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得正好》你来得正好分节阅读21

    我拿着手机的手突然觉得很沉重，第一次有个女生在我面前哭着跟我说这样的话。

    “好了，我不是没事了嘛？你下午要是有时间就来医院看我好了呀。”我的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苗可人突然就欢呼雀跃起来，说道：“好，那我买点你爱吃的葡缇过去。”

    收线以后，顾惜问我：“这位是？”

    我笑道：“有一天在路上救的女孩，性格开朗，人也漂亮！”

    “不对，我以前就见过她。”我突然想起和梁悦悦一起上课的时候见过苗可人。她是梁悦悦的学妹，2008级英语专业。那为什么她到现在还在念研究生？

    顾惜已经陷在各种线索里无法自拔，“所以苗可人不知道你失忆，也不知道你以前就认识她？”

    “我觉得她知道。”我想起苗可人第一次回我短信时的漏洞。她认识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遇见

    顾惜右手托腮，左手在手机上查看着什么。

    我的大脑在筛选和苗可人有关的记忆。我们第一次遇见是在学校的大阶梯教室，那是日语辅修的试听课程，去了总有百来个人。苗可人和梁悦悦坐在我前面的位子，听课期间她们不时轻笑。日语老师是个三十来岁的男讲师，一口纯正的东京腔，我听到他开口的瞬间就决定要坚持上完这期课程。试听课结束后，我收拾东西准备出去吃午饭。梁悦悦转过头来对我说道：“于同学，你以后上这节课吗？”

    我很奇怪，因为我并不认识这个女孩。我又看一眼旁边的苗可人，她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也是陌生的。

    我笑道：“请问，我们认识吗？”

    梁悦悦眨了眨眼睛，拿出自己的学生证说道：“2008级英语专业8班，梁悦悦。现在不就认识了吗？”

    我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来电显示：许晴天。

    我盯着手机屏幕很久，感觉就像过了几个世纪，虽然我不知道几个世纪该是怎样一种体验。直到苗可人提醒我道：“你的电话。”

    我“哦”了一声，一直等到屏幕变黑。我对梁悦悦说道：“你好，我叫于晚逸。我挺喜欢梅老师的讲课风格的，会来。”

    于是，我和梁悦悦交换了联系方式。

    交换完以后我又摁了许晴天的来电显示，当时有些恍惚，就离开了。梁悦悦好像对我说了什么，我没有注意。后来，我们总在每周四的日语课上遇到，下课后聊一些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以及未来的打算。苗可人很少加入我们的聊天，她总在一旁听，以至于我们经常忽略她的存在。那时候的她还不像现在这样成熟。

    自那之后许晴天又打过几次电话，梁悦悦也隐约感觉到我和许晴天之间发生过一些事情，但是她不问我也不说。

    顾惜把手机递给我，说道：“你看，这里有个新闻说是有架飞机上面的人看到二战战场的场景，你说邪不邪？”

    我拿过他的手机，图文并茂，非常逼真。

    时间是人类创造出来的，是个矢量，从一个方向到另一个方向也是人类规定的。但是，时间的存在是否合理似乎很少有人去思考。如果它存在，它或许不是我们的坐标轴描述的那样只有一个方向，或者它甚至不是二维的，而是三维四维的概念。

    顾惜双手一拍，说道：“于晚逸，我觉得生活越来越有意思了。”他站起来，右手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继续说道：“如果有机会穿越时光，我希望自己能到上辈子去看看我是不是欠了她的。”

    我知道他说的“她”是他的女朋友。

    他们最近不太顺利。

    我拍了拍床边，示意顾惜过来坐下。

    我说道：“你没有想过有些影视剧里的平行时间的概念？”

    顾惜摇头，说道：“我是很喜欢看科幻，但是从来不去想里面有多少是科学的成分。”

    “我在日本看到那家意大利餐厅的瞬间就想到了这个概念。我觉得时间并不是平行的，它们比我们小时候学习的几何空间图形还要复杂。我觉得时间是扭曲的空间，有平行，有相交。当不同的时间线和空间相交时可以出线无数的世界。”我闭上眼睛开始想象这样一个多元世界。

    顾惜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有一次喝醉酒，看到了我已经去世很多年的外婆。她穿着民国时期的服装。我发誓我从来没看过我外婆年轻时候的照片，□□的时候它们全部被烧掉了。”

