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瓶/邪](原著风)千灯幻夜》(盗墓笔记同人)[瓶/邪](原著风)千灯幻夜分节阅读20

    我抱住膝盖把自己蜷起来,闷声道,“我不是一个人跑出去,我看到确旦往那个方向走,想跟过去问问小哥的情况。”

    小花突然警觉起来,手指收紧按在我头皮上。他皱眉压低声音道,“你是跟着确旦去的?如果我没留意错,他应该是去了河边几分钟就回来营地了。”

    这话让我也一下子警醒起来,但我回想了一遍,我确实是一直跟着确旦走到了大约半公里外的洼地,怎么也不可能几分钟打个来回啊。小花又说,“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我们得留心这个向导。”

    听小花这么一说,我又想起确旦脸上那种青黑色的蝴蝶纹面,像死神的面具戴在了他脸上一样,一股寒气从背脊升上来。不管他是怎么做到在短短几分钟顺着河谷在营地和洼地间折返的,他的目的,基本就是想弄死我。并且是不为人知地。

    我们聊了一会儿,小花让我吃了消炎药早点睡,就回到他的帐篷里去了。我躺在睡袋里,听着山谷上方像拉警报一样的风声,怎么也无法入睡。脖子里和身上的伤口很痒,那种又痒又痛的滋味十分地叫人抓狂。

    营地里安静下来,估计是都睡下了。我数羊数到一千一百八十九的时候,终于愤怒地扯开睡袋坐了起来。头有点昏眩,估计是开始有点发烧,我钻出帐篷,想到外面去抽根烟。

    月光很亮,可能是高山上空气干净,感觉视物特别清晰。我一眼看到了营地前面的一堆篝火,以及背对着营地坐在河边的闷油瓶。

    我多少有点意外,随即就很自动地走过去,挨着他也坐在地上。他穿了风鹰的一件衬衫,又套了一件我的拉链帽衫外套。有点不搭,但是穿在他身上,怎么看着都顺眼。我看他眼睛直直地望着远处的山体,又处于他一贯的神游状态,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就直接从口袋里掏出烟盒。

    闷油瓶直接把我整只烟盒都拿了过去,像甩石子那样很轻松地甩进了河里。铁皮烟盒哗地落在水面,晃悠了两下,咕噜噜吸着水沉了下去。

    “喂!”我心疼地捶了下地,我就带了这么一盒,还打算省着点儿抽,挨到下山的呢。个闷油瓶自己不抽烟,也别剥夺别人抽的权利呀!我身上痒得火辣辣的,要没个烟,都快满地打滚了。“小哥,我就这么一盒,你还给我扔了。”

    闷油瓶转过头来,目光毫无遮蔽地落在我脸上。他的眼神一直都是这么淡定的,但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有些心虚,总觉得他是带着探究的目的在审视我。我刚想问他做什么,他突然开口说,“抱歉。”

    “诶?”我讶然。扔我的烟这种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做,怎么就觉得愧疚了?我摆摆手想说算了,又听到他接着道,“我忘了很重要的事。关于你的。”

    我这才恍悟过来,接着我心里油然涌起了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闷油瓶他,因为忘了我而认真地跟我道歉!一点点微小的激动像钟摆在我心里悄悄地晃悠,但是很快,我又觉得难过了,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闷油瓶。

    要是他没有这种失魂症,他原本的生命里会有多少值得记的人或者事?可是现在,他只剩了一片空茫。那种感觉一定很无助吧,换了一般人肯定受不了这种刺激,但到了闷油瓶身上,就全部沉淀成他现在的这种淡然了。不知悲伤,不知快乐,真正的无欲无求。

    我一只手抓着脖子里痒的地方,一边挠一边让自己振作起来,“小哥,想不起来也没事的。你以后别再随便跑掉就行了。”

    闷油瓶没有接话,只是伸过手来用手指在我脖子里又按又捏,慢慢的那里不再痒了。他说,“随便跑掉是什么意思?”

    “嗯,这个怎么说呢。就是你想去什么地方,你得跟我们说一声,商量一下要不要一起去。而不是自己一个人趁人不注意跑掉,我们找也找不到你。就是这个意思。”我想了想才把这个意思表达清楚。

    闷油瓶显然对于他过往的失踪行为有些困惑,但还是对我的话作出了反应。他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沉默地帮我往胸口那里捏。他的头微微低下来,刘海挡住了眼睛,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说,“吴邪,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我愣了一下,不可否认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这可能意味着他会想起些什么来。我点了点头,“嗯,我们以前还是满熟的。”

    闷油瓶抬头看着我,“熟到什么程度?”

