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一笑 人生如梦》四十六)杀机现 恨意燃

    四十六）杀机现 恨意燃

    一阵嘈吵声传进我的耳朵。我轻轻睁开眼睛，这裏是我寝室。我不是要去南薰殿找李康，向他问奕珩的事吗？我是怎幺回来的？我霍然坐了起来，往房中一看。除了雅馨和茉儿她们，李康和符太医也在。我二话不说，掀开被子，下床冲向李康道：「皇上在就好，臣女有话要问皇上。」

    李康却是急急走上来阻一阻我，说：「妳才刚醒过来，先不要乱动。回去坐好让符太医替妳再把一次脉。」

    我见一众人都神情凝重，便乖乖坐回去，伸出手让符太医替我把脉。他把丝帕放在我手腕上，三只手指隔着丝帕感受着脉搏的跳动。他皱了皱眉，问：「微臣敢问郡主，最近何曾服食过寒石散？」

    寒石散即是五石散，乃催情药，多服更是会上瘾，因此一直是宫中禁药。我从未接触过乃等药品，更何来服食？

    我往他一看，摇头道：「我没有吃过，更没有这样的东西。这跟我到底有甚幺关係？」

    符太医是一面难以启齿，支支吾吾说：「郡主的脉象时而急速，时而缓慢，起伏不定。加之手脚灼热，精神不振，此乃长期服食寒石散所致。幸好郡主每次服食的数量只是很少，不至于危及生命，只需慢慢调理便可。只是郡主必须切记，以后不可以再服食寒石散。否则便是会令毒瘾继续加深，危及性命！」

    李康站在一旁边，听到是紧皱眉头，一面着急。我是心中恐惧，怕李康真的相信，我乃好服此等不堪之物的人。若要治罪，如此行为换来的会是废位贬黜之处罚。名位权益我本不在意，只要若因如此欠了清名，便是万般不值。我慌张往李康一看，跪在他脚下，道：「臣女没有，臣女真的没有吃过甚幺寒石散。请皇上相信臣女！眼下臣女是无法解释此事，也拿不出证据来釐清关係。只是??臣女真的不知道这是甚幺一回事，只能恳求皇上相信臣女！」

    李康一脸怜惜，上前扶我起来，说：「妳快起来，先别急！刚刚太医说了，妳每次服食寒石散的份量只有很少。如果说，服食寒石散本是妳自己的意思，那幺妳每次服用的份量便不可能只有些许。由此可见，妳绝非出自主动服用那髒东西。朕相信妳的清白！」

    符太医点头，道：「皇上此言不错。寒石散乃是会上瘾之物，随服用时间越久，所需要服食的份量便会随之增加。若服食寒石散乃郡主主动之举，郡主必然会忍不住，不断把份量增加。如此，恐怕现在郡主的身体状况便不会如此乐观。或许，郡主已经成了神智错乱，精神萎靡之人。」

    李康轻拍我的手，给予一个信任的眼神。又对符太医吩咐：「这段时间，你就好好替郡主调理身体。该用上甚幺药材就儘管用，不够便跟方颍说，朕去让人找回来。」

    符太医连忙道是，又说：「若皇上没有其他吩咐，微臣就先回尚药局替郡主开方煎药。待汤药煎好，便会派人送来给郡主服用。」说完，便鞠身退下。

    我看着李康从一面崩紧严肃，换上一副轻鬆自如的样子。他坐在床边，微笑着对我道：「妳就好好安心调养身子，其他的事暂时不要去想。」我颔首答应。

    他又问：「朕想起来，妳刚刚好像有事要问。是甚幺事？」

    我看着他的双眼，他那为我着急的样子重现在我眼前。我知道他很在意我，他对我很好。如今我心中虽无他，但却说不出伤他心的话。即使我知道，他在对我刻意隐瞒奕珩的事，我也无法怪责他。我苦笑摇头回答：「刚才心裏一乱，倒是把事情给忘了。如此想来，也该是件不重要的事。」

    李康笑笑，道：「不打紧，待妳想起的时候再来问朕吧！南薰殿还有事，朕先回去了！」我微笑说好，眨眼间瞧一瞧雅馨。她是若有所思，心不在焉。我猜，她是在想着寒石散的事。

    李康站起来，却又调头说：「今早军情来报，说已找到奕珩了。只是身上受了不轻的伤，朕已命军医好好治理。妳放心，奕珩一定能安然而回！」他淡淡一笑，当中包含着一丝丝苦涩。看来，他是知道我已知悉奕珩的事，我猜那一定是雅馨的吿知。我没有显出任何反映，只是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不哼一句话。脑海中却一顿複杂的思绪。

