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一笑 人生如梦》一一一)生死虽阕 相思不绝

    一一一)生死虽阕 相思不绝

    「娘娘金安。」就在我转身回房之际,潘显阳发现了我远远的身影。我便踏前几步:「这几天周车劳顿,大人一定很劳累,怎幺还不休息?」

    潘显阳迟疑了一下,道:「微臣心中有事困扰,想借笛声解心中烦忧。」

    「潘大人至情至性,也会有忧愁烦心之时?」潘显阳却摇头说:「人生不如意事十常**,人生在世岂会事事顺心如意?娘娘此话偏颇了。」我无意一笑,没说甚幺。

    潘显阳抬首问:「雅馨姑娘没大碍吧?」

    「还好!只是大夫说了,她至少要静休五、六天才能下床走动。这段时间,就委屈大人暂居下来,直至雅馨康复再启程。」

    潘显阳问:「敢问娘娘家乡在杭州哪裏?」

    「钱塘西湖。」我回答。

    他想了想,道:「那就简单了!西湖离这裏不远,坐马车大约半天时间就会到。如此一来,也无需太过担心时间的问题。」

    我带笑说:「那就好。有大人在,本宫就放心了。」

    「微臣谢娘娘信任。」潘显阳拱手道谢。

    这个晚上,萧声在我房外围绕不断。那种凄清沧桑之声,于我心有戚戚焉。我辗转反侧,睡不入眠。

    高热渐退的雅馨连续睡了五天,这天她总算精神起来,也有力气走下床。我便请老大夫再来看过雅馨,得闻大夫说她已痊癒,我才放下心头大石。

    我让小二为雅馨準备了白粥,她把粥放凉着,道:「是微臣不好,让娘娘担心了!」

    「这哪是妳的错?妳无需怪责自己!」我握紧她的手:「妳要,眼下妳的健康才是大前题,其他的都不重要。」她点点头,淡淡一笑,甚幺都没有问。也许,当日她在迷糊昏睡时,根本就甚幺都没听进去。若真是如此也好,我倒是不用为自己冲口而出的话而担心。

    多休息了一天,我们便再次整装启程去。新的马车稳固扎实,加上正言的快马加鞭,果真如潘显阳所说,半天便到达钱塘西湖,而我的故乡就在离西湖不远的白乐桥村。自进了村内便是人烟渐少,经过所见的府第都是简单扑素,及不上京城的一半。这裏的一切,对我这个在京城土生土长的人而言,可以说是新鲜又奇怪。

    正言拉停了马车,说:「应该是这裏了!府门还写着紫府二字呢!」

    我下了马车往紫府看去,却见府内屋顶有炊烟袅袅,裏头像是住了人似的,我心中不禁奇怪。正言快步走上前推了推大门,叫道:「快看看!门没锁,能推开呢!」

    潘显阳是第一时间踏进去,我和雅馨也跟了上去。只见府中简扑韵存,大门后的前园偌大而整洁,园中花草欣欣向荣,一看就知道这园子乃有人居住之地。雅馨往四处张望:「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地方?」

    我正想着她的话,却见旁边的潘显阳突然抖擞起来,他一个转身,双掌挥向忽然出现在身后的陌生男人。那男人一身书生粗衣、蓄短鬍子,腰间挂着一把纸扇。他的眼神狠準有力,双手把潘显阳的掌一挡,二人拳来脚往,过招不断。雅馨见状,也拔出青玄剑上前相助,三人顿成对峙僵局。

    那男子悠然道:「你们以多欺少,非君子所为!」

    潘显阳冷笑一声,说:「你鬼鬼祟祟从后偷袭,也非君子之举!」

    「我没有偷袭!这是我的府第。你们不请自来,人多势众,我小心探个究竟也是理所当然。」潘显阳直指那男人,斥道:「你的府第?这裏是紫府,你也姓紫吗?恐怕是鹊巢鸠佔,无赖一名而已。 」

    男人仰天大笑:「我屁!我紫韬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不姓紫姓甚幺?」

    雅馨顿时垂下手中剑,满脸错愕与我对看一下,我的脑海中也渐渐浮现出丝丝记忆。潘显阳却对他的话不置一理,说:「满口胡言的无赖之徒!看我如何收拾你!」他双拳紧握,正要向那男人出手。二人蓄势待发,即将迎来一场对决。

    「住手!」

    众人的目光纷纷向我投来,我缓缓走向那男人,说:「韬叔叔认得我吗?我是紫嫣。韬叔叔认得吗?」

    紫韬看了我许久,一脸犹豫道:「紫嫣?不可能!嫣儿已失蹤多年,又怎会突然出现在这种乡下地方?」

    「是真的!我真的是紫嫣。你若不信,就看看这个玉扳子。」我从袖中取出祖父留给我的玉扳子。那是先帝御赐之物,祖父对它是珍而重之,生前总把它戴在手上。

    紫韬看过玉扳子是一脸感触,一下就跪在地上:「微臣拜见宁嫣公主,公主万福。」我赶紧请他起来,心中喜悦难掩,我终于找回自己的至亲家人了。

    紫韬与我坐进内堂品茶,我把这些年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他。他感慨说:「这幺多年了,妳总算是回来了,如今更贵为贵妃。大伯父与堂哥若知道,一定会很欣慰。」

    我淡笑不言,只道:「前些年祖父去世不久,叔叔便辞官而去。嫣儿还以为叔叔会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呢!想不到竟是回了老家这儿。」

    他笑一笑:「那些居无定所的日子我过腻了,心中还是最想念杭州的一切。在家千日好,这裏的一树一木,就连呼吸的空气都比外头好上百倍。」

    进府这幺久,也不曾见到有其他人,我便问:「叔叔是一个人独自住在这儿吗?」

    「当然!这裏有多大?一眼就看完了!除了我,还有谁?」紫韬笑道。

    如果没记错,韬叔叔今年才四十有二,仍是个正值壮年的男子。他不该就此留在杭州,浪费了大好年华。我问:「叔叔自少就跟随祖父和父亲上场杀敌,更是文韬武略。以叔叔的才华和武功,当年若没辞官而去,恐怕如今已在朝中列于高位。嫣儿很想知道,这几年来叔叔可曾想过重返朝堂,再助皇上一臂之力?」

    紫韬用力摆手,道:「士可杀,不可辱。要我回去看着潘氏、奕氏狼狈为奸、忍气吞声,我宁愿庸碌一生,当个闲人。」看起来,韬叔叔对潘氏和奕氏的仇恨不比我少。幸好我没有让他知道潘显阳的身分,否则他们刚刚的对决恐怕就要继续了。

    这晚我在紫府睡得份外沉稳。次天醒来,韬叔叔已準备好所有东西,骑着马带我们一同前去祭拜祖父和父亲,而白乐桥村后山正是他们的安葬处。山上一片广阔草地,杨柳树种满在墓碑四周,爹娘与祖父母则分别合葬在两旁。

    原来已经十六年了。当年我才六岁,面对痛失双亲是懵懂不解,完全不明甚幺是生离死别。如今回想起来,心中是有着淡淡的哀伤。

    我接过雅馨递来的紫丁香种子,把其埋种在爹娘的墓旁。娘亲说过,紫丁香代表着纯洁、不灭,所以她很喜欢紫丁香,它也是爹娘的定情之花。我希望这颗小种子能种出一朵又一朵美丽的紫丁香,永永远远地伴在爹娘的旁边,就像娘亲对父亲的爱,纯洁无瑕、永恆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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