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奈何君晚》重生之奈何君晚分节阅读32

    又是一道雷声,那人被惊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睁开了眼。

    “怀温……”

    这是谁?裴怀温抬头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喝多了酒后的他脑子都转不过来,整个人像是飘起来一样,只会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人。

    “怀温……你果然没事。”似是女声,温柔地让裴怀温恍了个神,“怀温,这里是北域皇宫,你怎么会在这里?”

    “北域……皇宫?”裴怀温无知觉地重复一遍,“你是谁?”

    听了他的话,梁君晚怔住,“你是不是喝醉了?怀温。”

    “喝醉?”裴怀温皱起眉,煞有其事地思考了会,然后点了点头,“或许吧,不过还不到认不出人的地步。”

    “我是梁君晚啊,”梁君晚甚是讶异,“怀温,你不记得了吗?那……裴亦清你还记得吗?”

    “裴亦清?那是谁?”裴怀温疑惑地想了想,“啊,对了,是裴怀温的哥哥。”

    裴怀温的哥哥?这怪异的称呼让梁君晚心底一沉,她看向裴怀温,却见他已经在揉着额头,脸色有些苍白,梁君晚忙关切地靠近,轻声问道:“怎么了?”

    “头疼……”裴怀温撇了瞥嘴。

    梁君晚被这从未见过的撒娇样的裴怀温给惊了惊,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心里扑通扑通地跳起来,好……好可爱。这兴奋竟是刹那间盖过了刚开始察觉到裴怀温不对劲的忧虑,梁君晚看了看裴怀温,站起身瞥了眼丫鬟。

    丫鬟哭丧着脸,“公主,这……这不合规矩啊……”

    梁君晚凉凉道:“用得着你说?”

    丫鬟叹了口气,“公主,我们又怎么把裴公子带回去呢?这里不是大梁。”

    梁君晚脸色沉下,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身后裴怀温一声轻呼,“你……干什么?!”

    梁君晚猛地回头,脸色顿时一变,“皇兄!”

    不比梁景云抱着失而复得的心上人狂喜的心情,裴怀温却是很不乐意地想要挣开让他呼吸困难的拥抱,这个人是谁啊?做什么要靠得这么近?

    “怀温……怀温,”梁景云将头放在裴怀温肩上,神色有几分大悲大喜的悲恸,手里是熟悉的温度,他埋在裴怀温的颈边,声音有些哽咽,“怀温,我是景云。”

    “景云……”景云是谁?裴怀温正要开口,颈边的冰凉让他成浆糊一般无法转动的大脑清醒了一瞬间,这个人……是在哭吗?

    “皇兄,你……”梁君晚见着他如此,神色复杂,正要阻止的手臂也垂了下来。

    梁君晚知道皇兄的感情,但从未看过梁景云如此的模样,或许她想错了,梁景云也会是个深情的人,即使他做过那么多不择手段让人不寒而栗的事情,对于裴怀温,他一直都是那么地认真。如果裴怀温真的不在了,梁君晚无法想象梁景云会如何。

    裴怀温本来是看着对方哭了才不忍,便没有将对方拉开,可见着这人都抱了好久也不松开,裴怀温也有些不耐烦了。他本就喝醉了,比平常任性些,此时更是不想委屈了自己,径直就开始推梁景云,对方却分毫不动。

    裴怀温恼了,“放开我……”

    腰间的手臂却越发收紧,“不行,”耳边的声音低沉沙哑,其中透出一股危险的味道,裴怀温看见对方眼底的阴郁和执拗疯狂,一时怔住了。

    “怀温,我再也不会那么蠢了,你永远也不可能再离开。”梁景云吻在他的额头,深情的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裴怀温本是怔住,这时反应过来了,就用衣袖在额头一抹,他看了梁景云半晌,“你说你是景云?”

