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得虚名》第二部:挥手袖底风》二、萧易飘的初会

    二、萧易飘的初会

    --我的神经绷紧,七弦林有外人闯进来了!这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知道风缝的人只有武宫的几个人和师父,但风里面的讯息都不是我熟悉的感觉,而现在连星移也不在,我能逃的範围也有限,到底是谁?我都已经在这躲了这幺久,应该已经不会还有人想拿我来要胁平武宫、要胁静罢?算了算了,不就死路一条,没到最后谁知道!

    萧易飘推着一车的书,加快了脚步,偏偏她心一急,车子猛然一震,她自己也撞上推车,还来不及叫痛,又听到风中传来熟悉的马蹄声,她是认得星移的马蹄声,便鬆了一口气。星移会来找她的,牠可是师父送的「知心三宝」之一,虽然长得不像骏马,但其实跑得颇快。

    萧易飘一面捡书,仔细得感觉风向中星移和陌生人的动向。这不是她的感观特别发达之故,而是七弦林风意特殊,她出了七弦林,便什幺都不能分别了。

    但她怎幺也没想到星移跟着陌生人一同出现,她听到马蹄声近了,故意不理採星移,气牠从城里就跑了现在才出现。

    一阵风过,黄叶缤纷而落,这阴沉沉的天色,她想起听闻高手的脚步声就像落叶,不突出也不让人有预料。如果是落叶,怎幺不会让人察觉?她想落叶婆娑那声音多幺伤人,每一次都磨损心头。她弯下腰捡书,目光却被拖曳。落叶是否来得及在腐朽前,掩埋了谁人呢?星移的马蹄落在她的视线範围了,没料到一抬头,星移身上还有个陌生少年,除了僵在那,萧易飘忍住正想出口的恶言:你这匹没用的东西!有种就不要回来了啊!

    看来僵在那是比较好的选择。

    是生人,她讨厌陌生人。连城中书摊画摊或是客栈饭馆,都是以前小时候去过的,或是日星陪着她去到熟的,她才敢自己一个人去。不过这少年既然是星移的朋友,也就不算陌生得可怕,乍看那一瞬间觉得人似乎长得满俊俏的,不晓得是不是看走了眼,但还差哥哥一点。

    本来以她是打算让这少年知难而退的,可是这少年马上到了马下帮她捡书,还说要帮她推回去,还要她坐上车,简直是顺着毛摸,她撞上推车后,胸口还痛着咧,痛得她很想把气出在星移上,痛到她整张脸必须很严肃才不会露出痛苦的表情。

    痛到她回去要点个火煮水,手都抖到打不出火花。她想广南游最好赶快走,她一定要好好跟星移算个帐,可是星移非常狡滑,要她把广南游留下来做客,届时等到广南游走了她气也消了,哎。

    不过当广南游问起那幅大画,她就高兴了。这可是治玉台主席况予愁的亲笔画啊!况予愁是萧易飘非常仰慕的人,武人中她仰慕静武师,文人就是况予愁了。她对于金髮传人的生平及画作她都如数家珍,还会分辨上代金髮传人况梅殇与其子况予愁画作的不同以及特点,老实说她自认为她能分辨况式的赝品,只是她年纪太小了,她说的话,那些大人都不会当真。

    不过没有关係,她只要在泠居里,觉得自己会就行了。

    七弦林很容易下雨,萧易飘走到门口看看天色,大概也知道再过多久会下雨,但要下多久就没把握了。星移已经躲进马殿里了,她也不想出门追过去,身上还痛着咧。

    「广兄,茶。」

    当萧易飘轻笑着把茶端上桌时,她还担心广南游可以从她绷紧的脸上看出她还在痛。但没想到广南游一直盯着她,突然道:「失礼了,萧姑娘,手请一借。」突然出手往她左手臂上一捏,刚好是她痛的其中一个地方,她整个人痛到不敢叫出声来,不然一定是粗口。整个人无力站稳只好往地上一蹲。

    「姑娘有内伤?」

    萧易飘在地上喘了几口气,把自己想骂的话都吞下去,广南游忙扶她起来,她一站起来就刻意闪开了他的碰触,道:「广兄,你在试我武功?很失望罢。」

    广南游不知道其实萧易飘在开玩笑,但还真说中了,广南游歉道:「妳一人居住在此地,没有身怀绝技,想必此处藏着许多机关?」

    「广兄,如果我告诉你我只会三脚猫功夫,然后泠居竟没想到应该安设机关,那我不就从现在开始,才是真的危险了吗?」

    广南游歉笑:「如果真让姑娘感觉到不自在,实在不是我乐见。」

    那个歉笑让萧易飘觉得很真诚,反倒她不好意思了:「你别我每句都当真。」

    「是锐利了些。」

    「那我会当作恭违。」

    闷雷一声,萧易飘突然觉得很安心,整座七弦林和气象,都是她的家人。所以她居然微微笑开:「你靠着窗,专心点,我去厨房张罗。」没等广南游答覆,她人已经消失在廊上,弯进了厨房,厨房里外都通,这让她更有点安全感。正想伸个懒腰来慢慢干活,广南游已经出现在门口,环视了一下,道:「妳有伤在身,旁边坐着告诉我东西摆哪,让我来试试。」说着便挽起了袖子,熟练的起了小灶。

    萧易飘道:「我没伤,可以的,哎。」广南游已经把她肩膀重重一压,让她坐旁厨房一个木箱上,道:「妳走路时重心偏左,左肩或右脚踝都伤了。」

    「你远道而来,不就是为了石琴?」她还想起身,但广南游双手还在她肩上。

    「石琴不改,我就还有机会。但让一个受伤的姑娘为我煮饭,这也太过。」

    萧易飘坐得安安稳稳,道:「好罢,你要煮这顿可以,只有个规矩。」

    广南游停下了手边的工作,看着她,她道:「不准再叫我姑娘。」

    「为什幺?」他又是一笑,决定了几样有把握的菜色。

    「因为我不想叫你广公子。」

    「那妳要叫我什幺?」

    「广大哥。」

    「那我叫妳萧小妹。」

    「不要。」

    「那妳换一个。」

    萧易飘想了想,道:「嗯,我已经决定了,下次叫你时你就会知道。」

    「不会改了?」

    「是不能改了。」萧易飘笑了,笑得很开心。

    广南游几乎要降低了戒心。

    「对了,妳那幅画,很像一个故事。」

    「哦?」萧易飘很有兴味的将脸捧在手心里凑进了些,她也讶异这少年厨房的事非常熟练,看来他果然不是广家少爷。

    「妳听闻过传说杀手吗?」

    「中原一点红?」

    「没有很远,上一代的。」

    「上一代……五剑传人是姜疏月的那一代吗?」

    「差不远。」

    「只听说过那时候的五剑传人好风光,没听过什幺传说杀手。」

    「有的,那时候有一个杀人无数的用剑杀手,叫符筳筝。」

    「符筳筝?怎幺写?」

    广南游同她说了,未料这小女孩大笑,整个人在木箱上笑得很开心。

    「怎幺?」

    「这、这家伙……」萧易飘泪都快笑出来了:

    「命中欠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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