    待李康离开后，我让众人退到殿外，只剩下我和雅馨同坐在床边。我问她：「是妳跟皇上说的，对吗？」

    她抿嘴，道：「郡主在路上忽然晕厥，而且还怎样都唤不醒，如此大的事微臣是不敢隐瞒着，只能向皇上通报。然而，皇上自然便问起整件事的缘由。微臣本来已经有刻意将有关奕大人的部份隐瞒下去了，只是??只是郡主在昏迷中，还迷迷糊糊叫喊着奕大人的名字。皇上应该是由此猜到，郡主已知悉事情。」

    我心中一沉，原来我于迷糊之时，还在想着奕珩的事，而且还让李康听见了。他一定是心裏不好受，但我却做不了甚幺。他对我的确很好，但我无法如他所愿般用自己去回报他。因为，我心中没有他，我不想骗他，也不想强迫自己。强迫而来的感情不会有爱，只会是一种折磨。

    翌日，李康下旨让内侍监彻查寒石散一事。得知消息时，我正喝着符太医给我调配的药汤。舌头被那苦甘味弄得发麻，用清水漱过口，颂灵递来一颗嘉应子，让我缓解一下口中的苦涩味。我一边咬着嘉应子，一边道：「看来皇上和我一样，都看得出今次此事我乃被人设局陷害，内情绝不简单。既然我非出于主动服食寒石散，那便一定是有人从我膳食中混加那髒东西，才让我把它一併误吃下去了。连我都看得出这一点，皇上就必定同样能看得出。」

    我向她们吩咐道：「这次的事不要让太皇太后知道，我不想她担心。」众人点头道是。

    我又说：「我倒是想念起巧灵做的甜汤那滋味了，去让她给我做碗紫米山药甜汤来吧！」

    茉儿却说：「巧灵的手被刀刺伤了，短时间内不能沾水，更是无法下厨煮甜汤。我刚刚在小厨房做好了一锅莲子百合银耳甜汤，要不我去给小姐妳端一碗来尝尝！」我只好答应说好。

    茉儿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甜汤，满心欢喜道：「小姐快尝尝，我是花了很多心思去做呢！」

    我拿起汤匙舀了一口放进口中，却不知是否心理作用的关係，总觉得味道有差，但又说不出二人煮的甜汤分别在哪裏。反正就是觉得茉儿做的甜汤欠缺了些甚幺，心中想了又想，也是没有结果。

    茉儿见我一声不响，便猜到我的心思。她微有不悦，说：「小姐是越来越嘴挑了。从前在府裏的时候，不也是由我来给小姐做甜汤！那时候，小姐也不曾嫌弃，如今有了巧灵倒是看不上我做的了。」

    我安慰她，道：「没有，我没有嫌弃妳，只是口味这东西就是奇怪。刚好胃口对上了就是对上了，没有原因的。」

    雅馨好奇问：「微臣倒是好奇，巧灵的甜汤到底是有甚幺特别之处，能让郡主一试难忘？」

    我皱了皱眉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巧灵做的甜汤不是特别美味，只是总有一种令人难以忘怀，想要一试再试的感觉。就像是??」说到这裏，我心中的不安顿时倾盘而出，口裏再没有胆量说出剩下的二字。

    雅馨也与我一样，想到了同样的东西。她一脸严肃看着我，把话接下去：「就像是上瘾般，对吗？」寒石散、上瘾、甜汤，这三件东西顿时被我合理地联在一起。我惊恐地点点头，手不自觉地发抖。没想到，日防夜防，我倒是忘了身边的人。

    我转过头对茉儿说：「马上去把巧灵叫来，我有事要问她。」茉儿虽是不明我和雅馨的话，却见我神色凝重，便不敢怠慢，掉头便走。只是，一切已经太迟了，茉儿是翻遍整个望月居也找不到巧灵。与她同房的颂灵说，从昨晚起，便已是没见过她踪影。本是以为我有特别差事让巧灵去做，便没有过问。

    好一个人去楼空！我自问待她不薄，为何她要如此背叛我？我心中恨意正盛，向雅馨道：「去找方颍，请他让内侍监派人帮忙，即使是倒转整个后宫，也得给我把她找出来。」雅馨见我如此怒奋，更是格外严肃，马上便往殿外走去。

    我心中思索着。就凭她一个小小宫女，怎会有如此胆量下药害我？此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她只是个听命下手的人。只有找到巧灵，我才能揪出那幕后真兇。这次他是想要我的命，他想要我死，我绝不会放过这个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