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瓶/邪](原著风)千灯幻夜》(盗墓笔记同人)[瓶/邪](原著风)千灯幻夜分节阅读46

    混乱间不知道谁按到了机簧,底下的吸力突然像关闭的风扇,立马就消停了。一队人都松了口气,结果发现风眼只是停掉了,却依然没有门可以进入,马上又手忙脚乱地上下探索起来。

    水下全黑,除了手电照到的地方,我看不清丹朗的人到底是怎么在操作。但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贴在我身体下面那些浮凸的石墙在发生移形变位。有一些凸起的缩进去了,也有一些凸出来,也有几块是水平方向移动。

    我和闷油瓶本来并排贴着,被石墙这么一动,等我们发现位置变动,我和他变成了头对脚首尾相连的状态。我本来还在奇怪打手电那些人怎么倒过来了,摸了半天摸到了一双脚,顺着往上摸,摸到大腿中间,被一只手截住。那手上两根奇长的手指在我手腕上挠了下,我才发现我的位置跟闷油瓶颠倒了。而墙面凸起来一道弯弧,横亘在我们俩中间。

    他大爷的!这什么鬼!整个机关还整个六九式,不嫌黄暴么。

    大概是觉察到这里的动静,离我们最近的一道手电光追了过来,我这才看清楚我和闷油瓶所在的位置,石墙移动成一个太极的雏形形态,并且这一块正在缓缓往里缩进。沉下去大概几百米之后,晃动终于停止了。太极转了一圈,调整了位置,而后我脑袋上方出现了一块空间。

    闷油瓶爬过来摸了摸我,我抓着他的手告诉他那边有个洞,他伸手探了一下,紧接着爬了进去。我赶紧跟住他,手脚并用地爬了一阵,前方是个断层。闷油瓶率先跳下去,我听到他落地的声音,赶紧也撑着断层往下跳。

    脚下是干燥的地面。闷油瓶掏出手电打开,照了一遍,我发现这是个很大的空间,造型不明。回头照了照跳下来的地方,能看到外面水体波动,因为石墙的升降带起了无数浑浊的附着物,啪啪地来回拍打,却不见一滴水渗进来。

    我捏了捏鼻尖,设计出这个洞窟的人是力学高手啊,无处不在力的运用简直叹为观止,有意思。

    很快丹朗带着人也进来了,一队人都憋爆了,咚咚一阵乱跳,七歪八拐倒在地上大口回气。看他们的样我倒有一点觉得很怪,刚才那深水憋气将近十分钟是个人都到极限了,闷油瓶的胸膛起伏得都有点快,我居然没事人一样轻松自在。

    所有人在原地休整了几分钟,稍微定了定魂。丹朗让队里负责工具的人从防水包里拿出工具,给所有人配备了一些。这些东西指望不上有多好,但是碰到紧要关头还能对付一二。闷油瓶伸手接了两把匕首,一把短剑。

    起身的时候,我觉察人群里似乎有一道锐利的目光一直追着我,就跟黏住了一样。我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各人都在整理自己行装,根本没人对我有兴趣。

    难道是我一下斗就紧张,一紧张就会产生这种被窥视的感觉吗?我摇了摇头。或者我根本就是个被窥狂?

    闷油瓶伸手过来拉了我一把,我感觉他在我手腕上不动声色重重捏了一下。

    我心里一跳。有情况?

    他却仍然淡淡的没事人一样。我心说我明敌暗,看来需要诱敌深入,没有机会要创造机会。

    前方是一条狭窄的甬道,中间大概能容两人并排走过,两旁两道高墙作阙,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我立刻想起来西沙海底墓那两道会做肉夹馍的墙,心里有些抗拒。不同的是,墙体顶部有水流下来,甬道从我们这一端越往里面地势越低,水却不知流去了哪里。

    我们穿过狭长的甬道往里走,地面呈下倾趋势,越往里面越陡。底部空旷,很像一个四四方方的池子。池子三个立面上刻着图纹古朴的浮雕,风格与之前在昆仑佛窟看到的龙雕相似,非常古拙。侧方的两面大约是海浪纹,正对甬道的一面,底部是一堆纽扎在一起的蛇,从蛇群中长出来一条,人胸鱼背的东西。再上面,是一张皱纹堆叠的人脸。两耳后面长着飞翅状的鳍。

    “是禺疆神!”丹朗身后有人叫起来,“禺疆神捧着长生印!”

