,他继续理所当然道,“每一个人都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不是吗?就像小溯原谅了堂哥,我原谅了小溯。”

    听着宋言初的话,褚承的眉心凝得更紧,心中早已混乱一片,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无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爱,好像你做什么事我都不介意,我也以为我会很生气,但是,好像也不是那么生气。”宋言初轻轻叹气,“看来,我也变成坏人了。”。

    “说起来,你倒是原谅了我很多次,我什么都不会,还这么任性,你从来没有生气。”宋言初继续回忆起来,带着些甜蜜的笑容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

    宋言初看着褚承一脸呆愣,提手在对方面前晃了晃:“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褚承他用力抱紧了宋言初,用尽全身的力气,仿佛拥抱了一个世界,那个他用生命去保护的世界,一个没有墨迹的世界,一个几乎不真实的世界。

    “我记得你说过,爱一个人,即使他是错的,也会陪他错下去。”

    “言初”

    “爸爸说我什么都不懂,出去会被人欺负,可是现在我懂了那句话的意思,是你教会我的。”宋言初温柔地抚上褚承的脸颊,乌黑的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成长,如春花秋月的柔和与安逸,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深情。

    “好……”褚承淡淡地笑起来。

    “嗯?小溯?”宋言初惊讶地发现这个坚毅的男人居然眼眶通红,他心疼地提手碰了碰那人的眼角,果不其然,居然湿湿的。

    褚承摇摇头,用尽全身的爱,化作一个炙热的吻落到对方眉心:“我爱你。”

    宋言初傻笑起来,漂亮的双眸笑成一轮弯月,嘴唇划出一道温暖的弧度:“我也爱你,永远也不离开你。”

    至情至深的一曲华胥,凝固在那个梦幻的轮回世间,感谢你陪我走过这一段完美无瑕的生命。

    三天后。

    “程厅长,能将洪帮一举拿下,京州市民们都很高兴,对此您有什么话要对大家说?”

    “对于左丘颉一事,警视厅有什么解释吗?”

    “作为新厅长,你对警视厅的未来有和看法?”

    程傲拨开成群的记者,神色严肃地走进警视厅大门,而后让保安将他们拦在外面,他站在门后对着媒体沉声道:“警视厅已经成功将洪帮一网打尽,京州市民可不用担心。对于左丘一事,警方暂时不可奉告。”

    记者们听闻更是激动地蜂拥堆积在警视厅大门上,好不壮观的场景,几个警卫折腾了好些时候才将他们轰走。

    程傲头痛地回到办公室将窗帘拉上,叹了一口气便坐下来开始工作。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有些事情目前还没有弄清楚。比如屠杖究竟是谁杀死的?眼下只能推测是其黑手党。但这个究竟是谁已无法得知,因为洪帮的人员在那次战斗中已经所剩无几,苟且偷生的不过一些不知内情的小喽啰。再者就是最后黑手党的爆炸原因——由于永结桥已被炸毁,那天的录像无法找到,只能暂且认为是帮派内部冲突。最后就是ten,那个背叛了屠杖的杀手,据左丘颉的口供得知其名霍十方,以假名石方在sanskrit做外译。但当警方想去探个究竟时,他早就已经如人间蒸发般彻底消失了踪迹。

    不管怎么说,这个大案也算差强人意地基本了结。

    敲门声响起,在得到应允后被推开。

    左丘衍拿着资料走过来递给程傲道:“厅长,洪帮残余人员的口供都在这里。”

    “嗯,知道了。”程傲点头,看着这个表情淡漠的青年,欣慰道:“辛苦你了,小左。”

    “应该的。”

    “这段时间忙坏了,你这几个月带薪休假吧。”程傲看着他笑道。

    左丘衍顿了顿,想开口说什么程傲便补充道:“春节是公休,从这之后开始两个月,你好好休息吧。”

    “谢谢厅长。”左丘衍露出淡淡的微笑。

    “去哪里玩玩吧,带上喜欢的人。”

    ☆、第 19 章(全文完)

    左丘衍驱车来到警用医院的时候便看见栗色头发的男人早已站在门口等他,俊颜在冬日的阳光下如同神话里的雕刻,让他不由得上前将人拥紧,永远地护在怀抱。

    褚隰轻轻握着他的手,无名指上的玉扳指泛着湖绿色泽,与对方十指相扣。二人的脸亲昵地摩挲着,彼此的气息交融,似乎在诉说着那劫坎的过去。

    “走吧,飏飏已经进去了。”

    “好。”左丘衍拉紧他的手柔声道。

    病房内光线正好,不阴不烈,柔柔地照在床头的两个人身上。左丘飏将左丘颉搂在怀中,嘴角带着笑意,拿着碗肉粥一口一口地喂着对方。

    左丘衍和褚隰站在病房外静静地看着,似乎不忍心破坏这一副画面。

    喝完粥后左丘飏便将碗放在床头柜,一手扔紧搂着怀中的男人,向着门口的他们笑道:“衍衍,表哥。”

    两人走近病房,自然地坐在椅子上,四个相处许久的一家人团坐在一起,聊下无所谓的谈资,如同每一个寻常的family day。褚隰依旧是谈话中的笑点挖掘者,妙语连珠地周旋左右,左丘飏如一往般认真地聆听间或发出疑问和赞同,左丘颉则时不时对褚隰的某些语句做些无伤大雅的吐槽的泼冷水,左丘衍则是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只是这一天终究是不寻常的——当病房门被敲响,警视厅的人走进来时,他们早就也是应该意识到这一切都该打上个漫长的休止符。

    “左丘先生,该走了。”

    左丘飏听闻站起身,给左丘颉披上大衣系好,体贴地戴上围巾,拉上他的手而后回头对左丘衍和褚隰笑着,一如既往似那个纯真的大男孩:“我送爸爸,你们先回去吧。”

    监狱

    左丘颉已经不记得他第一天入伍时所宣的誓具体是什么了,而那些曾经的代表着荣誉的徽章和头衔,这一切眼下都不复存在也不再重要了。

    他现在唯一有价值的财富,只有现在所牵手的这个人而已,也是他的整个世界。

    左丘飏嘴角始终带着那抹暖阳般的笑意,有力的手掌紧紧地握着他。

    当监狱厚重的铁门向左丘颉打开时,他忽然害怕了,害怕即将到来的多年分别是否会让眼前所难得的珍惜情感变淡,变质,最后消失不见。他在牢笼里,青年在广阔的苍穹,他怕这无形的横沟会让他们愈离愈远,最终他无论如何地努力也无法追上。

    感觉到男人复杂的心情,左丘飏将他拉近,两人四目相对,仿佛真的流着相同的血液,有着莫名的羁绊跨越时间、生死、轮回。

    “爸爸别怕。”

    左丘飏将温润的唇覆在对方脸颊,喃喃地在耳畔私语:“我会经常来看爸爸,爸爸到时候不要不理我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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