    “熟到……”我突然咬到了自己舌头,我该怎么回答他呢?我说我们熟到就是那种随时可以抱在一起亲吻,脱光对方衣服然后做限制级运动?我没法确定失忆后的闷油瓶对于那种非一般关系的接受程度如何,万一把他吓坏了又闹失踪可怎么办?再说那种事情,我还真有点说不出口。

    我琢磨着用词,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注解,就随口打了个哈哈,“就是随便到什么地方去,都会跟对方交待一句,看看要不要一起去嘛。”

    闷油瓶盯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知道了。”我冲他笑笑,不知怎么,就觉得很高兴。

    他默默地帮我全身按了一遍,那种奇异的痒消退了很多,我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困乏感从脚底涌上来,我突然很想睡觉。但是心里又不愿意就这么丢下闷油瓶一个人在河边,我用手揉了揉眼睛,想再找个什么话题跟他讲。

    闷油瓶却先开口了,说,“你去睡吧。我守夜。”

    我直觉地摇了摇头,“我不困。”

    他突然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你躺下,把头靠过来。”

    我疑惑了一下,但是困倦让我觉得闷油瓶的大腿看起来十分舒服,就照他的话做了。我把头枕在上面,闷油瓶伸手过来帮我按着太阳穴,手法十分到位。我心里琢磨着原来被人服侍这么的爽,下次风鹰再提出这种要求,我一定要好好享受。

    闷油瓶的脸就在我眼睛上方,不知道是不是视角的关系,我觉得他脸上表情十分柔软。看得我心里莫名地一动。接触到他目光的时候,我有些慌地移开了视线,望见中天的月牙。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帐篷里,睡袋好好地裹在我身上。胖子来叫我起床,看到我四肢灵活地坐起来,说,“哟呵,恢复得不错嘛!简直是气色红润有光泽!”

    我白他一眼,从睡袋里爬出来穿衣服,“哪有你这么皮肤细腻有弹性啊!”胖子哈哈一笑扑进来把我揪出去,“快去洗洗吃点东西,马上就出发了。”风鹰也过来帮我折叠睡袋和帐篷,我就直接去河边洗漱了。

    河边的地上有一块被人踩踏过的痕迹,我想起昨天夜里跟闷油瓶的对话,下意识就转身去搜索他的身影。没想到他就在我后面,我一阵放心,冲他笑笑,“早啊小哥!睡得好吗?”我原来以为经过昨夜,我们对彼此的认知应该至少已经破冰了,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就径自蹲下来就着河水开始刷牙,对我简直是视若无睹。就像回到了我们第一次在去鲁王宫的路上见面的情景。

    我不禁气结,忿忿地也蹲下来刷牙。心说闷油瓶这个变态,一会儿阴一会儿阳,妈的不说话由着你憋死算了。

    直到吃完早饭收拾好东西,我也没再和闷油瓶说上一句话,一行人越过河谷,开始往更高处攀登。

    大概再往上海拔一千米的地方,开始出现浅雪。越往上,雪越来越厚,风也越来越大,我们在几乎垂直的山体上被吹得东倒西歪的。

    路越来越难走,因为山体都是冰川覆盖的,到最后我们要依靠冰镐才能往上攀登。团队里唯一的女人琴爱大概是高原反应过激,脸色惨白得吓人,被王坚强和海森一边一个扶着往上爬。不过那个女人还是满要强的,中途没有提出过要休息之类的要求。倒是那个□□王很是着急,问确旦说,“向导,还要走多久?我们老板娘吃不消了!”

    确旦没有回答他,在一块很大的风蚀岩下面摸索着什么。他蹲下身找了很久,兀自摇着头说,“不对,怎么还没看见雪山草?”

    胖子听了,也走过去跟着他的样子在岩石下面伸手去摸,“雪山草是什么东西?绿色的?这儿可是白雪茫茫,要有绿色的我们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然而确旦突然很严厉地跟他说,“快把你的手拿回来!别随便伸到看不见的地方!”