    随即有手电光扫到画面左上方。雕像上的禺疆四爪,后肢从下腹两侧长出,形似爬行类后足。前肢则是跟人类相同的手臂。我稍一回想,就觉得先前的赞巴、镜中的人鱼,跟眼前这东西有很多类同的基因。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禺疆?与女娲同源的西王母一族,在历史演变中最初的形象。

    禺疆的身体以一个怪异的扭曲角度交缠,左手向上伸长,手掌上托着一方印玺。印玺下方横陈数不清的各种怪物尸体,正在被两面侧墙上涌过来的水淹没。

    墙面的浮雕盖着一层很厚,斑驳的污垢,干裂之后好多地方剥落了,形成一幅沧桑的画面。

    不过我们没有心情赏析古物,因为这面禺疆奉印墙挡住了去路,而墙面上恰恰没有门。

    按照我拜读爷爷的盗墓笔记和几次下斗所获得的专业知识,看似死局的地方必有生门。只要是被设计出来的,那么这个世界上就绝不会有铁打的死局。

    丹朗挥了挥手,小分队立即四下散开,展开地毯式搜索。而丹朗则站在禺疆雕像前,仰着头探究那块浮雕印玺。边勒大概是被丹朗授意,踩着墙面的浮凸正往印玺爬上去,大概是想验证那是不是机关。

    我随便扫了一眼,那方印玺上似乎有绿光闪了一下。我奇怪地看了看丹朗,他却不为所动,就好像刚才那绿光是我的错觉。

    与此同时,我左手上忽然一紧,有股强烈的力量在我手臂上蹿了一下,就跟短暂的电流通过一样。不过那也是一两秒的感觉,快得跟幻觉一样。

    闷油瓶站在墙壁前,朝后面环顾了一圈。他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对这地方有种说不明的厌恶。他慢慢沿着墙面看到禺疆这一块,伸手从石雕上揭下了一块污垢干片,放到鼻子下嗅了一下。

    “这是——血!”闷油瓶的脸色一变,立即冲所有人高声道:“停下!不要碰这里的墙壁!”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全都下意识地朝闷油瓶望过来。

    在他们转身时候,最靠近甬道口的地方,地砖忽然一动。我们只听到喀一声响,随后就有手电光朝发声的地方追了过去。

    在我们刚下来的甬道口,方池最前方出现了一队人!仔细看,那队人都是背对着我们,长发披散垂在脑后,一身仙气的白纱裙拖曳到地上,跟小龙女似的。

    难道是西王母看我们太紧张,让美女们来给我们放松调剂一下心情?

    在场的汉子们眼睛都绿了。边勒爬在墙上大概看得最清,他冲下面喊了一句:“过去几个人看看。”

    立即就有两三个快步奔上去,还没跑到那边,那排天仙忽然转了个向,变成隔着甬道两排面对面的阵型。

    这一转过来就能看到侧脸了。哪里有什么美女,全是一张张黑的干尸脸。眼珠子暴突出来,嘴巴凹进去一个大黑洞。身上的白纱衣也根本不是衣服,而是尸体分解之后形成的一层层类似霉变的薄膜。乍一看,就像覆盖着半透明的白纱。

    那几个要过去查看的小伙子立即吓住了,站在离干尸两三米的地方停了一下,有点犹豫不定。

    紧跟着地砖又发出了连续声响,手电光所到之处,裹着白膜的干尸一队一队出现,很快占满了我们所在的方池。它们以甬道为中心分列两旁,就好像在迎接地位高尊的王者。

    很快我们的活动空间变小了,只能夹杂在干尸队伍里,找空隙站脚。

    “快找出口!”丹朗喊了一声。

    “不要动!”几乎同时闷油瓶也喊出一句。

    来不及了。丹朗一说,本来跑出去看情况的那三个人立即就往回跑,想靠近墙壁执行命令。然而他们一动,忽然头就从脖子上飞了出去。就好像空中横亘着看不见的利刃,快速斩飞了他们的头。由于身体的惯性,三个没了头的身体仍向前跑了几步,才突然仆倒。

    还没倒地,他们的身体又忽然四分五裂散开,感觉空气里绷着红外线那样的光刃,切割得非常利落。血一下子喷到那些白衣干尸上面,瞬间染红了靠得近的几个干尸。

    染了血的干尸脖子忽然一动,马上发出了叽叽咕咕类似大口喝水的声音。

    第62章 chapter (62) 烈焰梵天

    那几个干尸很快就把喷洒出来的血全部都吸收了,吸血之后它们就不安分了,在原地一抽一牵地看似要走动。那动作夸张得跟开舞会似的。不过可能血量不够,它们只是在原地抽搐地晃动。

    “这是血祭池!”闷油瓶已经抽出了短剑,把离他最近的干尸脑袋都斩了下来。他扭头看着爬在墙壁上的边勒,说道:“不要碰印玺!会启动血祭阵!”

    边勒却不听他的,他已经快爬到印玺那里,伸手就要去扳印玺雕刻。“不试试怎么知道这不是机关!”