    这时候我妈和我爸来了，顾惜和我们一起吃午饭。

    我妈对我说道：“我们刚刚去问过医生了，她说你的头部检查一切正常。”

    但是我妈依旧是一脸愁容。我爸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我说：“爸妈，你们不用担心，我的脑子里面可能从来就没有有过脑瘤，那些是聚集起来的其他东西。”

    我爸妈以及顾惜异口同声道：“其他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sorry啊，瓦最近事情太多了，没能及时更。。。

    ☆、散步

    我的目光扫过他们三个人的脸庞，脑子里的瘤非瘤，这确实很难理解。

    我勉强一笑，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很可能是医学上还没有发现的其他物质。”

    我爸给我盛了碗汤，点点头，说道：“也有可能。”

    我妈放下筷子，对我说道：“于晚逸，你说你头疼是从大学开始的，我们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我想起那些时而头疼的日子，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不愿意告诉父母。我到底是不想让他们担心，还是不愿意被他们知道后会逼着来医院？

    冬天的太阳透过教室的窗户射进来，许晴天的黑发放佛镀上了一层金。我从后门走进教室，看着她穿着白色毛衣的背影，她正在和前面的同学讲话，时而点头，时而托腮。从我旁边经过的男生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喂，于晚逸，后面走道这么窄，你别挡道啊。”

    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看着前面那个人好一会儿。

    那种被记忆掩埋的日子一定很痛苦吧？所以我选择了失忆。

    顾惜问我道：“你跳槽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啦？”

    我没有料到顾惜会在这种情况下问我这件事情。

    我妈说道：“这件事情不用考虑了，你立马辞职去。”

    我张大口，过去的二十多年我没发现自己的妈妈是这么霸道一个人。

    “对，立马辞职去，重新找个清闲点的工作，工资低一点没关系，要轻松的。”我爸说道。

    这时候进来一个人，丁坤，他手里提着一个果篮；后面还有一个人，苗可人，她戴一顶淡粉色的宽檐太阳帽，像一个精灵先在门口探出头。

    我看到他们很开心，虽然，对于他们两个人我心里满是疑惑。

    我妈站起来，笑盈盈地对丁坤说道：“哎哟，你看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这是你小表妹吧？”

    小表妹？

    丁坤拉过苗可人的手，对我妈说道：“是啊，她叫苗可人，和晚逸曾是大学校友。”

    苗可人看着我，她的脸有些红，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她有些紧张。

    我招呼他们一起坐下一起吃午饭。丁坤说，“我们午饭已经吃过了，晚上有个家庭聚会，会早一些去。你们慢吃。”

    苗可人问我：“你身体还有什么异样么？”

    我摇摇头，说道：“谢谢关心，没事了。你最近和梁悦悦还有联系吗？”

    苗可人显然是吃了一惊，没料到我想起了我们之间的联系吧？

    她摇摇头，说道：“她去英国以后，我们基本就没有联系了。”

    我发现当说到梁悦悦的时候，她的双手抱胸，头也低了下去。

    我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先坐会儿，我和可人去外面走一圈。”

    丁坤站到我们中间，对我说道：“你刚手术，还是先不要出去走动吧。”

    我拨开他的身子，对顾惜说道：“顾惜，你陪丁坤聊会儿。爸妈，你俩先回家休息会儿吧，下午还要去接杰恺下幼儿园。”

    我妈一拍脑子，说道：“我差点儿把这事给忘了，否则又要被你外婆说了。”

    病房的走道里来来回回的人，很有一种别样的热闹。

    “你看这个地方，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新生，离开。”我对苗可人说道。

    正好从旁边经过的护士晓恬对我笑笑，说道：“于小姐，要出去晒太阳啦？”

    我笑道：“是呀，再不出去，要生霉啦。”

    苗可人对我说道：“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以前很少与不相干的人打招呼，甚至我的同班同学同专业的同学，我都懒得理睬。

    “是吗？那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人？”我装作不经意问道。

    “你以前不苟言笑，总是一个人走在学校里，一个人在图书馆里，连吃饭也总是一个人，吃饭的时候还经常发呆。”苗可人突然止住。

    “我们以前就认识，这件事情让你苦恼？”我问。

    走道里能听到孩童哭闹的声音，也能听到老人□□的声音。

    “不是的，我以为你根本不记得我。”苗可人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