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得正好》你来得正好分节阅读20

    餐厅里面放的音乐很吵,我甚至听不清旁边的窦晴天和裴瑞在说什么。

    丁坤对我说道:“你说呢?”

    窦晴天突然问我:“晚逸,你还记得我们高三的语文老师么?我突然觉得裴瑞长得很像语文老师呀!”

    我当然记得语文老师,别说语文老师,我清楚地记得全班所有的人。除了晴天,是隐约记得。

    “就是那个每节课一完赶紧去厕所抽烟的老头子?”老头子其实年龄不大,老是喜欢讲完文言文以后摸一摸他放在上衣口袋的香烟,我们看他可爱得像个小老头。

    “这么说来,他也姓裴,不会是裴瑞的老爹吧?”我问道。

    裴瑞白了我一眼,说道:“我叔叔有那么老么?他今年才37岁!”

    然后我们就在聊我们高三的语文老师和裴瑞家里的事情。

    我也忘了关于丁坤的种种不可思议。

    我妈妈突然来电话让我一回国就去医院。

    我不愿意让他们知道我脑袋里长了瘤,匆匆结束了电话。

    看着屏幕上黑掉的“妈妈”两个字,我的眼泪忍不住在眼睛里打了转,随后就硬逼回去了。

    生命如此脆弱,我甚至不知道下一次见到窦晴天的时候是在人间还是在天堂。

    有天堂吗?或许那里是另外一个普罗大众的世界。而此刻,我哪里也不想去。

    分别的时候,我要求拥抱窦晴天。裴瑞说我有情调。我将窦晴天拥在怀里,那熟悉的薰衣草香,那熟悉的呼吸,都仿佛存在我的脑子里很多年了。

    我在她耳边低吟:“晴天,如果我明天就死了,你会难过吗?”

    窦晴天搂住我的颈,轻说:“这个问题你问过我,当然不会难过。”

    心仿佛被剁成了泥,血肉模糊。

    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推开她,跟着丁坤进了海关。

    在飞机上我沉默,努力回忆着和窦晴天有关的过去。但是,除了头疼,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些背影,和笑声,我根本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丁坤还是在看《悲惨世界》。这本书他一定看过数遍。

    飞机穿过云层向上,突然垂直下降。我的心好像要跳出心脏。

    飞机失事!

    我却看到下面是一片海洋,战舰一片狼籍,仿佛刚有过战役。

    只是一瞬间,云层重新出现在视野。我看到丁坤已经睡着了。

    我的右手中指上有鲜血。丁坤醒来,对我说道:“你的手破了。”

    我拿出纸,擦掉血,却没有看到伤痕。

    我还在想刚才那一幕,但是整个机舱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难道是我刚才打盹,做了个梦?

    丁坤继续睡觉。我也没有再深究这个梦。

    听说,人太累也会产生幻觉。

    回到医院以后,我妈每天给我熬一种大补汤,然而我并没有长胖。

    据说脑子里面长瘤要比人运动消耗的能量多。

    终于到了动手术的当天。我被推进手术室,当灯全部打开,我只感觉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我什么也看不见。然后他们就给我打了麻醉。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我看到我妈在我床边哭。我觉得我的脑袋重了很多。不是切除瘤吗?怎么重量还增加了?难道切除失败,它还在?

    我妈看到我醒来,赶紧坐到我身边,对我说道:“我的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我摇摇头,说道:“蛮好的啊。”

    我妈哭得更厉害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说道:“医生说,他们没有切,那瘤就消失了,就好像水蒸气一样没有了。你是不是鬼压身了?”

    鬼压身?这是什么?

    我刚想问,我妈又说道:“主刀医生说他看到一缕烟,然后就没有了。”

    我只听说过水会变气消失,没听过瘤会变气消失的。

    顾惜打来电话,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说,感觉非常棒,真的,我恨不得约两个人去跳舞。

    顾惜又问:“有没有想起来那个香囊是谁送的?”