    他的手刚伸出去,一枚匕首快速飞过去,叮一声擦着石墙掠过边勒鼻尖,把他吓得立即缩了手。闷油瓶两根手指夹着另一枚匕首,冷冷看着他,大有“再动一下别怪我不客气”的气势。

    边勒似乎没料到闷油瓶出手会这么硬气,不由愣了一下。这时丹朗正转身吩咐手下的人“放火”,正好挡在闷油瓶前面,另一转头暗自给边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点动手。

    闷油瓶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快,边勒的手刚按到长生印,那枚匕首已经飞上去,打在边勒着力的那只脚上。边勒本来附着在墙壁上也不容易,脚一滑就从墙上掉下来了。后面丹朗忽然一跃而起,将两只手在墙上一推,竟然凭借两手的吸附力把自己挂住了。而后他脚下蹬爬两下,就抓住了长生印。

    丹朗按了按长生印,纹丝不动。他手臂上不知什么时候装了一个类似冲击钻的机簧,衣袖撩开来,在钻头前边拧上一片圆形的厚铁片,扳了开关直接突突几声硬是把长生印那一整块挤压收缩进去。

    我正在下方尸阵里砍粽子,抽空看了眼丹朗,不由大怒,他娘这孙子,原来不是没有好装备!好装备都留给自己用了!

    其他那些人听丹朗说放火,各自扔出来十几包火油,把池子里的粽子都淋了个遍。这时因为人棕混杂一堆,所以各人身上都不免淋到几滴。还没来得及躲,不知谁朝池子中央放了两枪,那些火油轰地就着了。

    我去丹朗他祖宗!这是准备人肉烤串啊!

    整个池子几秒钟的时间就烧成了一片火海。顿时正在活化的干尸发出了一阵阵尖锐的惨啸,在火海里疯狂舞动起来。

    而这个时候丹朗的孙子们全部撤退到石墙边上,七手八脚地往身上抹着什么,猜也知道大概是隔火的东西。

    我和闷油瓶站得太远,我看出闷油瓶本来想直接过去阻止丹朗,但他回头看了看我,立即放弃了上去暴揍丹朗的念头。我被闷油瓶拖着手也往墙边退,闷油瓶持剑的手臂一直伸着,似乎是在感应那种看不见却能利落碎尸的气刃。比较幸运的是我们一路退到墙壁,并没有碰到危机,我心说会不会是火势破坏了尸阵的杀伐力。

    丹朗仍然爬在墙壁上,他把手臂从墙体上抽出来,拆卸了冲击装备。

    我跟闷油瓶不得已跟着丹朗他们爬到了禺疆身上,有人丢了两袋东西过来,我和闷油瓶伸手接了,随便抓了一把湿糊糊的就往自己脸上身上涂。那种粘稠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但是能防火,还隔热,很快就感觉那种灼人的热浪没那么煎熬了。

    但是这时候长生印缩进去的孔洞突然喷出来一阵猛烈的气流,我只觉得侧面一阵白茫茫的妖风刮过,原本池子里火势正猛,被这风撩起来火浪直接翻腾到石洞顶部。

    这时候血祭池火势正猛,这一阵像风像雾的气流一卷进去,马上就现出了几百条纵横交错、白色丝绳状的气刃。刚才那三个倒霉的马仔,就是被这些气刃切碎的。

    气流越卷越烈,很快就变成了一股烈焰漩涡,蘑菇云一样向顶上猛撞。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拉力正在试图把我们往火场中间扯。每个人都只能用力扳住浮雕的凸起借力,固定住自己。要是这个时候被卷过去,直接就变香喷喷的炙烤野猪了!

    我抽空看了眼两边,一群人死皮赖脸地粘在墙上,活像被捕蝇纸粘住的大蟑螂。那扭曲挣扎的酸爽劲儿,我差点就噗嗤了。还没乐完,发现自己被那股拉力扯过去的位移比其他人大得多。

    我这时候后脑袋、肩颈和手脚死命贴着墙,但是腰部就像被绳子套着往前拉,整个呈一个大c形。

    闷油瓶一只手用力按在我腹部,死死压着阻止我突然飞出去。不过这对他来说也不容易,石壁能够借力的地方实在不多。

    突然我右边的一个小马仔猛地一滑,大叫一声就落尽了火场里。还没着地就被那气流漩涡卷进去,碰到那些绷直的气刃,瞬间一个人就像从内部爆裂开来,半空里血雾一卷而过,只剩了一场血雨。

    我跟他离得很近,他那一滑带飞了我,我立即就跟石墙离体了!还没掉下去,被闷油瓶一把抓住手腕。这时候我整个人已经腾空,下半身被火焰热气卷着往上飞,手却被闷油瓶拉着。

    闷油瓶被我扯得眼见要掉下去,我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放手,不然我们俩都会没命!然而他同样坚定地摇了摇头,抓着浮雕的手青筋全都爆出来。

    这个傻子,两个人死难道会比较好看么!

    我咬着牙挥动着另一只手,摸到闷油瓶抓着我的那手,死命地给他掰开。我再次冲他摇了摇头,用从没对他表露的严肃神色,立即制止住了闷油瓶想要往外跳的念头。我看到闷油瓶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跟着就卷进了滔天火焰里。

    这一瞬间速度太快,快得我甚至都没时间去为自己的处境恐惧,只是把闷油瓶那一晃而过的惊恐刻印在脑子里。只是想着,我就这么死了,不能陪他了,真可惜。

    真可惜啊。

    希望他别跟我来,自己一个人好好过吧。可是他,太孤独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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