    胖子被他这么一喝,愣了愣说,“凶什么?干嘛,这石头是绞肉机,还能把手给咬了不成?”

    确旦青黑色的纹面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特别狰狞,他直起身看着胖子,幽幽地说,“这雪山上,多的是要你命的东西。”

    旁边琴爱已经抑制不住开始干呕,小花他们则一脸凝肃。

    我有点担忧地看了看闷油瓶,却见他脸上仍是那种纹丝不动的淡然。这个时候,闷油瓶也抬头看向我,似乎在示意我不用担心。

    第29章 chapter (29) 独家记忆

    天阴沉沉的看样子可能要起风暴,糟糕的是我们现在正在雪山一座次峰的边缘,连个可以遮风的地方都没有。从峰顶望下去,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穿越下面那座雪谷,并且到离谷底高一些的地方扎营,否则我们就会连人带行装一起被风吹着在半空里打转啊打转。

    确旦在岩石下摸了一圈,站起来对我们摇了摇头,“还得再往上走。”

    □□王脸色一下子急了,说,“向导,这不成了,我们老板娘得休息!”这个时候他的口气已经有些不善。

    确旦没有说什么,拉起斗篷的帽子遮住头顶,脸上的纹面显得更加狰狞。他抬头往雪峰上看着,说,“在这里休息等于是送死,要不要跟着来,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然后就带头继续走。

    □□王还想说什么,面无人色的琴爱摆了摆手,咬着牙站了起来。□□王拍了下海森的头,块头壮硕的海森连忙蹲下来,让琴爱趴到他背上,并且说,“得罪了,老板娘。”

    风鹰这时帮我背了一个包,说,“小三爷,我们也走了。”

    我漫不经心答应了一声,眼睛却看向跟在确旦后面的黑眼镜和闷油瓶。闷油瓶回头来淡淡看了我一眼,就自动走过来,帮我把另外一只背包背上了。我想说不用,他却帮我把护目镜戴正了,闷不吭声地走在我前面。

    我心里跳了一下,忽然就觉得轻快起来,赶紧跟上他的脚步,跟他并排走。“小哥,那个向导所说的雪山草,是种什么东西?”

    胖子走在我后面,插话说,“废话,都说了是草,不就是种植物。”然后就冲着确旦吼了一嗓子,“是吧向导?”

    黑眼镜发出了一声嗤笑,“什么都是你想的那么理所当然,你以为这里是北京呢?”

    胖子是绝不受刺的,也回过去一个嗤笑,“眼镜兄,你那双废招子还能看得清白色绿色?”我赶紧去拉他,那个黑眼镜估计会什么邪术,别暗地里把胖子给算计了。在这种叫天天不应的地方,还是安全为上。

    胖子的步迈得很大,我一脚没跟上,不小心踉跄了一下。身边闷油瓶很适时地伸手来拉了我一把,说,“小心。”

    在海拔这么高的地方,空气流动非常快速,肉眼就能很清楚看到云层的流动,绝对要用掠或者闪来形容,所以风力也是难以想象得大。我们才往上爬了十来米,就觉得脸皮被吹得快从脸上飞出去,头发也快像脱发套一样地飞了。确旦裹紧了他的斗篷埋着头爬得很快,我们跌跌撞撞得也跟不上,只能尽量矮下身体,贴近山体不求快但求稳地走。

    海森背着琴爱走得尤其吃力,两个人叠起来再怎么矮低也比一个人来得高。琴爱还一直干呕不停,简直让人看着很不忍。但这个时候我们都知道不能停下来休息,所以只能沉默地走。确旦已经翻过了一座在山体边沿突起的小丘,然后脱下斗篷对我们挥舞。他那边看起来风小一些,估计那里能直接下到雪谷。

    我们挨着次序,一个拉一个地往上翻。我们站脚的地方跟雪丘的距离差不多有五米多高,雪丘上几乎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这种程度比起攀岩的难度等级就不是一个层次的。我们简直就是凌空贴在雪山山体上,稍有不慎滑一下,那就今生好兄弟,来世再想你吧。

    黑眼镜在上面接应,风鹰和胖子他们都让我先上。闷油瓶跟在我后面,用肩膀凑我的脚底把我往上抬。我手脚并用地从雪丘的球面上爬上去,赶紧就趴在地上去看下面的情况。万一黑眼镜接应不过来,我也好帮把手。