    我说道:“你是说那个多伦路的香囊么?”

    顾惜说是。

    我说:“是许晴天买给我的。那天是她的生日,我买了音乐盒准备送给她的,但后来没送出去。”

    顾惜惊道:“你怎么想起许晴天这个名字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好像想起了所有的事情,我现在脑子里面全是许晴天,许晴天!”

    我妈在旁边听得莫名其妙。

    ☆、回忆

    顾惜跟我妈说:“阿姨,逸逸这里我照看,你先回去准备午饭吧。”

    我妈明白这是顾惜要支开他,也不多说,只关照顾惜不要带我出医院。

    我妈走后,顾惜看着我好一会儿,他眼睛本来就大,这一看,我觉得他的瞳孔好像可以装进整个世界。

    我笑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

    顾惜深吸一口气,说道:“你是说你能想起许晴天这个人了?”

    我点头,娓娓道来:“我觉得现在我的脑子仿佛是两个次元的,中间有一些断层,但是我能确定的是关于她,我已经想起来了。”

    顾惜微笑起来,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失忆?”

    我拿出香囊,说道:“如果我推断正确的话,和多伦路那个地下储藏室有关。我有个上海朋友跟我说过曾经有传言说那里走出过未来世界的人。”

    顾惜刚喝的水就喷了出来,他控制不住地笑道:“喂,于晚逸,你没事吧?未来世界?你是说你是因为受到未来世界的控制,才失去记忆的吗?”

    我点头,递给他纸巾,说道:“我记得有一次做梦梦到有个人告诉我,在老电影的地下有个小房间,里面有一台设备,可以让我忘记想要忘记的东西。”

    “还有托梦?”顾惜站起来,来回踱步,问我:“你确定你没发烧?”

    我从钱包里拿出两张照片递给顾惜,他接过去看了一眼,问道:“这能说明什么呢?”

    我拿回照片,放回钱包里面。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我买了个会说话的钥匙扣?”

    顾惜点头,说道:“但是现在智能的小玩意太多了,而且和一个真人神似也不是不可能。”

    “你不觉得奇怪么?这个丁坤,他几年前是我的钥匙扣,现在成了和我相亲的人?而且,我们在日本的时候遇到不止一件怪异的事情。”我把在日本经历的不可思议的事情一一讲给顾惜听。

    听完后,顾惜问我:“所以,你觉得丁坤是来自未来世界,而且你失忆这件事情也和他有关?”

    我点头,虽然还有很多疑点没有解开,但是,至少这两点我已经开始确信了。

    “那你还记得你梦里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顾惜从前就喜欢看福尔摩斯,听我讲到这里已然激起他的破案需求。

    其实是两个人,一个大男生带了一个小男孩。那个小男生看起来很瘦弱,但是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小男生跟我说:‘晚逸,把她忘了吧。’大男生跟我说:‘你只要进去,记忆就会消失的。或者如果你不舍得让它消失,暂时保存起来也行。’”

    那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钥匙扣对我说:“梦是人的潜意识和部分客观的体现,不要忽略。”

    顾惜走到床边,过了好一会儿,他对我说道:“有没有可能这个来自未来世界的丁坤和你梦里的其中一个人是同一个人,而且,他来到你身边就是要在你和晴天之间制造障碍?”

    我摇摇头,说道:“退一万步说,即使他因为想要和我在一起,也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来做。”

    顾惜摇头,说道:“不,你太不了解男人了,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是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

    “你以为谁都是你这个情圣啊?”我调侃顾惜。

    苗可人的电话,我接起来。她语气焦急,问道:“弯弯,你没事吧?我打了几次电话,都是你妈妈接的,她说你在医院,还没有醒来。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笑道:“没事了。不用担心,我出院以后就把手表给你呀!”

    苗客人在电话里面居然哭起来了,说道:“为什么你要动手术都没有告诉我,你知道我很担心吗?我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睡觉,我一直在想要是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了。”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