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飞花昔人非】(R18)》015 心有愧疚,芳蹤何处?

    015 心有愧疚,芳蹤何处?

    莫曦回到府邸中,莺莺燕燕围了上来,为他更衣,却少了昨夜缱绻的那抹纤细娇弱的身影。

    他默不作声,瞟了站在一侧的朱嬷嬷一眼。朱嬷嬷的唇色泛白,十指交握,显然出事了。而这事,是苏昔依。

    他心里有了底。

    今日清晨醒来,怀里软香温玉,但一脸泪痕未乾。昨夜也没听见她抽噎的细响,莫曦不禁叹了口气,这自称苏昔依的女人实在太倔强,宁可忍,也不肯示弱吗。如果她顺从些,或者哭叫一声,或许他会心软,便不会这幺折磨她了。

    一起身,瞟见那摊已乾涸的暗红血迹,他竟有几分心惊。战场上如何血刃敌军也没有的焦躁,像在提醒他自己昨夜犯下恶事天理难容。对照齐熙孤零零地蜷缩在床榻上,有股幽微的愧疚感油然而生。明明不愿意毁人清白,却预设立场,导致夺她贞洁的结果。他不得不承认,再怎样说的冠冕堂皇,骗自己并非恶意,依旧夺了她贞洁。且,他还想要更多。贪婪、掠夺、伪善的天性,表露无遗。哪来的无辜?

    凝眸望着蜷缩在床榻一角,混身**的齐熙,他瞇眼皱眉。岚都靠山晨雾浓重,霜冷雾寒,极易着凉。莫曦轻叹了口气,拉过锦被,细细拢好。瞧了她一会,迟疑复犹豫,良久,才抬手拨开贴在她颊上的细碎髮丝。

    她的肌肤绵软滑腻,连熟睡的五官都带着哀伤,无声控诉他的暴行,令他五味杂陈,悄悄地撒手。但随着指尖移动,却又忍不住以指腹轻轻擦过苏昔依湿润的眼角,抹去她的泪,才转身离去。

    这心绪让莫曦的早膳吃得浑噩,不知吃进什幺,脑袋里不停重複演示昨夜景况,心知自己是个无耻之徒。

    买下齐熙时,他并非想凌辱狎玩她,只是瞧她长得与李芸贞几分相似,心怜她就要沦落花街,一双玉臂万人枕,才带回府。但却没料到她个性如此固执,谎言连篇,又无法圆谎,搞得双双情绪失控。但事已至此,怎幺辩解也没人相信。连他自己也觉得是藉口。发自内心想要占有这女人的慾望,怎幺抵赖狡辩?

    齐熙身有婚约,他却破她身子。

    他理亏。

    可是…她是他买下的。理当属于他。

    况且身子给了谁,不就该是谁的人?这个名叫苏昔依的女人能坚持多久?

    看在苏昔依长得娇俏,身子乾净、绵软细緻,床笫之事,讨他喜欢, 破例给她名分,许了侍姬之位。

    没想到她和李芸贞一个样,对他给的承诺弃如鄙屣!夜里还叫着其他男人名字,着实令人恼火。狠心折腾她,也是应该的。而且她身分不明、倔强自傲,难保一日血刃枕边人。实在不适合久留于身边。他对她是仁至义尽,否则这会儿她还在女闾或不知名的窑子让人姦淫哩!

    正当他尝试说服自己,合理化自己的行止时,朱嬷嬷一声"是否赐药"的叫唤,却又打乱他心绪。

    眠花宿柳、风流倜傥,娈婢众多,却不表示他真有脸张扬毁人清白的事啊。

    可是他却点头同意了。

    这下子,不就真证明自己是衣冠禽兽?

    视人命为草芥、杀人如麻也没让他这幺懊悔过!

    真烦心。

    脑海里又浮现苏昔依我见犹怜,泪眼婆娑、却又眼神坚定不愿屈服的模样。忍不住想折辱她,又有些愧咎。

    烦得他一日朝会听不进一句话。

    直到退朝时,才想起要问苏太傅是否在堂上。众人听他提问,面面相觑。最后才由一元齐旧臣巍颤颤地说:『孽臣苏太傅已在大靖王解救百姓于水火那日自缢于府邸内。妻女不知所蹤。』

    解救?

    苏太傅已死?

    莫曦闻言蹙紧眉,如水般淡泊的神色忽如狂风骤雨,剑眉拧如山峰,吓得那个毫无风骨的元齐旧臣一骨碌地跪下,磕头求饶,磕破了头。

    他冷眼看着大靖屠戮元齐,众人为求生存,有人软弱无骨,铁桿似的腰椎硬生生折弯;为求上位,逢迎谄媚灭国仇敌;却仍有人宁死都不肯降大靖。

    苏太傅是一个。

    苏昔依,也是其中一个。

    苏太傅因大靖而死,颇有我不杀伯乐之感慨。

    他真成了十恶不赦的人了。

    他悠晃晃地让人簇拥回曦王府,五味杂陈,待下了马车,才低声吩咐贴身近卫不必再查苏昔依身分,只消查查南九区哪个男人名唤敬之便好。他半点也不信苏昔依的话,却查不下手。

    到底自己是怎幺了?竟如此优柔寡断?

    如今朱嬷嬷让他这麽一瞟,几乎瘫软,显然苏昔依不知去哪了。他才觉得自己还是那个万人惧怕的曦王爷。

    他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若是这幺跑了,也就罢了。

    他也省心。

    出了曦王府,怎幺过日子,就非他管得着了。

    不必在这里纠结自己对不起她什麽?忧烦他为何要为了一个素昧平生,不过让他夺取贞洁的女人而烦心?

    逃避现实,正如他藉口滞留岚都,不肯回大靖。

    但曦王府是什幺地方,竟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自由来去,这话传出去,他曦王的脸搁哪去?

    且她这麽娇弱,一碰就碎似的。没户籍,出了府,怕又被歹人捉了,不知怎样淫辱哭叫?还是就如昨夜倔强,激怒恶人,让人淫辱至死?

    唉。那张脸…

    这女人,怎这幺烦人啊?

    莫曦斟酌再三,终究敌不过心软,开口问:「苏昔依人呢?」

    朱嬷嬷老嗓微颤说道:「老身…正…正在找…」

    莫曦淡问:「逃出府了?」

    「不…不…守门的驻卫官兵说有阻挡下她…」猪妈妈抖着声,指着娈婢说:「她们说苏昔依一直望着墙,恐怕已翻墙而过。」

    「哼,」莫曦寒眸扫向那群娈婢,冷声问道:「宫墙两丈高,她用眼睛看着就能飞得过去?说!最后见到她在何处!?」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