    闷油瓶没有先上来,而是让海森和琴爱在前面。琴爱的膝盖架在海森肩膀上,在闷油瓶的保护下把手朝黑眼镜伸过去。她比我想象的要矮一些,黑眼镜的手也伸直了,还是差一段距离。他一边匍匐把身体往下探,对我说,“按住我的脚。”

    我赶紧照做,上身挪过去压在黑眼镜脚上,听他“松一下,再松一下”的调度。这时候我的精神是高度集中的,但因为是身手很好的闷油瓶和黑眼镜配合,所以并没有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然而,事实往往出乎意料。

    琴爱被海森和闷油瓶一点一点地托起来,黑眼镜已经改抓住她腰上的防护带了。我看她半个身体都上来了,赶紧就去帮手拉她。她的一只膝盖跪在球面上,可能因为乏力,另一只脚却怎么也上不来。海森和闷油瓶已经够不到她,黑眼镜正在调节自己的着力点把身体往后挪。就这个时候,绑在她腰里的防护带竟然断了!琴爱跪地的膝盖一滑,整个人就像放风筝一样被风吹了出去!

    黑眼镜动作已经很快,几乎是本能地朝前一扑。但因为她并不是朝下掉落,所以黑眼镜只能一个前空翻往雪丘下跳跃下去,根本没办法抓到她。唯一跟琴爱有身体接触的人只有我,悲哀的是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张力一带,竟然就地滚了几圈,朝雪丘的另外一边滑了下去。

    如果我放手,这个女人绝对会像风筝一样放上天,然后撞在冰川的某处被拍成肉饼。但是如果我不放手,我就会拉着她从雪丘的另一侧滚下去,掉下海拔五千多米的雪山,然后在下面的冰川上摔成肉饼。这真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当然有闷油瓶在,很多情况下,其实不需要我做出决定。就在我滚到雪丘边沿的时候,闷油瓶突然直接跃上来雪丘。他的身体做了一个下蹲的动作,然后就像一张弓一样弹开来,朝琴爱扑了过来。我感觉他的手在我腰上推了一把,让我停止了滚动,然后我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女人,就看见闷油瓶在雪丘边沿一个弹跳,凌空一把拽住琴爱并狠狠往下一扔,那女人就尖叫着摔向海森和黑眼镜那一堆人。

    但是闷油瓶身体却是腾空的,已经找不到任何落脚的地方,只能快速地掉了下去。我就趴在雪丘边缘,眼睁睁看着他往下坠去,脑子里竟然一片空白。然后我几乎没有做任何考虑,直接就头朝下扑了下去。

    我那一刻的反应不是想跟闷油瓶一起死,而是想救他。那种时候我居然忘了自己蹩脚的身手这么跳下去除了会连累别人,就是会连累别人。我只想抓住闷油瓶的手,或者衣服,或者别的什么。我不允许他再次消失在我眼前,也不想再花时间和精力去寻找他,我对自己说过,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得跟他在一起。

    我的身体凌空落下去时只看到下面满地的白雪,根本没有闷油瓶。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全身的关节都狠狠一震,那是地心引力被强行阻滞的震荡反应。接着我意识到手臂被拉住了,抬头一看,看到闷油瓶的裤裆,顿时就懵了。

    刚才情况太乱,我完全没注意到雪丘和山体之间是一个大约一百二十度的钝角。闷油瓶岔开腿踩在两块突出的略有高低的岩石上,一只手拉住了我的手臂,他的右手几乎整个抠进去冰川层,像挂钩一样牢牢勾住了我们两个人的重量。

    闷油瓶在上面看着我,说,“顺着我的手臂爬上来,踩在我脚上。”我惊魂初定,赶紧呼了口气拼命往上爬,像他那样岔开腿把脚踩在他脚面上。

    就这样,我们两个眼瞪眼,胸贴胸,膝盖对膝盖地以非常诡异的姿势粘在了一起。闷油瓶的眼睛还是像平常那样波澜不惊的,但这么近的距离,却比任何时候都让我来得心虚。况且我们两个面对面贴着,开口说句话嘴唇都能贴到一起去,我想不心虚是不可能的。可能是因为刚才的情形太险,我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我尴尬地冲他笑笑,心想要不要把头偏过一点跟他错开。

    闷油瓶却先开口说话了,他的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对目前的状况很郁闷,“你为什么要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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