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一笑 人生如梦》二十)真真假假难分解

    二十）真真假假难分解

    太皇太后喝药后，便入睡了。两宫太后先行一步离开，我和皇后便留下陪着。

    坐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见太皇太后睡得安稳。皇后甚为喜悦，道：「太皇太后很久没有睡得像这般沉稳了。今早得知她又梦魇惊醒，心中甚是担心。如今这样就好，都是郡主的功劳。」

    我说：「皇后谬讚了，这哪儿是梦萓的功劳？」

    皇后入神地看着我的脸，没说半句话。我因此尴尬得很，却又不好说什幺。皇后见我一脸不自在，才反应过来，说：「本宫真是失礼，还望郡主见谅。只是，郡主真的与紫嫣公主长得很相似。刚刚一看见，还以为是紫嫣回来了。却想起皇上说过有关郡主的事，便知道是个美丽的误会。」

    我问：「皇上有跟娘娘提想过梦萓？」

    皇后点点头，说：「当然有。皇上对郡主的印象得深，还说郡主也是个有学识的女子。」

    原来，只是提了那次我讚赏陶渊明的事。看来，李康把我抱进怀的事是没有其他人知道了。也对，又怎会有人向他人提起这等事？我只是怕，若让一众后宫女人知道后，会把我看成是争宠对象。我不想捲进这裏的是非中。

    与皇后一起步出慈惠宫，二人同路而行。走到望月居门口，皇后说：「既然已经到了，本宫就不阻郡主回去休息了。有空多来凤阳宫坐坐，本宫随时迎欢妳！」我道过谢，便屈膝恭送她离开。

    皇后渐渐走远，茉儿道：「皇后娘娘应该是个好人吧！」

    雅馨说：「皇后娘娘在宫中是出了名的仁慈宽厚，连皇上也曾如此称讚她。」

    我看看她们道：「在外头不要议论别人，免得有人听见，惹人误会。」我往雅馨一看，示意她注意言行。 岑太后的表裏不一，令我对宫中其他人更是猜忌。皇后看似是端庄贤淑；雅馨仿似是忠心不二，我却不敢轻易相信，一切眼看未为真。

    午后阳光普照，我让雅馨独自回去，与茉儿到上林苑逛逛。

    由望月居到上林苑，只是一段很短的路。途中经过自雨亭，却看到有人在裏头。其中一人是未出阁女子的打扮，坐在石桌前，弹拨着玉琴。坐在旁边的女人，一身宫中嫔妃的衣着。

    此时，奏出的音色稍有偏差，那女子随即停下来，双手推一推古筝，说：「不弹了！不弹了！本公主不学了。」

    旁边的嫔妃心平气和，道：「要学好玉琴不是易事，我从第一天就如此跟妳讲过了。现在学到一半便放弃，是半途而废。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妳甘心吗？」

    那自称公主的女子反驳：「如今皇祖母和母妃身体皆欠安，本公主要多照顾她们。这玉琴??没空学了。」

    对方叹气道：「唉！前天我还跟皇上说，乐文很努力在学玉琴呢！想不到，才不到几天，便有人说要放弃了。看来，皇上是称讚错了人。」她就是先帝的唯一女儿，乐文长公主李欢？

    她听见对方的话，脸上是兴奋不已，说：「真的？三哥他真有讚赏我吗？」

    嫔妃道：「说了多少次。不是三哥，是皇兄！」

    长公主摆一摆手，说：「如欣妳就别这样事事讲究，反正三哥也不会介意的。」如欣？也就是冯如欣。是李康尚为太子时，已纳入东宫的其中一位侧妃。如果没有记错，如今她应该已是位列「婕妤」。

    她道：「皇上就是庞坏妳了。我看妳这种脾气，将来谁敢娶妳！」

    乐文拍一拍冯婕妤的手，笑说：「妳就爱取笑我，总是欺负我！」她不经意地往四周瞧一瞧，正看到我站在不远处。

    她站了起来，指着我的方向，道：「谁在那边鬼鬼祟祟偷看？」冯婕妤也一同转过头来，往我这边看。

    我缓缓走上前，下礼道：「冯婕妤安好！长公主安好！」

    长公主说：「妳是谁？抬起头来！」我一抬头，乐文往我脸上一瞧。

    她一脸惊讶，道：「嫣姐姐？是嫣姐姐？」

    我早料到她会如此反应，冯婕妤却是不同，她说：「这位，应该便是皇上口中的萓郡主吧！」

    我看看她，道：「婕妤聪慧，正是臣女。」

    长公主想了想，说：「就是那个被皇兄下旨，让她搬到宫裏伺候皇祖母的萓郡主吗？」说到「伺候」二字，听在心裏难免觉得不好受。只是，我也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却微有尴尬。

    冯婕妤却连忙带笑说：「有郡主在旁照顾，相信太皇太后一定能尽快康复！」她刻意强调「照顾」二字，说时又往长公主一看，顿时把尴尬气氛沖淡。在我眼中，她既是温文尔雅，更是慧心巧舌。我向她投以一个微笑。

    长公主道：「但是，妳与嫣姐姐也未免长得太相似了吧！简直是一模一样！」她肆无忌惮地往我脸上看过不停。虽是有点无礼之举，我却完全没有生气。因为我知道，她是个从小被庞坏的公主。对她而言，「守礼」二字只是别人该做的，她却是随心所欲，当一个被捧在手掌心的公主。她虽骄纵霸道，我却宁愿跟这种人打交道。至少，她是直来直往，少了一份虚假，多了一份真诚。面对她，不用猜度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