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与我的，一期一会》chapter6 - 最后期限 (4)

    chapter6 - 最后期限 (4)

    最近我的成绩不太理想，妈妈收到成绩单后是会帮我签名，但到后来她总是皱着眉签名的。我明白她不想给我压力，念高中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但她还是会担心我的成绩不断退步。

    今晚，我拿班费表单给她签名时，顺道附上了数学的平时成绩单，她终于忍不住问我：「要不要去补习？」

    我思考了很久，最终对她摇摇头。

    「再让我试一次段考，如果不行就补习。」我对妈妈这幺说，因为我很清楚最近我并没有认真念书。

    「小冬，有什幺事一定要告诉妈妈。」妈妈认真地看着我，「不要逞强，妳一直以来都是个逞强的孩子。难过的事一直憋在心里，心总有一天会受不了。」

    「知道了，妈妈妳不用担心我啦，最近我真的比较散漫，接下来会振作的。我会努力证明给妳看，才不想去补习呢！」我大笑。

    「好好好，我没有担心啊，只是稍微关心妳一下。如果下次再没认真，就真的要补习啰。」妈妈似乎被我的笑容感染，难得见到她放鬆地笑了。

    「我说到做到。」我一脸自信。「那我先去洗澡，妈妈先休息吧。」

    冬天太冷，大部分人洗澡前都要抱着衣服发呆个一分钟，我也不例外。

    我呆站在浴室门口，想着妈妈刚才说的话。补习对家里来说又是一笔开销，妈妈已经够辛苦了，所以我不能去补习。这是不是能当成不接受于寞的理由呢？因为没尽好读书的本分，也不想再让妈妈担心，所以不能再分心谈恋爱……

    后来我认真準备考试，在学校下课时间除了要去厕所之外我都拒绝离开教室半步，不和张敏儿去合作社；不到外面栏杆旁跟于寂和于寞聊天；郭净诗找我陪她一起搬作业我甚至头也不抬地便挥挥手打发她。

    几个偶尔会小聊的同班同学都跌破眼镜，说看不习惯我这样。老师倒是开心，因为我在某种程度上变成大家口中的念书魔人，让成绩中上的同学开始紧张，也因而带动了班上的读书风气。

    在这段疯狂念书的日子里，于寞不是没来找过我，刚开始他还是会天天来找我聊天，不过他有一搭我没半搭，看起来比较像于寞在自言自语，时间久了他或许也觉得莫名其妙，就不太来找我了。他不时提醒我要帮他画像，我总是当成耳边风，直到他不再到班上找我，我却又想起这件事。或许人就是要等渐行渐远以后，才能慢慢看见对方。

    期中考的成绩出乎我意料的还不错，原本只是希望每科都能及格就好，没想到这次每科都有七十五分以上。

    成绩单寄到家里后，我反而有种茫然的感觉，想回头检视这一个月里自己做过的事，却发现──空白。一片空白。我不只和于寞渐行渐远，我是和大家渐行渐远。

    明明是我漠视所有人，我却感觉孤单无助。我讨厌自己这样，如果一开始就拒绝所有人关心，也不求助，那就不该觉得自己委屈。

    妈妈帮我签名时终于露出放心的微笑，同时她也提醒我别太累。

    「小冬的生日快到了，到时候要怎幺庆祝呢？妳想去餐厅吃饭还是买蛋糕回家吃？」

    「都好，看妈妈怎样比较方便。」

    「那我们就去餐厅吃饭，然后回来的路上买蛋糕。」妈妈笑了。

    「好，谢谢妈妈。」

    我想起去年生日时妈妈在加班，所以只有我自己过生日。爸爸生前帮我过生日都是去餐厅吃饭，回家又吃蛋糕。自从爸爸去世后我们家再也没有这样了。因此，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心头特别闷。

    『如果到了那天还没有画，就不必画了。』

    直到晚上睡觉时，我才想起于寞之前说过的话。那句话是否也意味着，当最后期限到了，他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