    “……是。”梁景云这才发现裴怀温的不对劲,他的瞳孔紧缩了下,手指微微发抖,见裴怀温眼神里的陌生打量,心里如同灌了铅一般无止尽地下坠。

    “似乎听言九讲过,景云……景云?”裴怀温拧着眉,仔细思考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腰间缠着的手臂在发抖,裴怀温感觉到了,他茫然得看向梁景云,只见那人垂着眸,眼角处似乎有些发红。

    “你不记得了?怀温,你不记得了?那……戚云呢?”

    “什么戚云?我叫云兮。”看到梁景云的样子,裴怀温没来由地有些烦躁,“不管你是谁,我只想说,我只是云兮,不是戚云,更不是裴怀温。曾经发生的一切,请不要加在我身上。”他不耐烦的语气间透出丝凉薄,让梁景云心里一阵扯痛。

    第39章 一往情深

    外面雷雨大作,时不时有白光炸起,从窗映入屋里照在梁景云苍白的脸上,他唇色也是微显青白色,垂着眼看着躺在床上安然入睡的裴怀温。就坐在床沿上,梁景云缓缓伸出手盖住裴怀温的手,很冰凉。

    屋门推开,梁君晚走进来,神情也不好看,她刚刚送走医师,想到医师说的话,梁君晚就心生痛恨。

    先天不足,身体虚弱,又几经受伤,如今的身体更是被摧残得不忍入目,外部倒是看不出来,但内里已是糟糕透顶。这样的身体若将养着也能活个几十年,可惜一直服对身体有伤害的药,怕是寿命不长。梁君晚记得医师每说一分,梁景云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连唇都变得无丝毫血色。

    最后梁景云就问了一句,“他还会恢复记忆吗?”

    “恢复记忆?他失忆了?”医师惊讶地把了一会脉,脸色突然凝重道,“确实,那种药就是让他记忆稳定住的药,若是再服上些许时日也就再也不会恢复记忆了,但是药三分毒。”想着,医师犹豫地看了梁景云一眼,“在下倒是有药可以使公子的记忆受到刺激,进而恢复——”

    没等医师说完,梁景云就垂了头冷声道,“不用了。”

    是药三分毒。梁景云看着睡梦中仍是皱着眉的裴怀温,鼻头突然酸涩不已,他轻轻靠近裴怀温的脸颊,沙哑着声音,心里一阵剧痛,“对不起,怀温……对不起。”

    梁景云不曾如此痛恨自己,当初戚云死去他什么也没能做,现在裴怀温在他身边,他却还是让他不停地受伤。太无能了,梁景云想到裴怀温会死去就抑制不了内心的恐惧,这种恐惧让他极其暴躁。

    裴怀温此时被安置在梁君晚的行宫内,但两人都知道这并不是个好办法。梁景云作为大梁皇帝出现在这里简直是不要命,一旦被人发现,整个大梁都有可能玩完,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大梁还有个继承人。外面大雨滂沱,这个时候移动裴怀温也不行,梁景云思考着对策,一双深沉冷厉的眸盯着裴怀温温和白皙的侧脸。

    “皇兄,你的人手多吗?”梁君晚问道。

    “在皇宫里的没有,”梁景云沉思,“但分布在宫外的很多,另外……”还有一品阁的人。

    “你不能再留在皇宫里了,这样实在太危险,若不这样,皇兄你先离开,我会照顾好怀温的,等有机会我就带他出去。”

    “不行,”梁景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你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梁梁君晚一愣,摇了摇头。

    “他现在住在国师府上,我的人手还未侵入施翎的府邸,如果怀温回去了,再出来就难了。”何况裴怀温现在失忆了,梁景云真的不确定等裴怀温醒来后会跟他走。

    “可是皇兄你如果待在宫里不是更危险吗?这次巧合怎么想都不对劲,施翎他心思深沉,这次或许就是他的故意谋划。”

    “那又怎么样?”梁景云冷冷道,“施翎想的很对,即使是陷阱,我也还是会踩下去。”

    梁君晚看着梁景云,沉默半晌,“如此也好。”

    “依你看这宴会还需多久?”梁景云道,“这雨或许会停。”

    梁君晚点了点头,“还须得半个时辰,我先疏通一下人手,待会皇兄你们可以直接从北门离去。”

    梁景云沉了沉眸,“既然这样就等吧。”宴会结束时是最乱的时候,皇宫内的侍卫大多会前往保护那些重臣。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淡淡的熏香缭绕,梁君晚撑着困意看了眼仍旧注视着裴怀温的梁景云,心下也是轻笑了声,慢慢地垂了眼睑,若是这次过后皇兄和裴怀温在一起倒也不错,至于她……也是没有指望的。

    半个时辰就在两个人的默然等待中缓缓过去了,这时雨势也渐渐减弱,梁景云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拧了眉。

    他转身想要走回屋里,却瞬间定住身形,耳边传来嘈杂声,梁君晚慌慌张张地从屋里奔出来,脸色一片苍白,“皇兄,这是……他来了!”

    梁景云脸色顿沉,“他会从哪边来?”

    “他一般都是从北门进来的,皇兄你快些从南边走吧,那里的守门人是我的手下,不会阻拦你的。”梁君晚急忙道。

    梁景云知道事不宜迟,但想到怀温的身体就不禁眼神阴郁起来,那一瞬间他差点没压抑住内心的暴躁和杀意,冷静一点,梁景云深吸了口气,走进屋里小心翼翼地将裴怀温从床上抱起来。

    “你要好好的。”梁景云低下头,眸色深沉地看着怀里的人,他大踏步走出房门,刚朝着南面走了几步,他突然后退一步,冷冷地看向忽然出现的人。

    “不能从南门走。”言九看了眼陷入沉睡的裴怀温,眉头轻皱,看样子是喝醉了。此时形势严峻,言九直接道,“南门现在被施翎的人马埋伏着,我们不能从那边走,现在只能从西边出去了,我在前面清理人手掩护,快走吧。”

    梁景云也不多问,跟在言九后面就离开了,梁君晚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焦急,可她也知道待会儿就是她的问题了。

    “君晚。”片刻后,身后传来熟悉的清雅声音,梁君晚转过身,努力使脸色保持和以前一样的平静淡然。

    “皇上。”

    宫清笑了笑,阻止了梁君晚的行礼,“身体还好吗?朕特意来看看你,今日宴会你没有出席,大梁使者倒是常提起你。”

    “我没有事,皇上还是去忙国事吧,这次大梁来人想必有很多要事。天色也晚了,皇上早些歇息。”

    “就这么希望朕离开?”宫清好脾气地笑了笑,却让梁君晚整个人僵住,她听见耳边的声音轻声道,“你的眼角怎么红了?是哭过吗?君晚……”他叹了口气,“我从未见你哭过。”

    “只是吹了冷风伤了眼而已。”梁君晚垂下眼道。

    “是吗?”宫清看了她半晌,“也罢,你早些休息,什么都不要想,就算有什么声音也别从房间里出来。”

    “这些都和你没有关系,君晚。”

    梁君晚脸色一变,她拉住宫清的衣袖,抖着声音道,“你什么意思?”

    “对朕,你倒是从来都没有这样过。”宫清转过身,脸色平静地看着她,缓缓扯开被她拉住的衣袖,“为什么呢?君晚。那个人就那么重要吗?”

    “不要……求你……不要伤害他……”梁君晚颤抖着唇,眼神里带着祈求,她都失去过他两次,怎么可以再有一次,裴怀温落得这个下场几乎都是她造成的,如果裴怀温出事,梁君晚绝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宫清垂眼看着梁君晚,那从未见过的顺从哀求神色,他闭上眼睛,感到手指也慢慢冰凉,终于,他推开梁君晚,看着她跌倒在地,淡淡道:“我真是厌恶这样的你,君晚。”

    站在一旁的丫鬟咬着唇,一脸惧意。宫清瞥过一眼,“扶皇后进去好生照顾着。”

    丫鬟忙去扶梁君晚,梁君晚却推开她,她站起身看着宫清,眼神里是不顾一切的决绝,“我告诉你,宫清,不要伤害他。”

    “你觉得朕会听?”

    “……你不会,对,你从来就不会。”梁君晚苦笑一声,“宫清,如果他死了,我也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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